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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杀不死她,但能烦死她。
    一把火烧掉了地上的尸体,成功毁尸灭迹后,伪装好的两人就穿过走廊,朝着抵押品仓库走去。
    前往抵押品仓库的必经之路设立了许多关卡,还有众多拿着枪、穿着厚重装备的安保人员在走廊内巡逻。
    这些人训练有素、武器精良,寻常人根本没有办法越过他们进入抵押品仓库。
    李禛抽出刀,一具尸体应声倒地。
    她回过头,在她身后,原本整洁的走廊上已经一片狼藉,穿着统一制服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鲜血汇聚成一条条河流。
    师雨楼一边脱手套,一边从边上的监控室里走出来,闻到浓厚的血腥味皱了皱眉,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监控室里的人解决了。”
    李禛走到他身边,探头看了眼监控室。里面的几名安保人员栽倒在椅子上,他们的伤口很小,都是一击毙命,没有留下太多血迹,远远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
    和她这边血流成河的惨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李禛耸耸肩。
    她这也是习惯了。
    以前她总对付那些皮糙肉厚的修士,更喜欢大开大合的打法。即使现在的敌人不再抗打了,她也没有放弃这种战斗风格的意思。
    目光越过那些尸体向前看,便能看到一些虚空浮着的屏幕,透过这些屏幕,可以看到各个楼层的情况。
    看来,这里就是总监控室了。
    李禛想了想:“医生,你留在监控室观察其他楼层的情况。”
    周围的安保人员被两人杀了个干净,而开锁窃取东西的事她一个人就能做到。不如让师雨楼留在这里,以备不测。
    师雨楼对她的安排没有异议。
    这条长廊不只有一个抵押品室,还有其他存放现金和筹码等物的地方。李禛扯了扯斗篷,从一扇扇紧闭的门前走过,终于来到了存放钥匙的那个房间。
    用老办法打开门,毫无阻碍地走到房间中。李禛在存放物品的架子前穿梭着,最终停留在其中一个盒子前。
    装在盒子里的,正是装着钥匙的盒子。再用强硬的办法将这个华丽的盒子撬开,才能得到里面的钥匙。
    这把钥匙和月神的钥匙差不多大,通体金黄,钥匙柄端是一个太阳的形状。
    掂量了一下钥匙的重量,又对着灯光照了照,确认是日神的钥匙无误,李禛便将它放回那个华丽的盒子,正欲离开,忽然听到灵脑响起。
    是师雨楼打来的电话。
    “下面好像出事了。”
    事情不算大,但也不小。
    最开始,是一个连输九局的赌徒心态失衡,从怀里掏出枪向观众席上的其他人射击。
    周围的观众沉浸在比赛的结果中,并没有防备周围的人。于是,不少人都惨遭毒手,甚至没来得及抵抗。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换做往常,很快就有安保人员出面控制凶手,毕竟角斗场也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类事件了。
    但今天事情一出,其他观众纷纷向外逃离的时候,却发现楼中不知何时燃起了大火。
    这下子,无论是安保人员还是观众都乱了阵脚。有人哭喊、有人痛骂、有人不顾一切地向下跑,短短几分钟,一层楼都乱成了一锅粥。
    但这还没完。火灾似乎是人为的,不仅在那一层楼燃起,还波及了其他地方。
    好不容易赶在没引起大乱子之前灭了火,但恐惧却没有消散,而是以更快的速度向周围蔓延。
    在恐慌的人群中,还有一些亡命之徒开始趁火打劫,哄抢周围观众身上的饰品、背包以及筹码。
    安保人员分身乏力,纷纷呼叫总监控室,想让他们联络支援,稳住情况。
    但此时,总监控室里的安保人员已经躺了一地,只剩师雨楼一人坐在椅子上,看着监控陷入沉思。
    李禛走到他身侧,抬头看着监控画面。只见走廊和房间中桌椅倾倒,慌张的客人互相推搡,周围一片混乱。
    “巧合?”
    她蹙了蹙眉。应该不是。
    但不管是不是巧合,这混乱就说明了一件事:
    他们该走了。
    李禛转过身,正欲离开这片混乱之地,余光却瞄到屏幕右下角的影像。看到屏幕上那一排穿着制服的人影,她动作一顿,微微皱起眉。
    第210章 李銮
    这些人气息强悍,穿着窄袖的黑色制服,衣襟上钉着金色的扣子。衣服和现代流行的款式有些差别,但与李禛记忆中的模样相差无几。
    他们或是背着刀剑,或是持着枪,列成一队气势汹汹地走进角斗场。周围的人见到他们纷纷避让,不敢冒犯半分。
    是真武道宗的人。
    看着全副武装的模样,应该是知道角斗场出了乱子,特地来解决的。
    他们来到角斗场, 第一件事恐怕就是来总监控室查看情况,到时候一定会发现这里的安保人员被她杀了。
    李禛看了一眼监控,发现这群人走路很快,短短这么一会儿工夫,已经进到第一层了。
    两人对视一眼,李禛道:“先离开这里。”
    外面正下着濛濛细雨,阴沉沉的天空让真武道宗一整队的弟子心情都不太好。
    所有人都沉着脸,低气压在这支临时组成的小队中蔓延。而队长李銮更是神色难看,目光活像要吃人一样。
    众人都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自从灵格天宿那事之后,真武道宗的高层们就像被吓破了胆一般,开始折腾他们这些弟子。
    经常将他们叫到广场上,让他们做这个那个,又是搞什么阵法,又是搞什么结界。
    虽然真武道宗自称承袭古制,还将他们称作“弟子”而非员工,但他们也要上班的。
    谁愿意加班呢?
