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宿舍住得挤,以后你搬到外边的房子住吧。”裴峥灰溜溜地采取迂回战术。
“我们宿舍还挺宽敞的,而且天天早八,住学校比外边方便。”裴让故意不接他茬。
裴峥弱弱地服软:“我以后不跟林守一吃早饭了。”
裴让这回倒端着了:“可别这么说,该吃吃该聚聚,不要因为我耽误你们这么多年的友情。”
“倒霉孩子,得亏你眼下不在我跟前。”裴峥嘀嘀咕咕。
“在你跟前你就要收拾我?”裴让故意逗他。
“不敢不敢。”裴峥忍气吞声,“这我怎么敢?”
*
裴峥敢得很,但裴让不说,给他留点儿面子。
他们聊了很久,也该挂断各自洗漱睡觉。
末了这段插科打诨,令裴让确信裴峥的心情没有被往事过多影响,他稍稍地放了心。
“行吧,今天就聊到这儿。”裴让轻声哄道,“你想听《贝加尔湖畔》我也可以哼。”
“我不想。”裴峥拒绝,“你继续瞎哼哼。”
这醋味够腌多少斤猪脚姜了,裴让忍笑,也没有继续调侃自家男朋友,瞎哼哼就瞎哼哼吧,这要求并不过分。
“裴峥,有时候你可以选择依赖我。”裴让把昨天裴峥没有听到的话再说了一遍,还额外做了补充,“就像我有时候依赖你那样。”
“嗯嗯,知道。”裴峥难得没跟他犟,估计是困极。
裴让起身,轻快地哼自创的曲,轻快地往宿舍的方向去。
“晚安。”裴峥冷不丁地说,他似乎方才睡着又惊醒,“昨天忘记说晚安了。”
“我昨天说了。”裴让得意地哼哼,“晚安,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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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让继续过着忙碌且平静的生活,知道家族的陈年旧事后,他心里踏实了许多,至少知道并不是他一个人拥有那些可怕的记忆,裴峥也在和他一同承担。
另外饶是裴峥乱吃钟屿的飞醋,也有好好地告诉裴让钟屿的真实身份,“跟那小子打打交道也不是什么坏事。”裴峥不情不愿地说。
“我奔着交朋友去的,又不是奔着人家家世。”裴让觉得自己分外高风亮节。
裴峥怼他:“放心,我们家也没有业务开展到帝都,用不着你朋友的家世。”
裴让嘎嘎一顿乐,他找到了逗裴峥的乐趣。
裴峥额外问了问他每天的日程安排,特地为他没有过多的娱乐活动而幸灾乐祸,对此裴让的反驳是没有爱好的人没资格嘲笑我。
“我现在有爱好了。”裴峥说,“我爱好养小孩儿。”
裴让“啧”了声,“幸亏小孩儿福大命大。”
“那是,要换一般小孩儿,得被我养死。”裴峥也没否认,“我以前养过猫狗,养一阵子,就亲手把它们杀死了。”
裴让一愣:“你应该也不是……”
“就是故意的。”裴峥打断道,“我养了一阵,看不惯它们死气沉沉的样子,就按照书上教的方法,把它们解剖,血肉埋进地里做花肥,骨架处理干净做标本。”
“如果虐杀动物犯法,我得被判无期徒刑甚至死刑。但如果我虐杀的对象不是动物,你可能就见不到我,要么我死掉了,要么我进去了。”
裴让想了想,说:“你不会。”
他有些笃定,“你不会杀人,你连囚.禁我的招数都漏洞百出。”
“杀人又不需要太精密的计划,奔着报复社会的念头,或者完全发疯不受控制。”裴峥笑笑,轻声说。
“你就是不会。”裴让愈发笃定,“你会的话,现在我们不能这样自在地谈恋爱。”
他本来想说通话,但通话没有很特殊。
谈恋爱才特殊。
裴峥笑得更厉害了:“你这典型地拿着结果反推原因。”
“可结果才是更重要的。”裴让说。
裴峥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回答:“我现在讲不过你。”
“因为我说的都很有道理。”裴让理所应当说。
没有太多课余爱好的裴让会抽.出时间去裴峥出租的房子整理打扫,没办法,裴峥买的不三不四的物件太多,他们都不太好意思请人过来清理。
裴让在打扫的同时,偶尔也会好奇地按照产品说明书,去摆弄调整一些新奇的小玩意儿,但当小玩意儿嗡嗡地振动起来,他又胆小如鼠地将其关掉,烫手似的将其扔回箱底。
这东西一定要放裴峥身体里试试,裴让边给自己手打泡沫边恨恨地想,谁让他成堆成堆地买这些玩意儿回来。
谁买的谁负责。
又以及,裴让打开了之前上锁的房门,发现了曾经没有见过的大铁笼子,他吓得连忙拍照发过去问裴峥:“你之前到底要对我做什么?!”
裴峥无辜地回答:“囚.禁嘛,当然需要些专业的道具。”
“我建议你自己可以试试。”
“好啊,你在里面试,我在外边试。”
裴让恨得牙痒痒,“你等着吧,裴峥。”
他的社会经验还是太过贫瘠,放狠话都只会说你等着,而且等着的内容也不过是捏捏抱抱,很有必要去了解一些歪路子学问了。
裴峥直接拍胸脯,不用跟别人学,直接跟你哥我学就行。
“你就不能当一回我的榜样吗?”裴让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