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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却依旧是闷闷不乐的,含着两汪眼泪,呜咽着说:“还有财财和小弟弟,我也会想他们的。”
    马走田的眼泪已经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也是强忍着才没哭,不假思索地就开了口:“宝你放心,我绝对每次都会和赵小铭一起去看你,从你小看到你老,等你变成幸福的小老太太的时候,我们还会一起去接你回家!”
    赵小铭用力点头:“嗯!我们以后一定会一起去接你回家!”
    小宝吸了吸红彤彤的小鼻子,再度点了点头:“嗯,我一定会乖乖地等你们来接我回家。”
    烛童没有像是另外俩人那样热泪盈眶,又凭空变出来了一个蜡质的小白兔,捏在小小的右手中,一边冲着小宝挥舞着,一边信誓旦旦地说:“你喜欢小白兔是么?那以后你每过一次生日,我就会去送你一只小白兔。等你收到差不多一百只小白兔的时候,咱们就又能见面了。”
    小宝超级喜欢小兔子,当即就破涕为笑了,激动又惊喜地说:“你真的会送我一百只小兔子嘛?”
    烛童:“当然!你肯定是会长命百岁的,一年一只不就一百只了么?”
    每一只小白兔都代表着他对小宝的美好祝福。
    人生不过短短百年,每一次的离别也都是为了更好的重逢。
    说话间,时间就只剩下最后的一分钟了,小姐姐不得不从赵小铭的怀中把小宝要了过来。
    最后的离别时刻终究还是要来临,小宝还是没忍住哭了,一直在不停地朝着赵小铭他们仨挥手,依依不舍地向他们告别:“哥哥再见,财财再见,小弟弟再见……”
    马走田和烛童都强忍着没哭。
    马走田用尾巴代替手臂不断地朝小宝挥着,一刻不停地寄托祝福:“宝,别哭啦,你是去人间享福的,你下辈子一定会很幸福,所有人都会很爱你!”
    烛童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朝着小宝挥了挥:“走吧,女娃娃,上辈子的你已经把苦都吃完了,这辈子就只剩下甜了,哭着离开,笑着回来,我们等你。”
    赵小铭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继续抑制离别的悲伤,情不自禁地嚎啕大哭了起来,一边难过又不舍地朝着小宝挥动着手臂,一边含糊不清地对她说着再见……来生的你,一定要快乐成长,幸福美满呀!
    这世间充斥着离愁别哭,但好在这一次的离别是为了让小宝得到更多的爱。
    在赵小铭他们仨含着眼泪的模糊目光中,小姐姐抱着小宝走进了产房大门,顷刻间就消失在了三人的视野中。
    在产房外等待着的家属们看不见赵小铭他们三人,更看不到小太阳渡口的工作人员和她怀中的小宝。
    十一点三十八分六秒,紧张忙碌了一整晚的产房内终于响起了一声洪亮的啼哭,如同阳光刺破了黎明,新的希望抵达了彼岸。
    这对年轻的夫妇辛苦等待了十年才等来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孩子。
    妻子生产的过程中,丈夫一直寸步不离地陪同在侧。两人的手始终紧握在一起。
    女儿降生后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红了眼眶,哭到不能自己,内心却充满了喜悦和激动。
    给女儿剪脐带的时候,爸爸的手还一直在颤抖。
    助产护士将孩子抱了起来,送去给妈妈看。妈妈越发的热泪盈眶,情不自禁地在女儿胖乎乎的可爱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他们的女儿,来人间这一遭,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来验证人间是值得的,所以,无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将会是女儿最强大的后盾,一生爱她、关心她、呵护她,极尽所能地把最好的一切都给她,绝不让她吃一丝委屈和苦头。她的人生只有会甜。
    在产房外等待着的家属有六人,分别是孩子的姥姥姥爷、爷爷奶奶和太爷爷太奶奶。
    产房护士将母女平安的消息送出去的那一刻,六位老人先纷纷长舒了一口气,继而就一个传染一个地红了眼眶,无一例外地喜极而泣了起来。
    期待了许久的新生命终于到来,新的希望也随之而来。
    这个小家伙,一定会在他们所有人的爱中健康成长,辛福快乐每一天。
    妈妈和宝宝一同被推回病房之后,一家人又喜气洋洋地激动了好久。被粉色襁褓包裹着的小宝宝很乖巧也很安静,像是一件珍贵又精致的艺术品似的,让人怎么看都看不够。
    后来某一时刻,爸爸无意间在床头柜上看到了一只栩栩如生的蜡制小白兔,还当是院方送来的礼物,感觉挺可爱的,和他女儿的适配度很高,就将那只小白兔从床头柜上拿了起来,放在到了婴儿床的护栏一角。
    亲眼确认了小宝已经得到了好归宿之后,赵小铭他们仨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病房。
    才刚刚走出a座大楼的大门,赵小铭就又开始难过了,于是就以“我累了我走不动”了为理由一屁股坐在了楼前花园里的某张长椅上。马走田也是闷闷不乐,就一声不吭地趴在了赵小铭右边的椅面上。烛童有任务在身,也不能自己走,无可奈何地坐在了赵小铭左边的椅面上。
    刚刚那个负责送小宝去投胎的小姐姐一从产房里面出来,就将小宝之前穿着的那件印有小红太阳的衣服送给了赵小铭,留给他做纪念。
    此时已是深夜,医院里外都静悄悄的。高高的路灯自上而下地投射出了一束暖黄色的光芒,将赵小铭他们仨笼罩在了其中。
    赵小铭从储物戒指中调出来了那件粉白色的小衣服,看着看着,就又睹物思人地哭了起来……真的好舍不得呀!
