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三考虑,想要告诉她可能段凝芷是在当卧底,但秦悠悠却睡着了,她太虚弱和疲惫了。
“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了你,也不会再让她伤害你。”我轻声说,秦悠悠有没有听到不重要,这是我该做的。
秦悠悠没事,我的心就定下来了,拿出了鲁班令细仔研究。这块令牌是一种很坚硬很罕见的特殊木料制成的,从材质、文字、纹理我看不出什么奥妙来,那么秘密就是在里面。我的神识进入令牌的世界,但只能感应到这里面有很充沛的灵力,有什么东西存在,但看不见摸不着,就像一个人站在虚空之中不着边际。
我尝试着以不同属性的灵力去刺激,都没有反应,再以不同的心态,不同程度的意念进入,也无法触发什么。秘密究竟在哪里呢?
祖师爷留下这件东西,肯定是为了使鲁班门的咒法能够传承下去,那么在世间所有鲁班法都失传的情况下,还是可以解开这块令牌内的秘密,也就是说解开它不需要鲁班门的咒法和心法。但祖师爷也一定不会让完全与鲁班门无关的人得到这个秘笈,需要与鲁班门有关的东西或知识才能解开。这东西或知识可能很基础,很简单,但与鲁班门又有紧密联系,这会是什么呢?
我就像一个站在宝库外面没有钥匙的人,急躁是难免的,我还只是肉体凡胎有七情六欲呢。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头绪,甄歌却进来了,手里提了三条各一斤来重的鱼,已经剥洗干净了。她看到我怀里抱着秦悠悠,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抖了抖手里的鱼,意思是要不要吃。
我点了点头,示意她去烤,我继续思考着我的问题。甄歌注意到了我手里的木牌,有些好奇地凑过来,低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一块令牌,可能是祖师爷留下来的。我们要找的书并不是一本真的书,可能秘密就藏在这块令牌里面,但是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触发里面的秘密……”接着我把我的猜测说了一遍。
甄歌道:“那肯定就是每一个鲁班门弟子永远不能丢掉的东西,比如斧头啊,凿子啊,尺子啊……”
我差点跳了起来,怎么把鲁班尺给忘了!除了鲁班尺还有什么东西与我的推测更相符?
以前的木匠都会随身带着鲁班尺,每一个鲁班门弟子更是必定带着鲁班尺,这既是最重要的工具、法器,也是身份标识,道上的人一看到他手里的鲁班尺就知道他是鲁班门弟子。只有我这个不是木匠出身,也不是正式的鲁班门弟子,才会把鲁班尺丢在乾坤袋里睡大觉。
我立即拿出了鲁班尺,但拿在手里却不知该从何下手,这两件东西并没有可以吻合的地方,如何运用起来?
比划过来比划过去,研究了一会儿毫无收获,也有可能我的猜测是错误的,与鲁班尺无关,而是需要某种鲁班门心法达到某个程度才能激活。不过我还是偏向于与鲁班尺有关,但奥秘究竟在哪里呢?
鲁班尺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丈量长短,不同的长度具有不同的吉凶意义,这是其他任何测距工具所没有的,那么是否与此有关?
