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菱君习惯性朝热源靠了靠,很快就被环紧,等初醒时,天色已大亮。
最先醒的是耳朵,门口有人在交谈,听起来很焦急,再仔细分辨,那人像灯儿?
“我们太太还没起吗?您能不能帮忙支会一下,再晚回去真不行了。”灯儿攥着衣角哀求站岗的人。
那人不假辞色冷面回绝了她:“大当家在里面,谁也不能随便进,你等着就好,有什么事大当家会解决,算不到你头上。”
灯儿听罢自然不敢往里闯,她现在也晕晕乎乎,昨晚被好生带去喝茶,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一觉醒来看着陌生的环境,只觉天要塌了。
好在安然无恙,这刚一醒来,赶紧打听五太太的去向,紧跟着就找来了。
站岗的人怕打扰了秦希珩,着人带她走远,自己也往外挪出些距离,唯恐听到不该听的。
吵闹散去,谢菱君再度陷入沉睡,等彻底醒来时,有种奇妙的感觉在胸前聚集。
乳尖被一人捏在指间,挑逗着把玩,时捏时扣地,“嗯哼…”她幽幽睁眼,自己大半个脑袋都蒙在被子里。
这是她最喜欢的睡觉方式,既暖和又有安全感,眼前一大片赤裸的肌肤,上面伤痕累累。
她乍以为这是丁仲言,也没多想,扶开男人的手,又闭上眼,把头埋在炙热胸膛蹭了蹭,烦扰地咕哝:“嗯哼…别弄,困死了。”
男人配合着松开,转而把手搭在女人腰间,低沉的嗓音轻笑一声。
“睡这么久了,还困?”
陌生又耳熟的音色将谢菱君激醒,她回想起昨晚睡前的种种,猛地睁眼抬起头,看到男人的这一刹,宛如被冷水浇一满头。
谢菱君呆愣看着他,在秦希珩揶揄的眼睛里,反射出自己惊恐的脸,她像一个痴傻的呆子,动也不会动。
反观秦希珩,就自然很多,大掌抚摸着细腰,冲她挑了挑眉:“这是醒了?认出我是谁了?”还把她往怀里揽了揽。
这么一动,谢菱君算是被解了穴,忙不迭挣扎着推开他,拉开半臂距离:“你别动!”
她飞快拉起被子,朝里一探,顿时心灰意冷,两具赤裸的身躯交缠在一起,自己胸前斑驳的吻痕惹眼,双乳间清晰可见的红印,不用细想都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
秦希珩的硬器还直愣愣杵在她的小肚子上,谢菱君将腿从他的两腿间抽出,欲哭无泪把自己裹严实,眼眶泛红瞪着他控诉:“你、你怎么能这样!”
“我怎么了?”他大有一种无所谓的大言不惭。
谢菱君更是愤恨,狠瞪了一眼,垂下眼睫冷声道:“你与丁仲言是朋友,更何况万会堂是江湖帮派,你又是一帮之首,难道不知朋友妻不可欺吗!”
虽只能看见她的发顶,但仅凭语气,也能感觉到她话里的威胁之意。
这是记着那次饭局,丁仲言自称她为夫人,拿这警告他呢。
可惜了,他秦希珩不是个傻子,也不是孬种,更不是吓大的。
秦希珩半支起头,好整以暇盯着她:“哦?谢小姐是这样认为的啊。”
“其一,你不是丁仲言的妻子,所以算不得朋友妻,自然也就没有欺不欺一说。”
“其二…”他顿了顿,语气突变,“你就是他的妻,我要了你又能怎样?他们兄弟间都可以,我一个朋友不可以吗?”变得无赖又强硬。
说及此,秦希珩一把将她拉回来,硬邦邦的胸肌撞到脑门,他凑近了低语:“我要是想把你藏起来,你说他们真能找得着吗?别忘了,你在我的地盘。”
谢菱君握紧拳,惊颤着睫毛,瞳孔震荡,看着他的表情,不似作假,心里慌得七上八下。
“你…你…这是京城,京城不是你一手遮天的!”
