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明衍看着付清离去的背影,内心却承受着无比的煎熬,他利用付清对他的绝对信任骗了他。
付清身居高位,避世不出地在无相宗,他对人的情感迷茫又了解薄弱,无情道就像一道透明的罩子将付清缚在无尘之地,所以他能不被情绪困扰不为世俗烦恼,他的心单一又纯粹干净。
而裴明衍离开了五百年,这五百年间发生了太多,他也变了很多,他也做得很多不好的事情,杀了很多人,而他在选择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选择了不回头,也回不了头。
他在付清注入小希的灵力中混进了一丝魔气,这魔气不会造成小希净化失败把她重新变成低魔,只是一个导火索,只要小希不再生出欲望,这一丝魔气便不会有影响。
裴明衍讨厌付清无所保留的奉献,小时候为了保护所有人被人贩子要挟进入皇宫放弃无相宗的试炼,千年前为了岑睢只身闯入魔界,现在为了小希用了自己的一滴心头血,他恨却又无可奈何,这是付清所选择的心中的道。
而裴明衍他生来而活的所有使命就是保护付清,付清就是他的道。
裴明衍蹲在岑睢身边,一道无形的魔气封闭了岑睢的五识,他看不见听不见也说不了话。
裴明衍抬手将那道魔气驱散,岑睢眼前逐渐清明,他看见一袭落地的白衣视线逐渐向上,目光带着愤怒看着裴明衍温柔含着笑地看着他,他啐了一口骂道:“裴明衍,你笑的让我恶心!”
“贱.人,你究竟在付清和小希身上做了什么!”
岑睢破口大骂,而裴明衍从始至终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都未变过,心里一寒,裴明衍依靠着他那张脸伪装的太好,滴水不漏,不管何时他脸上这笑容就从未变过,裴明衍将付清和他都玩弄在股掌之中。
甚至岑睢能感觉到裴明衍隐藏很深的恐怖实力,远在他之上,而裴明衍要是想伪装下去,他可以不让任何人看见,除非......岑睢紧握双拳,他是故意让自己看见的。
“你是故意的,让我看见你是低魔,可......”岑睢心里有太多疑问,双眉紧皱,却欲言又止。
裴明衍歪了歪头,笑容越发明媚,“你是想问为什么我是低魔还能保持理智,甚至拥有灵力。”他左手跳跃着一团黑色浓郁的魔气,右手是纯粹澄净的红色灵力,“你是低魔与前任魔尊生下来的杂种,也是低魔,身上的血比我更脏吧,不也保持着清醒还坐上了魔尊的位置?”
裴明衍像极了纯真懵懂的孩子,歪头疑惑地看着他。
这番话戳中了岑睢内心最敏感的点,他双眸充斥着怒火揪住裴明衍的衣襟,想要把裴明衍撕碎,但还是勉强保持着理智,咬牙切齿:“你究竟知道多少?”
“别碰我。”裴明衍身上的灵力将岑睢的手弹开,敛下笑容,缓缓启唇,“所有。”
“包括我还知道你母亲在哪里。”裴明衍说完从储物戒中拿出一个破旧的木制发簪,这根发簪十分陈旧甚至做工粗糙,形状普通并且磨制的歪七扭八,身上木头上已经满是破旧。
“你找到了我母亲?她在哪里?!”岑睢声线猛地拔高,抬手就想要夺那根簪子,他不会认错这就是他母亲的发簪,曾经这根粗制的木簪还是他年少的时候做得,却被母亲宝贵地带了这么多年,心里泛起酸涩,只是他很快将这些软弱的情绪收起来,抬眸看向裴明衍,“你想要我做什么?”
裴明衍笑了笑,岑睢是个聪明人,他最喜欢与聪明人做交易,他将簪子轻轻地放在岑睢的手中,泛红的眼尾上扬,凭添几分妖冶,语气轻柔,“今天的事情,你可以当什么都没有看见吗。”
岑睢觉得裴明衍非常矛盾奇怪,他可以不动声色地威胁他,也可以眉眼含情露出温柔的笑,就像一把温柔刀,母亲说的没错越温柔漂亮的人内心便越恶毒,裴明衍要他在付清面前隐瞒刚才的事情......
裴明衍察觉到岑睢的犹豫不决,食指轻点了点岑睢手中的木簪,“想一想你的母亲。”
“你知道的,就是你不答应,我也有其他另外的法子让你说不出来。”裴明衍语调轻缓,不紧不慢,“我给你这个选择,也是我希望你心甘情愿地退出。”
裴明衍说完,看着岑睢眉眼低垂,手里紧紧握着木簪时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笑了笑。
“合作愉快。”
——
小希带付清走进了厨房,脸上有些羞愧:“仙人,我......”
院子里一共就两间屋子,一个是小希母亲的屋子,一个便是厨房,他对这些也并不在意,摆摆手叫小希出去等他,他给自己施了一个洁净术,换上了裴明衍给他准备的衣服后便出去了。
小希一直等在门口,听见身后的动静,连忙转身站了起来:“仙人,你......”换好了,几个字卡在喉咙里,小希眼里闪过一瞬的惊艳,随后小声地说,“仙人,你......你长得真好看。”
付清穿白衣只会让人觉得他清冷出尘难以靠近,而一身红衣仿佛将这个人拉入了红尘中,有了人味。
付清从来对自己穿什么比较随意,他知道这张脸生的好看,但当面的背后的夸赞听得多了,没什么感觉只是点点头礼貌地表示自己听见了,“你知不知道低魔的据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