甄歌把鱼烤好了,我还是没有研究出头绪来,不管它了,先进补要紧。我狼吞虎咽把一条烤鱼吃完,意犹未尽又吃了一条,受伤之后需要大量营养才能更好的地恢复,光吃没有佐料的鱼是不行的。秦悠悠比我更需要补品,这样睡下去可能要睡很久,还是要先离开这里。
现在我头脑冷静下来了,考虑事情就不一样了,白眉老妖是很狂傲自大的人,没把我当一回事,所以它找不到我就会离开。如果它还在附近找我的话,早就找到这个山洞来了,既然没有找来,之前秦悠悠也没有遇上,就证明它不在附近。
我背上了秦悠悠,往洞外走去。外面鸟鸣声欢快悦耳,太阳刚刚从天边露出,朝霞满天,金光万道。
【第十卷】
第一章 祖师爷
渭水之滨,渭南市,一个普通的小区内,我和秦悠悠、甄歌在这里租住下来。转眼就过了三天,秦悠悠精神好转了一些,行动基本没有问题了,但修为的恢复还遥遥无期。
我肉体的创伤已经不怎么痛了,修为也恢复到七八成,渡过了最困难的时期。现在我不需要刻意练功和修养了,吃饭、走路、睡觉我都能同时吸收外界灵气,慢慢恢复修为,也就有了更多时间来研究鲁班令。
我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没有当过木匠,没有得到鲁班门前辈的亲传,是自己看秘笈学来的。所以可能有些很基础的东西,鲁班门弟子应该很熟悉很清楚的,我却不知道或者没放在心上,所以现在我要把自己当成木匠,从木匠的角度来思考最基本的问题。
鲁班尺上有财、病、离、义、官、劫、害、吉八个字,丈量长度时落在哪一个字上,就代表了相应的吉凶。如财字代表了钱财、利益、和顺美满,家里的大门宽度用鲁班尺来量最后就要落在这个字上;如离字代表离散、破耗、丢失、官讼,家里大门、神龛之类落在这个字上就不好了,而监狱的门宽度落在这个字上却是好的,可以压制犯人的凶煞之气使之伏法不能逃脱。
这东西说起来很神秘,很飘渺,但说穿了并不神秘,不同的尺寸影响了采光、采气、声纳、磁场频率和波长等等。这些东西普通人看不见摸不着,但实际有很大影响,古人是很讲究这些的,现代也还有借鉴和研究的意义。
现在我要破解的就是一个看不见的空间,可能与尺寸有关,更进一步可能是与鲁班尺上的八个字有关。我用鲁班尺量了一下,令牌的宽度是落在财字上,长度是落在离字上,财也代表宝库,离也代表监狱,宝库和监狱都是“密室”,莫非另有深意?
推敲了一会儿没有收获,我的神识再次进入鲁班令内。
与以前无数次进来一样,我能感应到这里面有什么东西,但是看不见摸不着,这里就是一片虚空。此时我满脑子都是“密室”和“门”,自然而然就把这个空间当成一个密室了,那么门在哪里呢?心中刚生此念,眼前突然闪现数不清的长方形空间来,上下左右前后重重叠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个,虚实不定,像是在做梦,又像是很多镜子在同时映照出一个东西。
我暗叫糟糕,莫非我走火入魔陷入幻境了?定了定神,好像自己并没有什么异状,而眼前无数长方形空间还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个简化了的门。我有些明白了,这个空间会随着进入者的强烈意念产生不同的幻境,只要我的意念足够强烈,想要找门就会出现门,想要找山洞就会出现山洞。那么不管出现的是什么,只要方法正确都能到达目的地。
这么多门,我该选哪一个呢?我立即想到了刚才用鲁班尺量鲁班令,宽度是在财字上,高度是在离字上,现在要选的门必定也符合这个条件。不过我又有些为难了,鲁班尺无法带进这里,我只能凭目测,这需要非常好的眼力和经验,还要对鲁班尺熟悉之极。我曾经以为我对鲁班尺已经很熟悉了,目测能力也不错,现在则无比渐愧。当成千上万个门像幻影一样堆叠在眼前时,视觉完全疲劳了,差那么一寸两寸如何能看得出来?即使我手上有鲁班尺,也不太可能一个个量过去。
不,不能我去找门,而应该让门来找我。虽然符合宽度是财字,长度是离字的门很多,但我要找的门必定是鲁班令同比例放大的。在我心里这个门的样子越来越清晰,突然之间,所有门都与这个门重合到一起,只剩下一扇门了。
我毫不犹豫,迈一步就跨了进去。眼前景色突变,云气缭绕之中有一栋宫殿,精巧复杂,优雅古朴,没有金碧辉煌的琉璃瓦和红墙,更没有奢华的金兽头玉地板,但却比世间任何豪华的宫殿更顺眼。
“哈哈,终于有人来了。”随着一声爽朗大笑,有一个人从大殿内走出。他的头发已经有些花白了,留着尺许长同样有些花白的胡子,五官朴实坚毅,身上穿着粗布衣,脚上穿着平底布鞋。
猛一看,这就是古代乡下一个普通的老农民,但是我立即注意到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清彻明亮,带着很自然的乐观、宽厚、从容,还有能洞悉一切的智慧。因为这双眼睛,平凡的容貌变得不凡,令人肃然起敬,心生爱戴。
不可能还有其他人出现在这里,并且具有这样的气度,我立即跪倒叩头:“拜见祖师爷!”
