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尔衮把最后最精锐的骑兵压入战场之后,此时战场上建奴第一波的骑兵数量,已经残存无几,剩下的一些骑兵已经彻底失去了斗志,其中大部分都是蒙古骑兵,他们真的被打怕了,听着前面不断传来的密集炮铳之声,这些蒙古骑兵终于发生了崩溃,再也不管不顾的拨转了他们的马头,朝着两边或者干脆朝着后面奔逃而去,甚至于他们之中很多蒙古头领,这个时候也早已被于家军打死打伤,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彻底失去的斗志。
当这最后数千建奴精锐的骑兵冒着于家军炮火的洗礼,冲到了两军阵前,于家军阵线前面一百多步的距离的时候,他们这才彻底看清楚,眼前的场景,这里已经快不能称之为战场了。
这时候如果形容这里的场景,只能用修罗地狱四个字来形容了,在于家军阵前这个时候几乎遍地都铺满了建奴和蒙古骑兵还有部分步甲以及汉兵的尸体。
这些尸体无一不冒着热气,很多尸体上的伤口还是新鲜的,鲜血还在涓涓的流出来,在地面上低洼处汇聚成血洼,空气中更是充斥着呛鼻子的血腥味和硝烟味的混合味道,令人中之欲呕。
但是放眼去看于家军的阵线,这些建奴差点当场崩溃,因为他们看到一道近乎完整的阵列,还耸立在他们的眼前,就算是不能说非常工整,但是却还保持着相当的完整性,敌人的阵线这个时候依旧在不停的喷吐出一团团烈焰,一溜溜的火光,炮弹铳弹依旧如同飞蝗一般的在他们身边穿过。
依旧有大批的建奴兵将,在这个时候不短的被这些密如骤雨的炮弹和铳弹收割走生命,成为地面上尸体堆之中的一员。
于孝天这时候脸色冷硬无比,自始至终在战斗开始之后,脸上都无悲无喜,仿佛被冷冻了一般,就算是在看到三个营的防线被敌军撕开的那一刻,他的脸色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战场。
但是实际上他的心却一直都没有平静下来过,这也是他第一次率军进行如此规模的大会战,战场总共就这么大,这么多兵马聚集在这么小的一块地方上,血与肉在这里不停的碰撞,每时每刻他手下射出的炮弹和子弹,都在收割着大量的人命,只要还有一点人性,那么看着这样的场景就绝不可能无动于衷。
所以他的心情始终没有平静下来,但是他却没有表露出任何情绪,只是保持着无惊无喜的神色,注视着整个战场。
战场上烟雾有时候太过浓厚,使得他无法观察清楚战场的全景,他也仅仅是下令让两侧的瞭望手或者军官,不间断的把他们所看到的情况送抵他的中军位置。
建奴在开战之初,也推出了几门大炮,而且看样子也像是红夷大炮,大概是他们沿途攻破某些州县的时候,从城中虏获的火炮,但是经过消耗,他们手头也仅剩下了这么几门大炮。
可惜的是在于家军猛烈的炮火面前,他们这几门大炮想要发挥出巨大作用,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情,刚进入战场,没打几炮,便被于家军的炮群火力覆盖,彻底打哑了下去。
(可能有些朋友觉得这几章有点拖,但是毕竟这是本书开始以来,最关键的一战,所以用了较多篇幅来写,这个关系到了猪脚以后的命运和前途,也关系到了未来格局走向的问题,所以描述比较详细一些,希望大家见谅!再求几张月票!)
