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溟看着她们的神色,警惕的心稍微放松了些.只是他依然盯着这边,毕竟,她的目的不明.
“呵呵.”晴容听到清雅的回答,突然低低得笑了起来,只是怎么遮掩也遮不掉眼底的惆怅, “所以我才说我很羡慕你.怀孕很辛苦吧?”
清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太阳光一下子透过了云层照了下来,在清雅的头顶氲出了一个光圈,随即,她抬起头,脸上的表情温和了不少: “还好,就是之前吃不下东西.”
“真想亲眼看看他.”晴容也低下头看着清雅的肚子,忍不住想伸手去摸摸.手伸到一半的时候,清雅下意识得往后退了一步.晴容有些尴尬得收回了手,收起了脸上的失望表情,正色道: “既然如此,我今日来,是为了告诉姐姐一件事.”她的眼光盯着清雅,一动不动.
清雅看着她,语气也冷了下来: “有何事?”
晴容一字一句得说道: “一个交易.我要太子爷的允诺,我希望姐姐做个见证.”
清雅盯着她半晌,说: “这事我做不了主,爷过来你和他说吧.”说着她就转过了头去,对着寒溟笑了下,示意他过来.
寒溟虽听不到两人的话,看她们的形状,也知道有重要的事情。他走过去,先看了看清雅的脸色,关切得问道: “累吗?”
清雅摇摇头: “妾身没事.”
寒溟点点头,才转过眼来,对上了晴容有些怔忡的神色.他沉下了些脸,轻咳了一声: “幽国公主,有何事见教?”
晴容也不去管他语气里的嘲讽,只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我想与太子做一个交易.不知道太子意下如何.”
“你要什么条件,给什么条件?”寒溟言简意赅.眼前这个人,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感.
“一个消息,换我的自由.”晴容也直截了当.她的眼里,却在那一瞬间,蒙上了一层悲伤,
寒溟看了看她: “自由?这恐怕不是本宫力所能及的事情.”
晴容的眼里浮上了一层灰色,她的身子摇了下,像是有些不确定般得问了句: “是吗?”
寒溟冷笑了笑: “本宫怎么知道你所谓的消息是真是假,更犯不着为了你去铤而走险.”
晴容脸上的表情泫然,她的眼睛凝视着一朵花,仿佛要将这朵花看透.半晌,她抬起头来,努力抑制住快要出眼眶的泪水,强作镇定得道: “那太子的意思,就是不愿意交易了?”
寒溟见她的神情,有些不解,还是说道: “本宫首先得知道你的消息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原来烈国太子是这样与人交易的啊.如若我给你说了,你反悔了怎么办?”晴容冷笑道,生生将眼圈儿憋红了.
清雅在旁看这,却没有说任何话.眼下的事情,不是她该管的。按理,自己都不该听的.这些事,会牵扯到谁,会有怎样的结果,她突然都不想知道了.她现在唯一的心愿,是平平安安生下这个孩子.
寒溟负着手沉吟了片刻,眼里闪过一丝神色,半晌,他抬起头来,看着晴容: “本宫答应你可以,但是要增加筹码,本宫要多一个消息。”
“什么?”晴容像是在黑暗里跌跌撞撞了很久的飞蛾,终于有了一丝缝隙,即使挤得浑身是伤,她也想挤出去.
寒溟却突然转过眼来看了看清雅,温柔得笑了笑,转过头去说道: “六王爷,这次来烈国到底有何目的?”
晴容的脚往后面退了些,摇了摇头: “我不能告诉你.”
寒溟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他笑了笑: “本宫要的东西,等会儿会差人告诉你.相信对于你,那应该是很简单的事情.现在,你可以说你的消息了.”
晴容有些不敢相信得说道: “这么说,你答应我了?”
寒溟瞥了她一眼,淡淡应了声.
惊喜的神色浮现在了晴容脸上,她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绢,睫毛抖动着,一滴泪滑了下来.半晌,她才平静了些,看着寒溟,还是有些不相信.待到她完全明白了这个事实,她抬起了眼: “那何日安排?”
清雅的手被寒溟握住了: “七日内,定会安排.”他言出必行.清雅看了看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答应这样的条件。明明之前,他根本不在乎一样。
“沉国最近有人会来出使烈国.”晴容说道,看着他们两人的反应.
“没了?”寒溟的眉微微皱起.
晴容接着说道: “一个月后,沉国的使臣会到.而真正的使臣,却是会驻扎在京城外的将军.”
寒溟念头一转: “他认为他能够单凭那些兵马平了烈国?”
“那倒不是.他只是有一笔交易要与太子殿下谈.”晴容的神色完全不见方才的泫然,而是一个干练的女子.
清雅觉得站得有些久,腿有些肿胀.眼前的这两人都不是她平日里所见的那个样子.不过她不感到惊讶,这皇宫里,有多少事情是明着进行的。她打量了一下周围,却发现,这花园中间实在是很好.别人决计不会想到他们在这里会说什么秘密.
