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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谢谢,真是太麻烦你了江酌洲。”
    “不麻烦,你说过,我们是朋友。”
    “没错,是朋友,我还欠你一顿烧烤,”宴聆青很高兴主角受能这么说,但他还有麻烦的事没有解决。
    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摆,拧着眉对江酌洲说:“就是我穿这样进去可能会被赶出来,我弄不出来像要的衣服。”
    猝不及防地,江酌洲油然而生一种责任感,他这样望着他,在向他求助,在依赖他。
    “没关系的,别担心,我来解决。”江酌洲缓和了语气,带着安抚说道。
    其实就算这样把人带进去,有他在,他也不会被赶出来,但江酌洲看得出来,小水鬼是想要一套西装的,
    说到西装,江酌洲想起自己放在家里准备找时间送给宴聆青的手机,那是他特意找纸扎店老板定制的,最新款,做得很逼真,从外表来看和真机毫无差别。
    想要衣服,他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叫人送过来,只是时间上来不及,只能买现成的,根据喜好定制只能等下次了。
    “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我现在叫人买过来,然后烧给你。”江酌洲说。
    “我都可以,”宴聆青积极说道,说到后面他又低落下来,“买过来吗?我的钱可能不够,你车上有多余的备用衣服吗?能借给我穿一下就好了。”
    “备用衣服有是有,但我的你穿可能太大了。”
    “怎么会?我差不多有一米八了,就差一点。”
    “嗯,长得很高,”江酌洲不自觉夸赞道,“但是我差不多有一米九,也是差一点。”
    宴聆青:“……”是哦,他从没看到主角受站起来过,并不知道他有多高。
    “而且我的肩也比你宽,”江酌洲又说,“你可以比比看。”
    宴聆青真的去比了比,双手伸开,一手挨着江酌洲一侧肩膀,量出宽度后保持不变移到自己身前,小脸严肃认真,最后得出结论,“真的比我宽。”
    宴聆青身量不矮,但少年人的身形带着特有的单薄,又怎么和江酌洲这种成熟男人比。
    江酌洲笑了下,那种背负重担,如被牢笼锁住的感觉在宴聆青出现后不知觉减轻了,“嗯,所以还是给你买新的,钱的话……”他想起少年总是不肯多收他的东西,话一转,改口道:“钱的话先算我借你的,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
    “朋友之间是可以这样的。”江酌洲补充。虽然他还是想不出一只小水鬼要怎么攒到钱还给他。
    宴聆青觉得很有道理,他说:“那好吧,你买了之后告诉我多少钱,我会记下来的。”
    “好,那家纸……”江酌洲说到一半突然顿住,他发现自己又走入了思维误区。
    以前他不信世上有鬼,但那些传统的、有关鬼神的民俗经过代代相传也已经深入人心。
    他以为鬼要用的是烧过去的纸钱,一应用品也该是纸扎的,吃东西会像吃香烛一样只吸吸味道,可明明宴聆青已经在他面前像人一样吃过烧烤了。
    他还是走入了误区。
    明知他对手机感兴趣,精心准备许久,自认为有多完美,却不过只是一个空有其表的东西。
    不能玩游戏,不能上网,只是一块砖头的话,小水鬼怎么可能感兴趣?他知道后会不会用礼貌地看笨蛋的眼神看他。
    江酌洲庆幸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送出去。
    第15章
    衣服送了过来,是一套没有那么正式,适合少年人的卡其色西装。
    宴聆青看了看,又摸了摸,“很好看,摸着也很舒服,得好几百块吧?”
    他身上这种白色t恤在夜市特价卖的时候只要9块9,那时候刚苏醒没多久,别说9块9,他一毛钱都拿不出来。
    宴聆青想顺应潮流,不想做一只一看就很有时代感的老鬼,要么别人可能会认为他死的时候还在玩换装游戏。是的,他从湖里苏醒的时候是一头高束的黑长马尾,一身黑衣长袍,上面还绣有暗金色的不知名符文。
    不是什么换装,宴聆青隐隐有种直觉,他已经睡了很久了。
    总之,宴聆青要顺应时代,要融入人群,又不能去偷,最后想的办法就是用鬼力给原有的衣服做一下变换。
    江酌洲拿来的这套西装哪怕再不懂行的人也看得出来,这和街边9块9的东西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贵是理所当然的。
    但宴聆青对衣服的贵没有概念,对钱的数目也没什么概念,在他的脑袋瓜里,手机已经是最贵的东西了,衣服怎么比得上?
    几百块够多的了。
    江酌洲的万般思绪都在这刻卡了壳,几百块……但他又不是真的为了让宴聆青还钱,抹掉几个零又有什么关系?
    “嗯,”江酌洲应了一声,斟酌了一下说道,“得要300块。”
    “三百块?”