秦希珩看她这样子更觉得好玩,突然萌生出吓唬她的念头。
“好,就算他能找到,可是你昨天是去了盛泽园啊,从盛泽园回去消失,你说,丁家几兄弟是找盛少东家的茬,还是找我的?”
“说不定,到时他们还会请我帮忙找你呢,我顺势随便给个线索,让他们找去呗,万会堂势力遍布,弄个假消息可是很容易的。”
“等他们晕头转向了,我早把你带走了,他们上哪找去?”秦希珩看她慌恐的模样,又加了一味猛药,“不过,还得谢谢你啊,要不是你自己来到这,我也没这机会不是?”
他这一堆,说不上什么高明手段,实则漏洞百出,万会堂有能力藏人,承平军和丁家也不是吹出来的,能藏就能找。
这话也不过是逗逗谢菱君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罢了。
小家雀咋也斗不过老鹰隼。
“……”
要是平时,谢菱君不至于一点也发现不了漏洞,怪就怪药劲太猛,脑子还转不过来,一绕就给绕进去了。
她能做的,只有抗拒着男人的靠近。
“你、你真是疯了…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毁我!”谢菱君浑身酸软,崩溃地娇滴滴流出眼泪。
秦希珩真是不懂什么怜香惜玉,粗糙的大掌在她脸上一抹,反问:“怎么?丁家几兄弟与你有缘有仇?他们就行,我不行?”
“要是你按认识先后,我比他们都先吧。”
谢菱君微微愣住,忽然回想起昨晚他说认识她,还说今天就知道了。
“没想起来?”看她这样也知道早忘了,秦希珩叹了一声。
“你明说吧,我根本不记得见过你,你说清楚,我能想起来。”
“一年前,我被人追杀,腰上受了伤。”他边说边拉着她摸过去,指下触碰到一处凸起的疤痕,可想而知受的伤有多严重。
可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那天在泰晤士旁有集会,我无意中撞到了你,是你带着我在伦敦东跑西跑,避开了那伙人,之后你把围巾绑在我腰上,我就昏迷了。”
“醒来后我就在一家很隐蔽的小医院,救我的那人说,是一个东方女士把我背来的。”
谢菱君听着娓娓道来的故事,眼睛从愤怒变成恍然大悟,又变得惊讶,她抬头端详秦希珩的脸,难以置信地。
“是、是你?”她想起来了,那人当时头发盖过眼,看不清五官,只记得个子很大,她托着他没给她累死。
“就是我。”秦希珩遮住自己的眼,让她辨了辨。
谢菱君还沉浸在当时凶险又刺激的回忆里,秦希珩被刺得衣衫都是红,跑得踉踉跄跄,每一步都往下滴血,好在追他的那些都是国人,不熟悉伦敦的路。
她带着他好一番绕,才把追他的人甩掉,回去后,谢菱君还担忧了好久,生怕被报复。
“那那些追你的人呢?”知道了这事,她还有心思好奇。
“自然是死了。”
“……”
秦希珩毫不避讳,她要尽早习惯他的生活,他的世界,那是一片昏暗又幽黑的蛮横之地。
她误入了,就不能再逃出,已经没有第二次逃亡机会。
秦希珩从一个逃亡的人,变成了设局的大佬。
他分散了女人的注意力,成功又把她搂回怀中,绕着她的发尾,只听她又问。
“诶?你那时昏迷前说了句什么?”谢菱君想起来的更多。
秦希珩见终于绕到正题,嘴角勾起得逞的笑,放下胳膊,躺回被窝里,与她贴的更近。
腰后的手死死扣住,让她无处可躲,低沉的话语宛如恶魔低吟。
谢菱君感觉到危险再次来临,脑袋缩起来,眼底怯意提防着他。
“我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
“谢小姐,我是江湖中人,最重承诺,我得报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