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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青檀有时候真对他挺无语的:“你想哪去了?我只是想让你做事靠谱一点,别犯浑!”
    柳辞这才满意了,抬头仰望星空,呵呵道:“不必你说,我从来都是顶天立地威武不屈,翠鸣谷一枝花的名头不是白来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他越是这样,楚青檀心里就越没底,不过事已至此,除了相信他也没别的办法了,毕竟他不可能将晏归尘与萧声放到一起,而且芳菲尽这种地方,柳辞应该能够应对自如……吧。
    他一把拽过还在赌气的萧声。
    “前辈,我们走。”
    萧声气急败坏:“别拉我,我还在生气!”
    “一边走一边生嘛……”
    两人的身影飞快远去。见晏归尘还在盯着那边看,柳辞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拿扇柄敲敲他的肩膀:“走吧,楚青檀的小姘头,哥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晏归尘抱着剑孤零零站在那里,像只被主人仍在街边的小狗,清澈的眼中划过一丝疑惑,抿唇道:“姘头是什么?”
    柳辞不知怎么忽然生出了一点儿教坏别人家小孩的罪恶感,对着那张白生生的脸,满嘴荤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个这个……姘头嘛,是一种食物!香甜可口,花枝……花枝招展!”
    编不下去了,他忽然大步往前走:“别问这么多了,总之我们先去芳菲尽再说,快跟我来!”
    夜色深沉,万籁俱寂,临渊城陷入沉睡,芳菲尽却才刚刚苏醒,门口颜色鲜艳的红绸丝带随风轻飘,像姑娘们暧昧的面纱,恩客络绎往来,丝竹雅乐之声不绝于耳,是与白日截然相反的热闹喧哗。
    柳辞显然对来这种地方驾轻就熟,面上一派风流之色,进门便盘腿往席上一坐,对老鸨道:“把你们这里最会弹琵琶的姑娘叫过来!”
    老鸨笑容满面替他斟茶:“哎哟,两位爷瞧着有些面生,是第一次来我们芳菲尽吧?爷有所不知,咱们这儿会弹琵琶的姑娘不少,技艺最绝的要数柳叶和挽秋,不知爷属意她们二人之中的哪一个呢?”
    柳辞轻飘飘扔下一锭银子:“爷全都要。”
    “欸~好嘞爷!”
    老鸨眉开眼笑地出门去,柳辞对晏归尘道:“你还抱着那玩意儿作甚,咱们到这里是来玩的,刀剑不长眼,伤到人可怎么得了?还不快收起来。”
    这芳菲尽中满是旖旎的脂粉香味儿,晏归尘嗅觉灵敏,一进门便连连打喷嚏。听见柳辞的话,下意识反驳:“不,师兄让我们……”
    “你到底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柳辞不让他把话说完,煞有其事地问。
    “听师兄的。”晏归尘不做多想。
    “好。说得好。”柳辞面无表情鼓鼓掌,早就猜到了他的答案,但还是心里不爽,“你听你师兄的话,但他让你跟着我,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做,我便不许你再跟我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跟你的好师兄交代。”
    晏归尘为难地皱起眉,这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老鸨走进来,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位抱琵琶的姑娘:“二位爷,人我给你们带到了,二位玩得开心,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她暧昧地眨眨眼,轻手轻脚合上门出去了。
    柳辞抬眸打量两人,见那位名叫挽秋的姑娘面容稚嫩,神色紧张,远不如一旁的柳叶来得从容,于是问她:“挽秋姑娘,你及笄了吗?”
    挽秋微惊,以为柳辞嫌自己年纪太小,忙施了个礼道:“老爷,奴家已年满十五,虽比不得柳姐姐见识多,但自小苦练琵琶,技艺尚可,绝不敢扰了爷的雅兴。”
    柳辞道:“才十五,可曾登台献过艺?”
    挽秋视线飘忽:“这……这是自然。”
    柳辞看出她没说真话,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挽秋正想求情,又听柳辞道:“把他也一并带走,再来一间上房,你俩玩去吧。”
    他指的是晏归尘,挽秋顺势看过去,眼中有惊艳之色一闪而过,她方才一直低着头,竟没发现那里还站着位如此俊俏的郎君。她从小在芳菲尽长大,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却无一人能与之相比,就连花魁姐姐也要逊色几分。
    只是他看起来年纪不大,也不似其他恩客般风流骄奢,身上干干净净的,不像是会来她们这地方的人。
    两人被柳辞赶到隔壁空房,挽秋面对晏归尘并不如面对柳辞般紧张,她见晏归尘抱着剑一言不发,想了想,抱着琵琶坐下来,拨弄两下弦,发出不成调的轻响:“小郎君想听什么曲子?”
    晏归尘记挂着任务,柳辞又不让他提任务,心里正为难着,听挽秋这么问,被她怀中的乐器吸引了注意,方才他在旁边听说了,这东西似乎叫琵琶。
    犹抱琵琶半遮面……
    他曾无意间听别人吟过这句诗。
    挽秋见他盯着自己怀里的琵琶瞧,眼中似有好奇,心底的拘束便更少了,对晏归尘笑了下:“小郎君是第一次见这东西么?”
    晏归尘:“嗯。”
    而后补充道:“但我听过。”诗里的也算。
    挽秋指尖轻动,轻拢慢捻弹了起来,弦音流转,低沉时如月下江河静水流深,高昂时又如银瓶乍破刀剑长鸣,是一首婉转动人的《春江花月夜》。
    乐声渐弱,直至完全止息。晚秋道:“我这一曲,与郎君听过的曲子相比如何,可还中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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