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在野这时问她:“今晚想在哪睡?”
温灼若张了一下嘴,说:“我家的灯不是坏了吗。”
景在野:“我帮你修。”
温灼若一愣:“你会修这个?”
景在野:“嗯,帮同学修过。”
“……”
景在野的表情看起来十分正经,甚至一路扣到顶的衬衫纽扣也显得禁欲冷淡。
她一度败下阵来,想说那我回去睡,可转念间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跨度数年的微信照片和内心独白,又迟疑了一下,没说话了,只是在他脖子旁边试探地蹭了下。
景在野果然没再多说一句,迈腿抱着她转了个方向。
像是不想给她再考虑的机会。
温灼若有点想笑,还没笑出来,心里就有些细密的心疼缠上来。
她想了很久,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开口。
“景在野,等我回来,我们就住一起吧?”
兜兜转转,他们错过又重逢,既然这样,不如听从本心,两个人都开心。
景在野停下来,看向温灼若的眼神融着和深夜如出一辙的墨色。
“你不是说,现在住这么近,也和同居没差别吗?”
这是温灼若当时回他的话,她思考了两秒,说:“还是有一点差别的,就像结婚对象和室友,结婚就需要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不然和室友有什么分别。”
景在野目光微顿,脸上的表情在月色下看不真切。她只能依稀听出来他语气深了一点。
“温灼若,我可以理解成,你在暗示我?”
温灼若这次却不像以往那样回的委婉,而是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
“如果我说是呢。”
景在野心中巨震。
“等我。”他忽然丢下一句。
温灼若被放在沙发上,看景在野朝书房走去,然后是盒子被打开的声音。
她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不由得紧张地抓着沙发毯子上的流苏。
当景在野拿着戒指走来的时候,温灼若预感成真,却还是惊讶地捂住了嘴,眼眶毫无征兆地变红。
他漆黑的瞳孔里映出她不知所措的样子,眸底微动。
“好像有点仓促。”
温灼若双手抱着膝盖,仰头看着他说话。
景在野说:“本来打算一个月之后再求婚,别墅还没装修好,但我等不及了。”
说来也是奇怪,别墅这个词能联想出不少地方,可温灼若第一反应就是景在野家在荔城的那座别墅。
她被他拒绝过的地方。
温灼若怔愣问:“为什么在那儿?”
“让你在那先拒绝我一次,”他答:“再正式求婚。”
她停顿了半秒,“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也没有一直记着。”
景在野笃定:“你记得。”
温灼若心里发酵的情绪逐渐泛酸,面上却不显分毫。
“温灼若,我不会让你我之间有任何一点隐患,”他说:“不论是从前,还是未来,不会有任何事能让我们分开。”
“哦。”温灼若喉间微微哽咽,语气尽量轻快,“那你给我戴上。”
银色的戒指被缓缓戴进她的左手中指,将她的本就漂亮的手指衬托地更为明耀夺目。
景在野满意地看着温灼若的手,良久,他看着她,像是在自言自语,“其实还有一枚戒指。”
温灼若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他心情很好地回:“现在这枚戴上了就够了。”
温灼若抚摸着戒指,把眼泪憋回去,“我明天也给你买一个。”
景在野挑了下唇,在温灼若的注视下,从上衣口袋里又拿出来一个盒子。
里面是一枚男戒。
温灼若也给他戴上了,不忘说:“虽然你都买好了,可我还是想给你买一枚,要不你以后换着戴?”
景在野笑了:“行。多买一点,每个星期不重样。”
温灼若也笑了,笑出声之后就有点收不住。
等她笑完了,景在野重新把她抱起来,若有所思地说:“订婚第一天都要做些什么?”
“需要庆祝一下吗,”温灼若犹豫着说:“亲一口?”
景在野笑了笑,没说话,把她抱去卧室。
温灼若像个树袋熊挂在景在野身上,因为曲腿久了,这会儿她的双|腿还在发麻,仿佛不是自己的。
即使在卧室也没有开灯。
景在野把她放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在这儿等我,我洗个澡。”
温灼若说好。
景在野拿了睡袍去浴室洗,温灼若的目光无意识地追随他的动作。
直到他进去了,她才想到他好像落了一件东西。
他出差前一天晚上,温灼若记得他的贴身衣物好像是放在衣柜的第二个抽屉。
一会儿她要给他送进去吗。温灼若开始纠结。
也或许是他拿了,她没有注意。
这么想着,温灼若决定随机应变。
但景在野没有让她拿什么,从浴室出来之后,就站在镜子前洗手。
那个位置正对着门,她可以清楚看到他的动作。
每一根修长的手指都洗的仔细,用上消毒液,连边角都不放过,那双好看修长的手在洗过之后骨节微红,青筋鼓起。
温灼若经验有限,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潜意识觉得有点奇怪。
澡都洗了,怎么还特意洗手呢。
她洗过澡了,手也很干净,看到他洗那么认真,她那点小洁癖犯了,也过去洗。
景在野意外她的主动,眸底似乎有更深沉的墨色,沉默地把她拉到身前,躬下身开始帮她洗手。
也是一样的洗法,手背,手腕,手指,指甲间隙也不放过。
狭小的浴室里,镜子前的男人环着女人的腰,洗脸台水龙头的水哗哗地流,在这深夜的黑暗之中,温度似乎也随着两人睡袍的摩擦滑动而升高。
洗完,景在野却没放温灼若走,她不解地翻过身看着他,他把她抱起来,放在洗脸台上,没来由地问了句。
“可以吗?”
这一声像撩在了人心上,温灼若以为他想在这里“碰一下”,有点羞涩。
可犹豫了一阵,还是默许了。
景在野却没在这里做什么,而是把她抱去了卧室。
有的时候温灼若实在是有点迟钝,身体的反应汹涌而来,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大脑深处仿佛在放一场绚丽的烟花。
在碰到一处时,温灼若感到景在野的动作明显滞住。
她的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不知道是想推开还是让他继续。
景在野又动了下,忽然朝她吻过来,裙摆也被揉作一团,她感觉到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一声声盖过了这些窸窣的动静。
双手被禁锢置在头顶的时候,她才慢半拍地知道了他突然的动作因何而起,脖子都红了,雪色红艳,像一副勾人心魂的美人图。
荔城的冬天常常会下雪,整座城市都是一片柔软的白。这时候要是在冰箱里冻上果冻,拿出来会比夏日更滑嫩。
夜半三更。
温灼若被景在野抱着回到了她家。
景在野把她放在床上,看她沾到床,就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由得笑说:“不去洗个澡?”
温灼若嗫嚅着说:“明天早上洗,好困。”
景在野俯下身亲了亲她的掌心,然后给她揉了揉。
“好,明天我送你去机场。”
温灼若觉得这力道不轻不重地揉的人心里发慌,总觉得下一秒他的手掌就会移到别处似的,又把被子盖上了一点,背过头去。
“你快去睡吧。”
景在野极轻地笑了笑,没再打扰她休息,关上门出去。
温灼若等景在野走了,才把被子都掀到一边,大口呼吸。
正是热恋的时候异地,又互戴了订婚戒指,刚才景在野和她都有点情难自禁,最后关头,她才勉强找回了一点清醒。
温灼若知道今天要是和他待一块,今晚绝对是睡不成了,明天估计也起不来,就和他商量。
可不知道怎么商量着的,她最后付出了也一点代价才让景在野停下来。
温灼若终于知道他为什么没拿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