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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没人说话,也不能说话。
    忙完一切后,众人就分散站到了各自的位置,等待着宾客的入内,直到远离了大厅中心,远离了那些食物和装饰后,才稀稀疏疏的响起几句交谈声。
    疏白压低了帽子站在角落。
    “没想到这次欢迎宴弄得这么大,全岛都布置上了,也不知道就这几天的功夫怎么办到的。”旁边压得极低的议论声勉勉强强传入耳中。
    “域主想办成的事儿还有不能的?”一人轻蔑地反驳道,但很快话锋一转,“不过我听说能搞这么快这么大还有别的原因。”
    这句话将身边人的胃口吊了起来,“你快说说。”
    “这消息我是从我表哥那儿弄来的,你可千万别传出去。”那人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在另外一人催促的声音下缓缓道:
    “这次欢迎宴很大一部分布置本来是用作婚礼的。”
    “婚礼!”
    “嘘!你声音小点!”那人连忙捂住他的嘴,随后左右看了眼见没人注意到,才轻声继续道:“对,在童笙阁下没回来之前就准备了,可能是给疏白的婚礼,但是没想到童笙阁下回来了,域主就直接将象征婚宴的东西撤了,其他的全部充作欢迎宴的一部分。”
    “难怪全岛布置能这么快......那疏白还真是倒霉,本来都能成域主夫人了,结果被横插一脚,结果别说域主夫人了,连原来的宠爱都没了。”
    “他倒霉什么?”那人不屑道:“一个靠着跟童笙阁下差不多的脸上位的人,能占那么多年便宜已经不错了,何况本来就是个垃圾星的臭虫。”
    “这样看来也确实......”
    这些对话时高时低,疏白没全部听清但也听了个大概。
    原来,是把婚宴的东西用到欢迎宴里了。
    墙角下,被帽子遮盖的阴影中,他的神情没什么波动,只是目光好像有些走神。
    他原来不信景澜有新人的传言,一部分原因就是筹备到一半的婚宴,但结果,直接充公了。
    疏白低垂下眼帘,似乎有很多记忆和片段从脑中划过,但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他轻轻闭了下眼,胸口有些闷疼,但意识却很清醒。
    他永远是如此的,情感和理智就像隔着一条没有尽头的河,永远不会交界。
    哪怕心底再难受,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
    他要离开这里。
    还是那句话,如果在平时他想离开中心岛可能性极低,而现在,景澜不会抽空去看偏殿内的‘他’,而外面又正是宾客聚集混乱的时候。
    疏白忽然有些庆幸对方是在这个时候发难,倒是给了他离开的机会。
    只要去了别的星域,这里的一切都将是过去式。
    半小时过去,宾客终于陆陆续续地进入到了大厅,他们穿着或绅士或美艳的礼服,尊贵又高雅,侍从们也连忙上前迎接客人。
    疏白随着大流,学着他们的模样接待,起初略显生疏但很快就熟练起来,他的声音刻意压低显得有些沙哑,令人听不清本音。
    而在另一边进入大厅的入口,景澜牵着童笙走了进来。
    此时的两人都换了一套衣服,简洁的版型但在细节处绝妙的设计却显得整套服装都格外惊艳,这衣服显然是一对的。
    很快,宾客们就不远不近地围了过去,跟他们攀谈起来。
    有其他星域的宾客,也有本星域其他星球的星球主,他们用尽口舌试图跟这个星域的主人攀上几句话,渴望得到对方的注意和提拔。
    在交谈的过程中,两人依然不忘十指相扣,亲昵地靠在一起。
    疏白远远地看了几眼,看着万众瞩目的两人,目光格外的平静。
    其实那些人说的也没错。
    因为跟童笙相似的脸,所以他得以从最下等的星球最下等的贱民,摇身一变成为一人之下的存在。
    在童笙出现之前,景澜对他的予取予求是有目共睹的。
    虽然,他也没要求过什么。
    视线在那张熟悉到极点的面孔上划过,疏白油然记起一些以前的事。
    他是被老人和狗勉强拉扯长大的。
    他没有家乡也没有父母,他生来就在垃圾星,在这片充满杀戮和弱肉强食的地方,这里是通缉犯的隐藏地,也是犯罪者的流放地。
    他十三岁那年老人和狗相继死了,那里没有安葬人的地方,那里遍地都是尸体,那座星球就是坟墓。
    垃圾桶是老人留给他唯一的财产,里面还剩一些能下咽的食物,他守了老人和狗的尸体很久很久,久到上面遍布了斑点,久到虫子上面前蠕动。
    他始终蜷缩在旁边,白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
    直到景澜来到了这里。
    这片布满血腥肮脏的土地来了个衣着精贵的人,他像是天神降临到了这片土地,将蜷缩在垃圾桶旁满身肮脏的人抱进了怀里。
    景澜带他离开了那里带他来到了中心岛,给了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接触的一切,给了万人之上的日子。
    没人知道景澜为什么这么做,就像疏白不知道为什么高高在上的星域之主会跑到那种地方。
    但是现在,他知道了。
    如果从一开始这一切就是交易,疏白会扮演好一切绝不越界,可惜,这是一场谎言和欺骗。
    是交付了真心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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