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李冶一直在致力于改变朝局的努力,只是这朝局在以长孙无忌为首的关陇贵族把持下,要想改变,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李冶一直以来苦无机会。
这次柳大人辞去中书令,正好让他借机拿下,本来,只要侯岳出任中书令,那么,再努力一把,就能把中书省从关陇贵族的手里拉过来,这样,自己的意志就能得到实现。
只是没想到,偏偏侯大人却病重,当然,李冶对于侯大人是不是真的病重也持怀疑态度,但有一点他清楚,先生不想介入朝局。
想到这里,李冶长长的一叹,再想到如今的朝局,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自己想使劲,可却无处着力。
“皇上,您不要太操心,身体要紧。”这时,武昭仪端了一碗燕窝粥进来,拉了李冶坐下,又站在李冶身后,为他揉着太阳穴。
“臣妾听闻,侯大人之女侯福儿有着妙手回春之能,想来,侯大人有着福儿的医冶凋理,病体很快就会痊愈,再说了,要想侯大人为皇上尽心,也不是非要侯大人入朝的,臣妾听闻侯大人之子侯孝宝,正值壮年,学识颇厚,曾是先帝亲封的国手,自古棋者,乃纵横之术,由此可见侯大公子之才,皇上不如招而用之,这岂不解了皇上手下无可用之人有难处,另外,有侯大公子在朝中,一旦有什么事,侯大人必不会置身事外。”武媚娘道。
武媚娘的话,李冶听了也不由的眼睛一亮,不过随即又皱了眉头:“眉娘此招倒是不错,但是朕总觉得,此招有着逼迫,有些为难先生。”
“媚娘在先帝书房理事时,曾听先帝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为皇者,更不能有妇人之仁,更何况,侯公子做为大唐子民,入朝为政,为君分忧,此乃皇上之看重,又如何有逼迫,为难之说。”武媚娘道。
而对于顶了武媚娘之名的绿荷来说,她也是铁了心了要拉侯氏再入朝堂,没有谁能比她更明白,侯岳是整个侯氏的灵魂人物,侯氏家族虽然在侯君集谋反事件中被削弱,但,柳城多年经营,侯氏家族力量仍不可小视,另外,侯四叔还在,而侯四叔又有独孤家的支持,在军中威望日盛,而他却唯侯三叔马首是瞻。
另外,绿荷还知道通达的商行的事,这通达商行是自己的父亲一手支持起来的,后来几轻辗转,被先皇收编,除了原来的经商外,更是暗中训练暗卫,遍布整个中原,刺探着各处的情报,是另外一股不输于独孤家的势力。
现在这股势利应该也在李冶的手上,只是李冶性情内敛而仁善,不喜这种黑暗的势力,所以,这股势力一支没有得到任用,这在她看来,实在是一种浪费。
她想鼓动着李冶把这股力量动起来,只是以李冶的性情,这个还得慢慢来。
“媚娘说的是,朕就起用这个侯大公子。”李冶也是实在没法了,只得违背先生之意,当年,他刚登基时,就想起用这位侯大公子的,先生以独子,想要留在身边这由拒绝了,可如今,确实是顾不得了。
武功县,适意酒楼。
天气越来越热,适意酒楼里,特意将去年冬天储存的冰拿了出来,放了些在酒楼包房里,一时间,包房凉爽多了。引得许多顾客上门,即能纳凉消暑,又能会三两好友,何乐而不为呢。
这天,侯孝宝也约薛景宣,田山在这里喝酒。这薛景宣当年在太学时同侯孝宝最是要好,两个人常常谈天说地,常谈时弊,只不过,薛景宣的言论较之侯孝宝要犀利的多,自家老爹过去曾说这位薛景宣是一位愤青。
“来,侯兄,咱们也好久没一起聚聚了,你如今倒是逍遥,躲在这武功县,开个棋社,天天下下棋,好不乐哉,倒是吾等,每日里庸庸碌碌,不是在铜钱眼里打滚,就是为了五斗米而折腰。”田山哈哈一笑道。
田山虽然嘴上说的谦虚,但脸上的神色还是有些自得的,这家伙继承了父业,在加上他以前插科打混的,跟一些公子王爷的混的不错,家里的生意倒是被他越做越大,生意从长安做到武功县来了,这适意酒楼就是他开的。
“就是,就是,今天定要罚侯兄几杯。”一边的薛景宣道,他如今在雍州任正七品下参军,以他太学生的身份,混到如今岁数,还是个正七品下参军,可以说这官场是混得极不如意的,这多少同他的性格有关。容易得罪人,一直被人打压着。
“不过,我总觉得侯兄耽误了,这学得文武艺,卖于帝王家,也好为自己谋得个封侯拜相,光宗耀祖。这老窝在家里算个什么事。”那薛景宣又道。
