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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读?”牧念河下意识重复这三个字,眸中有片刻失神。
    她何曾没想过继续读?
    当年硕士毕业的时候方景尘也建议过,说她天赋卓然,去博洛尼亚深造几年,见见世面,造诣定然会比现在更高。但她那时候没钱,还因为打工还助学贷款错过了留基委的申请时间,最后只能作罢了。
    “担心有些晚,我都要26岁了。”她声音有些犹豫。
    “瞎。”谭明莘捂嘴笑,立马说道:“36岁出国读书的都有,26岁算什么。只要你想,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这天晚餐后,牧念河给谭明莘送了些新买的水果,上楼时收到了陈庭宴邀请信息。
    他邀请她去参观自己前日找人打理的花圃,最近天气转暖,花圃里的垂丝海棠要开了,景色难得。
    牧念河在医院里生生憋了半个月,季严凛不能动弹,她也就陪着,简直坐牢一样,眼下有这机会,不禁心生雀跃。
    她和陈庭宴一向是君子之交,赏花的时候也必是一堆仆人跟着,应当没事的。
    于是,吃完饭后,她心怀忐忑的和季严凛说了这事儿。
    自她上次要和季槐清回京北被截下之后,他们之间的氛围就变的极其古怪。她隐隐觉得,季严凛身上的那股强势和霸道又回来了。
    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不曾想,对方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道:“想去就去吧,总比陪我在这里耗着强。”
    牧念河一瞬讶异,挑眉看过去。
    虽然他身上其余伤口都好的差不多了,但还吊着一条石膏腿,半靠着床头,披了件外套看公司的文件。不禁心生愧疚,好可怜的一个人,她好歹能出门转转,他却只能被工作和伤口圈在这里。
    她磨磨蹭蹭凑过去:“那我去看垂丝海棠,随时传照片给你。”
    “嗯。”
    赏花的时候牧念河一直心不在焉,含苞欲放的垂丝海棠没有掀起她过多的雀跃,礼貌性的垮了几句后,便说天色晚了,该回去了。
    “最近在中环路有个展览,是安贝缇的朋友办的,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医院楼下,陈庭宴递给她一张邀请函。
    那邀请函外壳黑硬,底衬是一层金箔,可见展览规格之高。牧念河想了想,推脱:“谢谢。确定好时间后,我去找你拿票好么?”她担心自己若是去不了,会浪费了陈庭宴的这张票。
    却没想到,陈庭宴只是笑了下,视线上移,看向二楼那一格暖窗,突然开口:“你还是这么疏离客气。”
    牧念河:“啊?”
    他收了眼,向后退了一步,却没收回那张票,“拿着吧,若你没时间过去,扔了便是。”
    他神色疏厌,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上楼的路上,那张票像个烫手山芋般揣在兜里。在进房间之前,牧念河想了想,从包里拿出那张邀请函,直接撕碎了扔进医院的垃圾桶。
    —
    那天看完垂丝海棠后,牧念河与陈庭宴心照不宣的不再联系。季严凛的工作还是很忙,不仅要忙云缆的事儿,季氏因为他的车祸也乱了一阵子,眼下是季如絮重掌大权,立刻将季严凛大半年来放在集团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
    也是前几天谭明莘推着方桓来开会,牧念河这才知道,周隽离职了。不仅仅是周隽,就连云缆的邹鸣也被陈庭宴的人挖走了。
    其实陈庭宴原本想挖的是核心技术团队里的胡志鹏,奈何胡博士一身风骨,绝不作背信弃义的人,这才退而求其次。
    方桓气结:“这个邹鸣,看着挺像回事儿,没想到这么没远见。”
    季严凛倒不生气,八面不动的押了口茶,淡然:“由他去。”
    牧念河知道这件事后还问季严凛,要不换到港区的公立医院去,或者直接回京北。
    季严凛在她面前倒是不装了,轻佻道:“住着呗,他挖了我一个研究员,还不叫我白吃白喝了?”
    牧念河搞不懂他心里想什么,还是方桓给她解释,“现在搬走,港媒只会调侃的更难听,不如以一变应万变。”
    好吧。
    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季严凛的生活习惯却照旧,该养病就养病,该工作就工作,与往日没有不同。
    只有一点,那就是数次驳回她想回京北的要求,必须要她留在自己身边,牧念河无奈,只能独自生闷气。
    一日晚上,牧念河洗漱好上床。最近他们换了新的洗护,迷雾雪松,很清冽的味道,符合他俩身上的气质。
    丝绸被子掀起,灌进一点冷风,她刚挨着床垫就被人拢了过去。
    季严凛还不能翻身,但用一条手臂便将她拉近怀里,鼻息落在肩颈,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似有若无的撩拨着。
    月色莹白柔软,他手绕到前方,压着声音:“生气了?”
    牧念河闭着眼,因他的动作睫毛微颤,冷冷回应:“生气有用吗?”
    身后人笑:“倒也是没用,只惹我心疼罢了,反正你出不去这门儿。”
    力道加重,牧念河不自在的轻吟,雪白的脖颈顷刻罩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红晕。
    “你这样强迫我,就不怕我真生你的气?”她蹙眉咬唇,不敢叫声音泄漏出来。
    季严凛说的出就做得到,自陈庭宴趁他生病之危撬他员工,还敢觊觎他老婆,门口就多了无数保镖,乌泱泱的一片。前儿陈庭宴来看过一回,发现自己家的医院进都进不来,不禁气笑,却也什么都没做,罢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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