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小鹊失神的呆坐在窗前,一双圆滚的杏眸失去原有的晶亮,反而怔然的失魂落魄。
她甚至还能感受到前一刻,他的大掌在她丝绢般的光滑小脸磨蹭,以及薄唇覆上她的水漾唇瓣,刹那间令她全身僵硬
而被他深吻的触感,是她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被他封缄的小嘴,只能被他霸道的舌尖撬开,接着舌尖很灵活的探进她的檀口之中,以猛烈的方式探索着她的口内,勾缠着她不经事的粉嫩舌尖,撩拨她最单纯的一面。
他热烫的舌,似乎还停留在她的檀口内似的
任凭她逃脱他的怀里之后,躲回房里,用温茶润刷小口后,他的气息、味道还依然残留在口中。
小脸,又轰的被点燃火焰。
她还是个单纯的小#x59d1;#x5a18;,对男女之情遗?*?br /gt;
现下又是她自个儿亲身经历,面对感情老手的皇甫昊,她注定要败得一塌胡涂。
尤其他的眼里映不进任何一名姑娘,更不能确定他所谓的“心动”是否又是一句诓人的谎言。
可又为什么她只是被他轻薄了小嘴,心儿也跟着怦跳个不停?
原本就紊乱的心,竟然随着他无意的动作,随之添加更复杂的思绪,以及前所未有的悸动。
他真的是一名邪恶的男人!
上官小鹊捂着小脸,咬着下唇。
她应该要逃出王府,但怎么走、怎么绕,四处都有守卫、奴仆看着她,每个地方都守得滴水不漏,根本就是插翅也难飞出去这座牢笼。
然而,她怎么想,还是摸不清他的想法
他真的是对她动心吗?
但是她的心底还是有许多问题正在发酵着。
抑或,他其实是个多情的男人,总是见一个爱一个?
就算失去了,心里不会惋惜、留恋,反正下一个目标,很快就会出现在他的面前。
如果这样,那她现在其实只是他玩弄于股掌之中的鸟儿,非得等到他玩腻了,他才肯放她展翅高飞。
唉!她是招谁惹谁了?
回过神的她,只能呆望着窗外的天空。
直到夕阳斜下,橘彩染红远方的山林,温暖的橘红光芒也落进了窗内,将她的侧脸映照出忧愁。
房里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婢女们鱼贯的走进房内,各自站成一排。
“上官姑娘,请沐浴、换衣。”为首的婢女福身,轻声把她叫回神。
上官小鹊回头,发现又有几名婢女,手上提着一桶热水,一一则往屏风后浴间。
哗啦──
她听见水声倒进棺木桶,一次又一次。
直到桶内的水倒满之后,婢女们又陆续从屏风之后走出。
“沐浴、换衣?”上官小鹊还搞不清楚状况,便被两名婢女拱起,半推半就的进了屏风后头。
婢女们很习惯的为主子宽衣解带,很快的褪去上官小鹊身上的衣物,接着又为她淋上温度适当的温水。
“喂”她被伺候得有些不自在,背过她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只见她们尽忠职守的拿起花香皂由她的香肩而下,轻抹着她光luo无瑕的背。
“王爷交代,今晚在花园举办一场宴会,非请上官姑娘出席不可。”其中一名婢女开口回答,动作依然熟练的为她抹上香皂。
“宴会?”上官小鹊皱眉的同时,婢女又细心的为她冲去身上的皂沬,然后又请她入桶泡澡。
一群婢女忙东忙西,就是没空回她的话。
婢女将一桶新鲜的玫瑰花瓣,全数倒入桶内,添了一室的花香味。
没人回答她的疑问,令她始终皱着眉。
这王府上下还真像皇甫昊的性子,总是爱搞神秘,话都说一半,不愿给人一个真正的答案。
难道得不到的答案,她必须得自己去寻找吗?
