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宴庭走后,秦巷回了小花园,将没听完的音乐会听完,最后才安心回去。
另一头。
辛宴庭开车回郊区的另一套公寓,刚开始还是正常的,后又想到秦巷那句下周见的鬼话,没来由的烦躁不堪。
越烦越上头。
鬼知道他有多少花招。
跟块黏皮糖似的,甩也甩不掉。
再到后头,心念神烦,更烦的是这股清甜的香气,也不过是挨着他的胸膛蹭了一下,这味道,经久不散,就好像那人坐在他怀里说话。
将他整个人罩得意乱神迷。
私心上来说,这股浓厚的味道是好闻的。
情绪却告诉他,这不太对劲。
这事,大不对劲。
车随便停在了路边,被交警贴了几张罚单,最后没人再去管,倒是有偶尔路过的行人,看见这辆全体通黑,车牌号一串6的劳斯莱斯,会忍不住掏出手机拍个几张。
司机是半个小时后才赶到这处的,到时,先看见了辛先生那辆爱车竟然随意停在了路边,而后才在花店的门口见着了辛先生本人。
这地方偏僻,透着人烟气,老房子没怎么装修,一间小花店开在拐角处,辛宴庭就坐在花店门前的那方竹木椅上,木椅贴着墙壁,他与墙壁贴成一条线,伸长了双腿,两膝交叠,单手压着膝盖,整个身子隐入五颜六色的花丛碎片中,良久的不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外卖小哥骑着电动车停在花店门口,店老板将花束送上,外卖小哥盯着店门口这人使劲看,收好花骑车开出另条道上时,转了一个头,还是没忍住,又朝他望来。
司机走到花店门口,店老板拧上茶瓶盖,问:“大哥,想买什么花?”
司机摆手,身旁传来一声唤:“老林。”
老林转身便看见自家老板贴着墙坐,神色冷清,浑身也都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虽然说这场景有点怪,但老板的事,少问就对了。
“先生,您那车被贴两张罚单了,我先去处理下?”
老林是开着车来的,问这话时,辛宴庭从裤袋中掏出一把车钥匙交到了老林手上。
老林泊车去了。
店老板拧开玻璃瓶盖,继续喝起茶,走到辛宴庭身边:“坐这么老久了,真不买两束花?”
辛宴庭缓慢抬起视线:“甘菊,苦艾,龙胆草,建兰,迷迭香。”
店老板不解:“说什么呢?”
辛宴庭仍在提问:“绿质调,水生调,为什么是甜味?”
店老板东北人的性格,受不了他这磨叽:“什么这调,那调,大哥,真不买两束花?”
辛宴庭最后将店门口摆的新鲜花全买了回去,老林和店老板大姐两人一丛丛的搬,直到后备箱实在装不下去这才作罢。
周三。
国清鹊的高层和大陆区的首席总裁到盛天研究院参观调研,贺彦名亲自招待的人,一上午的接待结束,王德封宴请众人在附近的食堂顶楼吃饭。
一行人往楼上去,一窝蜂的人潮中,贺彦名眼尖看见人,不免觉得奇怪,问身边王德封:“秦工怎么来食堂了?”
“是啊,”王德封也觉得怪呢,“你师傅这人一向挑得很,嘴巴刁钻得不得了,他怎么来食堂了?”
黎容听着两人说话,看了看身边神态自若的自家总裁,替boss问了句:“王院这是在说谁?”
王德封一向是个人精,瞧见秦巷端着盘子在往这边来,当即捡了话说:“在说我们秦大研究员呢,诺,我们贺工的师傅,刚才你们过来的那栋研究楼,就是他管着呢。”
黎容笑:“那哪管得过来?贺工在化妆品原料这块颇有建树,既然是贺工的师傅,那我们秦工专攻什么?”
王德封将秦巷夸到天上去:“那就广了,就没有他不懂的,秦工可是我们盛天的活招牌,没了他,我们盛天可都转不动。”
身边一帮高管点头:“倒是听说过这位秦专员的名声。”
是个人都说知道秦巷,黎容担心他家老板破防,眼光盯在了辛宴庭脸上,生怕他一个不高兴,搞的气氛尴尬。
秦巷就这么在众人的审视下走了过来,在最近的餐桌上又坐下了,隔空朝王德封点了点头。
王德封转过身来,看众人还朝秦巷望着,话道:“有机会叫上秦工,介绍给辛总你认识认识。”
辛宴庭默然两瞬,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下午我有空,不如上秦工那喝杯茶。”
“那感情好啊。”
饭后,秦巷在办公室浇花,剪枝,室内一片馨香,王德封领着人说来便来了。
秦巷都没怎么准备,随便拿了些茶招待。
几杯茶摆在案上,飘着热气,王德封在为二人引荐,说起贺彦名接手这项目,还说起这事秦巷打一开始就关注,为辛总这项目那也是花了不少心力,又说起,秦工也就这么一个徒弟,丰大专项送来的博士生他都不愿意收,这项目交给贺彦名,辛总你就放一万个心。
车轱辘话说完,辛宴庭靠坐在沙发座里,面上表情一点也没松,嘴里道:“是,贺工年轻有为,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贺工做事我自然放心。”
秦巷点头:“彦名专攻原料研发,比我精,再过两年——要不了两年,等辛总这老国货品牌的新品研制上市,他这名声唱出去,只怕我们盛天还不一定留得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