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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席殷离开安全屋后,我起身到她的文件室,站在她的中空悬浮电子面板前输入一连串的破译代码,要说我觉得自己最有用处的地方是什么,大概只有我对程式语言有天赋。
    除了本身有学习,我能破译出来少不了是因为我对元席殷有一定的理解,知道她如何设的三体防火墙和自毁装置程式强制性啟动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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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当我知道破译出的密码简单得惊为天人时,还是忍不住将无力的手撑在电子面板上,在因为撑不了自己身子重量而跌倒在地时,听着心浪涛翻腾的心音,像个精神失常的人般哭着笑了出来。
    儘管排列出来有数不清的组合,但我还是一眼能看出她设计的密码就是“2001.dolores.1225”,仅仅是我的英文名字和生日。
    理智泡沫成和眼泪一样柔软滚烫的汪洋,我想起了元席殷曾对我说过的话,此刻终于了然于心,「你是我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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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席殷,你还真是??情愿亲手将我的双翼血淋淋的折下来,固执的用怀抱囚住我,将扭曲却深沉的情愫化为脚镣,扣住我所有的行为,如此执着的不让我离你而去。
    但是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今天如果死的人不是我,就会是你。
    毕竟void和equal如此赶尽杀绝,连holy都反覆横跳在帮与不帮之间,如果我不站在你这边,你又该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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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如约将有equal的所有资料反向传输给初以沁当初密件给我的档案夹里,但撇除这些,我将自己的身分调转成委託人,传了一份「miranda」的影音档和一道“接下委託”就能即开即用的硬体防火墙给初以沁,顺便附註了几句委託,「作为委託金,有最重要的东西要藏的就放进里面吧,这道墙至少可以帮你护着一样你最想保护的东西。」
    「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把影音档载入硬碟交给她,替我听听她愿不愿意亲口说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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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清楚初以沁到底会不会依约「接下委託」,所以我也在防火墙上设置病毒反黑系统,如果她收下这道防火墙,却没有将影音档硬碟交给元席殷,附件的电子辨识系统侦测不到元席殷的“虹膜与声控辨识”,防火墙就会成为病毒入侵初以沁的资料库。
    我也并非不知道初以沁黑吃黑的目的极为庞大,不止是equal、void,还有其他地区的黑手党,迟早有天元席殷手上的shot也会被她视为理所当然要取得的板块。
    她们是朋友,却也不是可以长久相处下来的朋友。
    有利益的存在就代表这段关係如同悬掛钢丝的,如果不步步试探、如履薄冰,换来的只有被併吞的后果。
    我不会傻到让初以沁坐收渔翁之利,给了她元席俞equal的情报纯粹是作为「酬金」,感谢她看出了我厌烦于世的想法,让她在这个局面下因为共利成为元席殷的合作者。
    我知道元席殷想要单方面屠杀掉元席俞的equal,但equal与void属于合作方,只有shot单打独斗,又要怎么在最快又最无碍的情况下取胜?
    所以毁掉holy跟shot之间私有的情报,还有我藉由反向追踪holy内部人员而窃取到的机密,我全都转移给了元席殷。
    我要让元席殷手上留有初以沁的把柄,才能让她有和初以沁交易,让她成为绝对盟友的筹码。
    现在留在这里的只有shot里头绝对不能外洩的机密档案,自毁装置要毁掉的就是这个东西,寧可让它一同与我沉入汪洋,我也不会让别人窃取到这些去要胁元席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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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的座标我也早就偽装成内部系统消息,反传两方的密件给void和equal麾下的超级电脑,设计出黑吃黑的场面,只为了让元席殷想尽一切办法要剷除的两方精锐部队当作我盛大的陪葬品。
    毕竟,没有什么比死还更快解决一切问题的方法了。
    元席殷解决不完的东西,我来替她清理。
    ?
    听见警报声在偌大的屋内响起,我随手将一直携带在身上的解药扔向后头的壁面火炉,再伸手向电子面板,输入自毁装置的密码,在一个五指印霎时出现在电子板面上时将手对准感应面板,将指纹扫描凝聚成的圆光点向右一转。
    从里到外的警报声响彻云霄,倚靠在窗面上唱着轻曲,想起元席殷曾说我唱歌好听,我哼唱的心情又更好了:「angel,don'tflysoclosetome.」
    「i'llpullyoudowneventually.」
    “乓--轰!”好几声此起彼落的枪响、声嘶力竭的喊声、从后往前的爆炸声,焰光四射在我身后的丛林间,顶上的一砖一瓦全都破裂开来,轰炸的热浪滚烫袭来,从窗外看见许多还来不及进来这幢安全屋就被炸得支离破碎的模样,在火光泛滥灼烧在这一片人间炼狱时,我笑得格外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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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笑盈盈的凝视着破门而入,朝我举枪的精锐部队,唱出了我的最后几句温柔的安魂曲:「youdon'twannalosethosewings.」
    「peoplelikemebreakbeautifulthings.」
    /
    爆炸在这一刻席捲了我们所有人处的地方与岛屿,深红又炙热的火光吞噬了我们与这栋屋子,自毁装置彻底破坏掉了这座岛屿,底下的地基早就被安置上了炸弹,不是被爆炸轰得四肢支离破碎,就是跟岛屿一同沉没在这片环海的荒跡。
    我握紧元席殷小时候在我生日那天“扔”给我的弯月型项鍊,无畏的让灼热的子弹穿越我的身躯,在眼前被焚火与血色交错一片时,笑着倒在一片艷红的血泊里。
    /
    我平静的望着席捲向我的火焰,只是想着,像我这种人,是真的只会毁灭任何瑰丽的人事物。
    元席殷残酷的折下我的双翼,我又何尝不是紧紧扼住她的脖颈,强迫她一定要待在我的身边,只能想着我、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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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残喘在枪林弹雨的火光中时,我好像预见到了收到消息的元席殷会有多错愕这盛大的告别式,会在我的尸体前死死握住我的手,将我枯槁又焦黑的手轻覆在她的额间,滞重着一呼一吸说道,「你骗了我,勺苒。」
    /
    死亡迫近成为水平心率线的剎那,我也没有哭出来。
    只是最后一次用力紧握住发烫的弯月项鍊,恍然的凝视着因为爆炸整个坍塌的屋瓦,在它们塌落到我身上,火光彻底吞噬我前,答非所问的勾唇一笑:「不难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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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死亡不必告知任何人,既然你说过不难忘记我们的过去,那我的死对你来说,也不难忘记。
    元席殷,好好说再见太不适合我们了,这种轰轰烈烈的不告而别,才能完整的划下我们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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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扼压着你呼吸的手放开,而你也把我早已破损的双翼还给我。
    让我义无反顾的赴死,成为对你最盛大热烈的爱意。-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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