第三十八章 决战9
但是这几门大炮发射的少量的炮弹,还是多少给于家军造成了一些杀伤,其中几颗炮弹居然好死不死的准确落在了于家军防线前面,蹦跳疾飞的炮弹,在于家军阵线上也开了几个血胡同,给于家军制造了一批伤亡。
甚至于一颗炮弹直接落入到了中军位置,炮弹落点距离于孝天观敌瞭阵的位置居然只有区区十几米远,直接便打死打伤了几个于孝天的亲卫,在众人大惊失色试图劝于孝天后退一些距离,到更安全的地方坐镇指挥的时候。
但是于孝天仿佛没有看到一般,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挥挥手让众卫少废话,断然拒绝了手下要他后退一段距离的要求。
他很清楚,现在于家军面临的是最险恶的考验,作为于家军的主心骨,他站在这里,就是全军上下的主心骨,士气便会高涨无匹,但是假如这个时候他退下去的话,那么肯定会影响到不少兵将的士气,所以就算是这里危险,他也决不能这个时候后撤。
另外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下来,大场面他也见多了,今天虽然情势紧张,但是却还是没有到要他感到害怕的程度,故此于孝天根本不考虑后退的事情。
于孝天其实一直都在默默的计算着建奴投入战场的兵力,虽然无法确切计算出敌军投入战场的精确兵力,但是大致数量还是基本上可以判明的,建奴到现在两个时辰不到的时间,已经接连发动了三波攻势。
每一波攻势投入兵力都在一万到两万人之间,现如今建奴已经投入战场第三波兵力,数量明显要比前两次降低一些,但是却可以透过望远镜,看出来这一波发动的骑兵,应该是他们绝对的主力。
于是他这才放下了望远镜,微微叹息一声,对身后站着的刘旺说道:“传令!准备发动反攻!打散敌军这一波之后,他们也该崩溃了!那些地雷不要再留了,等他们过来,就用了吧!”
刘旺听罢之后,立即大声应命,复述了于孝天的命令一遍,确认无误之后,立即派出传令兵开始骑马奔出中军,赶往各部传达于孝天的命令。
数千名建奴最精锐的骑兵,包括一些他们称之为万人敌的巴牙喇白甲兵,在盯着于家军密集的炮火,终于在付出了近三分之一的伤亡代价之后,冲至了于家军阵前百步之内,呼啸着亮出了他们手中各种武器,持弓者有之,持矛着有之,持刀者也有之,更有建奴因为力大,干脆抓了一杆长柄的狼牙棒,甚至于抓着大斧的都有。
这些建奴精锐骑兵们在接近于家军阵线之后,效仿前面的部分建奴骑兵那样,也都纷纷给他们的战马蒙上了眼睛,让战马处于一种盲视的状态,只能任凭他们驱策,直挺挺的朝着于家军阵线攻来,至于死不死,他们这会儿完全已经不管了。
在战场上任何一支军队,特别是这个时代的军队,一战之中如果付出十分之一的伤亡代价,如果还没有崩溃的话,就应该称之为精兵了,如果一支军队在伤亡两成兵将之后,还没有崩溃,那么绝对是一伙悍兵。
但是今天这些建奴大军,却很多时候战至伤亡近半,还没有彻底崩溃,这已经让于孝天不得不刮目相看他们了,他们之所以没有崩溃,大概也是因为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可选,大概也是因为多尔衮、杜度等人,下了死命,迫使他们不敢崩溃逃命。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些建奴今天发挥出了很强的作战能力,并且表现出了他们绝对的勇气,这一点还是让于孝天多多少少的佩服了他们一下。
这也仅仅只有如此了,怜悯在这个时候,早已被于孝天丢到了爪哇国去了,对待这些建奴,他早已兴不起一丝怜悯,这些年来,他收集到了太多有关建奴残暴的罪行,也亲眼看到过建奴在中国大陆上,制造的太多的悲剧。
更在历史书之中,看过了太多建奴入关之后所制造的太多惨绝人寰的屠杀,所以对待这些建奴,他早已将心中最后一丝丝怜悯,都清扫了个干净。
所以当他看到这么多建奴,倒在他的军前,成为了一具具还冒着热气的尸体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难受的感觉,反倒产生出一种快慰的感觉,他默默的在南方做了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建奴大军虽然还没有被他彻底击溃,但是他也知道建奴这会儿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们只要这一波攻势在被干掉,那么就算是多尔衮如何是一个不世名将,他也无法再扭转战局了,接下来就该他转为主动,去彻底将这支残暴到了极点的建奴军,从这个世界上抹去的时候了。
这数千最后的建奴精锐,当冲入于家军阵前百步之内的时候,前沿各营之中,这时候忽然间都传出了军官吼叫的声音:“工兵听令!点火!”
