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下一秒,他感觉肩上一重,似乎有一只手搭了上来,朱高远快吓尿了,救命……
但是越害怕,越喊不出来,嗓子好像被堵住一样,这一刻,他泪流满面,再见了父皇母妃,再见了师傅师兄。
“主子,您怎么哭了。”
焦急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额头上多了一只手,有温度!!!
“主子...主子...”
朱高远唰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甲亮那张大脸上满是焦急与担忧。
“……”
原来是甲亮这只鬼,人吓人真的能把人吓死,他胡乱抹掉脸上的眼泪。
气急败坏:“甲亮,你跟我身后干什么,还那么小声的叫我,你是不是欠打?”
“你知不知道我差点被你吓死。”
甲亮委屈:他就是怕主子大半夜遇到危险,本来想悄悄保护来着,谁知道看主子好像眼睛看不见了一样,走走停停,这才没忍住出声。
朱高远:“行了行了,我两回去吧,总感觉这地方阴森森的。”
甲亮也有点害怕:“主子,你说世界上真有鬼吗?”
朱高远心里一紧:“你闭嘴。”
甲亮艰难开口:“主子,属下也想上茅厕,您能不能等等属下。”
朱高远:“……”“你快点。”主子能做到他这份上的,能有几个?
甲亮:“谢谢主子。”
冷风嗖嗖的,好不容易等甲亮解决完,空荡的夜晚又传来小声的呼喊,“小远...小远...”因为距离比较远,所以声音还有点断断续续的。
朱高远:“……”这又是谁??怎么就逮着他祸害呢?
“小远...小远...”声音越来越近,朱高远和甲亮紧紧抱着对方的胳膊,瑟瑟发抖。
“主子,有人在叫你。”
“闭嘴,师傅说了不能应。”
“现在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跑回去。”
“一二三,跑。”
“小远...小远...”后面的东西也在跑,如影随形。
哎哟……甲亮一个趔趄,两人一块摔捯在地,后面那个东西瞬间就要到来。
说时迟那时快,朱高远双手结印,“神兵斗者皆阵列在前,妖魔鬼怪退退退……”
后面的东西瞬间僵住,然后朱高远拉起地上的甲亮飞奔回去,坐在地上大喘气。
哎呀妈呀,要了命了。
甲亮也惊魂未定:“主子,救命之恩,属下一定涌泉相报。”
朱高远摆手:“行了,行了,早点休息吧,到这就不怕了,鬼都怕人气,而且天也快亮了。”
下半夜,朱高远睡得格外沉,第二天又是精神满满的一天,阳光是驱散恐怖的最佳利器,有了光,似乎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大早,大家又在嘻嘻哈哈讨论灵异事件,还说接下来要是遇到,刚好可以见识一下。
只有虞良一脸古怪,看着朱高远和甲亮欲言又止,最后无奈叹气。
小师弟,甲亮兄弟,你们不愧是主仆,真是又胆小又嘴硬。
最后甲亮还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找到朱高远,想学他昨晚驱邪的手印和口诀。
朱高远也不小气,包教包会,然后两人躲角落里悄悄练起来。
“神兵斗者……”
把一切尽收眼底的虞良:“……”他到底应不应该告诉小师弟他的手印和口诀都没用,昨晚那个鬼是他呢?
第43章 被骗的风行
学会了手印和口诀的甲亮觉得自己强得不行, 他觉得任何妖魔鬼怪在自己面前都是渣渣。
膨胀得不行的甲亮在第二天晚上专门挑了一个距离坟地不远的地方扎营,然后趁着大家休息时,一个人悄悄来到了坟地, 想要尝试一下除鬼的感觉。
他小心地踏进坟地,双手结印,嘴里念诀,“神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我杀杀杀……”
“喵……”野猫的声音凄厉刺耳, 圆溜溜的眼睛在黑夜中就像两盏灯笼一样亮得惊人。
坟地周围还燃起一片绿色的鬼火,呼呼呼……哗啦啦……喵……
嘻嘻嘻……哈哈哈……
甲亮觉得有人在哭笑,呜呜呜……好可怕...主子,手印不灵了,口诀也不灵了!!!
