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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正非露出笑容:“所以你的意思是,那架钢琴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陈千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陆正非直接站起,提着凳子转身就朝二楼走去。几乎就在下一秒,陈千卿就明吧了陆正非想要干什么——他想要砸了那架钢琴。
    陈千卿的脑袋翁的一声就炸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陆正非你这个小王八蛋,这架钢琴是你能碰的?!
    然后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已经朝着陆正非冲了过去。
    陈千卿是打不过陆正非的,无论是身高还是体型都完全不是陆正非的对手,以至于只要陆正非想,他就很难阻止陆正非的行为。
    两人从楼梯一路拉拉扯扯的到了二楼,眼见陆正非已经失去了理智,根本不听他在说什么,陈千卿只好使出了最后的办法,他冲着陆正非大喊:“你他妈不就是想上我么?对钢琴发火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来上老子啊,操!”
    陆正非的动作听了,有些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睛从琴房移到了陈千卿的身上:“你确定?”
    陈千卿看着陆正非如野兽般的眼神,只觉的嘴巴发苦。
    ☆、小星星
    面对盛怒的陆正非,陈千卿只能叹息着跳进了自己亲手挖的坑里:“我确定。”
    陆正非直接把手里提着的凳子给放下了,上前就把陈千卿给扛了起来,陈千卿以前还没什么感觉,但今天却不得不感叹陆正非的力气真是够大,扛着他一个一百多斤的人居然也不嫌重。
    陆正非扛着陈千卿也不说话,沉默着从二楼琴房走道了卧室。
    这时候,就算陈千卿是傻子也知道陆正非要干什么了,况且这种事情他曾经做过——是的,当年他也曾经像今天这样扛着陈千卿把他摔到床上,一通教训,可惜的是,现在的他,是被扛的那个。
    大床很软,也很大,陈千卿被摔在上面没觉的多痛,只觉的头有点晕,但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他头晕不晕,而是要怎么让已经被怒气烧掉了理智的陆正非冷静下来。
    陈千卿道:“陆正非,你真的要这么对我么?”
    陆正非像是根本没听见陈千卿的话,陈千卿拒绝给他弹钢琴,对于陆正非来说,意味着陈千卿拒绝同他妥协,无论陈千卿说再多再好听的话也无济于事。
    陈千卿知道他今天若是真的拒绝弹琴,大概屁股是真的要遭殃了,看着眼睛充血的陆正非,他叹了口气:“我们去琴房吧。”
    陆正非所有的动作都听了下来,就像一头暴怒的狮子,被主人紧了紧系在颈项间的项圈,总算是冷静了下来,他道:“你愿意弹了?”
    陈千卿嗯了一声。
    陆正非居然也没有想要继续下去,他只是弯下腰,把陈千卿给抱了起来,又走进了琴房——看得出,他是真的很想听陈千卿弹琴。
    陈千卿坐在钢琴面前,扭头看了一眼虽然面无表情,但眼神暗含期待的陆正非,叹了口气后,抬起了手——
    音乐声响起,可陆正非的表情却越发沉默,许久后,他道:“你在干什么?”
    陈千卿一脸无辜:“弹钢琴啊。”
    陆正非道:“……我知道你在弹钢琴,我问你在弹什么?”
    陈千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手指摸了摸钢琴上洁白的琴键:“小星星……”是的,没错,陈千卿只会弹一首歌,就是……小星星。
    陆正非:“……”
    陈千卿见陆正非不说话,还以为是他妥协了,心里刚松一口气,却见陆正非面无表情的上前,再次将他扛到了肩上。
    陈千卿:“……”咱打个商量行不,每次这样搞我都快吐了。
    被颠的胃疼的陈千卿再次被陆正非扔到了卧室的大床上。
    陈千卿偏头看着正在亲吻他颈项的陆正非无奈道:“陆正非,我弹琴了,是男人就说话算话。”陆正非理都不理陈千卿,他轻轻抿着陈千卿的耳垂,含糊道:“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不做爱了?”