早在各营之中静候命令的那些工兵们,这时候听闻命令,二话不说都死死的攥住了手中的绳子,然后奋力的拉动了手中的绳索。
就在他们拉动绳索的一瞬间,在于家军阵前百多步的距离上,突然间发生了一拉溜一大串的剧烈爆炸声。
这一串剧烈的爆炸,在两军阵前扬起了数十米高的土尘,各种土块、石头夹杂着无数人和马的残肢断臂以及各种身体的零件,包括大量的血肉,一起被冲上了天空,然后跟下雨一般的呼呼啦啦的散落了下来。
虽然黑火药的爆炸威力并不算很大,但是也架不住数量多呀!于孝天这次下血本,命令工兵在两军阵前提前埋设了大批的地雷,为了增加威力,在地雷四周和上面还摆上了火药包,上面再倒上一些石子、碎瓷片、烂铁片,一旦引爆,威力绝不容小觑。
正在亡命冲锋的建奴,这个时候数千兵马,最集中的就是这一带,突然间脚下发生的剧烈爆炸,让他们根本就猝不及防,而且就算是有提防也没有一点用,脚下发生的剧烈爆炸,根本让他们无处可躲。
许多战马直接连同它们背上的骑兵,瞬间便被撕成碎片,就算是没有直接被爆炸掀飞的人马,也好不到哪儿去,地雷爆炸扬起了巨多的碎片,加了料的石子、地雷残片、碎瓷片、破铁钉铁片,如同骤雨一般飞散起来。
但凡一处爆炸的地方,就能掀起成百上千的碎片,让地处周边的那些建奴无可藏身,瞬间被被炸得血肉横飞,一下就撂倒一大片,每个炸点周围的建奴,都被掀得人仰马翻,人的惨叫声惊呼声,夹杂着战马的悲嘶声,响彻了整个战场。
天空中在爆炸之后,整整下了好一阵子血雨,夹杂了大量土石碎块还有人马残肢断臂、碎肉、内脏,更是呼呼啦啦落的到处都是。
一些侥幸没被当场炸死炸伤的建奴,兜头便被洒了一身一脸的血肉,加上灰土顿时连人形都看不出来了。
就算是建奴神经再怎么大条,也架不住这么恐怖的景象,一些建奴吓得疯了一般的想要拖住战马,但是巨大的爆炸声让许多战马都受了巨大的惊吓,顿时纷纷受惊,成了惊马,在战场上再也不听背上骑兵的使唤,开始乱蹦乱跳,或者是干脆低头到处乱撞了起来。
原本看上去还如同滚滚洪流的建奴骑兵大阵,这时候顿时就乱了套了,整个阵线,被一拉溜的地雷阵炸得四分五裂,瞬间便溃不成军。
就算是跑在前面的建奴,也被背后这一通翻天了一般的爆炸声惊得是魂飞魄散,战马纷纷受惊,在战场上乱撞了起来,再也无法听由他们的控制,朝着于家军阵线冲去。
多尔衮目瞪口呆的望着前面战场上突然间腾起的这一溜爆炸掀起的土墙,当场嘴巴张的几乎能塞入一个拳头,下巴都差点脱臼掉在地上,半晌都没有恢复过来,像是傻了一般。
好不容易等这一幕血肉横飞的景象缓缓消散尘埃落定,他看到的是那几千他最精锐的骑兵,早已溃不成军的景象,大批侥幸没死的骑兵,这会儿在战场上到处乱窜乱撞,根本已经没有了任何阵型可言。
数千兵马在这一通大爆炸之下,被彻底摧垮了意志,纷纷奋力控制住他们坐下惊马,拨转马头掉头疯了一般的朝着后面奔逃了起来。
这时候还在后面观敌瞭阵的建奴兵将,还有蒙古兵将,包括少量汉兵们顿时都剧烈的骚动了起来,所有人都发出了一片惊慌失措的惊呼声。
甚至于出现了几伙蒙古八旗的兵马,突然间便不尊号令,在他们的头领带领之下,纷纷拨转马头,惊呼大叫着便开始逃离战场。
于孝天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猛然间将腰间的宝刀拔了出来,高高举过头顶,狂吼了一声:“海狼的弟兄们!跟着我杀奴!冲呀!”