    马走田原本还想安慰一下赵小铭,结果还没开口安慰两句呢,自己也跟着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最后就发展成了一人一财一起抱头痛哭。
    烛童也真是没想到他们俩竟然这么能哭,长叹一口气之后,面无表情地将两条短短的小胳膊抱在了身前,无计可施地听着他们俩哭。
    一人一财此起彼伏地哭了差不多二十分钟,才勉强止住了伤心的眼泪,烛童这才得到机会开口,直奔主题:“那个女娃娃现在已经投完胎了,你爷爷我也不想再继续浪费时间了,你小子最好乖乖就范跟我回踏天教,不然爷爷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赵小铭的眼眶还是红热潮湿的,不可思议地看向了身侧的烛童:“小宝才刚离我们而去,你就一点都不伤心难过么?37度的体温是怎么说出这种冰冷刺骨的话的?”
    烛童持续面无表情,淡淡地,冷冷地回了句:“只有脑残才会认为蜡烛的体温是三十七度。”
    赵小铭:“……”说话这么难听,我姥跟你关系不好也是有原因的!
    马走田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即吸了吸鼻子,然后也看向了烛童,重新续上了之前那个被时间定格器打断了的问题:“你说是秦时命令你来请赵小铭去你们踏天教的分教做客,可修罗界不是全封闭的么,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互传消息的?”
    赵小铭也被提醒到了:“啊对!修罗界不是只能进不能出么?你们这群人到底是怎么从修罗界里面逃出来的呀?”
    烛童双手抱怀耸了耸肩:“那还不简单,用圣物碎片呗。”也不见他伸手,一根红色的半透明状蜡烛就突然出现在了三人面前的半空中,如同羽毛似的忽上忽下地漂浮着。
    赵小铭看到,这支蜡烛的内部还包裹着一块小小的、不规则的白色玉质碎片。不消多想,肯定是圣物碎片。
    烛童继续说道:“圣物碎片遍布六界,其中也包括修罗界。这块碎片就是月王在修罗界中得到的,自那之后,这块碎片就为我们踏天教所用了。但现在呈现在咱们面前的这块碎片只是月王得到的那块碎片的一半,另外一半还在月王手中。我们就是通过碎片与碎片之间藕断丝连的特性互通消息的。”
    说完,烛童就给赵小铭演示了一番,从储物戒中调出来了一张纸条和一根笔,在纸条上写了一行小字:【月尊的废物外孙儿就在我身边】然后,在赵小铭愤怒的目光中,他又凭空变出来了一截绿色的蜡制竹筒,将纸条封了进去,点燃那截包裹着圣物碎片的红蜡烛之后,将蜡筒放在了烛焰上。
    电光火石之间,绿色的蜡筒就不见了。
    但过了还不到五分钟时间,火焰上方却又忽然出现了一封信函,取下,打开后一看,洁白的信纸上用端正漂亮的黑色字迹书写着一句简短的话语:【小铭,你好,我是你姥姥的弟弟,秦时。】
    赵小铭再一次地开了眼了,当即目瞪口呆:“竟然还能这样?不是,等等!”他忽然又发现了一个盲点,“你们手中有圣物碎片,其他人手中也有,你们就不怕发送信息的过程中碎片与碎片之间的信号错乱了,把你们的信件发送到别人的手里?”
