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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王:……
    那宫女红着脸,道:“奴才也不确定,只是瞧着有些公公们似乎好这口,会随时带在身上,除了可以用作润滑,也能滋养防冻。”
    燕玖:……
    本王:……
    苏蓉啊,苏蓉。
    你一姑娘家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撵走了一屋子的宫女,本王咳嗽了一声,道:“是个误会,皇上莫要多心。来,给我看看你的手臂,是不是该换药了。”
    燕玖正在使劲擦额上的油膏,闻言愣了一下,道:“不,不用换那么勤吧,昨晚洗澡刚换过的。”
    “听话。”本王攥住了他的胳膊,道:“夏日闷热,伤口容易感染,若是好的差不多了,就不用再缠绷带了。”
    “真不用换。”他瑟缩了一下,想着把胳膊抽回去。
    军国大事上,本王可以由着他,可这种事情上,本王必须耍一耍淫威,当即将他按在了榻上,半是恐吓半是强迫地拆掉了他胳膊上的绷带,说:“万一伤口腐烂了……”
    然后,我看到了什么?
    那绷带下的小臂,白白嫩嫩,光光滑滑,真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别说是伤口,根本连一个毛孔都看不到。
    所以说,受伤什么的,刺客什么的,根本就是在骗我吗?
    目的就只是为了把我骗上他的床!?
    燕玖红着眼,恼羞成怒地推开了本王,道:“好了,你都看到了!”
    本王拎着几根破布条,心情有些微妙,“要不,我再给你绑回去,就当我没看见?”
    燕玖咬着嘴唇,显得更为恼火,却也不知是恼的自己还是恼的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干脆扑到榻上,蒙着头不肯见我了。
    本王终于后知后觉地笑起来,伸手扯掉了他的被子,道:“要窒息了。”
    他伸手挡着脸,有些丢人的问道:“皇叔,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
    “倒也没有。”本王拿走了他的手,有些大逆不道的说:“其实还挺可爱的。”
    他脸上一红,眼圈也跟着红了,问道:“那皇叔你,以后是不是就不会陪我一起睡了?”
    陪他睡倒也无所谓。从本王第一次爬上他的龙床,到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是一辈子,其实区别并不大。
    反正我这弄臣的名声已经传开了,全天下的人都以为我是燕玖的男宠,事已至此,本王一光脚的,还有什么好怕的。
    本王摸了摸燕玖柔软的头发,道:“如果你愿意,我会一直留下陪你的。”
    他眨眨眼,“真的?”
    “嗯。”本王点点头,伸手抱了抱他。
    第二日散了朝,本王如约,去了姚府上。
    彼时,姚书云正在穿戴衣裳,见本王来了,笑笑说:“今日无事,带你去听书吧。”
    本王:“听书?”
    “是啊。”他摸着下巴,道:“据说最近城里出了一位特别的说书先生。那人长得清雅端庄,相貌堂堂,行事却有些斯文败类,不爱讲传奇故事,专爱说些黄段子。”
    “哦?”本王倒是来了几分兴趣。
    “呵,”姚书云束起了头发,道:“听说那人凭着三寸不烂之舌,从前朝宠妃与太监的淫史,到落魄书生与狐媚的艳事,再到寂寞少妇与下人私通,隔壁寡妇与邻居偷情,说的那叫一个声情并茂,舌烂莲花。高潮之余,形色猥琐,神情淫靡,恰如正在行苟且之事。如此有趣的人,有趣的事,王爷不想着见识见识?”
    “想。”本王倒也没有装腔作态,坦然回答。
    要说这也没什么。男人嘛,天性使然,面上端着一副正人君子的嘴脸,私底下都爱干些偷鸡摸狗的行当,比如藏一本春宫册子,或者掖一部桃色话本。
    至于本王,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落到了尘世间,总也免不了一个“俗”字,此事难得有趣,听一听倒也无妨。
    一路去到茶楼,本王找了一处位子坐下,跟小二叫了一壶好茶和一碟子瓜子,一边嗑着,一边等那说书先生。
    也亏着本王来的早,这才落座没多久,茶楼里上下两层就坐满了人,若是来晚一步,怕是连位子都没有了。
    却也不知那说书人究竟有什么本事,竟能让这些人如此痴狂。
    姚书云给本王倒了茶,拿眼神示意我往楼上看,本王抬脸看去,只见户部尚书黄远和大学士杨文杰正凑在一起,形色猥琐的讨论着什么。
    枉他们平日里一副冰魂素魄,怀瑾握瑜的高贵模样,感情私底下,也有这种爱好。
    倒是让本王高看了。
    许久之后,那说书先生在千呼万唤中走了出来,身上穿了一件怀旧色的灰袍子,斜背了一个藏青色的布包,边走边挥手致歉,“对不住,家里有点事,来晚了。”
    他这展颜一笑,风流至极,颜色无双,到真是个英俊的美男子。
    只是这幅人上人的长相,却跑来讲这些黄段子,可真是——
    有辱斯文啊。
    只见那说书人在桌子后面站定,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挽了挽袖子,拍了一下醒木,道:“今儿,我来说一段发生在仙界的秘史。”
    周围立马有人起哄,“天庭重地,仙君和仙娥厮混偷情啊?”
