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聋的劲爆声达到鼎沸, 四周的红男绿女挤在舞池疯狂摇摆,五光十色的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尽管周遭声音嘈杂, 灯光昏暗,男人却看清陆时谦垂下头的黑眸。
他居高临下,微垂着头,视线没什么强烈的情绪,看着却让人如芒在背。
熨贴的定制黑色西服穿他身上,有种浑然天成的沉冷与矜贵,而不远处隐没在暗的两名贴身保镖, 一看就是他惹不起的人
男人识相站起身,二话没说,灰溜溜跑了。
陆时谦瞥了眼男人跑远的身影, 视线重落在温絮身上。
绚烂灯光从她脸上划过, 照亮她白皙且带粉的小脸,像染上了层淡淡的胭脂, 唇色也被红酒沁上粉红, 看样子今晚喝了不少, 这会儿显然是醉过去了。
乐伊自然也发现陆时谦在打量温絮醉酒的情况,惊讶他速度能如此快的同时, 悄悄抬手轻晃了晃温絮胳膊。
见她毫无反应,乐伊微不知所措地拧起了眉, 不知如何解释。
经过会所那次事件,她其实有点怵陆时谦, 加上这会儿温絮醉得不省人事, 总觉得不好跟人交代。
陆时谦目光一直盯着温絮, 并未察觉乐伊紧张无措的神态,缓步上前。
乐伊见状, 急忙起身让开:“小絮今天开心,就……多喝了点。”
她怕陆时谦会责怪温絮腿伤还来喝酒,温声解释了两句。
陆时谦没说话,只朝她轻点了下头,而后俯身将温絮打横抱起,转身时,语气平淡地问了句:“你们聚会结束了吗?”
“啊?结、结束了。”
乐伊忙不迭偏头去寻找舞池里的嘉雯,好在她也发现这边的动静,急匆匆跑了过来。
“怎么,温小絮喝多了?”
嘉雯看了眼没什么表情的陆时谦,对着乐伊问。
乐伊冲她眨眼示意,继而轻轻点头。
“既然你们聚会已结束,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陆时谦抱温絮走了两步,又忽而开口:“貌似两位也喝了酒,如果不介意,我叫人送你们回去。”
“好啊。”嘉雯大大咧咧,豪不客气地应声答应。
陆时谦轻点下头,抱着温絮从喧闹的人群中撤出。
嘉雯急忙拉过乐伊胳膊,凑到她耳边悄声询问:“陆时谦怎么来啦?”
“不知道。”
乐伊不清楚温絮今晚来酒吧,有没有告诉陆时谦,但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她有点苦恼:“……但小絮电话是我接的,地址也是我告诉他的。”
当时温絮手机响了好久,也不见她接听,她就好奇偏头看了眼,见备注是显示陆时谦,连忙推了推温絮胳膊,见她毫无反应,这才急急忙忙接通。
当被陆时谦问到地址时,她来不及思考,就老老实实说了。
嘉雯瞥了眼走前面的陆时谦,小声嘀咕:“陆时谦回去不能责骂温小絮吧。”
温絮刚拆石膏就跑来酒吧喝酒,现在还醉醺醺被人抱着出去,她摸不准陆时谦的态度,也不清楚这两人夫妻关系现在处得如何。
“应该……不会吧。”
乐伊想到上次事件那么严重,陆时谦也没说什么,这次只是喝多了,应该也不会责骂。
出了酒吧,陪同陆时谦过来的保镖立马上前拉开后车门。
上车前,陆时谦脚步微停,偏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嘉雯和乐伊,语气平淡:“嘉小姐,车钥匙你可以教给魏哲,他会安全把你们送回家。”
“哦,好的,谢了。”
说实话,嘉雯对陆时谦的了解来自圈内传言,温絮平日跟她们相聚,不怎么聊到他,所以她对眼前这个男人多少有些惧惮。
毕竟出入夜场会随身携带保镖的人,摸不清他什么路子。
陆时谦偏头看了眼魏哲后,转身抱着温絮上了车。
嘉雯见人终于上车离开,深吁了口气。
这位爷可算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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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上车,温絮还能安安静静窝在陆时谦怀里,只是行驶过半,某人就开始哼唧起来:“呜,好渴……”
陆时谦垂眸看她一眼,侧身拿出瓶矿泉水,扶她坐正,拧开瓶盖放在她嘴边:“喝吧。”
温絮闭着眼睛找水,几次都找不准瓶口,陆时谦看不下去,托住她下巴,小口喂进她嘴里。
清凉的液体划过喉咙,温絮口干舌燥得到缓解,再次躺进那个温暖的怀抱中。
两秒后,她眼皮动了动,掀开一条细缝往上看。
入目的是男人流畅利落的下颌线,立体高挺的喉结,而他鼻梁上那副金丝框眼镜,被透进的灯光照亮,发出细碎的金光,显得矜贵且沉稳。
似有古代清风霁月,翩翩公子的贵气。
一双黑眸目视前方,从她这个角度能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睫毛。
呜,好像很好看。
温絮微眯起眼,下意识伸手想去触碰,只是升到半空的手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掌握住:“想干嘛?”