    宴聆青惊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说多了还是说少了,但里里外外,从上到下还包括鞋子,说三百块怎么都有点少了,于是江酌洲又补了一句:“和品牌方认识,他们打了折的。”
    这么多件才三百,饶是宴聆青也认为有点少,直到听到江酌洲的解释才觉得合理了,“好的,三百,我记下来了。”
    他现在的存款还有193,如果拿到白裙小姐的500块,他完全可以还得上这笔钱。
    嗯,果然最要紧的还是跟上何简奕找到方道长,再找到白裙小姐。
    江酌洲的车在外边停了许久,等宴聆青换好衣服进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宴会厅里已经到了许多人,他们看到江酌洲的眼神各异,但都不约而同又隐晦地避开了一些距离。
    宴聆青接替了崔高扬推轮椅的活,他没有从众人的避让体会出其中的意思,只觉得大家都很友善,懂得给用轮椅的主角受让路。
    “谢谢。”他很浅地笑了一下,看不出脸上的僵硬怪异感,只让人觉得惊艳又乖巧。
    众人:“……”
    “这谁?”
    等宴聆青和江酌洲稍一走远,已经有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不知道,听说先前的助理犯事被抓了,新聘的吧。”
    “不像,不说看上去才刚成年,就他那一身怎么也得三十万打底,你觉得这个年纪就出来工作的小助理买得起?”
    “啧,长得真好看,怎么就跟了江酌洲?”
    “要不要去跟那小子说一声,跟着江酌洲可是会出血倒霉的。”
    “出点血而已,在这些人眼里,和金钱名利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就算攀高枝找金主也找错了人,江酌洲都被踹出江盛了,还有心情来这儿。”
    “江应远是个阴的。”
    “确实,不知道用的什么手段,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拿下江盛,不过江酌洲又疯又残,迟早的事。”
    “呵!呵!呵!”正在这时,一个年轻傲气的声音缓慢又特意地笑了三下,“人家就是疯了残了也比你们几个傻逼有能耐,整天逼逼逼背后说人,就你们这身家,搭着关系进来了,捐得起钱吗?”
    几人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一脸桀骜不驯站在他们身后,他身量高,看人的时候微垂了眼,偏下巴又高高扬起,一副十分不屑他们的样子,光看着就让人来气。
    “你说什么?!”
    “耳朵聋了?还要我再说一遍?”
    “靠!嚣张什么,钟家交到你手里垮下来都不用两个月,谁比谁高贵!”
    “我们身家是不如钟少,但既然来了就会尽自己的一份力,钟少家大业大,更不会让我们失望吧?”
    钟创不屑地笑了声,看那人像看个傻子,“不然?当我专门来吃席的?”
    众人:……神特么来吃席的,来到这里谁不是为了应酬交际,就算不是,也没有人会专门来吃席。
    宴聆青:qaq(我也不全是啊
    钟创呛完这个也没忘记上一个,“钟家什么时候垮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现在想要你们家垮还是很简单的。”
    “你!”
    “行了行了,大家都少说几句,”钟创身边一人出来打圆场,“这里好歹是周氏的宴会,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这话是说到点上了,动嘴不合适,真要杠起来他们也杠不过钟创,只能在心里暗骂几句,脸色十分不好地走开了。
    钟创无趣地撇了下嘴。
    他身边那人叫罗尹默,是和钟创一起过来的朋友,见钟创这样,他又说道:“你也是,他们没惹到你,就算心里有气也没必要在这里撒吧?”
    罗尹默是知道的,钟创和江酌洲没什么交情,他也不觉得那些人说的有错,江酌洲确实又残又疯,还有巴着江酌洲那个男生,不是傍金主的小情人还能是什么?
    逼逼赖赖没完的几个人有这一遭不过是刚好撞枪口上了。
    钟创不耐烦这种场合,什么宴会酒会他都不喜欢,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来。
    大少爷心里不痛快了,当然要找人撒气。
    “好歹老老实实待到宴会过半,要是再闹事,阿姨肯定又要教训你了。”
    “知道了知道了,”钟创已经听得不耐烦,嘴上随口应到就往里走,“她爱骂就骂呗,我又不怕。”
    时间来到七点,晚宴正式开始。周氏的掌权人周培柯出来讲话。
    周培柯看上去三十出头,带了几分病气几分儒雅,看着随和又有不可忽视的贵气。
    他感谢了大家的到来和对此次活动的关注,一系列流程过后,就到了大家自主活动的交际场了。
    宴聆青已经等了很久,何简奕活跃在社交场上,看上去不像要早走的样子,他可以趁这个时间去吃东西。
    但是宴聆青又不太放心主角受,他走了,就没人给他推轮椅了。
    “没关系,想去哪里就去吧,等下崔高扬会过来。”江酌洲看出来后对宴聆青说道。
    宴聆青走了,走之前还瞄了眼何简奕。
    江酌洲看到了,视线落在何简奕身上,眼神多了点莫名。
    从进来开始,宴聆青就对这个人很关注。
    还有最开始,在酒店外面他叫住宴聆青之前,他分明是在追着什么人。如果没有遇到他,他是不是会让别人带他进来?
    江酌洲回想了下,从记忆里找出当时并不在意的一角。
    是何虞。
    宴聆青追的人是何虞。
    他在什么时候和这两兄弟有了瓜葛?
    “老板。”
    崔高扬的声音打断了江酌洲的思绪,江酌洲淡淡点了下头,“走吧,去见见周先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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