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不见,看来你的确长本事了,但你欠我的帐都还没还清,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不给碰就不给碰,我还能强迫你不成。”
他嘴上是这么说,身体却一点也不安分,终于,在又被他碰了三次,甚至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之后,俞亦舟终于忍无可忍:“不是说好不捣乱了吗?”
“我哪有?”苏温言一副“你怎么胡乱冤枉人”的表情,“我又不是故意的,浴缸就这么大,难免碰到,这也要怪我?”
俞亦舟:“……”
那就不要喊他进来啊。
“那这又怎么说呢?”他捉住某人抵在自己腿根的脚,“也是‘不小心’吗?”
苏温言神色一滞,忽然轻抽冷气:“疼,你快松开。”
俞亦舟信以为真,还以为自己下手重了,捏到了他的伤处,连忙松手:“对不起,不要紧吧?”
苏温言立刻缩回腿,蹙起的眉头重新舒展,哪有半分不适的样子:“骗你的。”
俞亦舟:“…………”
他额头蹦起青筋:“苏温言!”
“哈哈……”
由于某人故意捣乱,两人在浴室一通折腾,一个小时才洗完澡。
刚从医院回来,苏温言也实在是累了,被俞亦舟抱着离开浴室时,已经昏昏欲睡。
疲倦让他睡得格外沉,一直睡到傍晚时分,被叫起来吃饭。
苏温言正睡得香,根本一点都不想起,在床上耍赖:“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不行,”俞亦舟严肃,“本来一天就只吃两顿饭,还想漏一顿,快点起来。”
苏温言用被子蒙住头。
“……你的学生知道他们的苏老师在学校衣冠楚楚,在家却动不动就赖床、耍赖、无理取闹吗?”
“他们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你知道就行了呗,”苏温言缩在被子里,瓮声瓮气地说,“在学校端着,难道在家还要端着,当然是随心所欲了。”
俞亦舟十分无语,心说你是不是随心所欲得太过头了,又推推他:“既然醒了就快点起来吃饭,吃完再接着睡。”
苏温言:“zzz……”
俞亦舟深吸一口气,强行把被子掀开,趁某人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他从床上捞起。
失重感让苏温言瞬间清醒了,他下意识伸手抓住被子:“放开我!今天我说什么也不会离开我的床!”
然后他就连人带被子一起被俞亦舟端下了床。
甚至没把他放进轮椅。
最终被子还是离他而去了,苏温言脚不沾地地被抱进餐厅,放在餐桌前。
“你是不是太过分了?”他问,“合同里可没写你能随便把我搬来搬去。”
“你都说合同作废了,我当然也不用再按照合同里的条款给你提供服务。”俞亦舟面色坦然地给他盛了米饭。
苏温言看着面前的饭菜,一时无言。
怎么感觉这小子越来越猖狂了呢?
“既然你不按合同办事,那你现在到底是以什么身份留在我身边?”
“随便什么身份。”
“人体模特可没有留在我家过夜的资格,吃完饭你就走吧。”
“我不走你能把我怎么样?”
“?”
苏温言目瞪口呆地打量他半晌,然后得出一个结论——
他还真不能把姓俞的臭小子怎么样。
可怜他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脚不能走的残疾人,把普通人赶出家门都做不到,更何况是个身高189体重八十多公斤的体育生呢。
世风日下,道德沦丧,这家伙欺负他欺负得这么理所当然,甚至抢走他赖以为生的轮椅。
苏温言沉默地多吃了半碗饭。
并在心里发誓要好好复健,至少不能让某人这么随随便便地抱来抱去。
当然,纵然他内心有再多凌云壮志,碍于腿还没好,现在也只能安心休养,早睡……晚起。
晚上九点半,他已经躺在床上了。
捧着手机登上学校的教务网看了一眼,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信息,又给季扬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已经出院了,再打开社交软件,回复了几个来问问题的学生。
他带了两年的学生,还是更习惯他的教学方式,这学期换了新老师难免不适应,他便让张老师在课上跟学生们说,如果实在有搞不懂的问题,可以在网上问他。
只要不是一言不合就来家里打扰,其他比较温和的方式,他还是愿意和他们交流的。
当然,除了来问正经问题的学生,旁敲侧击询问他“男朋友”的也挺多,他一律无视了,把手机放在床头。
以前没觉得,现在发现应付这些学生还真有些耗神,如果下个学期能回学校,估计也要适应好一阵才行了。
最好能跟校长申请减些课时,一周上好几节课的话,他恐怕会吃不消。
琢磨着这些事,他又开始犯困了,刚闭眼眯了一会儿,就感觉身边的位置一沉,有人上了他的床。
他睁开眼,翻了个身。
“吵醒你了?”俞亦舟问。
“本来也没睡着,”苏温言打着哈欠,“以前邀请你好几次你都不跟我一起睡觉,今天倒是主动爬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