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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在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感受到她轻微温热的呼吸声洒在他胸膛。
    他无法抗拒这样的温灼若,本能地伸出手回应她,将头埋在她颈间,怀里的人一个字都没有解释,他却缓慢道。
    “好,我知道了。”
    温灼若眼泪止不住,他身上冰的她心颤:“你知道什么了?”
    “我就是知道。”
    景在野呼吸着温灼若身上的气息,像干涸枯竭之人寻求力量,再次抬头的时候,他看上去很镇定,安抚似的看着她笑了一下。
    “让我先缓一晚上,这事儿想想还挺伤心的。”
    第68章 凛冬
    温灼若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刚才不该让景在野就那么走了的。
    可他在外面待了太久, 就算是站在待在遮雨棚底下,斜坠的雨丝也让那里没一块干地。
    他需要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
    听着雨声潇潇。
    温灼若睁着眼, 放空了一阵,起来从冰箱里找出一瓶酒,沿着桌上细线捏着开瓶器。
    “嘭”的一下, 盖子瘪在瓶口。
    喝了一口, 她拨出季时庭的电话。
    很晚了,他还是秒接。
    温灼若问他:“你今天都和景在野说了什么?”
    她性子温和,少有这么追问人的时候, 季时庭听得出温灼若在生气, 他一出口话里就带着酸意:“我说的都是实话, 不是吗?”
    温灼若一连闷了好几口, 嗓子有些涩, “非得这个时候说吗?你是故意的。”
    季时庭说不出话了。
    因为她说话的哭腔。
    温灼若眼睛红了一圈, 感觉眼睛周围都在发烫, 声音放轻了很多,“过去很美好,这还不够吗?一定要让我和他都难受,你才会开心吗?你觉得不甘心就来打扰我好了, 不要再去找景在野了, 行吗?”
    “你不要去打扰他。”
    她真的难受的要命。
    不知道过了多久,话筒里才传来男人艰涩的声音。
    “好。”
    ……
    温灼若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抓着的酒瓶已经空了, 听到电话被挂断, 她从胳膊里抬起头,偏头看了一眼, 又摸着床沿站起来,去冰箱里拿了一瓶。
    再回来时,手机屏幕是亮着的,在黑夜里有些刺眼。
    她肚子里有点不舒服,可还撑着去看。
    也许是景在野的消息呢。
    但屏幕上的字,重重叠叠,显示的是“杨一帆”。
    温灼若坐着,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然后才点开杨一帆的语音。
    杨一帆:[温灼若,景哥现在在荔城吧?]
    杨一帆:[我明天休假,也准备回去。]
    她没回。
    杨一帆:[景哥出差完就直接回荔城找你了,但我估计他这会儿应该还没成功。]
    杨一帆:[看的我真是心急如焚,所以我决定了,帮他一把!]
    温灼若控制着手指,打字:[帮什么?]
    杨一帆发来了一个微信账号,还有密码。
    [如果我不说,景哥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说的。]
    [这些年他过的太苦了,可以的话,你别让他等太久了。]
    温灼若忽然有点不敢听他接下来说的话。
    [这是我高中的微信号,当年你把景哥删掉之后,这号就变成他在登了。]
    [你登登看吧。]
    屋外狂风怒吼,沿海地带的台风似已上岸,豆大的雨滴砸在窗户上。
    像泪的形状。
    温灼若强忍着不适,又喝了几口酒,才短暂地有了勇气,一个个数字输进去。
    接收完消息之后,联系列表还是很空。
    置顶是她的微信。
    温灼若点开了景在野的朋友圈,全部设置的都是仅自己可见。
    她脑海里冒出一个荒谬的念头,滑动手指。
    很快到了最开始的时候。
    2015年8月22日
    温灼若快开学了。
    我订了回国的机票。
    2015年8月24日
    在清大见到她了。
    雨很大。
    那个姓季的牵着她的手。
    他没有照顾好她,她肩膀淋湿了。
    温灼若眼眶逐渐湿润,有种不可思议又难言的苦涩在心底蔓延,舌根发苦,眼泪不住地流下,捂着唇,一张张看下去。
    清大开学的时候,她在那条梧桐道上看到的人是他。
    真的是他。
    所有朋友圈都是关于她的,都是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隔着很远的距离拍的,人群拥挤,她都不知道他怎么看到的她,从高中毕业到现在,这些照片横跨六年,时隔最长的也不过半年。
    景在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看她。
    他的拍照技术也突飞猛进。
    她在他的镜头里越来越好看。
    温灼若眼里蓄满了泪,又是一怔。
    【你拍的真好,是有特意学过吗?】
    ——【没有,熟能生巧。】
    她当时竟还以为他在国外过的很好。
    最近的一条朋友圈,他拍的是她的背影,落日熔金,她坐在轮椅上看书。
    配文是:
    [她好像有一点喜欢我。]
    [应该。]
    [今天就表白,会不会太突然。]
    温灼若难受的胃里泛酸,大颗大颗的眼泪落下,把衣服都沾湿了。
    眼前闪过景在野今天松开她的时候说的话。
    【让我先缓一晚上,这事想想还挺伤心的。】
    缓一缓,
    那些难眠的夜,他也是这样缓一缓过来的吗。
    温灼若心口一阵绞痛,摇摇晃晃地站起,找出家里的钥匙,没走几步肚里就一阵翻涌,她不得不掉头,跑去呕出酒水,镜子里的人眼睛红肿,她都快不认出自己了。
    ……
    景在野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眼睑微垂,看到温灼若给他发了消息。
    [你住第几栋几室]
    他擦着头发回了,找来吹风吹头发。
    那边没再发消息。
    半个小时候,景在野换上睡衣,正系着结,门铃就被摁响。
    他去开门。
    柔软的身体扑进了他的怀里。
    景在野愣住。
    温灼若双眼红彤彤,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但更多的是沐浴露的味道,她只穿着一件睡裙,跌跌撞撞地冲着他往里走,还反手带上了门。
    景在野怕她横冲直撞的磕到哪,就没反抗,直到被她压在桌子上,他才伸手抬高她的下巴,有些生气。
    “温灼若,你就穿成这样到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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