低沉清冽的嗓音划破车内寂静,温絮混沌的意识回笼,警惕般从男人怀里撤了出来:“你谁呀?”
记忆还在昏睡前,酒吧里被陌生男人搭讪那一幕。
陆时谦垂眸盯着眼前的温絮,目光在她脸上细细扫过,怀疑她现在的精神状态,到底有几分醉意几分清醒,竟然连人都分不清,就敢跟着上车。
如果今晚不是无意听澜姨说起她的着装,害怕上次事件重演,这才不放心给她打去电话,当对面接通,背影音乐嘈杂,说话的人还不是她时,心里隐隐下沉。
最后得知她在酒吧,没考虑太多,便跟对方要了地址。
还好他赶来及时,不然就她那副醉醺醺的模样,指不定发生什么事。
思及此,陆时谦语气冷了几分:“你老公。”
“……我老公?”
温絮眯着眼睛靠近了些,看到那副熟悉的眼镜框,以及男人脸上不冷不热的表情,歪头咯咯咯笑了起来:“对哦,差点忘了,我已经结婚了。”
陆时谦听到这话,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不想跟酒鬼争论,耐着性子叮嘱:“先坐好。”
“不要!”
温絮说着整个身子往他身上靠,然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躺好,弯起嘴角:“还是这样舒服。”
女孩身上淡淡的酒香洒进脖颈,泛起阵阵痒意,陆时谦身子微僵,搭在真皮座椅上的指尖收紧,稍抬起下巴,避开那点清香。
可窝在他怀里的温絮并不老实,上半身还在不停地动来动去。
陆时谦只能抬起手,把她即将上滑的肩膀禁锢住,垂眸时,正好瞥见她那双秋水朦胧的眼,染上些许水雾。
“怎么了?”
陆时谦捏住她肩头的力度松懈,语气不自觉柔了下来:“是胃难受吗?”
温絮瘪嘴,然后摇摇头:“陆时谦,我感觉要呼吸不过来了。”
陆时谦拧眉,不解地望向她。
“就感觉这里闷闷的。”
温絮边说,边用指尖笨拙地点了点锁骨下方的位置,闭上眼呼了口气,还是觉得呼吸困难:“你说我是不是生病了?”
细碎软弱的呢喃声从怀里传来,陆时谦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秒便急忙移开。
起伏不定的雪峰上,被一条黑色包带勒着,难怪她会喘不上气。
“别动,我帮你。”
陆时谦深吸了口气,右手拎起那条包带,一点点从她脖颈绕出,只是刚绕出一半,温絮突然伸手拽住,懵懵懂懂仰起头:“你在干嘛?”
陆时谦顿在半空,片刻,耐心解释:“帮你喘气。”
不把包包解下来,她无法安睡。
“喘气?”
温絮茫然抬眼,映入视野的是他那双好看眼睛,水润饱满的唇,视线定格两秒,脑中忽然闪过某个画面,似乎是香草味的冰淇淋。
对,是她尝过一次,却没能尽兴的口味。
想吃就必须要得到,温絮倏地撑起半边身,一把勾住男人脖颈,用力把人拽了下来。
她眼角微眯,仰头吻了上去:“那我需要,你这样帮我。”
陆时谦脖子被温絮猝不及防往下拽,表情有片刻失神,直到有柔软覆上,并毫无章法细细啃咬时,他黑眸愣住,喉结不受控地滚动了下。
温絮正在吻他……
而且她的唇很软,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对方伸出舌尖,轻轻舔舐他的唇瓣,又像在品尝什么美味。
掺着酒香的气息浸润过来,陆时谦仿佛尝到她嘴里的酒香,像是上好的白葡萄,前调醇厚,后调泛着淡淡清甜。
温絮亲吻动作逐渐放缓,那双好看的细眉微微拧起,似乎察觉味道不是她想象中的香草味,正打算退开时,后脑忽地被人扣住。
退开的唇再次被贴近,这次严丝合缝,没留一丝空隙。
而禁锢在她肩上的大掌也不知何时移到腰间,那人只是稍稍用力,她又被重新按了回去。
浅尝即止的吻,被陆时谦反客为主的加深,辗转,最后攻城略地。
或是贪念她口中的香甜,又或是被染上的酒精迷失自我。
这一刻,他只想拥有更多。
前面开车的木杨眼疾手快按下隔板,眼观鼻鼻观心,目视前方,不敢去听,更也不敢想。
心里极其后悔,去送人的为何是魏哲。
然而另一边的魏哲也是这般想法,陆少此行安排若是木杨,该多好。
“喂,帅哥,你倒是说句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