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生提取了其中的信息,花神、赤王和树王建立了盟约是吧?
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等这场小型聚会结束,布耶尔起身带领岁生往住所走去。
“您说要来养伤,说实话,这里其实并不算太合适。”布耶尔用那副温柔的嗓音和岁生分析着利弊,“其实我更推荐您前往隔壁已经平定的枫丹,水之神又是绝对不会背叛您和那位的。”
岁生眼神死,“这也要我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才对啊。”
布耶尔脸上露出温婉的笑,“如您所见,现在还处于魔神战争的混乱时期,提瓦特大路上的所有魔神都还在为了那天命的神座争斗,只有少部分地区已经完全安定,比如枫丹,比如璃月。”
“我和阿赫玛尔还有姆特结盟,维持着这片地区上的安宁,但是,时间可能不多了……”
“为什么?”岁生疑惑,“你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无忧乐园中不分彼此,无痛无灾。”
这位拥有智慧主之称的千树之王站定,风撩起她的发,瞭望着远方,那里黄沙漫布,绿洲难见。
“赤沙之王是天空遗落的子嗣,他有野心,有欲望,沉醉于花之主人的魅力与柔情,但他从未明晓过她的话语。”
“花之主人……人们说,花的盛开的目的是灿烂的死亡。”
“死亡,是花之主人从一开始就追逐的终焉。”
“你呢?”岁生又问。
千树之王这下沉默了许久,久到月亮高挂中空,星子密布,她才开口,“我是世界树的化身,必要时,我会维护「秩序」。”
岁生似懂非懂,不是,主要是他现在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啊,这怎么玩?
“你的意思是你和他们会走向分裂?”岁生抓着发尾,冰凉如月光的发丝从指缝间滑落,言语间带着试探。
布耶尔没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默着带着岁生回到他的住所,“代行者大人,夜安。”
说完,她就离开了岁生的住处。
没问到有用的信息,岁生倒也无所谓,不过他果然还是很在意,为什么这次梦到的不是法涅斯了?
他在这座华丽的宫殿住下了,醒来后还是在这片乐园里。
这里不愧于它的名字,真正是无忧乐园。
三位神灵的子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好像除了年老,生病和死亡,没有什么能让他们放在心上的。
虚假的不像真的。
岁生站在高处看着这片乐土,在心里叹息。
他在早晨醒来后就拿出时钟试探着拨动时针,但是根本没办法逆转。
是没到关键节点?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不知道,索性不去思考了,管他呢,到时候再说吧。
之前花神诞祭给他带来的影响还没过去呢,等歇够了再说吧。
这次好像和以往都不太一样,岁生亲眼见证了如蜃楼般幸福无忧的乐园化为泡影,但他没办法做任何事情,时钟依旧无法拨动,时针分针自顾自的往前走着。
花之主人死去了,在蔽日的沙暴中殒落,黄金般的乐园被死亡淹没,绿洲也再没有紫色的帕蒂沙兰盛开。
乐土「瓦利?伟杰」被风沙席卷,陷入了长达百年的混乱与迷茫。
花神殒落,树王和赤王逐渐因治理观念不和而分道扬镳。
三位贤王的曾经的子民四散,各自据地自守。
“你现在准备做什么?”岁生在这个梦境中待得久了,又琢磨出了新的技能,他能幻化成风,化作雨,化作世间万物。
现在他变成了一只瞑彩鸟站在树王肩头,口吐人言,“原来你之前说的会决裂不是你勘测的走向,而是预言啊。”
“是的,代行者大人,还请您不要再说这样戳心的话,我的知己殒落了,我现在很难过。”树王走过山川河流,语气低落,“重新收拢臣民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曾经的子民们变的颠沛流离。”
“哦,那祝你成功。”岁生扇扇翅膀飞向高空,沙漠和绿洲界限分明,一如她和赤王如今相对的态度。
而后又百年,岁生看着树王和赤王各自收拢臣民,分别占据沙漠和绿洲。
树王建立起最初的教令院,为子民传授智慧。
赤王建立了黄金的梦乡,这是他为臣民规划的,没有哀愁和别离的理想国,是不再有人苦恼,不再需要迫害与奴役的真实乐土。
但花之主人的离去还是为他留下了深刻的遗憾。
于是他将目光转向「漆黑」的智慧,失去伴侣的忧郁,建立无忧乡的狂热,让他走上了不归路。
他用百年又百年的时光,亲手覆灭了自己一手建立的王都。
岁生化作一缕风,在那覆灭的夜晚来临时在空中盘旋。
阿赫玛尔宫城的七重宝石巨墙纷纷垮塌,一千零一座圆柱在狂风中瑟瑟发抖。
漆黑的灾厄从地底而来,席卷了整个沙漠。
无数住民,无论贤者还是愚者,不论是英雄还是懦夫,都在这一夜消失于漫卷的沙暴中。
树王从净善宫的王座走下,赶到沙漠扼制了灾厄的蔓延。
她也看到了化形落地的岁生,“大人,日安。”
她没有问岁生为何不制止,只是温和地如同初见那样和他打了声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