“你如何得知这些消息?本宫如何相信你?”寒溟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如果真是这样,那来人,是友的可能性应该大于敌.
晴容笑了笑: “既然太子知晓我的身份,也应该明白,也必定有人与我同样的使命.”
寒溟却是不说什么了,半晌他说道: “这个消息,实在不怎么值得去冒险.”
“我倒认为很值得.与廉将军交易,总好过与大月那个过河拆桥的皇帝的盟约强.”晴容的吐字清晰无比。
清雅这才明白她要让自己站在这里听的用意.被寒溟握着的手上,两人都出了细密的汗,手心粘粘的.她抬起头看着晴容,却见她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清雅心下有些恼怒,却只能这样静静得站在那里.
寒溟不再说话了,思索着什么.就在晴容以为他快要忘记这是场交易想提醒他一下的时候,他突然说了句: “如他本意就要与本宫合作,这消息有何用?”
晴容眼里闪过一丝赞叹: “因为烈国,目前太子只是太子.”
寒溟轻轻笑了.他看了看晴容,有些嘲讽得说道: “没想到啊.七日内会有人接洽,而另一个条件,你到时会知道.”说到这里,他携了清雅的手,也不说什么,就转身走了.
清雅的手握着的他的手,温暖源源不断得传了过来.她不知道身边的人知道她的过去多少,却知道,她的平静日子,即将到头了。
晴容看着两人的背影,看得有些痴了,嘴里喃喃得道: “真的还能够看他一眼吗?”她的眼睛,仿佛被这两人刺痛了般,也掉转了头,头也不回得走掉了.
适才还热闹的花园,此时又只剩下了蜂儿蝶儿的嬉戏,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什么.
清雅回到了东宫,一走进厅内,便感到眼前的视线暗了一些,一阵清凉的感觉袭来,在太阳下被晒得有些懵的思绪此时慢慢得回复了清明.
没让宫女们跟上,寒溟和清雅直接回了房里.他将清雅扶到了榻上坐着,自己弯下腰去给她除去鞋子.
清雅看着他的动作,心里莫不是滋味.她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了他要走开的趋势.
“怎么了?”他的语气一如既往.
清雅被他这一问,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怎么开口都不合适.半晌,她垂下了眼帘,轻轻问道: “爷没有什么话要问妾身的吗?”
寒溟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痛楚.他想问,他发疯一样得想问,可是那是她抹不掉的过去,再去纠缠有何意义.他承认他嫉妒,但是他看到清雅的改变,看到清雅为她和自己的孩子而高兴着,他的心,终于感到了一丝甜蜜.可是现在的她,从园子里出来就脸色一直苍白,他不忍心再多说些什么.半晌,他说道: “还难受吗?”
清雅本来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了,听到这句话,她有些诧异,转而反应过来是问自己.她的心一阵温暖: “园子里站得太久,腿有些肿胀,现下好多了.”
寒溟点点头.清雅不想气氛就这么冷下去,她突然问道: “爷,您为何会答应这样的一个交易.”
“因为突然很想要一样东西.”寒溟轻描淡写,看了看她,伸手将她的手捧到了自己的嘴前,轻轻吻了下,一侧身,坐在了清雅的旁边,看着她认真得说道: “你道她为什么会想出宫去吗?”
清雅思索了片刻,想到晴容眼里那阵决然的泫然,突然心上闪过一个不好的预感,她看着寒溟,有些不敢相信.
寒溟却突然揽过了她,将下巴搁在了她的头上,轻轻得说着: “你要怎么阻止,一只飞蛾去扑火?失去利用价值,估计她才是最悲哀的.”
清雅想起了她问自己是否愿意她留在寒溟身边,是不是自己也为了她走上这条不归路,狠狠得推上了一把?
过几日就是皇帝的寿辰,虽然不是整寿,也是忙了好些天,才算妥当.而清雅是第一个没事的.由于她有了喜,皇后娘娘吩咐免了她的定省,自己还经常过来看她.清雅对她,也慢慢得亲近了不少,不过她们都避开了那些敏感的话题.
那日晴容的事情,让清雅想了良久.后来,她无奈得发现,即使,她能留下来,就真的甘心吗?或许这是自己为自己找的借口吧.清雅苦笑道,自己也是如此得不堪呢.
只是那日以后,寒溟对她,却是更加的体贴.她偶尔看着他的背影,也忍不住微微叹息,心里也是酸酸的,本来以为自己已经舍弃了,可是,心里那些不舒服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呢?
一次,张姑姑看着她,轻轻说了句: “有身子的人,不宜心思过重.”她才猛得反应过来.连张姑姑都发现了,那寒溟应该是早就发现了.而她,究竟在别扭什么呢?
如此一想,心情却是好了许多.她慢慢领悟到,或许,自己以前身子那么虚,确是跟自己的心思过重有关.抛开了这些,她觉得,日子也如流水一样,丁冬作响,平静安详得流淌了过去.