    陈千卿被陆正非的动作弄的身上一颤,陈千卿和陆正非在一起已经有段时间了,陆正非对这具身体的了解已经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要怎么挑起陈千卿的情欲,他可以说是信手拈来——不过现在多了一个前提,就是陈千卿看不见陆正非那张脸。
    陈千卿本来是有点反应的,但是一扭头看到陆正非微微皱眉的表情,就十分没出息的再次萎了,男人都是感官动物,等陈千卿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种微妙的感觉已经变成了浑身的鸡皮疙瘩。
    陈千卿沉默的看着陆正非在他身上努力,许久后,才道:“把窗帘拉上吧。”
    陆正非一愣:“你什么意思?”
    陈千卿很想实话实说我看着你的脸硬不起来,什么都看不见估计会好一点,但他知道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陆正非肯定得气炸,于是委婉点:“白日宣yin不大好。”
    陆正非怀疑的看了陈千卿一眼,还是起身去把窗帘拉了起来。
    窗帘很厚,即便是在白天,一旦拉上屋里也黑了下来,陈千卿见陆正非再次爬回了床上,他一伸手就将床头上的灯给关了。
    陆正非拉住陈千卿的手道:“陈千卿,你要整什么幺蛾子?”
    陈千卿道:“到底做不做,不做就滚啊。”
    陆正非哪里会放弃这个机会,陈千卿一直拒绝他,从陈千卿腿断之后,他只喝陈千卿做过一次,忍到现在几乎是极限了,如今得到了陈千卿的首肯,怎么可能说不。
    陆正非一边吻着陈千卿,一边道:“千卿,我爱你。”
    陈千卿躺在床上,有些走神,他想……其实陈千卿,一点也不想要陆正非的爱。
    结果做到最后,陈千卿还是没硬起来。
    虽然看不见陆正非的脸了,可是喘息声却是熟悉的,陈千卿一闭上眼就能看到陆正非的脸,再怎么努力都没能有反应。
    陈千卿本来想关了灯,就算他没反应,陆正非也不会发现,但是非常不幸,做的时候陆正非还是察觉了陈千卿的异样,当他伸出手想要慰藉陈千卿的时候,才发现陈千卿的性器还疲软的垂着。
    “千卿。”陆正非的动作顿住了,他想说什么,却最后什么都没有说,上次性事他就发现陈千卿没有硬起来,却没想到今天居然和上次一样,陈千卿的身体,毫无动静。
    陈千卿哪能不知道陆正非在想什么,他轻叹一口气,什么都没说。
    两人间的气氛,再次沉寂了下来。
    陈千卿不想和陆正非做爱,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妥协了,但身体的反应没办法撒谎,硬不起来就是硬不起来,无论陆正非怎么挑逗,只要一想起在他身上动作的人是谁,陈千卿就觉的心中一阵冰冷。
    被自己上,这种平常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如此真实的发生在了陈千卿身上。
    “千卿。”陆正非道:“我们去看医生……”
    陈千卿道:“陆正非,你真的爱我么?”
    陆正非道:“千卿你在说什么?我若是不爱你,何必同你这么纠缠下去。”他身边俊男美女无数,陈千卿的相貌算不上最漂亮的,气质算不上最优雅的,才能算不上最出众的,可是陆正非就是放不下来。
    陈千卿道:“……就算是你的爱,会让我死掉,你也不会放手么?”
    陆正非道:“你怎么会死?”
