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左右秋日快到了,你们好好准备清扫太和殿落叶,勿让蛇蝎进来便是。”
沈清流身着天青色衣裳,眉眼精致,红唇上下间露出一点粉色,他知道自己这“蚊虫”叮咬,怕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消失。
方才午睡醒来,他还带着几丝慵懒之色,眼尾泛红。
“主子,您好端端陪陛下出去作甚?若是累了,在宫中好好休息,改日再出去也不迟。”福广在一旁劝道。
他看沈清流打瞌睡,脑袋跟小鸡啄米似的,快要磕到桌子上了!
“应承陛下了,那边去吧,我只是尚未清醒。”沈清流打了个呵欠。
两人正想再劝劝,一道暗色的身影掀开帘子,走进内室。
“陛下万岁。”周遭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魏越西的目光停留在沈清流的身上,见太监方才给他梳好头发,鞋袜未着,圆润的小脚趾踩在地毯上,头一点一点的,无端有些可爱,令他的心痒痒的。
“你们出去吧,此处由朕来。”魏越西大步走了进去,拿过福光的玉梳子,给自家太傅梳发。
几个亲信看向沈清流,得到他的点头,这才退了出去。
“陛下。”沈清流的意识清醒了点,要自己穿鞋袜。
魏越西却抓住了他的脚,“太傅,天凉了,要多穿点。”
他拿着棉袜子给青年套了上去,看着那纤细脆弱得像琉璃似的玉足,想起的却是那晚不停的冲撞。
玉足勾衣,馋人入骨。
“车辇在外候着,若太傅先生太慢,我们怕是要很晚才能归来。”
他已经休息了一上午,算准沈清流午睡,醒来的时间才过来太和殿接他。
结果收获的还是一个昏昏欲睡的美人。
“晚些也不要紧吧,陛下还有他事情吗?”沈清流打了个呵欠问道,顺着魏越西给他递过来的手起身站起。
“无事,但晚上……太傅先生怕是要跟朕一起睡了。”
沈清流闻言,猛地清醒了,语气讪讪,“那事不宜迟还是快出去吧。”
魏越西微微勾唇,扶着他快速走出去了。
宫里宫外是两片不同的天下,宫中只有寥寥太妃、公主,其余皆是奴仆,清冷萧瑟,宫外人山人海,集市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桂花糕!卖桂花糕咧!七文钱一斤,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山茶花,新鲜采摘的山茶花,五文钱半斤!只要五文钱!”
“走一走瞧一瞧,最新的《南斋话本集》出新咯!”
……
沈清流打开车窗,闻到了一股桃花清香味,咽了咽口水。
他见一群人围在个小摊前面,争先恐后地买什么吃的,两眼望穿秋水。
“太傅想吃?”魏越西也凑过去看了两眼,不过些小吃点心罢了。
“沉三,你出去买回来。”他朝马车外的侍卫吩咐道。
侍卫立即下马,卖光了剩下的糕点,方才的顾客见被卖光,有些生气。
“什么人呢?三十多块全买走了,一块都不留。”
“客官,这是您的桃心酥。”
小摊贩见有人这么大手笔,快速包好给他,随后朝没买到的顾客说道:“明日小的还会在此地售卖,各位客官可以早点过来买。”
……
“怎么样,好吃吗?”魏越西捻起一块糕点,递到自家太傅先生的嘴边。
沈清流咬了一口桃心酥,眼神亮了起来,小仓鼠似的多吃了几口。
“好吃。”
魏越西打开油纸包扎的桃心酥,凑过去到他的面前,“最多只能吃五块,吃太多易积食。”
沈清流吃了几块,觉得没有过瘾,却被魏越西按住了手。
“已经第五块了。”他拿起帕子擦了擦青年的唇角,语气无奈,收起来剩下的桃心酥。
“多吃几块又如何?”沈清流伸手想抢过来,却被魏越西抱住腰,连手都被抓住了。
“那般晚上肚子不舒服估计太傅先生又该后悔了。”魏越西按住他的手脚,凑过去亲了亲自家太傅的红唇。
两人紧紧相贴,马车驾驶渐渐远离集市,人声鼎沸被抛却脑后,渐无声响。
“发髻乱了。”魏越西将人抱在怀中,拿起马车中备的玉梳给沈清流重新束发。
乌黑浓密的青丝飘散出来,盖在两人身上,沈清流心心念念那好吃的桃心酥,魏越西却只记得搂紧他,免青年受马车颠簸。
“乱些也无妨,解开又束,太过麻烦。”沈清流抓着头发看他,凤眸上是魏越西的脸颊。
魏越西低笑一声,拿过他的手中青丝,“那是朕的不是了,太傅,朕亲自为您束发。”
乌丝梳到尾,白头永不离——
男人的眼眸晦暗,洞房花烛之夜后,新婚第一天,丈夫大抵是要替妻子梳发描眉画眼。
太傅为什么不可以做他的皇后?
沈清流对上魏越西炙热的眼神,有些奇怪,“陛下在想什么?”
魏越西凑过去亲他,用青色的发带再次绑住那些青丝。
他俯身在沈清流耳边低语,“朕在想,昨夜太傅先生和朕同床共枕,今日朕又为你梳发,这也算不算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