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抄起扇子,狠狠地敲了下他的榆木脑袋:“你知道你那只蛋刚才滚到我宫里,一路被多少人瞧见了吗?我现在把你放跑,大哥不扒了我的皮。”
闻言,洛珝瞅瞅那颗蛋,只见它缩到他身后,很委屈似的。
洛珝无奈地揉着额头:“那怎么办?”
容玉道:“这破阵珠连我大哥也不知道,我先把它借给你,正巧近来凡界异常大旱,大哥得下界一趟,等他走了,你再用这珠子,知道了吗?”
洛珝接过珠子放进乾坤袋里,小鸡啄米般点头:“知道了。”
容玉又不放心地叮嘱:“不过我劝你,要是实在憋坏了,用这珠子溜出去玩玩可以,可别真的逃走,青旸发起疯来可有你受的。还有,要是被发现了,别说是我给你的。”
洛珝拍着胸脯再三保证后,容玉方才离开。
*
翌日清晨,洛珝从睡梦中被青旸吻醒。
青旸浸着温柔情意的眸子定定地望着他:“阿珝,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在家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他昨日生怕青旸又把自己翻来覆去地啃,胆战心惊地等了大半宿,所幸青旸只是抱着他亲了会儿,没做什么更过分的事,只是他战战兢兢到后半夜才睡着。
此时又被人弄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可听见青旸说要离开一日,洛珝原本迷迷糊糊的意识霎时清醒无比。
他乖乖点头,却在青旸走了,确定四下无人后,从乾坤袋里摸出了破阵珠。
这珠子好就好在,对使用者的修为并无要求,只要是个会术法的人,就能用它破开任何束缚。
洛珝从凤栖殿里溜出来,鬼鬼祟祟走在天宫中。
还没开心多久,他忽地被一道术法打中,身子一软,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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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就是坐牢!
打工就是坐牢!
打工就是坐牢!
第7章 吓崽鸡
7
洛珝是被一阵嘈杂声响吵醒的。
他晕乎乎地睁开眼,眼前一片飘飞的猩红,遮挡住了他的视线。周遭的喧天锣鼓声几乎要震破耳膜,而他整个身体都在摇摇晃晃。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洛珝才反应过来,他是在一座花轿中。
眼前晃动的红色,是新娘子的红盖头。
身上穿着女子的大红喜服,绣线粗糙,做工比之前和青旸拜堂时穿的差了十倍不止。
而他的双手被粗麻绳在身后绑得严严实实,连嘴里也塞紧了麻布。
洛珝第一个反应是:青旸这精神病又在搞什么名堂?发现他逃跑了,要整些稀奇古怪的道具来惩罚他?
可当他用法术将盖头掀开,露出清晰的视野时,不禁怔住了。
微风掀起花轿的窗帘,暴露出与花轿内截然不同的人间炼狱。
道路两旁,乱糟糟地堆满了干瘪的人,大部分都躺在地上,只有少许还在晃晃悠悠地走动。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窝深凹,眼珠子凸得像是要从眼眶里脱落下来。
那些浊黄的眼珠子中,有很多已经不再转动了,而还在动的,都无一例外地紧紧盯着他。那是一种溢满了狂热渴盼的目光,仿佛他是他们的救世主。
四周都是灰败之景,中央的大红花轿却喜气洋洋,唢呐里吹奏着高亢的音调,在遍地死人堆里显得诡异至极。
洛珝吓得猛地往后一退,后背撞上轿厢的疼痛让他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他在脑子里呼叫系统:阿难律,我这是在哪里?
阿难律道:凡界,清河镇。
洛珝:我怎么会在这里?这些人要带我去哪儿?
阿难律:宿主,本系统只负责解答和任务对象有关的问题,其余一律无权回答。
洛珝:... ...
这破系统,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强忍着惧意,他继续朝窗外瞄去。
这时花轿行得离路旁近了一些,洛珝清楚地看到,那些躺着的人裸.露出来的,泛着青灰的皮肤上,长满了紫黑色的脓疮。
不大,却呈颗粒状,一个叠着另一个长,密密麻麻地挨挤着堆叠成一簇,爬满身体各处,脖子上,手臂上,甚至眼睛里,宛若一座座肥硕的小山丘。
看起来就像是...某种虫子的卵。
那些人分明都枯瘦如腐尸,而身上的脓疮却个个圆润,饱满得像是要炸开,如同吸收了人体的所有水分,在炎炎烈日下泛着灼眼的光。
溽热空气中,酸败与腐臭之气充斥在鼻间。胃里一阵酸意上涌,洛珝终于没忍住在轿子里干呕起来。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要下去,看到轿帘后的事物却呆住了——那是一块上了锁的厚重铁门。
洛珝试着用法术打开铁门,可在凡界,神仙的法力会受到很大压制,而他本就灵力低微,这下更是和一介凡人没什么区别。
别说开门了,他现在连自己手上的麻绳都解不开。
洛珝求助道:阿难律?
无人应答。
他绝望地用头撞着轿厢,未被绑住的双脚拼命在四处踢蹬,嘴里含着麻布呜呜叫着,试图引起轿外人的注意。
小窗的帘子被人掀开,一张嘴角带痣、约莫四五十岁的妇人面庞出现在窗前,看上去像是送亲的喜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