    就是这样近乎于愚蠢的自信,导致了两人最后悲剧的结局。
    陈千卿知道自己是劝不通陆正非的,他索性也不再说话,只是起身一瘸一拐的进卧室洗澡去了。
    陆正非看着陈千卿的背影,眼神里透出难以言喻的痛苦。
    若是原来的陈千卿,虽然和陆正非也会吵架,个性也更固执,却不会对陆正非说出诛心的话,可现在的陈千卿却不一样,他更温和,也更容易妥协,可是一张嘴里吐出的字句,就足以将陆正非的心刺的鲜血淋漓,他残忍的对待陆正非——也残忍的对待自己。
    陈千卿洗了澡出来后,陆正非已经不在了。
    床上狼藉一片,陈千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又有点想抽烟。可惜家里是没有烟的,于是他只能坐那里发呆,直到佣人来叫他吃午饭,他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今天周六,陆正非本该在家里吃午饭的,但早上发生的事情让他兴致全无,所以陈千卿坐在桌子上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的身影。
    “陈先生。”家里的保姆姓赵,伺候了陆正非很多年了,陆正非通常叫她赵姨,她看着陈千卿道:“今天是陆少爷的生日。”
    陈千卿捏着筷子愣了,他只记得陈千卿的生日,却完全不记得陆正非的生日。
    “您就别和他置气了。”赵姨把陈千卿和陆正非的事情都看在眼里,一边心疼自家少爷,一边又很同情陈千卿,她小声道:“陆少爷是真的喜欢您,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
    陈千卿闻言笑了笑:“赵姨,我懂的。”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更懂陆正非了。
    赵姨叹气:“陈先生……”她本来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不知道是觉的不合适,还是觉的多说无益,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后,便进厨房里去了。
    陈千卿看了眼碗里才吃了一半的米饭,忽然完全没了胃口,他想,如果是陈千卿这么对他,他大概是会很伤心的。
    但伤心又有什么用呢,陈千卿放下了筷子,拿起纸巾擦了擦嘴,伤心是改变不了历史的,更改变不了,陈千卿厌恶他的一颗心。
    ☆、硬不起来怎么办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
    在假期里,陈千卿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复健和看书,等到开学的时候,已经可以离开拐杖走路了。
    陈千卿九月三号开学,离他和陆正非生日已经过了十几天了,这十几天里陆正非都没怎么和他说话,看样子是真的被伤到了,甚至于送他去学校都是派别人做的。
    陈千卿只当做没看见陆正非阴沉的脸色,反正陆正非也不会对他做什么,就这么僵持着他也无所谓。
    祝茂本来以为陈千卿还会和上学期一样住在家里,却没想到陈千卿把行李搬来了,显然是打算这学期也住校。
    陈千卿腿脚不方便,陆正非派来的人帮他把行李搬进寝室后才离开。
    祝茂正在收拾床铺,看见陈千卿有些惊讶:“千卿,你这学期不住家里了?”
    陈千卿嗯了一声,他没住过校,也知道住校肯定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但是同和陆正非天天相处比起来,他宁愿稍微麻烦点,更何况陆正非自己也同意了让他出来住,那他为什么不同意。
    祝茂觉的陈千卿自从断腿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脸上没了那么多的笑容,整个人都冷淡了许多,以至于祝茂有时候都不太敢同他说话了。
    陈千卿察觉到了祝茂对他产生的隔阂,但他不打算做出什么改变,对对陆正非已经让他觉的很累了,再在不重要的人面前伪装,陈千卿害怕自己有一天真的会疯掉。
    九月份,天气还很热,陈千卿收拾完床铺后,和祝茂一起离开学校准备吃晚饭。
    陆正非虽然允许了陈千卿住校,但还是有派人跟着他,毕竟他对陈千卿的信任还没有到可以让他随便乱跑的地步。
    陈千卿和祝茂随便找了家小吃店,一边交谈,一边坐了进去。
    一般情况下,大学一个寝室有四个人。但陈千卿他们寝室的情况比较特殊,陈千卿和其中一个叫卢思友的室友不住校,刘景阳又退学了,所以上学期后半期,寝室基本上变成了祝茂一个人住的了。
    陈千卿对他们班上的同学根本不熟悉,几乎除了祝茂之外,没一个认识的,因为腿断了,上学期班上的活动他都没有参加,所以更没有认识同学的机会。
    陈千卿点了碗面,祝茂点了份炒饭,两人边吃边聊。
    祝茂道:“千卿,班长说等国庆回来,我们班组织活动去爬山,你去吗?”
    陈千卿没什么食欲,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不知道,看情况吧。”
    祝茂道:“那你国庆回去么?不回去你帮我养养那只仓鼠……”
    祝茂在寝室里养了只布丁仓鼠,叫坨坨,现在已经肥的可以摊成一张饼了,因为国庆要放假,所以正在找人代养。
    陈千卿往年放国庆是不回家的——准确的说是陆正非不准他回家,但今年却是意外,陈千卿道:“要回去的,我暑假不方便没回去,国庆再不回去就不像话了。”
    祝茂哦了一声,抬手推了推眼镜道:“那我再找找别人看。”
    两人吃晚饭,就往外走,因为时间还早,吃饭的地方离学校也不算远,所以打算就这么散步回去。
    可是没想到走到半路的时候,却遇到了一个熟人。
    “刘景阳!”祝茂开始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人了,但当他仔细一看才发现站在马路边上的那人真的是刘景阳,和几个月前相比,刘景阳狼狈了许多,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体恤,头发也不怎么整齐,看得出过的并不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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