鼓着小脸思考的同时,婢女们又将她扶起来,套上薄薄的内衬。
她被逼迫乖乖的站在铜镜前,让婢女为她穿上一件又一件的衣服。
直到套上华丽的外衣后,她又坐在铜镜前,让婢女为她梳着一头云瀑般的乌发。
被折腾近一个时辰之后,窗外的天也黑了,室内也被点起火烛,而镜子内出现一张精心打扮过的脸蛋。
她并不鸶讶,因为她早已习惯自己的长相。
令她讶异的是,待她站起回过身时,皇甫昊早已站在门外,扬着他惯有的薄笑。
才走到门口,她还没有开口,他便俯身──
当着众人的面,又吻住她的唇瓣
她真想砍死那该死的色胚。
上官小鹊的打扮不同于平常,该是可爱的脸庞,被化上薄薄的胭脂水粉,粉嫩的唇瓣不知是被吻得殷红红肿,还是点上胭脂。
现下,这可恶又爱偷香的男人,大手牵着她的小手,还执意把成十指,不在意别人的眼光。
她羞得真想找个洞钻下去。
他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将她狠狠的又吻了一遍。
而这个无赖痞子,还一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扬着他惯有的笑容,表现得从容不迫。
“小东西,你生气的时候也别有一番风味。”他与她并肩走在回廊上,在她的耳旁轻诉。
“不要脸!”她回敬他的,是低声恶咒。
“遇上你,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还要面子。”他还是一样处之泰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变了脸色。
他说的是实话哪!
遇上她,她从不正眼瞧他一眼,只为了他的终身大事忙进忙出,却忘了她也是一个吸引人的姑娘。
面对他的追求,她嗤之以鼻,打从心底认为他只是个浪荡子,对感情一向不认真。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她气呼呼的看着他。自从进了王府之后,就被他耍得团团转。
“我正在收拾残局。”他笑眯了黑眸“你惹出来的残局。”
她皱眉,不解的凝望着他“我惹出来的残局?”
“还记得你为我安排的相亲宴吗?现下各府的千金都在等我的回答,要我在其中选一名为王妃。”他的语气表达着无奈“所以我总得要有响应,不能辜负了众姑娘的心意。”
莫名的,她的心因为他的一席话而撼动一下。
“你的意思是,要在那些姑娘里头,选一名为王妃吗?”不知为何,她的声音竟然显得有些沉闷。
她是怎么了?听见他有心要选妻立妃,不是一件好事吗?也正好了却她的心事,又促成一件好姻缘。
可是
他这个王八蛋干嘛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吻她?还说一些挑逗芳心的混帐话呢?
她下意识的咬着唇瓣,表情有一丝的不悦。
“我打算要拒绝她们。”他当然没有忽略她的神情,知道她已被惹怒“所以今晚我在府里举行了一场宴会。”
她蓦然抬头,望进他的黑眸里。
她依然搞不懂他的用意,为何要如何大费周章呢?
她还没有问出口,他便带着她前往后院。
后院灯火明亮,被布置得像是一座露天的宴客厅,园中摆满了单人的桌椅,上头放了可口的佳肴、点心。
单人的桌椅围成一个大圆,圆中搭建了一座舞台,台上正有几名歌姬专心的抚琴低吟。
她被这样的阵仗给怔住,小手被他牵着往前,直到入座到他的身旁。
他们一出现,引起众女喧哗,每个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们──大手还牵着小手。
上官小鹊终于受不了众人的注目,小手挣脱他的大手,小脸垂得好低、好低。
其中眼尖的千金,早已认出她的身分,只见到大家正交头接耳,似乎在说一项秘密。
身旁的男人则是平心静气,表现一如平常,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后,便让宴会继续进行。
临时搭建的舞台,歌姬献唱,再配上舞伶曼妙的舞姿,让这晚添了喧嚣且华丽的风采。
无奈,上官小鹊根本就像如坐针毡,根本无法投入这场宴会之中
宴会进行到一半,皇甫昊已喝了个半醉,但兴致还是保持高昂。
只有上官小鹊与那十几名的千金名媛坐立难安,每个女人都怀着猜测的心。
末了,实在受不了成为众人的焦点,上官小鹊借故逃离了会场。
她一定得要找个地方喘口气,好逃离那令她快要窒息的宴会。
她找了接近前院大门一处安静的地方藏了起来。
再待下去,恐怕她会成为众矢之的。
因为她太明白那群千金姑娘们嚼舌根的能力,再加上她的身分特殊,曾是替她们牵红线的红娘,这下却成为王爷身边的红粉知己
她想,若她单独出现在街上,恐怕会被乱石投死。
该死的皇甫昊,竟然无缘无故的举办这场宴会,还安排她与他亲密相邻而坐。
难道他不明白,女人的嫉妒之心,比起千军万马还要恐怖吗?
