庄园外的金合欢树常年鲜绿,可惜时间尚早,距离开花还有几个月要等。好不容易熬到六月份,赫敏已经惯于在剑桥和伦敦两头跑,而且也习惯财大气粗的庄园主总能扒拉出一套房子作为落脚点。这毕竟让她方便兼顾陪伴父母和深入学习,她决定不对贵族制的遗产发表任何意见。
虽然她偶尔还是忍不住推测这些财产能为家养小精灵等其他生物带来多少好处。
格兰杰夫妇为罗塞塔安排了一次口腔检查,虽然她是个巫师,但牙齿情况让麻瓜牙医很好笑,尤其因为她是个巫师。
“我们不赞成用魔法处理这些问题。”格兰杰夫人压低声音说,“但是,当然啦……”她责备地看了一眼赫敏,“你们已经习惯用魔法了。”
“孩子,你最近是不是吃了太多甜食?”格兰杰先生微微皱着眉头,赫敏皱眉的样子和他如出一辙,“总体情况还不错,但你要少吃点零食,尤其是含糖量太高的,吃太多糖对健康没好处。”
“还可里吧——我觉呃还可里——”罗塞塔忙着把口水哧溜回嘴巴里,看牙真让人无地自容,难怪麻瓜害怕牙医,“不过我会少吃的。赫敏带来的无糖点心很好吃,我不好意思多拿……”
“怎么会呢!”格兰杰夫人叫道,“这次多拿一些走,只是一点儿点心而已!赫敏?”
“是我不好意思吃,”罗塞塔赶紧说,“我想给人留一个吃饭很少的印象……”
“所以你半夜去厨房偷吃饼干?”赫敏忍不住捂住嘴笑道,“留这种印象做什么?”
“你怎么会知道——算了,难道你不觉得吃饭少、话也少,除了睡觉就神神秘秘的人特别有意思吗……”她垂头丧气地说,“唉,我也不是真的很在意,就是试一试……”
格兰杰夫妇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从诊室退了出去。
“从第二条开始就失败了。”赫敏直白地指出,“除非你并不是在我和伯尼斯面前尝试。”
“难以控制和你说话的欲望。”罗塞塔对着镜子看了好半天,将擦过嘴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慢吞吞地边说边往外走。
“这也是你最近做出的尝试之一?”赫敏问,“说一些怪头怪脑的话?”
罗塞塔故意震惊地睁大眼睛,直愣愣地看向前方,眼睛都不聚焦了。“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怎么能贬低我在情感生活上的努力呢?”
赫敏翻了翻眼睛。
“打算留下来吃饭?”格兰杰夫人见她们出现,问道,“如果不着急的话,可以明晚再走。”
“我们有客房,”格兰杰先生整理他的白大褂,准备换回通勤衣物,“当然,”他眨眨眼,“你也可以和赫敏住一间房。”
“爸爸!”赫敏说,“那是张单人床!”
“难得见你有这么好的朋友,乘胜追击——”格兰杰先生摆摆手,“不怕你笑话,赫敏第一次在朋友家这么自在,你们家太可爱了!”
“主要是伯尼斯的功劳吧。”罗塞塔说,“不怕你们笑话,我在社交中的长足进步都要归功于格兰杰小姐。”
赫敏隐蔽地又翻了翻眼睛。
沙夫茨伯里剧院离格兰杰家不远,一家人驱车回家重新打整过又出发去剧院,据说有部新音乐剧已经演出了一个月,反响非凡。
虽然她一再表示自己可以收拾一间客房,但格兰杰先生总是插科打诨辩称家里突然发现没有足够干净的床单和被套,所以女生们最好住在一起,罗塞塔已经开始发困,于是被赫敏领回了房间。她还来不及反应,手里就已经塞进漱口杯被推进卫生间,稀里糊涂地给自己套上了睡衣。
“那是我送的围巾吗?”她朦胧地问,顺手扯了扯赫敏的旧睡衣。她比赫敏高两英寸,又是旧睡衣,总是会露出一截儿腰身。“挂在墙上好看不少……”
“还是很不错的。”赫敏轻快地说,“虽然有些地方跳线了。”
赫敏的房间不算大,床比普通单人床稍宽,挤下两个女生勉强算够。蓝色的地毯铺满房间,腰线及门高,下方涂着婴儿蓝墙漆,床尾凳的布面和床旗颜色相仿,凳脚和床头柜漆着青瓷色,书架也有这种微妙的绿色调。书桌和靠床头的墙上的小书架则白得干干净净。英国中产阶级的品味混合知识分子的喜好,同样呈现在这间卧室里。
“我观察力真好。”罗塞塔喃喃自语道。
“嗯?”赫敏不经意地问。
“嗯?哦……”她恍神说道,“我手艺不好,花了两个月呢……”她难掩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没了格兰杰夫妇在面前,社交礼仪都被抛之脑后,她一头栽倒进赫敏那张满是清淡印花的小床里。
赫敏的右眉扬起一霎,掀开另一侧的被子钻了进去。
“真难想象你织围巾的样子。”她轻描淡写地说,靠着床头。台灯的光微弱地亮着。
“我也很难想象。”罗塞塔模糊地回道,“而且也很难想象你织帽子的样子——哈哈。”
“韦斯莱夫人好像很擅长织毛衣呢。”赫敏说,“罗恩和哈利每年都能收到新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