转眼就到了寿筵这日,清雅早起就觉得身上有些懒懒的,照了照镜子,觉得脸色有些白,刚拿起胭脂,从后面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她的手,那胭脂盒子一个不稳,就骨碌得从她身上滚了下去,顿时,她身上的白衣裳还有地面,都是嫣红一片,还有浓浓的香气。
寒溟眉心皱了皱,扬了扬眉,小心得架起了她的胳膊,将她扶着站了起来,问道:“有没有碰到哪里?”
清雅摇摇头,低头一看,只见这衣裳已经没法再穿了。她的绣鞋踩过了那些红色的胭脂,也留下了几个淡淡的红色印子。寒溟有些不放心得看着她:“脸色这么白,要不今日我帮你辞了去。”
“不要。”清雅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寒溟回过头来看着她的眼里充满了疑问,清雅只是摇摇头:“不知道的人以为我恃宠而骄。”
寒溟想了一想,也只得罢了。他握着清雅的手,眼睛亮亮得说道:“这胭脂对你和孩儿都不好,别用了。早些回来。今天,就将她送出宫了。”
清雅顿了一下,才知道他说的是晴容。心里隐隐有一个预感,但是说不上是什么,有些毛。她看了眼寒溟,突然问道:“非得是今天吗?”
“是啊.如果今天过了,很难找到这么个机会了.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寒溟朝她安心得笑了笑.
清雅也就不问什么了.自己去换了衣裳,又梳洗打扮了一番.冯光来回报说寒溟早走了.
张姑姑和秋霜陪着清雅一起到了筵席的地方去.那日刘姑姑的事,她后来听说是失足落水.清雅听后,心里有些疙瘩,那日如若不是她“失足”落水,今日恐怕在那下面的就是她了.想到这里,她突然打了一个寒颤,手不自主得抚上了肚子,心下不禁有些后怕.原来自己这么自私了,这些报应,还是应在自己的身上吧.
走到了寿筵处,却见到一个大戏台,那上面正有人在准备着等会儿的表演.清雅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了.
旁边的人居然是贤妃.贤妃朝她点点头,伸手拈起了一粒梅子,放入嘴里,眉蹙在了一起,吐在了锦帕上,递给了旁边的宫女.
清雅扑哧一笑,忙奉上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娘娘不喜酸,这本是害喜的时候妾身好的一口儿.爷也受不了这酸呢.”
贤妃连喝了几口茶才好了些,她转头来再看着这梅子,觉得胃里直泛酸,扭过了头,打量着清雅的神色: “比先胖了些,不过气色差了些.”
“多谢娘娘关心.”清雅忙欠了欠身子.贤妃抓住了她的手: “别见外,若是你娘还在……”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这拉长的嗓子打断了贤妃的话.贤妃忙托住了清雅一只手,张姑姑在清雅另一边,两人将清雅扶了起来.
所有的人都跪下了,清雅也强自跪了下去,弯了弯身子,跟着众人一起喊道: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皇上的声音里,仿佛掩藏了些什么情绪.
“谢皇上.”众人的声音又一次响起了,如此整齐.
张姑姑先一步起身,赶紧上来扶清雅.清雅一只手搭在她的胳膊,另一只手抓着她的手掌,借着力道站了起来。
她刚抬头,正巧对上了皇帝的眼神,只得又放了手,屈膝道: “父皇吉祥.”她的位置,紧临着皇后的位置,因此和皇上的也很近.
皇帝眼里闪过了一丝温和,连忙说道: “有了身子,不必多礼.”
清雅已经行了下去,听到如此说,嘴里只得说道: “多谢父皇.”
“快坐下吧.”皇后见她的动作,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清雅的脸色不如前两天她去的时候好啊.
众人待皇帝落了座也都坐了下来.清雅老老实实得看着戏,这烈国的戏倒是和大月的差不多,不过没有那么凄婉.
“好!”皇上带头鼓起了掌.众人也随着叫好.突然清雅觉得很没劲儿,仿佛观众只有皇帝一个人似的,而其他的人,都是为了他而表演的,与这台上不足挂齿的戏子,其实是一样的身份。
一场戏罢了,众戏子一齐跪下贺寿.皇帝龙颜大悦,连着叫赏.这时候,一个大臣站了起来,他花白的胡须,一身的正气,他端着酒,对皇上说道: “吾皇万岁万万岁.愿烈国百姓安康,风调雨顺.”
“丹爱卿好!”皇帝看清了眼前的人,笑着举起了杯,一饮而尽.今天真的很高兴啊.
“皇上.”丹大人欠了欠身子,说道: “犬子前日回了烈国,皇上要不要见一见?”
皇上的胡须翘了起来: “哦?”他的眼里带着一些惊喜, “快带上来让朕瞧瞧.”
“草民丹饶,恭祝吾王福体安康.”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清雅手上的茶杯有些不稳,抬起头来的时候,正看到十几丈远的前面,那双熟悉的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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