    烛童:“不会。因为我们所使用的这块碎片已经被月王降服了,就像是高途安降服了玉女一样,自那之后只为我们所用,不存在与其他碎片互通信息的可能。”
    烛童又进一步地解释道:“所有的碎片都来自一个整体,所以的碎片与碎片之间都存在着吸引力和感召力,我们就是利用这种特性去寻找其他碎片的。但所有的碎片又都是一个个独立的个体,谁能掌控它就能为谁所用,所以我们才会将我们所掌控的这块碎片切割开,分成了等大的两片,利用其中蕴藏的能量互通消息。杀神殿和魔宫的人也都是这么做的。”
    赵小铭大概懂了,相当于把一个完整的大信号站拆分成了无数个小信号站,这些小信号站之间虽然能互相感知到,但绝对互不干扰。每一个独立的小信号站都只为自己的主人工作,私密又安全……能发现圣物碎片的这个特点并加以利用的人,也是真牛逼啊!
    不得不说,修罗界里面全是鬼才!
    马走田也是目瞪口呆:“你们既然能够通过这种方式互送信件,岂不是也能通过这种方式互相传送任何东西,包括人?”
    烛童先吹灭了红蜡烛,才开口回答他们俩的问题:“按理来说是可以的,但一般来说都是外面的人往修罗界里面送东西,从里往外只能送一些小件的死物,比如纸张信件等,再大一点的东西就很难再被送出来,哪怕只是一只鸟。”
    赵小铭:“因为修罗界外围包裹着的那一层只能进不能出的封印么?”
    烛童点头,又详细道:“正因为封印是单向的,只对修罗界内部起作用,所以从外往里送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人。从里往外就要利用圣物碎片的力量了,而且送的东西不同难度也就有所不同,风险也是一样。死物比活物容易,小物件比大物件容易,所以从里往外送信是最简单的,几乎没有风险;送人最难,搞不好就会丧命。”
    赵小铭先消化了一番已知信息,而后再度追问:“你手中所掌握着的这半块小碎片应该是你自己从修罗界里面带出来的吧?也就是说你从里往外出的时候外界还没有接应的力量,又是怎么利用圣物碎片逃出来的?”
    烛童也没隐瞒:“因为你姥爷宸宴是最后一位血统纯正的上古神族,他以身殉道之后上古神族就彻底灭亡了,加持在修罗界外的那一层封印又是靠真神之力维持的,所以受到了一些冲击和影响,裂开了一道小口子,虽然不大,也就只有一根小拇指头那么宽,但圣物本就是打开修罗界封印的钥匙,所以在圣物碎片的加持下很容易就能够打开一条通往外界的通道,不过想从修罗界里面逃出来也没那么容易,因为封印的力量还是很强大,并且还是活的,流动的,时刻监视着修罗界,一旦发现有人试图从修罗界内部逃窜,就会对其进行无差别绞杀。”
    赵小铭:“哪怕是用圣物碎片制造出来的通道也不能避免被封印发现么?”
    烛童摇头:“不能,只能说圣物碎片会将封印的攻击之力降低一些,但却不能避开封印的耳目,该杀你还是会杀你,最后能不能成功出逃并活下来全凭你的个人本事。”
    马走田清晰明了地做出总结:“所以能从修罗界里面逃出来的人,身上都具备三个特点:一、手握圣物碎片,不然无法从裂缝的位置打开通往外界的通道;二、有非同一般的实力和战斗力,不然早就死在了从里往外闯的途中;三、背后都有一股强大的势力,不然无法支撑你们在外界的活动。”
    烛童点头,情不自禁地感慨了句:“没想到你这只黑狗还挺聪明。”
    马走田当即怒不可遏:“再他妈跟你说三遍,我不是黑狗!不是黑狗!不是黑狗!是上古神兽,狰!狰!狰!”
    烛童一愣,立即发问:“你和狞兽什么关系?”
    马走田一下子就蔫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它是我亲弟弟。”
    烛童:“狞兽也是逃窜者之一。”
    赵小铭和马走田同时点头,异口同声:“我们知道,在无忧城见到了。”
    烛童了然,继续说道:“据我们踏天教所掌握的消息,至今为止一共只有三位逃窜者成功地离开了修罗界,其余皆被封印绞杀了,其中一个就是我,我背后的势力是踏天教;另外一个是你们曾在无忧城中见到过的大胡子壮汉,他背后的势力是杀神殿;还有一个就是黑狗的弟弟狞兽,它背后的势力是魔界魔宫。”
    马走田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忽略“黑狗”二字:“魔界怎么还在修罗界内有势力呢?”
    赵小铭也很奇怪:“对啊。踏天教和杀神殿都是自修罗界内部发展起来的,魔界却一直在外部啊,怎么会在修罗界内部有势力?”