声音未落,他便用脚后跟一磕马腹,坐下那匹精悍的黄骠马立即便拔腿朝着前面冲去,而他的那些亲卫们,也二话不说,纷纷取下战马上的骑枪,狂呼着开始紧随于孝天背后,朝着阵前冲杀了过去。
而那两个营的骑兵们,当然绝不会自甘落后,他们早就等候这个命令已久了,得知于孝天下令突击,并且一马当先的从中军冲了出去,他们于是也纷纷立即催动战马,飓风一般的卷入到了战场之中,像是一条巨龙一般,越过步兵线,只朝着战场之中的溃败建奴冲杀了过去。
甚至连步兵营也开始动作了起来,各营立即收缩方阵,排出了行军队形,大吼着开始阔步朝前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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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大获全胜
各营之中的散兵连,更是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以散兵线的方式,直接脱离方阵,快速的杀入到了战场,直接冲向了那些建奴。
整个于家军的阵线在这个时候开始散开,汇聚成了一堆堆的人群,部分散兵像是黄蜂一般的冲出方阵,率先冲入了战场之中,并且整体朝着建奴大阵的方向推了过去。
只有辎重兵工兵没有加入到这场冲锋之中,但是他们还是聚集在一起,严阵以待,防止这个时候敌军的反扑,做好冲锋的军队的坚实后盾。
多尔衮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之后,张了张嘴,感觉到喉咙里有一股腥甜的味道,险一些涌出口,强自压下了想要喷出一口老血的**之后,他痛苦的闭上了双眼,过了一阵之后,轻轻的说了一声:“败了!……皇兄!臣弟无能!断送了我大清数十年基业!”
旁边的护兵赶紧上前,怕多尔衮这时候想不开突然间拔刀自刎,但是立即被多尔衮喝退。
“滚!退下!杜度听令!”
这会儿在他不远处也面如死灰的杜度,赶紧闻声快步走了过来,对多尔衮抱拳道:“王爷请吩咐!”
“我令你现在就立即率兵撤退,放弃所有辎重以及所获生口,立即用最快速度赶往大明京师西面,沿途令你便宜行事,务必要率领剩下的兵马,把他们带回关外!不得有误!
剩下的正白旗的弟兄们,则全部留下,跟着本王堵截追兵,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个,都不得放他们过去!
你们不必担心,我多尔衮不会拔刀自刎,就算是死,也要杀几个于家军兵将以泄我心头只恨!
小的们!你们怕吗?”
多尔衮瞪着通红的双眼,扫视过眼前所有的部下的面庞,杜度也知道多尔衮的脾气,甚至此战失利,对于他们建奴来说将是覆灭性的打击,多尔衮就算是活着跑回关外,估计也难逃皇太极的追究,可以说是必死无疑。
所以多尔衮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让他率领残余的兵力,放弃一切,立即全力逃往京师西部,哪怕是绕远路都可以,只要能逃出关,就算是他的大功一件,就算是事后皇太极追究,他本身只是右路军的副帅,而且合兵一处之后,他仅仅是贝勒,而多尔衮乃是亲王,还是正帅,多尔衮把责任全部承担了下来,他至少还可以保住一命。
而多尔衮乃是正白旗旗主,这一次入关,正白旗可以说是精锐尽出,如果他让正白旗的先跑的话,那么估计整个全军残部都会立即崩溃,所以多尔衮决定让他的正白旗留下来,顶住于家军的进攻,为其它兵马逃走争取一点宝贵的时间。
而那些正白旗的奴兵奴将们,在听到了多尔衮的吼声之后,也都被激出了身体中最后的血性。
“我等愿随王爷死战!”数百名建奴正白旗的兵将齐声高吼了起来。
在多尔衮最后一次把精锐压上去的时候,他正白旗的骑兵也基本上除了仅剩下的二百护军之外,其余的精锐都已经投入了战场,这会儿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就算是没死的,也还没有逃回来。
所以正白旗剩下的兵力,已经不多了,以前还编有一部分汉人牛录,但是这会儿汉兵差不多都已经被多尔衮填入了战场,所以正白旗能留下死战的,也就剩下了这区区不到六百人的兵力。
而且多尔衮为了让更多的建奴逃回关外去,再次下令把他正白旗兵丁手头上留下的战马,也都让给杜度,让杜度尽量多带走一些建奴的兵将,多一匹马这个时候就多一份逃脱升天的可能。