鲁班笑道:“我只是一个老木匠,不是什么祖师爷,快起来吧。”
我有些诧异,难道他不知道木匠和石匠都奉他为祖师爷?那么他就是两千年前就留在这里没有与外界沟通了,又怎能说普通话?
鲁班道:“我并非真人,而是一缕神念,留在这里是为了传授有缘进入这里的人,让木匠的手艺不会绝传了。我保留在这里的神识有限,需要以你为基础才能与你交流,所以我说的话与你是相同的。”
这个我能理解,看起来是我们在面对面说话,实际上是意念与意念交流,所以不存在语言障碍。我还是磕了三个响头,不管他是真人还是元神分身,这是我对他最起码的尊敬。
鲁班问:“你想学些什么?”
我恭敬地说:“弟子想学法术咒语。”
鲁班转身指向后面的大殿:“你走进去,自然就会学了。”
就这么简单?我有些意外,但立即暗骂自己,怎么能怀疑祖师爷的话呢,只要祖师爷肯教我,那还不是一毫秒的事。
这一刻我期待己久,况且眼前的鲁班只是一个幻影,所以我也没跟他多客气,立即往宫殿里面走去。一脚刚迈进去,之前《大木经》上缺失的部分我立即明白了,所有法术咒语我都能用了。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宫殿和祖师爷?我就坐在卧室的床上,一手拿着鲁班尺,一手拿着鲁班令,而且内伤完全好了,神完气足,从未有过这样强大和自信。
太好了,我瞬间从一只病猫变成超人了,可以扬眉吐气做人了。现在就算白眉老妖出现,我也有与它一战之力,就算打不过也能从容逃脱。现在我要立即试一试土遁法,去找张玄明,联合他们一起追杀白眉老妖。
我要把好消息告诉悠悠,跳下床开门出了卧室。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套房,我和秦悠悠、甄歌各睡一间,我走到秦悠悠的门口,发现门开着她不在里面,卫生间的门却关着,里面有“哗哗”水声,难道她是在洗澡?
我再望向甄歌的房间,门也是开着,床上凌乱丢着衣物,看样子不是悠悠在洗澡,而是甄歌在洗澡。以我现在的能力,要看到卫生间里面的情况轻而易举,一看便知,但我立即按捺住了这个念头,如果里面是甄歌,看到她洗澡岂不是很尴尬?但另一个念头立即又涌上心头,我看一眼她也不知道,看了又何妨,里面的风光天下无二啊!
我心中一惊,我怎会有这样的念头,难道说我能力大幅提升之后,野心、欲望也随之增长了?就像古代一些帝王,登基之前是个好储君,当上皇帝之后却变成了穷凶极恶的大暴君。这是因为他登上了权力的巅峰,没有人可以约束他、压制他了,他的真实本性暴露出来了。
不,我绝对不是这样的人,绝对不会用法术来做这种龌龊的事。我按压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冲动,跑到阳台去找秦悠悠,结果阳台也没有人,厨房当然也没人……不会是两个人都躲在里面洗澡吧?
我走到卫生间门口高声叫喊:“悠悠?”
甄歌的声音传来:“她说去楼下小区走走。”
这声音柔媚悦耳,荡人心魄,具有极大的诱惑力,我刚刚按压下的念头又蹿了上来,心脏“突突”猛跳。我就是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啊,她对我是有些意思的,悠悠也多次说过并不计较我跟她在一起,更何况只是看一眼……
真是活见鬼了,今天怎么老是心猿意马,尽想这些?我还是快去找悠悠。我强压心中的邪念,迅速出门去。
沿着楼梯往下走了两层,来到了三楼,下面传来段凝芷的声音:“……臭戏子,不要脸,承业爱的明明是我,你非要缠着他。抢别人的男朋友,卑鄙无耻,天打雷劈!”
