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话音刚落,那东西就跟听到了似的,忽闪着翅膀就朝他飞了下来,纵使夜里视线不清,庄恭吉也听到了那东西是在移动的声响。
空气里忽然弥漫着让人呼吸困难的绒毛,像四月的杨柳絮子,刺得鼻子里只想咳嗽。
“我是骂他,不是骂你啊!”庄恭吉只能边解释边用力拖着人往外走。
简直欲哭无泪。
谁懂,他现在吓得要死,可是他要是晕了他们俩就都完了啊。
谁来告诉他,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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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沈府。
温绰主仆二人前脚离开院子,沈窈便正身坐了起来。
所以,温绰刚刚是在饭菜里下了瞌睡蛊?可是为什么程见书倒了,她却一点事都没有,难道是剂量不够?
失神望着门外漆黑的夜色,人早就没了影子。
她早就跟沈府的人都吩咐过,这俩人是客,所以自然刚刚他们走也不会有人拦着,再加上她也没叫人去阻拦,那二人现在应当已经出府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沈窈反手对着桌子轻轻叩了三下。
没过片刻,一道黑影便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单膝跪在了门前,是沈府的暗卫。
“小姐。”
黑衣人低眉拱手,等待命令。
半晌却并没有等到眼前人说一句话。
抬头一瞧这才注意到小姐的神情有些严肃,而桌边对面坐着的程家小公子,正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趴在桌前,半个脑袋都贴在了盘子上,那显然就是晕了的模样。
程公子晕了?有刺客?
“是属下的失职,还请小姐责罚。”
侍卫自然是不知屋里方才发生了何事,原本他们这些个暗卫就只能呆在屋顶待命,小姐又一贯不习惯有人在身边伺候,不过还好小姐现在看起来无事。
沈窈见他已经明了便也不再多说,其实此事倒也不怪暗卫没听到,反而是她没料到温绰会在饭菜里下蛊,原本还以为和书中说的截然不同,现在来看,她还是得提高警惕小心为妙。
望着不省人事的程见书,沈窈眉心一皱。
她装作晕倒也不过是想看温绰到底想做什么,但方才他们说是在饭菜里下了瞌睡蛊,既然是蛊,那就也只能再“请”他们回来解开了。
“现在去通知沈府所有暗卫,让他们在金陵城内盯紧温绰主仆二人的一举一动,想办法不用武力将他们带回来。”
她这一话落,暗卫却面露了难色。
紧盯着倒是不成问题,要带回来自然也不成问题,但是不用武力.
这如何才能做得到?
“这还需要我教你么.”
沈家的产业在金陵集市上那可谓是什么都有涉猎,想不用动武将人带回来这种小事,随便动些手脚就能做到吧。
呼.呼.
暗卫正想上前听沈窈的计谋,一阵如雷的鼾声却忽然打断了二人。
是程见书。
沈窈:“.”看来只是睡着了,并无大碍。
轻叹一气,对暗卫指了指对面熟睡的程见书:“算了,找人先盯着那二人,你就把程见书先送回去吧,小声点,别惊动了程伯伯。”
既然程见书没什么事,那她就先计划一下明日与太守家的小周公子见面应该怎么办吧。
结果整整一晚都去想对策去了,一直到了天际泛白,沈窈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中途似乎有侍女敲门说什么爷爷在前院等她吃早膳,沈窈摆摆手说一会儿就到,结果再醒来时,都快被午时的太阳晃得睁不开眼了。
刚穿好衣裳从塌上坐起身子,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窈心里刚要暗叫不好,下一刻爷爷的咆哮声便从门外传了进来。
“窈窈!这都什么时辰了?人小周公子都来了有半个时辰了!还没梳妆打扮完!?”
果然,是太守家的小周公子,周棠谨来了。
“知道了爷爷,这就来!”
沈窈回应着忍不住扶额,梳妆打扮?想来又是爷爷安抚糊弄人的说辞,她怎么可能为了见什么小周公子梳妆打扮。
前几日爷爷安排她见那个书院院长的侄子,为了“迎合”那公子喜爱素雅的女子,她还特意穿金带银扮的像个暴发户家的女儿,结果没想到那公子也早就打听过她的名声,根本连面也未露,白白让她还准备了一番。
所以现在,她根本就不准备再打扮什么了。
她昨晚想了半宿,最后还是觉得,最佳的应对办法,果然还是不应对的好。
也不知道那小周公子是不是脑子抽了风,还是同那书院院长的侄子一样只是被逼所迫,但这些都不重要,趁现在他还在前院,爷爷在院门口也不会贸然进来,她还是同以前一样从后窗翻出去,直接从后院走去隔壁找程见书好了,想必他现在也该醒了。
谁知她刚跳上后窗,就听外面传来爷爷传来一声。
“老夫的帽子!”
现如今临近冬至,秋风也染上了不少寒意,沈窈的院子前面是花园,穿堂风刮来时自然也力道比别出大些,这猛地刮了阵急的,竟不小心将沈老爷子的帽子刮上了天去,飞过沈窈的屋顶,掉了下去。
“沈爷爷别急,小辈这就去替您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