甚至于多尔衮连他自己的宝马都交给了杜度,众将哭着死劝多尔衮,跟着他们一起走,但是多尔衮心意已决,拔出腰刀喝令他们立即撤离,谁若不尊号令,他便判定谁临阵抗命,立即将其就地处决。
杜度等人这才无奈之下,赶紧分头下去,带上了他们的兵将,分了那些马匹,赶紧凄凄惶惶的抛弃了所有他们虏获的财货和人口,呼呼啦啦的开始逃离战场。
而多尔衮率领着仅剩下的数百人,手持长枪大刀,还有弓箭屹立于战场之上,这时候也不讲究什么兵阵了,在多尔衮一声令下,这六百余建奴兵将,紧随着多尔衮,爆发出一声震天的呐喊声,随即朝着滚滚而来的于家军冲了过去。
追击战一直持续了三天时间,于家军整整向西南方向,追出了近百里远,一直把建奴溃兵追杀到了保定府境内很深的地方,将整个建奴军全部打散,只可惜杜度这厮实在狡猾,不断的变换方向,最终得以逃脱。
而建奴此次入关抢掠的几乎所有财货,这一下差不多尽数被于家军缴获,另外那数十万被掳的民众,也被于家军所解救。
于孝天在追击战开始当日,率军追击到了天黑,便将追击战的指挥权交给了孟飞,将差不多所有骑兵,都给了孟飞,另外又给了孟飞两个旅的步兵,全部轻装上阵,抛弃一切暂时不需要的东西,以全力追击建奴溃兵。
而建奴大军在兵溃之时,早已分崩离析,他们带出关外一并入关的许多蒙古人,这个时候已经不再听从他们的招呼,各自为战落荒而逃,至于那些汉兵,这个时候本身已经被消耗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在兵溃之际,要么逃走,要么为了活命,跪地乞降,被于家军抓了俘虏。
这时候杜度身边带着的清军八旗兵将,仅剩下了不足四五千人的兵力,被孟飞率领一万多于家军精锐猛追猛打,等他们逃到保定府的时候,杜度身边仅剩下了一千多手下。
想一下他们入关的时候,八旗兵,蒙古兵,汉兵,还有包衣奴等等兵马,两路兵马足足有近十万人之多,入关之后直下大明腹地两千里,当时是何等的威风,几乎可以说是逢关必破,遇城必摧。
大明官军在他们面前除了逃走,就是避战,有限的大明官军才敢跟他们对战,那时候他们是何等的威风凛凛,几乎觉得这天下已经装不下他们了,只要给他们一根足够长的长枪,他们连天都敢通个窟窿出来。
可是这才多少天时间,从他们抵达天津卫,到现在只不过区区半个月都不到的工夫,十万大军就如此灰飞湮灭,出关的兵马,死的死,逃的逃,蒙古八旗各旗主不是死,就是带着他们的手下另寻出路逃之夭夭。
而跟着他们出关的那些汉兵们,要么被他们当炮灰消耗掉了,要么干脆在他们溃败的时候,倒戈一击投降了于家军,这一次被他们带出关外的那八旗之中五旗的三万余兵将,现如今仅剩下了杜度身边这一千多人,而且还是已经胆丧的兵马,天都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机会逃回关外了。
要知道眼下在大明京师周边,可是已经聚集了十数万大明官军,他们这一千人撞上任何一路大明官军,恐怕转眼都会被人家给灭了。
所以杜度到了这会儿,也有一种想要拔刀自刎的想法,要不是手下亲兵死死拦住,他还真就可能会自杀拉倒。
一直到了第四天,杜度才发现他们背后这时候没有了追兵的声音,派人去查探了一下之后,他才得知,于家军头天晚上已经放弃了对他们的追击,而且保定府这里还陈驻了三万多大明官军,很显然于家军并不想跟这些大明官军碰头,所以放弃了对杜度一行建奴溃兵的追击。
杜度这才赶紧收拾了一下人马,随手又抢劫了一两个村庄,弄了点吃的东西,给他们的战马喂了一顿精料,赶紧凄凄惶惶的朝着京师西北方向逃去。
这个时候坐镇保定府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被提拔为兵部尚书兼宣大总督的陈新甲,这家伙这些天小心翼翼的关注着发生在天津卫那边的情况。
头一天突然间听闻建奴军和于家军在天津卫以南二十几里的地方展开了一场大会战,陈新甲闻之大惊,赶紧派人给京师送信,同时下令保定一带的所有官兵,都不得擅动,紧闭辕门,不得任何人擅自在没有他命令之下出营浪战。
得!又是一个不得浪战!于是陈新甲失去了一个绝杀这支建奴溃兵的最好时机,眼睁睁的看着这残存的一千多建奴兵马,就这么凄凄惶惶的直接穿过保定府,朝着霸州、固安方向奔逃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