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噤声,”楚祯突然严肃道:“你看东南角落那是谁。”
夏侯般疑惑看去,大惊:“这不是孙大人的小儿子,孙钦吗?”
楚祯左边眉头不明意味挑了下。
夏侯般压低了声音,在楚祯耳边说:“你父亲被扣宫中,就有孙大人的一份,这人占着礼部尚书的位置,整日在父皇面前一谈到栾国,就是议和议和的,礼部的事没做成多少,兵部的事宜倒是常常被他干涉。”
楚祯将夏侯般推至无人的角落,回道:“孙钦我记得前几日刚因赌博被他父亲打了十杖,今日又出现在了赌坊。”
“要不要……”夏侯般眼神示意楚祯。
没等楚祯回答,两个人肩膀同时被人一拍。
“你们背着我和虞净舟说什么呢!”筱罗在他们身后叫嚷着。
夏侯般:“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们要是在虞净舟的赌坊搞事情,我筱罗断不允许!”
夏侯般:“搞事的可不一定是我们。”
他示意筱罗往孙钦的方向看,只见孙钦把原本赌桌上的人一把推开,自己坐了上去,不顾旁人玩的正兴起。
孙钦的行为,已经让扰乱了三桌的秩序,顾客走了大半。
“这人好生奇怪,让我的人把他打出去。”说着,筱罗就要去叫人。
夏侯般一把拉住她:“人家是礼部尚书之子,小心挨官司。”
“你说,他是谁的儿子?”筱罗突然严肃的语气,让夏侯般不自觉看了她一眼。
筱罗眼中有泪,看向孙钦的目光就好像是要千刀万剐了他。
任谁看了,都知道筱罗大概是与此人,或是与此人之父有仇了。
“筱罗姑娘你先别冲动,”楚祯拦住筱罗,“新仇旧恨,我帮你报了。”
“你?”
夏侯般贱兮兮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楚……呃飞飞,可是赌桌上的一把好手,他整日在乐怡楼可没白待。”
话没说完,楚祯就冲夏侯般后背狠捶了一下,又深剜了他一眼。
夏侯般揉背的空挡,楚祯已经走到了孙钦所在的赌桌,给了位置上的人一锭银子,换他来坐。
孙钦见对面换了人,还是老相识,一下子嚣张起来:“呦,楚公子,您父亲安然出宫了?”
此话一出,围观的顾客们顿时鸦雀无声。
一声“楚公子”,一句“出宫”,谁人能不知牌桌上坐了镇北侯府的楚大公子。
楚祯笑笑,没应声。
孙钦嘲讽没过瘾,继续道:“我父亲一句话,就能让你父亲的十年功绩在圣上那里只是个屁,你如今坐在本公子的牌桌对面,是也想将你输的只剩一条亵裤吗?”
说罢,孙钦和其下人同时大声笑起来。
楚祯道:“是否输的如此丢人,还要试试才知道。”
孙钦擦掉笑出的泪,道:“本公子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我不与你赌钱财,若你输了,喝下一坛烧刀子。”
一坛!
谁不知道,赌桌上哪有一局定胜负的,尤其看这两位公子哥的架势,不赌上几十把定是不肯罢休了。
输一把就要喝下一整坛,这位孙公子显然是冲着要人命去的。
夏侯般:“这个孙钦,明知道楚飞飞身体不好,还让他喝烈酒!”
筱罗听罢,低头略思索,走上前去,喊道:“我替他喝!”
楚祯本想咬牙答应,没想到筱罗先站出来。
他压低声音对筱罗道:“你别这样,我与他也有旧事龃龉,我……”
“本姑娘才不是假他人之手,报自己仇的人呢,更何况我看你如此体弱,怕你喝死,本姑娘还要背上一条人命。”
知道筱罗是仗义之人,楚祯不再勉强,只是笑了笑,说道:“若你不行了,把酒让给我。”
筱罗冷哼一声,没应。
夏侯虞听见噪乱,从赌坊外走进来,便看见楚祯要与孙钦赌。
他眼神示意一名荷官,低头嘱咐了他什么,那荷官点头后,走到牌桌前,要行发牌。
楚祯注意到夏侯虞与这名发牌荷官交代了什么,转头对夏侯虞自信笑着摇了摇头。
夏侯虞略微震惊,心中虽担心,但也尊重楚祯的意愿,将那名荷官撤了回来。
楚祯:“筱罗姑娘替我喝,孙公子有异议吗?”
孙钦:“没有,谁喝都行,只是你让一个小女子替你,不嫌害臊吗?”
楚祯:“这是楚某自己的事了。”
孙钦:“好!你说赌什么!”
楚祯站起身,拿起一张牌,道:“我们赌三局,第一局孙公子定怎么赌,谁赢了定下一局赌的规则,无论谁先赢了两局,都将三局玩完。”
“没问题啊,”孙钦将自己的全部筹码扔在桌上,“我下全注。”
楚祯摇摇头:“我不要你的筹码。”
“那你要什么?”
“三局赌完,若孙公子输了,我再向你要我想要的赌注。”
孙钦神情有些不对,长安城与楚祯打过交道的人,都清楚楚祯的狡猾,现在他说他不要赌注,孙钦心里莫名发慌。
但话已经放出去了,牌也已经码好,硬着头皮也要赌。
孙钦坐下,“赌牌九!但我们不按照寻常牌九的规则,只看谁的点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