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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的啊,明晔哥哥,这是漂亮姨姨。”美人小包子将陆瑾佩拽到明晔跟前,热情又开朗地给两个人介绍。
    明晔将猫爪用白色的布带极好,单手抱好,缓缓地起了身,扬起头对着陆瑾佩温柔一笑:“见过太后,娘娘千岁。”顺带着将猫递给了她。
    额,这一身甚是不着调的衣服,也能叫人认出身份来:“明公子客气,多谢明公子救了我这只猫。”这猫极通灵性,旁人谁也进不了身,因此小包子逮不住情有可原,只是这人……能让这猫如此安顺地躺在怀里,果真这是个只看脸的世界么?
    “罪臣不敢,娘娘只管唤罪臣明晔就好。”明晔笼了袖子跪地行了礼,即使谦恭的姿态,也叫旁人寻不到半点的卑微,陆瑾佩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极是好。
    “起来吧,不必客气。”
    小包子缠着明晔玩,孤独忧伤的陆太后就被请到了树下……安坐。
    不得不说明晔是个极会哄孩子的男人,小包子一个下午都是嘻嘻哈哈地笑着,比昨儿个开朗了许多,跑跑跳跳地也不觉得累。
    陆瑾佩倚在一棵树下犯迷糊,朦朦胧胧地看着小包子蹦来跳去地险些花了眼,不察身边竟有人撩了衣袍跪坐了下来,她勉强睁开眼侧头看去,明晔那半边完好的脸正对着她,温润浅笑:“娘娘可是倦了?”
    “是,正所谓春困秋乏夏打盹冬日正好眠,眼瞧着要入秋了,哀家很乏。”这人一身青色的衣袍,淡雅的熏香,温润如玉,如不是掩在头发后面那半张狰狞的面孔……可惜了。
    明晔望着她笑,目光很柔和,带着几分调侃:“娘娘的这番话罪臣也是听舍妹说过,算是……醍醐灌顶之言。”
    “那她……嫁人了?”似乎每个有哥哥的女孩子,在家里两人上蹿下跳地闹地天翻地覆,一旦分开了,那段目不忍视的时光便会成为哥哥们怀念的话题。
    “是,很久,都没有见过了。”明晔转过头去,嘴角边的笑容没有方才的深。
    陆瑾佩自认为是那种欢快不知所以的姑娘,对这种生离死别之事总会想方设法地忘掉,没心没肺惯了,根本不知道如何劝慰这么一位温润又伤感的公子,只能尴尬地摸了摸一旁睡熟的白猫。
    好在明晔没有过多纠缠于这个问题,从袖口里掏出一支白瓷的小瓶,递给陆瑾佩:“这是防蚊虫的草药,太后娘娘可以系在身上,小憩一会,罪臣在一旁守卫。”
    陆瑾佩心中极暖,困乏的一笑:“多谢。”
    临睡前还想她喜欢好看男人的毛病又犯了。
    陆瑾佩睡醒的时候,小娃娃手里捏了一个细长的草,正专心致志地围在一个挖开的小地洞边上……吊虫子,而且东鹊和苑鹃正坐在一边,兴致勃勃地瞧着小包子的成果。
    陆瑾佩顿时被这种涂炭生灵的玩法给惊到,想不到这么温和又高贵的姜国太子连这种平民百姓家顽童的娱乐活动都了解得一清二楚。
    她怀着赞叹的目光转头,准备对这么亲民的太子殿下报以崇高的敬意,不曾想,又把自己给唬了一跳。
    她自己睡觉的姿势差到无法直视,这种事情原先在寿昌宫,东鹊和苑鹃就已经不止一回地翻白眼鄙视,可是直到自己真正面对的时候,还是无法介怀。
    明晔明晔坐在微凉的秋风里,额前发丝轻舞,白皙的皮肤似有浮光流动,半垂的广袖暗纹荡漾,似有雍容悄然伸展,悠然有礼地对着她颔首:“娘娘醒了。”
    他的一只衣袖连着胳膊都被她扯过来枕在头底下,另一只衣袖搭在脖子上,估摸着方才是用来遮明暗不定的光线去了。
    不然呢,哀家宁愿自己是在梦游。
    “……醒了。”陆瑾佩呵呵干笑了两嗓,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把自己收拾的妥帖些,再瞄一眼两个小丫头,幸好没发现,若是叫秦作庭那只睚眦必报的小人知道了,小命不保。
    “多谢明公子的衣服。”这人看着就是一副好欺负的模样,陆太后内心的黑暗正一点点地泛滥。
    “明公子的衣衫如此柔软,摸着就很安枕嘛。”不调戏一下,怎么能对得起明晔这张泛上红晕的脸,当真是太爽快了。
    “太后娘娘说笑。”明晔这会连耳朵根都红了,扭过头去,简直是纯情的不能自已,陆太后邪恶的内心在肆意地狂笑。
    “明晔你长这么好看,没有姑娘向你表达爱意么,怎么还能这么容易害羞啊?”陆瑾佩兴致颇好地开始打趣他,猥琐的手指又开始不自觉地抚摸下巴,这人听说已经二十二岁了,又是姜国太子,不能说连个妻妾都没有罢,也太洁身自好了。
    “娘娘莫要打趣罪臣。”明晔开始攥紧衣袖,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索性撇的更远了些,不理她。
    陆瑾佩兴头更甚,蹲在地上扯了他的衣袖晃来晃去,笑眯眯地道:“说说嘛。”想想秦作庭那厮,媳妇一波又一波,这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不会真没有罢。
    “太后,注意些。”东鹊尖利的嗓音适时地传了过来,顺带附赠了一个鄙夷的眼神,娘娘您这毛病又犯了不成。
    ……
    陆瑾佩正全神贯注地觉得明晔很好玩,被这姑娘突如其来的一声险些摔了个屁股墩,就知道这个小丫头胳膊肘已经拐到秦作庭那里去了,一脸听话小媳妇的模样,当真可恶至极。
