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晚宁抬头一看,可不是么。顾展怀还是早上那一身打扮,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笑眯眯地走进来和众人点头致意。
“小姐,刚才我路过街尾那家店,看见他们正卖璎珞糕,你不是最爱吃这个。”
段晚宁道:“比不得杭州。”
顾展怀笑着说:“尝尝嘛,兴许别有一番风味呢。”
段晚宁点点头,又道:“咱们走吧。”
苏轻弦在益州时被顾展怀一句话搞的叫衙差纠缠好久,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憋气,今天见了这位有心找补回来,可又觉得段晚宁在跟前,不好显得自己太过小气。
可苏轻弦没开口,不代表顾展怀不想找事。他一向护短又八卦,今天这个架势,自然少不了要跟着搅合搅合。
顾展怀笑着问:“小姐没有买东西吗?”
段晚宁脚步一顿,不解地望着他,心道又找什么事?
阮怡倒是很配合,直接道:“大管事你刚才不在,咱们小姐险些被人欺负了去呢。”
顾展怀脸色沉了沉:“怎么回事?”
阮怡愤愤地瞪了眼苏轻弦,道:“刚才那位蒋小姐把店里的匕首摔坏了,非要赖到咱们小姐身上,栽赃不成恼羞成怒不说还要动手打人,小姐被她推到了扎伤了手,她反过来还要叫人抓我们。我们小姐理论几句,还被这位苏公子指责。”
苏轻弦一愣,赶忙否认:“这位丫鬟姑娘别乱讲啊,我可没指责过你家小姐,刚才就是一场意外。”说到一半对上段晚宁的目光,他咽了口唾沫,“我是想息事宁人,如果说错了话,你们不要介意。”
蒋兰心惊讶地看着他:“苏二哥?”
苏轻弦冲她摇头挤眼睛,示意她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蒋兰心啧啧两声,到底是没在说话。
这边顾展怀听了阮怡的话,低头问段晚宁:“小姐受伤了?”
段晚宁淡声道:“没什么。”
顾展怀眯了眯眼,望着蒋兰欢的目光满是危险,把蒋兰欢吓得退了半步。
“你,你们胡说八道!”蒋兰欢气道,“刚才明明是她……”
顾展怀冷笑一声:“这几位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竟然合伙欺负我们小姐,我倒想问问这上都城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这位先生。”苏轻弦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盛烈郡王府苏轻弦,这两位是镇国公府的二小姐和三小姐。这么说吧,欢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任性跋扈可能有些,但是却从未见她说谎。”
顾展怀沉了脸,却被段晚宁拦住。
“苏公子说得对,刚才的事是一场意外,退一步海阔天空。我可以不做追究,咱们走吧。”
蒋兰欢心里不忿:“那么这里的损失谁来承担?你既说了是意外,你伤了我,又怎么说?”
顾展怀窥着段晚宁的神色,知道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便道:“你要如何?”
蒋兰欢道:“自然是你们赔。”
阮怡怒道:“明明是你撞倒了架子,凭什么赖到我们身上?”
“好了。”
段晚宁和蒋兰心几乎同时出声,两人互相看了看,段晚宁示意请她先讲。
蒋兰心勾了勾唇角:“既然架子是欢儿撞倒的,那我们赔就好了。”
段晚宁道:“架子上面的东西和刚才那把镶金的玉雕匕首,二一添作五,一起赔给老板就是。”
蒋兰心不知道还有匕首一回事,苏轻弦指了指地上断了柄的匕首,低声道:“摔的。”
蒋兰心咧咧嘴,笑着对段晚宁道:“也好,那今天的事就扯平了,既然许姑娘要留在上都,咱们以后总有机会再见面的。”
段晚宁点点头:“扯平了。”
苏轻弦道:“我还在这里,哪有让了两位姑娘家赔钱的道理,刚才也是我大意了,否则你们都不至于受伤,这里的损失还有两位伤药钱都算在苏某人头上好了。老板,等明日上苏家找管事的领银票,若是叫我知道你去寻了人家两位姑娘,我可饶不了你,记下了?”
店老板自然千恩万谢,他做小本生意,往常遇到这种贵人打架的事,损失都是自己吞,哪里想到今天他们闹一场,自己还能拿到赔偿,当即对着苏轻弦一叠声地应承又道谢,还承诺往后他能一直在店里享受八折。
既然有人要付账,没道理还拒绝,段晚宁给苏轻弦道了谢便带人离开。
目送段晚宁三人上车走远,蒋家下人牵马过来,蒋兰欢接过缰绳对蒋兰心道:“三妹,你要同我一起回家吗?”
蒋兰欢皱了皱眉:“二姐,我脚扭了骑不了马。”
蒋兰心道:“我骑马带你就是。”
蒋兰欢仰头看了眼苏轻弦:“苏哥哥,我要回家了。”
苏轻弦点点头:“那好,你们路上小心,改日我再去看你们。”
可蒋兰欢并不想跟二姐走,她本希望苏轻弦能说一句“我送你回去”,于是听了他的话不由呆住。本来在店里就受了委屈,没人信她不说,最后还那么轻易就放了段晚宁离开,情绪一上头,蒋兰心就眼圈发红,嘴巴一憋眼看就要哭了。
蒋兰心就看不得她这个小家子气的样子,明明镇国公府娇养的三小姐,非要这样在人前作态。
本着不让蒋兰欢在街上丢人的原则,蒋兰心一把揽过她腰,直接将人送到了马鞍上,自己紧跟着翻身上马坐到了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