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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觉,”玄炙捏捏他的脸,闷闷地说,“你最近都不跟我撒娇了。”
    “嘿,玄炙,我是个男人,我本来就不会撒娇好吗?”
    “男人?我似乎没有看出来,”玄炙挑挑眉,把手伸到他衣服里,“让我检查一下……”
    纪锦川推推他没推开,便放松了力气随他去了。
    一番云雨之后,纪锦川累得睡着了,玄炙枕着手臂躺在他身边,咪着眼睛看了他许久,途中拉过来亲亲摸摸好多次,直到后者不耐烦地哼哼两声才罢休。
    他最后在那有些红肿的唇上落下一个吻,便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月上中天时,纪锦川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深深地看了玄炙一眼,半响探身在他额上留下一吻,起身离开。
    玄炙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
    他一直在做梦,梦里有他自己和纪锦川,虽说梦到爱人是好事,但他心里总是惴惴的,醒也醒不过来只能眼睁睁地用上帝视角看着“自己”同纪锦川做各种事情。
    随着梦境的加深,玄炙的眉头越皱越厉害,当他看到纪锦川被人推推搡搡绑上祭台时,后背一凉,猛地睁开了眼睛。
    醒了。
    他坐起身,大口喘了两口气,发觉胸口处传来熟悉的灼热感,但并不像以前那般疼痛,而是多了丝酥麻痒的感觉,他低头看着泛红光的封印愣了半响,忽然扭头一摸——人不在。
    玄炙身上的冷汗当时就下来了。
    他顾不上穿衣,匆匆下床推开房门,当即便被满院的红光闪到双目。
    待他适应了眼前的光线,看清了院儿里的场景后,当即大脑懵的一声,什么东西都不剩了。
    “纪!锦!川!”他疯了似的跑到祭台边,把站在上面的人一把拽下来,“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纪锦川的脸色很苍白,他被玄炙拉了一个趔趄,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我知道。”
    玄炙忙矮身将人揽到怀里,恶狠狠地说:“你疯了?!”
    他粗暴的动作让纪锦川忍不住“嘶”了一声,疼得脸更白了几分。
    玄炙这才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忙上上下下检查一番,最终发现他的十指尖上各扎了一个小孔,十条血色的细线自身下蜿蜒,一直连到祭台上。
    想起来这是什么后,他整个人都懵了。
    “十指连心,十指连心……”玄炙在嘴里喃喃地说了几句,忽然回过神来,发疯一般要去扯断那些细线,无果后又要去砸祭台。
    纪锦川呛了一口血沫子,抬手拉住他:“别……”
    玄炙忙回身把人抱紧,两眼满是无措,抬手想要捂住他的嘴巴好不让他再咯血,手抬起来又怎么也放不下去。
    纪锦川笑了一下,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出去了……”
    “等到你离开了……也别找别人,如果还有可能,在下一个地方等我,好么?”
    玄炙嘴唇颤抖两下,声音像是从嗓子眼儿里挤出来一般,听起来沙哑又呛人:“你疯了么,你是个傻子么,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要干什么……”
    “如果不这样,封印迟早会消耗光你的生命……”纪锦川垂眼瞄了一眼他的胸口,咧咧嘴,“还好有用。”
    “不,不行,”玄炙两眼通红,他重复道,“不行,别,别这样……我求求你,我...我去找祭司,她一定有办法!”
    他想要起身,不想手上一动又是让纪锦川吃痛皱眉,吓得他当即僵在原地。
    “她没有办法,是我自己要这样的……嘶,好疼,”纪锦川眨了一下眼睛,忽然滚出两滴眼泪,“玄炙,我不是圣人,你知道吗?要我牺牲自己,我他妈一点也不愿意……我现在都这样了,你好好活着,行吗?”
    “对不起,对不起...”玄炙语无伦次地道着歉,到最后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样……”
    他试图用神龙之力去解除献祭,但神力一进入纪锦川的血脉中反倒加速了血液的流速。
    “没关系,我甘愿的,”疼痛已经使得纪锦川的神智不甚清醒了,他吃力地抬抬手,想要摸摸玄炙的脸颊,无奈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冲他勉强笑了一下,“我原谅你。”
    他的话音刚落,龙宫内忽然地动山摇,房里的流苏哗哗作响,酒盅顺着桌上的纹路滑落在地,摔得粉碎,角落里的金雕歪倒,撞到了桌脚发出刺耳的声音。
    百米之外,巫女带着一村民众跪在地上,朝着龙潭的方向深深一拜。在他们身后,已经无法走动的祭司靠在树上,布满皱纹的脸上流下两行眼泪。
    在他们周身,延绵的山脉发出轰隆巨响,地面开始塌陷,整座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按着,生生被按进了地面,看不见的屏障与封印在一瞬间破碎开来。
    玄炙呆呆地看着纪锦川,他的胸口光芒大盛,一道咒语从封印处流出,那可怖的伤痕几乎在眨眼间变愈合了。与此同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多了许多东西——确切的说,他找回了被封印埋藏的记忆。
    龙族听力极好的耳边传来欢呼声,似是在叫喊着献祭有了用处。然而,但只有他知道,哪有什么解咒密语,哪有什么异世祭品,从始至终,这封印了上千年的光阴,不过是为了等着一句话,这句能够解开封印的话,这一句:“我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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