“喵……”野猫猛地朝他扑过来,下一秒, 甲亮屁滚尿流, 救命呀……
守夜的虞良看到眼前闪过一个黑影,然后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瑟瑟发抖的甲亮,紧紧抱着他胳膊, 怎么扯都扯不出来。
“虞师兄,那边坟地真的有鬼,呜呜呜……太可怕了。”
“有人在笑,又好像在哭, 还有鬼火, 好恐怖……”
一个大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可以说很可怜了。
然而虞良完全同情不起来, 因为他又目睹了一切。
下午他看到甲亮路过那片坟地时眼睛都亮了,然后大家熟睡后,他悄摸摸出门,手上还不断比划他练了一天的手印,嘴里也不停念叨口诀,他就知道这货要干蠢事。
人菜还爱玩,该!
然后他就静静在这等,果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哭唧唧地跑回来了。
哭得真难看。
甲亮抽抽噎噎:“虞师兄,这件事求你不要告诉主子他们,呜呜呜……不然主子肯定会不要我的...”
“虞师兄……”
虞良看他惨兮兮的样子勉强点头,“行了,快回去休息吧,不然该把他们吵醒了。”
甲亮:“谢谢虞师兄,你人真好。”
虞·好人·师兄·良:“……”感觉心好累,本来想把小师弟送到江城就南下的,可是看那两人不靠谱的样子,怎么那么不放心呢。
次日,朱高远见自家侍卫脸上挂着大大的两个黑眼圈,眼睛还是红肿的,这是...?
朱高远:“甲亮,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看起来萎靡不振的。”
甲亮哀怨地看了朱高远一眼,主子,您说这句话良心不会痛吗?因为您的假驱鬼手印和口诀,我昨晚差点把命交代在坟场,呜呜呜……我的心里苦啊。
然而我还不敢反驳您,心痛。
朱高远:甲亮犯啥病了,眼神咋那么渗人呢?
虞良:我就静静看你们作。
当天,身心俱疲的甲亮完全没有打猎的心情,一行人啃了一天的干粮。
肚子饿得咕咕叫,本想今天大吃一顿的风行:“……”
馋得不行的他决定自食其力,结果在山里转悠了半天,连根毛都没猎到。
不是,那些动物都成精了吗?咋一个都不见了,动物界也搞歧视吗?
风行恶狠狠地啃着干粮,想起昨天的烤兔疯狂咽口水,今年大年初一,他一定要多洗洗膝盖。
又一天,几人终于到达江城。
“麻酱麻酱,好吃的麻酱面...不好吃不要钱……”
“三鲜豆皮……”
“汤包汤包,好吃的汤包……”
虞花眼睛都要看花了,真热闹呀,她都不想回逍遥谷了。
其余人看着繁华的街市也目不转睛,从山林到城镇,真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宁静自然,一个热闹繁华。
朱高远:“师傅,我们住这家店吧,这家店最大。”
风行看着小徒弟说的店,嗯,的确是这条街最大的客栈,不过肯定也是最贵的,你小子可真会挑。
摸摸身上的盘缠,他残忍地拒绝了朱高远的提议,然后带头走进一家小客栈。
虞良拍拍朱高远的肩,“小师弟,习惯就好。”
走进客栈,风行还在那跟人讲价,最后凭借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便宜了三文钱。
朱高远:“……”虽然他现在身无分文,但是为了三文钱真的有必要争得面红耳赤吗?师傅,你都没感觉到大堂其他客人看过来的眼神吗?
风行毫不在意,他表示自己很骄傲,勤俭节约是美德,三文钱都可以买两个馒头了。
中午他们吃的饭食是自带的野味加工的,减了材料费,又节约了二两银子。朱高远到现在都记得,当师傅拿出野鸡说要加工时,掌柜惊愕的表情。
吃完饭后,一行人来到街上逛街,想看看不同地方的风土人情。
结果刚走了五十米就看见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少女,一身孝服,楚楚可怜地跪在地上。
虞花见人可怜,给了两文钱,风行看了也不阻止,只摸着胡子笑。
虞花见状连忙表态:“师傅,您放心,你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我也卖身葬师傅,绝对不让你暴尸荒野。”
风行的笑容僵住,花啊,谢谢你的孝心,但是真不用,你师傅我现在正直壮年,在活个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到时候你要是连棺材钱都掏不出,那我也没脸入土了,你直接把我烧了吧。
虞良:你们想得可真远。
他时常感到心累,总觉得他们一群人只有他和婉姐姐两个正常人,其他人,不说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