    说书人笑笑,“我今儿要讲的,是一出断袖分桃。”
    “哇——”听客们立马炸开了锅,一半的不好此道,嚷嚷着要他换一个故事讲,另一半的人觉得新鲜,建议他讲下去。
    而本王则是顶着一脑门的汗,直觉得要听不下去。
    不过转念想想,这人只是个凡人,总不可能窥听了天界的丑事,想来说出的段子,也是他自己杜撰的,应该不足为虑。
    姚书云见我狠命扇扇子,递给了我一方手帕,道:“这天气虽然闷热,却也不至于让你流这么多汗吧。”
    “我比较怕热。”本王说着,赶紧拿帕子擦了擦脸,然后看那说书先生不顾众人的阻挠,自顾自说了起来:“天界有位上仙,掌管北斗七星的巨门星,人称天旋星君。”
    本王正在喝茶,“闻”言直接喷了出来。
    姚书云:……
    那说书人继续道:“此仙执掌星宿以来,几万年里倒也兢兢业业,规规矩矩,可谁知随着和南方陵光神君的来往日益密切,他居然动了凡心。”
    “说起这陵光神君,他的原身乃是一只赤色的朱雀,既是凡人们所说的凤凰中的一种。要知道,他可是仙界有名的美男子,论容貌,论气度,绝不输给地上任何一个男子。只是这人孤傲冷漠,又刻板无趣,除了对自己的分内之事抱有几分热忱,其余的事情,一概漠不关心。”
    “天璇星君虽然渴慕他,却也知道此事有违阴阳,有违天道,故意一直隐忍不发,独自体味着相思之苦。直到有一天,天璇喝醉了,这才酒壮怂人胆,做出了一桩糊涂事……”
    ☆、第62章
    天璇,陵光。
    天璇,陵光。
    天璇,陵光……
    本王脑海里,肺腑中,反复激荡着那两个称呼,“陵光神君”,“天璇星君”。
    茫然的低下头,剩下的故事,本王没有再“听”。
    那一日,本仙君喝高了,犯了混,意图轻薄同样喝醉了酒不省人事的陵光。
    要说相思苦太苦,而美酒不足以解忧,我当时头脑一热,就想着不管不顾了。
    心道大不了玉帝将我剔除仙骨,投往下界,再或者形神俱灭,永世不得超生。
    生何欢,死又有何惧。我不在乎,我都不在乎。
    我当时就像个酒色之徒,对陵光伸出了手……
    我就是个混帐。
    这么多年了,我虽说不后悔爱过,可我后悔当年轻薄了他。
    他既是我生命里一盏不能触摸的灯火,我又何苦非得去染指光明呢。
    这个故事的结果,让听客们失望了。不管那说书人如何的添油加醋,大肆鼓吹当时的春色旖旎,其结果都是天璇没有得手。
    在衣衫半褪,情欲渐浓的时候,这一幕被其余的仙家撞破了,告知了玉帝。
    后来,便如那说书先生所言,天璇被压上了诛仙台。
    底下的人各种不满,拍着桌子道:“这就完了?今日的故事也忒单调了吧,活都没做,那天璇就被逮了,傻逼不是。”
    说书先生挠了挠下巴,道:“好歹是位上仙,咱们凡人还是给他留点面子吧。”说着,若有若无地扫了本王一眼,道:“且说那天旋星君被押上诛仙台之后,玉帝为了惩戒他犯下的错误,封了他的六识,断了他的情根,让他永生永世,都不能再爱一个人。”
    封六识,断情根。
    呵,这世上还有什么样的惩罚,会比这个更残酷。
    虽说是封六识,可本王真正下界的时候,有玥明,瑆琅,青芜,命格等人替我求情,所以得到了其中的两识,主思考的意识,和主视觉的眼识,其余的耳识、鼻识、舌识、身识全部都没了。
    否则我这一下界,估计蹦达不了几天,就该着换个地方重新投胎了。
    从茶楼里出来,本王摆摆手,唤来了白杉白桦,小声吩咐道:“去,把茶楼里那个说书的给本王抓起来,带回府上。”
    “是。”两人立马翻进了窗子,去抓人了。
    一旁,姚书云摸着下巴,问道:“怎么了这是,看王爷听完这故事之后,心情似乎很是不郁。”
    “天太热,心情也跟着烦躁。”本王道。
    “是吗?”他甩开折扇,为本王扇了扇风,道:“可好些了?”
    本王白了他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哎哎哎,”姚书云追了上来,“你说,要是那星君找回了自己的四识,能不能重返天庭啊?”
    “不会的。”本王道,“出了这等丑事,天界应该容不下他了。不过就是跟着寻常人一样,生老病死,进入下一个轮回。”
    姚书云眯着一双狐狸眼,“怎么瞧着王爷,似乎很明白。”
    “只是猜的。”本王道。
    行至了姚府门口,姚书云正要进去,顿了顿又回过身来,问道:“是不是天璇被剔除了情根之后,别人再怎么努力地爱他,他也不可能动心?”
    本王看着他,“不,他会感激,会铭记在心,会把那个人当成亲人,当成朋友。”
    姚书云:“可他不会爱上那个人。”
    本王:“是啊,不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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