她吁了一口气,抬头望着满天的灿星,发现自己就如同满天星空中,那微不足道的小星儿。
为何皇甫昊独独看中她呢?好多的问题,她一直要不到答案,要等到何时,他才会将前后原因对她说个明白?
就这样,上官小鹊发呆许久,直到宴会似是结束,只见几名千金名媛结成一队,叽叽喳喳的从远方走来。
“搞什么鬼!”先入耳的声音是来自于书吏部的千金“这场宴会根本是来羞辱我们。”
“是嘛!还以为德谨王爷想要从我们之中选择一名立妃。”这声音是知县的千金。
“没想到事情都出乎我们预料之外。”幽叹的这名是兵部的二千金“为了德谨王爷,我还拒绝尚书府的大公子,原本以为可以弄得王妃之位,没想到现在连个尚书夫人都没得做了!”
姑娘们一言一句,叽叽喳喳的,听在上官小鹊的耳里,她不禁屏气凝神,将自己的身子藏往大石后头。
怪了上官小鹊在心里呢喃几句。
她记得之前登门拜访时,她们口口声声说心里爱慕之人是皇甫昊,怎么现下听起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德谨王爷还以为自个儿是万人迷啊?要不是他身分高贵,在朝中地位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我才不想嫁给他。”后头又有一群姑娘,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根本是把咱们当猴儿耍。”姑娘声的抱怨此起彼落。
“若不想立妃,就别办什么相亲宴,浪费我们的时间。”
“是呀!我看我还是乖乖的去下嫁刑部尚书,好歹也是个官夫人。”
上官小鹊咬着唇,没想到听见她们的话,心竟然有些受伤。
她突然想起皇甫昊曾经对她说过──
那些姑娘,爱的只是我假象的外表。
那时他是这么告诉她,而当时的她,不明白其中的意思,可现下她懂了。
而且懂得明明白白,透彻得令她的心感到一丝微疼。
原来在姑娘们眼里所读解到的爱慕,并不是由衷的迷恋皇甫昊的人,更不是他的心。
是他的家世、他的背景。
还有恋着他身边的“王妃”之位,她们眼里的野心让她错看成是失心的眷恋
是她的错。
而且错得离谱。
难怪他对那群千金一点兴趣也没有,才会让成亲一事一拖再拖,觉得立妃是浪费时间。
他看似拥有很多,其实他的心贫乏得如同一块瘠地。
尤其是他的爱情,身边围绕许多的姑娘,却没有一名女子想要用真心去爱他,去踏进他的心。
她们只想坐上“王妃”之位,以及迷恋他的权势罢了。
因此他才宁可流连花丛,用金钱买到他想要的温暖,也不要在她们无情无爱的虚假中,浪费自己一丝一毫的感情吗?
上官小鹊似乎在这一瞬间,都弄懂他的心思。
迂迂回回这么久,原来他心底想的,是如此的简单。
但对他而言,却又像是遥不可触的远星,无法实现他这小小的愿望,以及得到最简单、最纯净的感情。
她的心,也莫名的为他疼着。
在他那张无谓的笑容之下,原来强忍了平常人都需要的渴望。
“什么嘛!竟然宣布他未来的妻子是上官小鹊!”
这个声音,打断了上官小鹊的思绪。
“简直是胡搞!”姑娘们义愤填膺,气得低吼“那当初何必假情假意要为我们牵线?”
“摆明就是障眼法”大家你一言我一句的。
重点是那句:他未来的妻子是上官小鹊。
连她也觉得这句话,根本就是青天霹雳,直劈中她的死穴。
她只是离开不久,怎么又会冒出这样的流言呢?
上官小鹊咬着唇,最后提起裙子一闪,直奔刚刚宴会的地方。
她非得要回去问个清楚,看看皇甫昊又玩出什么把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