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青广陵背对着白若月,擦拭掉眼泪,而后去扳开白若月的手,“不小心碰到的。”
白若月不肯松开,哭着说:“那我想你了。”
青广陵只冷漠说道:“你走吧。”
“不走!我放不下你,出了这道门就后悔了。”白若月态度坚定,“我不信你放得下我!”
“白姑娘,走吧。也许你如今放不下,可总有一日,会放下的。”
“如何放下?你现在就教我!”白若月不打算给他任何机会了。方才不过须臾,她便在门外种了佛莲万朵,佛莲乃是圣物,可涤净灵魂,眼下佛莲将整个度沧殿都围起来了,这般,她都放不下。
“遇到更好的人,也就放下了。”
“青广陵,我要嫁给别人,就放下了么?”白若月说着气话。说完这一句,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到,又幽幽地自言自语道:“可没有人会像我相公那样待我好了呀?”
见他不语,继续道:“我给相公一坛银子,他不肯要,他只留了一锭都舍不得花。而后生生世世,他只记得他想留一锭银子,因为那是若月给他的。”
“明知道青鱼石红线阵法会伤害阵法里的人,他承受了双份的疼,也不肯让我疼。”
“还有那个五叶莲花印,他种在我身上了,就为了让我受到的所有伤害,都转嫁都他身上!”
“对!”白若月拉着青广陵的胳膊,就往床榻走去。她盘坐在榻上,仰着头,准备迎接去处法印的痛楚,“既然你说要放下,要两清,就将我的银鳞还给我!也请把我身上的五叶莲花印拿去!”
青广陵抬手一掌,一个五叶莲花印打在白若月肩上,将此前弱了的五叶莲花印推了出去,“拿走了。”他骗人了,他将那个法力弱了的印记去掉了,又补了一道法力更灵的印记。
“我的银鳞还给我!”白若月伸手向着他。
“方才发现银鳞亮了,已经卸下去了。”他又说谎,明明是舍不得还给她。
“那你赔给我!”白若月想好了,就算变成一个无赖,也绝对不会离开他。“白蛇蜕一次皮,才会有一枚银鳞,那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你要赔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
“赔不了。”青广陵说道。
他看出来,若月不打算走,他也不忍心真的用法力赶她走,只好自己离开。他转身朝着殿外走去,边走边说:“如果花神不想走,那就留在这里,住到你愿意离去为止。或者,你要如何才能离开度朔山?你告诉我,我去做。”
这话说得太伤人了,白若月觉得自己今日的所有尊严都被碾碎仍到了地上。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满腹的委屈就只化成了一句:“相公……”
走到殿中央的青广陵在听到这一句的时候,脚步停了下来。
埋头哭泣的白若月以为青广陵走了,哭得更伤心了,一边哭,一边说着:“相公,你待若月最好了,为什么抛下我呢……”
“相公不要若月了么?”
玄衣仙君的手捂在胸口上,每一句都觉得让他难以呼吸。
“要……”他的手从胸口落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朝着她奔了过去。
白若月哭得难以自抑时,发现自己被人抱住,那人将自己圈得紧紧的,只说了一句:“娘子……”她抬头,看见满脸是泪的青广陵,抬手就打了过去,“不是不要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舍不得你哭。”青广陵松开白若月,用袖子给她擦眼泪,言语间再没之前的冷漠,哄着她,“等你哭完了,我送你回太白殿。”
这是怎么回事?还是不能和她重修于好么?“为什么?”
“我最近有事情忙,你先回太白殿。等我处理好这里的事情,我就去接你。”青广陵懊恼于自己怎么没有忍住,原本是要推开她的才对,怎么就将她抱在怀里呢?又想,在自己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之前,还是要送走他。
他要忙什么,白若月知晓,是忙着修复五行莲花灯吧?之后呢?她不敢想。若往生池里看见的事情是真的,那五行莲花灯修好之日,便是他们阴阳相隔之时。
白若月摇摇头,她绝对不能离开他。她双手勾上了青广陵的脖子,仰头吻了一下青广陵的唇,“相公……不送若月走,好不好?”
“……”青广陵没想到她会吻过来,整个人都懵了。他好似许久许久都没有亲近过她了,上一回,还是在孽镜地狱里。
白若月见他没有动,歪着头在他肩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她哭着咬的一口,是报复他装扮的无情,咬完哭得更凶了,好似自己将他咬坏了,心里好不舍得。
青广陵暗暗地“嘶”了一声,打算由着她发泄,绝不还手。却听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情意绵绵的“相公”,他整个人都好似不受控了。
“相公……若月好害怕啊……”
青广陵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朝着她压过去,触碰了思念许久的唇,吻蚕食着她的神识,身体吞噬着自己的意念。
窗外雷雨交加,轰隆隆的巨雷打在度朔山上,雨落成河,搅动沧海卷起滔天巨浪!
白若月原本盘坐在榻上,而后她哭时抱住了双腿,不知何时起,自己就躺到了床褥间。这是广陵的度沧殿,是广陵一直生活的地方么?柔软的被褥里还有他的味道,满是温柔和舒适,与度朔山里的漆黑全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