    烛童却说:“谁说杀神殿是从修罗界内部发展起来的?杀神是仙界造出的十二大神之一,发源自仙界,后来才被杀神殿的那条死狐狸带进修罗界传播的。”
    “啊?杀神是十二神之一么?”赵小铭努力回想着他姥和姥爷带他去仙界旅游的那一次经历,却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十二神具体都有谁了,就只牢牢地记住了一个财神和一个月老,“怎么感觉杀神在外界的存在感不是很高啊,我都没见过,因为外面拜得人少么?”
    马走田见多识广,向他解释道:“杀神又名‘煞神’,亦正亦邪,来历不明,争议颇多,所以外面没人敢光明正大地拜,但实际信徒一点儿也不少,都是偷偷请回家里私下供奉。”
    烛童点头,接着马走田的话往下说:“据我打探到的消息,在姜枣那条死狐狸将杀神的信仰带进修罗界之前,杀神信徒最多的地方是魔界,后来才被修罗界超越了。”
    赵小铭:“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个叫姜什么枣的,真是杀神在这个世界上最虔诚的信徒了。”
    烛童不屑地冷哼一声:“就她那副被死鸭子踩了一样的破锣嗓子,杀神长八只耳朵都不一定能听清她说的话。”
    赵小铭:“……”不得不说,这只小蜡烛说话,真挺损的。
    马走田努力将扯偏了的话题拉了回来:“所以魔界就开始仿照着杀神殿的模式,从外部将自己的势力打了进去?”
    烛童点头:“我们踏天教和杀神殿都是在修罗界内部发现的圣物碎片,然后选定人手,利用碎片的力量将其送出去,构成一条内外联络的通道;唯独魔界在外界发现的圣物碎片,再选定人手进入修罗界发展势力,然后再借助圣物碎片的力量从里往外出。但是修罗界进去容易出去难,所以魔界进去和出去的不是同一个人,让你弟弟占了便宜。”
    马走田:“也就是说,我弟弟在修罗界内就投靠了魔界的势力?”
    烛童再度点头:“嗯。”又道,“你弟弟没你这么实在,在修罗界内名声狼藉为祸一方,曾经还想来投奔我们踏天教,但被我们月王拒绝了;后又想去投奔杀神殿,结果又被那条死狐狸拒绝了,最后才去投奔的魔界势力。也是巧了,那个时候魔界那批人才刚刚在修罗界内部站稳脚跟,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你弟弟心肠狠毒性情残忍,刚好符合他们的要求,就接纳了你弟弟成为了他们其中的一员。”
    赵小铭情不自禁地看向了马走田:“财,你弟弟咋这么邪恶呀?”
    马走田也叹了口气:“他从小就那样,但我小时候也比他好不到哪去,我们兄弟俩经常联手在凡界作乱,后来烛龙神君出手把我给降服了,在他的悉心教导下我幡然醒悟。后来我就和烛龙神君一起去劝降我弟弟,结果他不仅不知悔改,还和我们大打出手。烛龙神君看他冥顽不灵,就放弃了劝他向善这条路,直接将他打入了修罗界。”
    赵小铭想了想:“所以他才记恨上你了,一见你就想杀了你?他觉得是你故意将烛龙神君引过去的,是你害得他被困在修罗界内数千年?”
    马走田再度叹了口气:“应该是。不过他当年也确实是信任我,最信任的就是我。为了躲避烛龙神君,他曾东躲西藏过好长一段时间,确认是我才愿意出来的,只是没想到我会带着烛龙神君一起去,但我真是为了他好,我不想再让他四处造孽祸乱人间了,多行不义必自毙。”
    赵小铭安慰自己的财:“他天生坏种谁也没办法,你已经尽力了,是他自己作死,怪不到你身上。”
    烛童也点了点头:“狞兽确实是天生怀中,在修罗界也是赫赫有名的龌龊之辈,没有黑狗你善良实在。”
    马走田:“……”你最后要是不喊我这一声“黑狗”的话,我真会觉得你是根明事理的好蜡烛。
    赵小铭摸住了下巴,继续分析道:“魔界的那批势力连狞兽这类货色都能接纳,说明他们肯定都是一路货色,沆瀣一气而已。”
    烛童:“并不是所有势力都和我们踏天教一样有底线和良知。”
    赵小铭:“人家杀神殿也还行,也拒绝了狞兽。”
    烛童冷笑一声:“杀神殿不过是蝇营狗苟做做样子。看我们月王先拒绝了狞兽,那只死狐狸才有样学样地拒接了狞兽,担心信徒会不满而已。”
    赵小铭实话实说:“感受到了你们两家的不和。”
    马走田:“有原因么?”
    烛童耸了耸肩:“反正我们从没主动招惹过杀神殿,从一开始就是杀神殿主动来招惹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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