    尤其是今日忍受了大半天,明明要散场了,结果又接到消息说角斗场那边出了事,需要他们去处理。
    弟子们顿时是怨声载道。但埋怨也没有用,他们只能不情不愿地拿上武器,来到了现场。
    李銮擦了擦头发上的雨水,停在电梯前。电梯雪亮的金属门映照出他抿着嘴唇的倔强模样,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门上的电子屏幕。
    16。
    他收回目光。
    其他的弟子没有触他的眉头。他们都知道,他心情差不只是因为下雨和加班,还因为一个人——一个死而复生的女人。
    李禛。
    真武道宗崇尚强者,因此早在此人惹出事之前,真武的弟子就知道她的名字,也隐约听说过她做过的事。
    而在他们之中,最清楚李禛事迹的,应该就是李銮。
    从血缘关系上来说,对方是李銮祖宗那一辈的,但很显然,李銮不想承认这个祖宗。
    在三千年前的那场爆炸中,显赫至极的李家彻底衰落直至灭亡,只有部分提前加入宗门的子弟得以幸存。
    李銮的祖先作为旁支,在年少时就加入了真武道宗,幸运地躲过了这场劫难。在这之后,这一脉就扎根真武道宗,一直延续到今天。
    实际上,他们并不仇恨李禛。三千年足以抹去一切的恩怨,没经历过那场浩劫的后辈们甚至都不在乎李禛是谁。
    但李禛太不安分了,屡次犯下大事,几乎是将天门台的面皮放在脚下狂踩。
    先是神衍神天研究所,然后是日神,再然后是挑衅天门台。最近李銮又听他身居高位的奶奶说,李禛毁掉了白塔逃狱了,灵格天宿的事也疑似是她做的。
    天门台倒是想怪罪她,但他们甚至都找不到她的人。就算找到了,他们也要经过多次权衡利弊,才能对她下手。
    深觉被挑衅的天门台最近颇为苛责李家,毕竟李禛从前也是李家的子弟!虽然他们也没有实际的行动,但总在口头上阴阳怪气,也够让人心烦的了。
    李銮的对头也抓住这件事,对他极尽嘲讽。
    诸多因素夹杂在一起,让他的心情愈发不妙,面色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正郁闷地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事,身后突然传来弟子的呼唤:“师兄……”
    原来是电梯已经来了。
    李銮从沉思中回过神,侧目看了眼叫他的弟子,又看向前方。
    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均是穿着宽大的斗篷,戴着兜帽。宽大的兜帽挡住他们的脸,让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容。
    在角斗场,这种打扮不算少见。很多自诩身份的人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的身份,总是藏头露尾。
    李銮与那两个人擦肩而过,而后似有所感,侧头看了眼那个人裹着黑斗篷的女人。
    对方似乎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疑惑地歪了歪头,没有丝毫慌张或是其他情绪。
    李銮这才注意到那黑色的兜帽下是一张面具。但他没有在意,只是高傲地收回视线,进到空荡荡的电梯中,按了前往十六层的按钮。
    这种人不值得浪费他的眼神。
    李禛掀开斗篷,注视着那一队人的身影。电梯门缓缓合拢,最终将所有身影都隔绝到门后,屏幕上的数字变动,电梯开始运行。
    她摸了摸下巴:“他们不太聪明呢。”
    与其说是不太聪明,不如说是把别人想得太不聪明。
    在以前,修真界人才济济,很多穷乡僻壤也能出现真正的天才。即使是大宗大族,也不敢说轻视所有人。
    因为天赋足以弥补任何资源上的不足。
    到了末法时代,人与人之间天赋的差距远没有那么大,但资源上的差距悬殊。许多天门台的人便开始轻视普通人,觉得他们不足一提。
    掂了掂怀里的盒子,她收回视线,对师雨楼道:“我们走吧。”
    今天还算是顺利。
    而在封闭的电梯里,李銮皱起眉。
    不知为何,他心中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有什么不妥一样。但仔细一想,却不知这种预感来自于何处。
    怎么回事?
    他抬起头,目光从小队队员的身上一一扫过,眉头越皱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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