秦悠悠怒道:“你才不要脸,一而再,再而三害他,还好意思说他爱你?认贼作父,丧尽天良,你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我大吃一惊,急忙探头往栏杆外看,果然是秦悠悠和段凝芷站在路边的草地上。秦悠悠向段凝芷扑去,却因为重伤未愈,脚步虚浮,动作无力。段凝芷轻轻松松就格开了她的双手,直入中宫,一爪插向秦悠悠胸口。
“住手!”我惊怒交集,大叫一声,纵身跳了下去。
我还没有落地,段凝芷的手已经从秦悠悠的胸口抽出来,手里抓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鲜血一滴滴落下。
第二章 抉择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了,但事实摆在眼前,秦悠悠捂着胸口巨大的血洞,脸上带着愤怒、惊恐和不甘心,向后倒了下去。段凝芷手里抓着血淋淋的心脏,表情凶狠狰狞,浑身散发出邪气,既有她以前的凶邪,也有白眉老妖的气息。
“不……”我惨叫一声,冲过去抱住了即将倒地的秦悠悠,“不,不,你不会死的,我不让你死!”
秦悠悠上次受伤之后脸色本来就很苍白,现在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连眼神都在散涣了,艰难地说:“大哥,我……我不行了,你要保重,来生……再跟你……”
话没说完,她就只剩下出气没有进气,眼中失去了光采,胸前喷涌的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身体,我的手上也全是血。伤成这样,什么法术都没用了,而且之前她元神受了重伤,修为几乎全失,连元神也不可能保留了。
我愤怒得整个人都快要爆炸了,猛地转头瞪向段凝芷,怒吼道:“你怎么能这样?”
段凝芷身上的邪气消失了,突然丢了心脏,有些惊慌失措地往自己衣服上不停地擦手上的血:“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气愤,没想到她这么弱,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我的愤怒无法自制,想要杀人。我曾经很多次向秦悠悠保证过,不会让她受到伤害,但是她现在却在我眼前被段凝芷杀了。她曾经对我的好全都涌上了心头,她对我一往情深,不计任何得失跟随我,就在前几天还不惜自己的性命掩护我,她何罪之有落得这样的下场?不杀段凝芷,怎消我心头之恨!
段凝芷被我的表情和杀气吓坏了,往后退缩了几步,可怜兮兮地说:“你不要生气,我真的只是一时冲动,你不要只记着她的好,就忘了我对你的好,难道你忘了,我是为了救你才被打死,才变成这样的吗?”
我的杀机更甚:“你杀秦老大也是一时冲动吗?我曾经爱过的段凝芷已经在辰州那个山谷里死了,你不是她,你是为虎作伥的女魔头,你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你是故意杀了她!”
段凝芷脸若死灰:“罢了,罢了,那你杀了我吧,我是该千刀万剐的女魔头,死有余辜,只有你的悠悠才是最好的。我居然还会蠢得为了你去算计我师父,想帮你除掉它,谁能明白我的苦心?谁能明白我的感受?”
我愣住了,这是真的,发短信叫我去扬州的人就是她!虽然她杀秦悠悠太过份了,但她的心是向着我的,她还在爱着我,我怎能杀她?天呐,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墙角后转出一个人来,一闪就到了段凝芷后面,掐住了她的后脖子提了起来,嘿嘿怪笑:“好徒弟,你瞒得为师好苦啊,今天终于自己说出来了。”
我大吃一惊,白眉老妖居然来了!紧接着我所有愤怒和仇恨都转移到了它身上,咬得牙齿都要碎了:“老妖怪,今天新账旧账一起算!”
“啧啧,才几天不见,伤就复原了,论挨打能力,你称天下第二没人敢称天下第一,老夫就如你所愿,再打死你一次!”白眉老妖说着,另一只手拍在段凝芷头顶上,段凝芷的整个头立即可怕地变形了,一双眼睛鼓突出来,似乎还在求我原谅,求我救她。
我悲愤到了极点,无尽的愤怒化为无边的力量,一指戳出,极细金光射中了白眉老妖的额头。但是金光毫无障碍地透过了它的身体,没有对它造成任何伤害。
白眉老妖怪笑:“你这一招老夫早就见识过了,能奈我何?”