“没法子,我父亲不让我再谋官职。”侯孝宝有些苦笑道。他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不让他出仕。
说实在的,这一点他也很郁闷,过去因为侯岳在朝中的地位,他一直顺风顺水,最后,凭着一手棋得先皇赏识,直升秘书郎,还常常觉得朝事烦琐,拘束人的很,可当家里出事的时候,他才深深体会到大男儿不可一日无权,无权在手,便处处受制于人,甚至受人欺凌,所以,从内心里,侯孝宝希望能闯出一方天地,而不是躲在父亲的余萌这下过太平日子,毕竟人无近忧必有远虑。
“为什么?”薛景宣也好奇,侯家老爷子的能量,他们都是知道的,侯孝宝只要走上官场,那前途至少不会如他这般。
“父亲说,如今朝局看上去虽然平静,但实则暗流涌动,还是远避为好。”侯孝宝道。
对于朝局这些的田山不懂,可薛景宣还是懂的,如今朝堂多为关陇贵族把持,而下层官员亦不明当今皇上的心思,所以,整个朝局便如一潭死水。
“我则认为不然,如过真是的暗流涌动,那正是我等该为之时,如今下层官员晋升的途径越来越窄,也越来越难了,听选制完全压倒了科举制,大多时候,就算科举通过,还不得不投靠家族,由家族举荐,否则根本就得不到好的位置,如果我等,再不有所作为,怕是这朝堂以后就成了关陇贵族的专属了,只是如今,不明皇上的意思。”薛景宣轻叹了口气道。
从侯孝宝的嘴里薛景宣似乎感到了眼前是一个好机会。最后一句话自然是跟侯孝宝说的,自然是希望侯孝宝能去探探他爹的口气。
侯孝宝自然懂得薛景宣言下之意,也暗自琢磨。
田山不懂朝局,见两人说的沉闷,便转了话题道:“对了,你们可有元厚兄的消息?我可是有十多年没他的消息了。”
当年,那房陵公主几次同侯孝宝和卢元厚发生争执,不知怎么的后来又对卢元厚另眼相看起来,发誓要让卢元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只因为房陵公主恶名在外,卢元厚初时还有些防备,但架不住房陵公主的热情如火,没多久就沦陷了,一颗心全扑到房陵公主身上,最后连家里帮他定的亲也推了,只希望有娶房陵,那房陵本来就是图新鲜,闹的好玩,又哪里是真要嫁卢元厚,还在一次聚会上讥笑卢元厚赖蛤蟆想吃天鹅肉,成为长安公子圈里的一大笔料,卢元厚羞愤难当,当晚就病倒了。
等病好后就离开了长安,只身游学,不见踪影。
“最近没有消息,前几天,我听我舅母说过,他在川中。”侯孝宝道,说起卢元厚,也唏嘘不已。
薛景宣和田山也是感叹一番,酒席散后,各自返回,那薛景宣倒是把侯孝宝的话牢记在心,开始密切的注意朝局的变化,以寻可趁之机。
这些且不表,且说侯孝宝回到家里,才刚坐下,武功县令就派人来找他,他只得又匆匆去了县衙。
这才知道,原来朝廷旨意下来,着他就任正六品的雍州长史。
侯孝宝太意外了,他原来的职位是秘书郎,是从六品郎,而一般重新启用的官员的话,理论上是要降一级使用的,而如今,他反而升了半级,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得拿了旨意回家去问老爹。
而侯岳对于侯孝宝的任职也觉十分的意外,李冶的性格他很了解,思前想后的,不由有此苦笑,总觉得这里面,有着武媚娘的影子在,看来,绿荷是不想他这个三叔安生了。
转眼就到了冬十月,朝廷要修建长安的外郭城,役使雍州百万四万多人筑城,工程十分的浩大。
一个月修好,工程之速度,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但百姓在这一个月内却是苦不堪言,因此怨声颇多。
而朝中,前段时间发生了一件事情,就是皇上在朝中责问官员,说过去,在先帝时期,见到朝中五品以上官员,讨论国事,陈奏等,每天都很多,可现在却不见朝官员发言。
这显然是皇上对于言路这一块儿不满了。
薛景宣做为雍州正七品下参军,对于这段时间修城的事情自然知道的比较清楚,对于百姓的怨言也知悉一些,于是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该他露面的机会。(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