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跟上班一样,裴漾从前打工,每天起早贪黑,下了班后剩余的时间并不多。她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就只能咬牙坚持,尽量让自己喜欢工作,热爱工作,这生活也就过得挺多彩的。
虽然上班一具尸,下班一头牛。
但是,裴漾敢说,她挺安逸的。
目前面临的局面,她是活下来了,但是,苟延残喘。
一周的时间内,裴漾专注学习游泳和潜水。勉强算过关,但保持的潜水记录,是倒数。
第二周的时间里,老师安排跨越障碍练习。裴漾从小恐高,面对十几米高的障碍物,攀爬上去,直接丢了魂。
老师让她克服心理,裴漾站在十几米的高空上,在阳光下暴晒。
您可敢想?
裴漾两腿发软,面容苍白,拼命地盯着前方,让自己忽略下空的高度。
她是脆皮,她承认。
半个小时不到,裴漾光荣两眼一翻,从高空坠了下来。
躺在医务室的囚床上缓神,裴漾一瞬不瞬地盯着顶板,眼角悄无声息地流下泪痕。
她的想法倾巢而出,搅动着她的神经,吹散着她的颈骨,压垮着她的魂魄。
裴漾崩溃了。
原来遇到一个人真的可以从那一刻起,就叫人陷进泥潭中,无法挣扎,无法逃离,无能为力。
谁会不惜命呢?
裴漾也就才25岁,还没成为风,去领略这个世界的每个角落。
她不服输,不甘心。
给自己信念,一朵云终会撑起一片天。
一个小时加一个小时的熬过来,就是三个小时。勇气会让她穿越逆境,抵达繁星。
裴漾在浑身湿透的情况下,被塔兹领进了连先生的家里。这一段路程,不仅吹干了她的衣裳,还吹醒了她的头脑。
虽不知,连先生此次又叫她来做什么,但裴漾不打算空手而归。
连衡还没靠近裴漾,就闻到她身上的汗味。他用手遮住鼻下,脸上写满着嫌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猪待在一起。”
裴漾听着连衡说下的话,积攒了将近半个月的怒火,顷刻将她点燃,“连先生可不就是猪嘛。”
她也不知道为何,面对连先生,平稳的情绪总会此起彼伏。
他的身上穿着正装,像是也刚到家没多久。脸上嫌弃的表情随着她的回复渐渐变得严肃。
沉静地眸子盯着人,别有一番压迫。裴漾高空都挑战了,现在胆子无比的大,谁也不怕,怒视:“有什么事,吩咐。”
连衡看着她气鼓鼓地架势,真心提议:“你先去洗洗吧。”
裴漾咬牙。
她这一身味,还能怨得了谁?
她可是刚在太阳下暴晒完!还眼冒金星着呢。
裴漾吐气:“……有衣服吗?”
虽然她很烦躁,但她是该洗洗了,是……真有味。
连衡的家里只有男装,想到叫人来送女装要耗时很久。他叫裴漾等着,随后在他的衣柜里挑了一件男士卫衣。
裴漾接过他给的衣服,挑剔:“你就没个女朋友的吗?我穿她的都不想穿你的。”
被嫌弃连衡没有恼,陈述事实:“只有男装,不穿要不光着?”
裴漾没了气,蔫了,抱着衣服去了浴室。
洗完澡换上他给的卫衣,码号挺大的,穿在她的身上直接到大腿根部,完全可以当裙子穿。
裴漾把湿发吹干,回到大厅的时候,没看到连先生人。她只能光着脚丫在他家里走,大厅重新找了一圈,没找到他,又去到二楼,转了一圈人还是不在。
她不想再找下去了,他家三层楼,占地面积那么大……裴漾偷懒地又回到大厅,安静坐在沙发上等。
这一等她直接睡着了。
训练太辛苦,她是起早贪黑,整个人都是缺觉的。
浑浑噩噩之际,耳朵处传来一丝疼痛,裴漾瞬间惊醒,睡眼朦胧地一瞬看过去,放大版的一张脸出现在眼前。
连先生表情沉着,左手拧着她耳朵,语气很欠:“多大的心呢,在这睡?”
裴漾摸上耳朵揉了揉,随后看向落地窗外,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她回头,又揉了揉眼睛:“我从下午等你到晚上,我还没说什么呢。”
连衡随意找了个空位坐在沙发上,把身上的西装扣子解开,说:“有点事耽搁了,你去,去厨房。”
裴漾把自己的腿脚收回来,给他腾出一些位置,迷糊:“做什么?”
连衡:“做饭。”
这顿饭本该下午的时候就能吃上,她洗个澡的功夫,他就被叫走了。一拖拖到这个时间点。
裴漾不可思议:“不是吧……连先生,你就没有专门的厨师吗?感情你家大业大吃不上饭呢?”
连衡眉头微动,盯上裴漾:“我还想问你,你是在饭里下药了吗?”
裴漾无语,有被气道:“是啊,下药了,你这不都吃上瘾了。”
连衡沉思了一下,支起了脸:“明天我去做个尿检。你先去做饭。”
裴漾被气笑,做个尿检也不耽误他吃饭啊,还说她心大!“这次给小费吗?”
连衡对上她的眼睛,沉默:“给,想要多少?”
裴漾没搭理他,起身,熟门熟路地去到厨房。她也饿了,打算这次的饭选她爱吃的。
备菜的时候,厨房门口站了一位阎王,他就靠在厨房边上,紧紧盯着人,显得很闲。
裴漾眼前的光都被挡住很多,其实还是因为被人看着有些不自在,委婉道:“连先生,你没别的事要做吗?”
连衡懒散地抱臂,“有事做,看看你有没有下药。”
裴漾强压住火气,默念这人有病,潋滟着美眸专心做饭。
虽然想不通他为什么爱吃她做的饭,但她也并不想浪费时间去搞懂这个答案。
随他便。
反正,他本身在她心里,就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