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剃过脚毛,但肉垫间的绒毛也并不长,或许是在野外走路被磨平了。
比起腹部绒毛的白色,爪子上的短毛瞧着就要脏一些,也是灰灰的。
她摸猫时,没觉得对方身上多脏,猫每天也会舔毛,但是四条腿每天都在地上踩来踩去,只靠舔是舔不干净的。
应该给它洗洗澡,彻底清洁一番。
也许是她看得时间太久,猫张开嘴打了个哈欠,悠悠转醒。
它醒过来,见到莫惊春,第一件事就是从沙发上下来,去看她的脚。
淤青还没消,药味儿正浓。
猫凑得太近,呛到鼻子,打了个喷嚏。
“早上好。”莫惊春说,“你怕水吗?我想给你洗个澡。”
水?
猫的尾巴垂下,浑身都充满抗拒,“讨厌。”
水会把毛弄湿,很不舒服。
“那就是不怕的意思。”莫惊春得出结论。
不过要是她来帮忙,势必要到处摸来摸去,不太合适,那就还是等伤好以后,让猫自己洗吧。
她一番思量,不过转瞬。
莫惊春笑了一下,“我要去晨跑,没睡够的话就再睡一会儿吧,早饭还有一阵呢。”
猫还不能理解晨跑是怎样的概念,它跟着人下楼,看到她穿鞋,便自动把这一举动当成是例行巡逻的一部分。
见她出门,猫坐立不安。
在它眼里,外面的世界非常危险,有恐怖的车子,凶残的大狗,很坏的人。
饲主的状态不是最佳,希望今天不会有抢地盘的人。
猫满怀忧虑地坐到门口,哪怕厨房传来香气,都没能让它挪一挪地方。
等莫惊春回来,它立刻就迎了上去,绕着人腿边闻了一圈,还好还好,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安全。
猫松了一口气,蹭过人的小腿,软软咪了一声。
莫惊春的生活,在遇到猫之前,非常规律,或者也可以把这种规律称作无聊,每天做的事都是一样的,也就工作内容会有些不同。
没有放松休息的时候,哪怕假期也要工作,固定时间起床,固定时间睡觉,也不玩游戏,不逛街。
起码在南玉芝这个标准的感性且随性的画家来说,简直就是和机器人一样。
她们两人的爱好、生活习惯几乎没有一个是一样的,仿佛是世界的两极,但就是这样的她们,做了十几年的挚友,也是唯一的朋友。
这个唯一,在南玉芝这儿是因为她有一点社恐,不擅长和人打交道,也不太喜欢社交。
在莫惊春这儿,就是很单纯的心防太高,其他人过不去罢了。
所以在知道好朋友养猫以后,南玉芝的不可谓不惊喜,甚至有些惊吓。
这件事比铁树开花都要稀奇。
尤其是猫还是猫的时候,她不养,能变成兽人了,忽然又动了心思。
文艺工作者的思维总是十分发散,脑洞大开,南玉芝想了许多原因,其中甚至还包括了闺蜜冷淡性格下,竟然藏着她都不知道的辫太xp。
当然她没能脑补太久,就被告知了真实原因,养猫原来是看上了它的颜值,想要一个模特。
思来想去还回到原点了,依旧没离开工作的范畴。
她中午起床,看到了对方发来的消息,原本消沉的心忽地再次跳动起来。
闺蜜虽然一心想着工事,但猫的魅力难道不是众所周知嘛!
她就不信整天被这么可爱的猫缠着撒娇,这人还能无动于衷。
猫去门口睡觉,原因其实有很多。
比如它就是想在那儿睡,就喜欢这个地方,没有道理也没有原因,猫就是这样的生物。
又或者是它觉得楼下没人,不够安全。
再比如是想进屋睡觉,失败了,退而求其次。
但南玉芝选择了另外的说法——【它这是关心你嘛!】
【你看你受伤了,猫才围着你打转,就是担心你的安危,它特别喜欢你,在乎你,才会这样的。】
【面对小猫咪的关心,你居然不让它进屋睡觉,良心不会痛吗?】
并且添油加醋了一番。
她这份说辞也算合乎情理,莫惊春又对猫没有研究,没有怀疑就信了。
虽然对猫的关怀行为,她心里有一点点的感动,没想到它这么在乎自己,但进屋睡觉是绝对不行的事。
卧室是她的私人空间,没有分享出去的习惯。
不过,对这份好意,她也不会无视。
下班回家的路上,她改道去买了一斤不放盐的牛肉干,打算用作回礼。
肉干分量不多,每天吃一点,权当磨牙了。
猫看到这份意外之喜的时候,开心得差点蹦起来。
饲主不仅成功守卫了领地,还带了额外的食物回来,特意给它,好厉害!
她真的很爱我,猫喜滋滋地想到。
经过今天的学习,它又掌握了不少词汇,在莫惊春喊它咪咪的时候,开口反驳道:“错,错,小橘。”
“猫是小橘。”它眨着眼睛,尾巴尖摇摇晃晃。
莫惊春蹲下身,摘掉眼镜,声音缓慢道:“你叫小橘,是这个意思吗?”
“是!是这个!”猫亲昵地去蹭她的下巴,蓬松的大尾巴仿佛一个毛扫帚扫过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