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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郁云霁没再细想,带着人回了书房。
    今日母皇直言要她涉及朝政之事,而溪洄虽为男子,却有这方面的才干,站在母皇的角度来说,让这样一个人来辅佐她,或许更为合适。
    人人都知晓她菡王如今珍爱王夫,可如此珍爱的传闻,并不能将原主昔日的作为抹去。
    实际上,她还是那个人人惧怕的魔头。
    这不利于她将来行事,而在母皇眼中,溪洄是她最能交付的人选。
    “同孤启这边刚有起色,便又要应付另一个不可控的魔头了……”
    看着月洞窗外透出的春色,郁云霁轻声感慨道。
    她这般想着,却不知孤启那边已然怔愣许久。
    孤启捏着一盏温酒,看着微微晃动的酒液怔神。
    “殿下,你不高兴吗?”含玉不解的看着他。
    他跟在孤启身边多年,知晓他心中念着恭王殿下已久,今日菡王提起和离,想来他是高兴的,而今……兴许是欢喜的傻了。
    含玉的声音让他神魂定了定。
    手中原本温热的酒液,如今正有慢慢变凉的趋势,他捏的过于用力了,如今柔软的指腹泛了白,渗着冷意。
    是啊,他为什么不高兴呢。
    半月堂不曾开门开窗,他命人将珠帘落了下,而今整个屋内是无尽的暗色,明媚的阳光被彻底隔绝,好似世间一切都同他无关。
    孤启的长睫低低垂着,虽是白昼,面前却还燃着一盏烛火。
    灯影如豆,将他的长睫映出片剪影,叫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是他卑贱,他贪恋别人的好。
    孤启狠狠一掌掴在了自己的脸上,他低低的笑着:“高兴,如何不高兴,我生怕此事不是真的。”
    笑声渐响,回荡在整个半月堂。
    变故来得突然,含玉后退了两步,面上还有着忌惮:“殿下,您,您的小日子快来了,也就这几日了。”
    孤启的狂笑这才止住,他阴翳的眸光落在了含玉身上。
    “今夜不许旁人打搅,如若有人前来,便说我身子不适,尚在修养,不方便见人。”
    他不说,含玉也知晓他口中的这个“旁人”究竟是谁。
    两边都是主子,他哪个也不好得罪,只先应下了这话。
    孤启打开了妆柩,拿起里面一根精细的银柄,缓缓摩挲着。
    幽朝男子皆带着贞洁锁,而所谓的小日子,便是每月某一日的突然难耐,情.欲作祟,每到此时,郎君们便更易受孕,儿郎则控制不住便会思及敦伦之事,一旦到那日,贞洁锁的禁锢便会令人痛极。
    脑海中的痛感尤为真实,孤启的手渐渐寒凉。
    他怕极了小日子,儿郎身子敏感,他是极为怕痛的。
    可着贞洁锁,是只有妻夫之间行敦伦之事时才能摘下的,摘下后贞锁便不复寻常的紧密,是以,这等私密的东西,都是郎君嫁人后,妻主亲自将其摘下,亦是闺中乐趣。
    他这般怕痛的人,却为了所谓贞洁,不敢对此放松一分一毫。
    孤启隔着薄薄的绢衫,覆上了脐下的一点凸起。
    那是一颗守宫砂,唯有两者在一起,才能证明一个男子的清白。
    孤启从妆柩取出一枚药丸,就近端起手旁的盏,以酒送服。
    “殿下不可!”含玉忙出言制止。
    这药丸虽能使男子小日子推迟,却为大寒之物,极为伤身,寻常男子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服用。可孤启因着嫁与菡王,已然服下过,而今这般只怕身子承受不住。
    孤启猛地灌下一口烈酒,将舌尖上无边的苦涩压了下去。
    无妨,小日子又如何,明日要见恭王殿下,让小日子推迟一日来也无妨。
    入夜。
    郁云霁到达半月堂时,便听闻内室传来隐忍的喑哑。
    耳边的声音不大真切,正值春日,院中有几只猫儿嗷呜嗷呜叫着春。
    她正要进去瞧瞧是怎的一回事,迎面却来了一个小侍。
    正是孤启身边贴身伺候的那个。
    含玉朝着她俯身一礼,低声道:“殿下,王夫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搅。”
    郁云霁看向昏暗的窗棂,她隐约觉出不对劲来:“王夫究竟如何?”
    含玉嗫嚅着,再她眸光扫来之时彻底破了功,老老实实道:“禀殿下,是王夫的小日子来了。”
    小日子。
    郁云霁正色道:“你就在此看顾好,不许旁人进来。”
    说罢,她闪身直入了半月堂的大门。
    含玉看着她的身影欲哭无泪,所谓“旁人”可不就是殿下吗,除了她,哪里还有什么擅闯的旁人。
    半月堂内昏暗一片,月光透过楠木窗棂,依稀看到榻上堆作一团的锦被,蹭得满是褶皱的锦衾,还有散落一地的白裳。
    小榻在窗下,月光顺着窗棂慢慢铺洒在榻上,将这一处映得格外明亮。
    榻上的男子青丝散落,将小半个贵夫榻铺满,月光的映衬下,他的肤色瓷白,宛若一块极佳的羊脂玉。
    他像是被莫大的痛苦折磨着,唇边时不时溢出一声声喑哑的呻.吟,那双玉足紧紧绷着,白皙的足面上筋络浅藏,脚尖下的锦衾被碾的褶皱不堪。
    郁云霁脑海空白了一瞬,眼前的情景实在震撼,她不曾设想进来后看到的是这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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