对啊,我已经学会了许多强大的法术,怎么还蠢得跟它硬拼修为?我立即开始掐诀念咒,请祖师爷附体,这时有如神助,法术很快完成,我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神秘能量注入了我体内。紧接着我使六丁六甲护身法,再以一记翻天掌向白眉老妖打去。
此掌有移山倒海之力,又有祖师爷神力相助,白眉老妖如何能挡得住?被我一掌打得向后抛飞,撞断了几棵树又撞倒了小区的围墙。
白眉老妖从飞扬的尘土中跳起,扬手连续向我发出四五道闪电,但只是让我略停滞了一下,并没有造成明显的损伤。今时不比往日,我有祖师爷附体,体内有用不完的能量,心念一动法术就能立即使出来,哪里用怕它?一个定根法就把它固定住不能移动了,然后翻天掌狂风暴雨般向它打去。
转眼之间,白眉老妖的肉身就被我打得严重变形血肉模糊,但却无法致它于死地,它狞笑着:“老夫永生不死,你便是毁了我肉身,我还能再换一个,哈哈……”
他高兴得太早了,我是有办法杀它的,我能引来真正的九天神雷把它轰得灰飞烟灭。但我有些犹豫了,因为四周已经有很多居民围过来,九天神雷威力强大,可能会把这些人也震死了。
“快走开,你们快走开,我要引天雷烧它了!”我冲那些人大叫。
但是围观的人非但没有走,还有更多人围过来了,外面的人想往前面挤,推得前面的人更加靠近。他们在交头接耳:“这是在拍电影吗?”
“废话,不是拍电影能这么壮观吗?”
“可是没摄影机啊?”
“这是暗拍,是为了取得更自然的效果,我们都是群众演员了。”
“……”
我不可能定住白眉老妖太久,再不动手,就有可能被他逃走,或者被他反制,机会一纵即逝。但是要让这么多无辜的人陪葬,我有些于心不忍,他们哪个没有家人、爱人?我刚刚失去了爱人,有切身体会,怎能把这个痛苦施加在别人身上?
另一个念头突然涌现:秦悠悠死了,段凝芷也死了,上天待我何其不公,谁曾顾及我的感受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顾及别人!再说我是在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付出一些代价是必然的,怎可因为这些蝼蚁般的生命而失去了击杀魔头的机会?
紧接着又有一个想法冒出来:白眉老妖确实不是好人,但就我所知,它并没有乱杀平民,纵然它想改朝换代甚至改变历史,与这些平民也没多大关系,哪个朝代的老百姓不是一样活着?哪一次改朝换代不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我不是在替天行道,也不是在为民除害,我是在报自己的私仇!为了私仇把这个人口密集的小区毁了,我能心安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非常乱,各种各样的念头像风车一样在脑海中乱转,善与恶,正与邪捉对儿撕杀,混乱到了极点。
我咬了咬牙,还是决定杀,假如白眉老妖真的要改朝换代改变历史,那么死的人将以千万万计,那么就是让几百几千个人为它陪葬也是合算的,这叫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我念动真言,立即天地变色,一道接一道粗大的紫色闪电轰击在白眉老妖身上。附近的人和建筑物在闪电的冲击波之中粉碎,到处都起火了,那火无物不燃,除了地面我所能看到的所有东西都化为飞灰,连那些无辜惨死的人的魂魄也不能保留。所谓人间地狱,就是这指这一刻吧?
闪电轰击频率很快,不一会儿就有数百道闪电轰击在白眉老妖身上,它也彻底消失了。很快烟消了,火灭了,天空也变得晴朗,方圆足有一公里的地方被完全夷为平地,烧成焦土。
我毫无大仇得报的快感,秦悠悠死了,段凝芷也死了,只剩下我孤孤单单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一道神雷把我也轰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