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凛冬腊月的时节,太医们几近是被禁军拖去的楚帝寝殿,抵达时出了一身热汗,喘气都费劲。
等进了帝王寝殿前,看见跪了满地的宫人,热汗又直接变成了冷汗。
江德满吩咐人为他们几位整理行装,而后赶紧通报:“陛下,张太医来了。”
楚帝十分不耐的声音在寝殿内响起:“都是死的吗,还不快滚进来!”
江德满缩了缩脖子,应道:“是,陛下。”
他回头看向几位太医,为首的院首张太医神色惶然,压着声音朝他问道:“江公公,这……”
江德满道:“哎呦喂我的大人啊,您就别问了,快些个跟咱家进去吧。”
江德满也不知道殿内的情况,只能略作安抚:“大人们尽心竭力,陛下自当会知晓的。”
“是是是。”
张太医擦了擦额间的汗珠,躬身应道。
殿门轻声打开,宫人先行低着头进去,撩开了一层幕布,还要再打开的时候,楚帝沉声开口:“不必了,张爱卿可在?”
张太医连忙跪伏在地上:“陛下,臣在。”
他惊慌失措之下,声音有些大,惊扰了楚骥怀里的少年。
男人冷着脸,垂眸看向在他怀里吓得一激灵的少年,心下十分燥郁,沉声呵斥道:“低声些!”
张太医神色诡异,好险忘记吱声,抖擞了一下精神回道:“是,陛下。”
这次他知道压低声音了,“不知陛下有何……”
张太医心中十分不确定,毕竟除了楚帝幼时还是太子时他照料过几次风寒,楚帝几乎没有召见太医院的时候。
他提起万般精神。
帷幔内的男人闻言皱起眉,他看着蜷缩成一团,通红的脸颊贴在他胸口,张着唇瓣小口急促呼吸的少年,半晌才冷冷道:“高热不退,该如何?”
高热不退?!
这下大惊失色的轮到江德满了,他担忧的看向帷幕后的楚帝,可无论帷幕后楚帝若隐若现挺拔身形,还是他恼火的嗓音,半点也不像高热不退的模样啊!
张太医也是心里一紧,不过他很快沉静下来,叩首道:“陛下,这高热之症的根源极多……请陛下容臣把脉后确定发源,才好诊治啊!”
殿内又陷入一片死寂。
楚骥面色十分可怕。
他冷眼盯着弱弱喘息的少年,恶气平生。
他就该让这东西自行了断,而不是如同痴傻一般在这里为一个不知来路的东西传召太医。
血腥气息的信息素受到主人怒气的影响,携着杂风源源不断的席卷而来。
殿内跪着的太医宫人顿时控制不住的瑟瑟发起抖来。
少年十分敏感,感觉到楚帝阴冷的气势,细细的抽噎了两声。
楚骥重新找回理智,他垂下眼眸,冷漠的看着少年,压着薄怒说道:
“你上来。”
张太医连忙领命道:“是、陛下。”
一侧的江德满躬起身,扶着他站起来。张太医震了震袖,整理好着装,忙上前去。
“慢着,帔帛何在?”楚帝忽然说道。
帔、帔帛?
张太医愣在原地,又愣愣看向江德满。
江德满同样满脸惊讶。
帔帛是太医给后宫内的主子们诊脉时才需要用到的东西,且不论这个,楚帝是惯于行军之人,一向不在乎细枝末节,怎的今日,竟、
好在与张太医同行来的几位太医准备充足,怔愣间忙从医箱中找出帔帛。
张太医醒了醒神,接过帔帛往前一步,隔着帷帐请安道:“陛下,还请您伸出手来。”
楚骥面色更黑,道:“不是朕。”
张太医愣了一下。
楚帝寝宫中,除了他们还有、还有别的人吗?
楚骥没有耐心与他多言,那东西自粘在他身上后便摘也摘不下来。
若纯靠蛮力,楚骥自然能把他甩下,只是一离开他身侧,这东西便要如同幼崽一般哼唧,着实令他烦躁。
楚骥冷着脸掀开帘子一角,将这东西的手臂递过去。抓过去时,白岩仍紧紧牵着他的袖口,仿佛在他身边就很安全一样。
张太医长久没有回话,楚骥皱起眉,不耐道:“爱卿,情况如何?”
张太医还没回过神。
先他看见楚帝亲自把着人的手伸出来,张太医已经陷入茫然中,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待把脉之后,更是震惊得直接愣住。
楚帝、楚帝抱着的、竟是一位坤泽!还是一位尚未二次分化的坤泽!
“爱卿。”
楚帝低沉的嗓音再起响起。
张太医一抖,他连忙收回手,跪地回道:“陛下恕罪,老臣观小、小贵人脉象,是因着二次分化的影响,再加上——应是着了凉,才会高热不退。”
二次分化。
第19章 喂药
楚骥挑起眉头,垂目看向依在他肩头的少年。
看来太河均又猜中一点,这东西如此大意,想来对自己的坤泽身份当真不知情。
至于又是为什么着了凉,自是没人比楚骥更清楚。
“老臣这就开下安神退热的方子,另则小贵人体内寒气太重,又有自娘胎带来的体弱毛病,需得散散热气、又不可着凉才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