    “罪臣有过一个妻子,新婚夜被这张脸吓的疯癫,进门不久就去了。”明晔的嗓音很好听,低沉地回答了陆瑾佩的问题。
    “……那个,抱歉,哀家只是好奇……”陆瑾佩磕磕巴巴地解释不清楚,她只是觉得这人清纯的有意思,哪曾想人家还有这么一段伤心往事,陆瑾佩,你真是作孽。
    “娘娘言重了,不知者无罪,何况娘娘赞叹在下,就当是回报了。”明晔转过头来,仍旧是温和地望着她。
    “……”哪有揭人家伤疤当回报的,也太过分了些,可这人还温柔地劝解她,陆太后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罪臣觉得有生之年能得遇太后乃是万幸。”
    看吧,人家还费心费力地劝解,陆瑾佩简直羞愤地无法遏制。
    “明晔你也不必客套,出来的久些,皇上担心殿下,失陪了,告辞。”小包子,若是叫你家爹知道,难以想象……
    “罪臣恭送娘娘。”
    陆瑾佩一转身便瞧见他被头发遮住的那半边脸,尽是狰狞的伤痕,极是恐怖,心下一紧,不动声色地略微颔首,扯了小包子,抱了猫,对两个丫头道:“把口水擦擦,不早了。”
    其实,这两个姑娘也是性情中人来着。
    ☆、这样真的不好(大修)
    作者有话要说:  照例来一章……o(n_n)o,有木有人啊?
    一直到回了寿昌宫,陆瑾佩都觉得十分对不起明晔,当是要做点什么以示补偿,沉寂在想法里不能自拔,自然无视了皇帝陛下脸上山雨欲来风满楼。
    直到安抚了秦衍懿睡下,被皇帝陛下扯进寝殿,山呼海啸似的关上门,才觉得,自己个儿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秦作庭脸色很阴沉,冰冷冷的,连这闷热的屋子都觉得寒气袭人,陆瑾佩躲在一处小叶紫檀凤还巢的大插屏后面,探了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询问:“我,我又做错什么了?”
    “你觉得呢?”皇帝陛下负着手阴恻恻地一步一步向她迈过来。
    “没,没做,什么。”陆瑾佩深深觉得来者不善,脑筋飞快地转动,下午除了勾起明晔的伤心事之外,安分守己没干什么坏事啊。
    “你还敢说,下午抱着明晔的胳膊睡得很欢快么?”大军压境,气势磅礴。
    “……”不是东鹊就是苑鹃,这俩吃里扒外的死丫头,什么事情都敢往外瞎说,不知道会惹皇帝陛下不高兴么。遂陆太后扬了一张极为狗腿的脸,颤巍巍地道:“那什么,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
    一阵冷风刮过,天旋地转,秦作庭就把陆瑾佩给扑在了柔软明黄的龙榻上,寒风扑面似的皇帝陛下,似笑非笑地道:“疼么?”
    “……疼。”废话,你的腰被人掐一下试试,哎呀,哀家那个杨柳扶风般的小蛮腰,筋断骨折了哎。
    “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秦作庭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泄愤似的又把身体的力量往下压了压。
    “……”看吧,就是气量狭小的小人,陆瑾佩直接无视面颊上温热的气息,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企图踢腿动手挣扎一番。
    不料,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对这个从来想方设法反抗镇压的姑娘,藏了各种各样的戒心,眼下便大功告成。
    “做错了事情,现在还学会动手动脚了,越来越出息了。”秦作庭一只手捏住佩姑娘清瘦清瘦的小腕子,一只手沿着她的眉骨脸颊慢腾腾地摩挲。
    “你你你你,你先把手拿开。”陆瑾佩觉得被这人唬得连头发丝都要竖起来了,秦作庭的手指修长温凉,可她总不能任由他非礼啊。
    “我若是不拿呢?”秦作庭脸又贴近了一分。
    陆瑾佩看着越来越近的脸,就觉得脑仁发疼,这种情况下殴打天子算不算亵渎圣体?她早就控制不住想揍这人了。
    “你也别想挣扎,虽说你功夫不错,但我也是个男人,功夫不会比你差到哪里去。”
    秦作庭眼瞧着鼻尖都要脸前,陆瑾佩觉得其实挣扎着叫上一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脸面这种东西她何曾在乎过。
    甫一张嘴,便迎面扑来一张薄凉的嘴,夹杂着不稳的瑞脑香气息,就在她唇上一通乱啃,将呼之欲出的话给严实得堵了回去。
    当陆瑾佩迷茫地抬头望着这人严谨肃穆的脸,被动地有些不知所措:“那什么,你,那个,是在做什么?”通常被非礼过后的姑娘都应当是这个反应吧。
    “亲你。”秦作庭回答得很无所畏惧,顺势又在她脸上小小地咬了一口,笑得乐不可支。
    ……秦作庭这人莫非是疯了。
    “你这么看着我,是意犹未尽么?”
    脸颊上还留着这人淡淡的余温,可内心不平静地在翻腾,于是,陆瑾佩欲哭无泪地咆哮了一嗓:“滚。”
    “这么温情的时候,你能不能淑女点?”秦作庭笑眯眯地用手指摩挲着她的脸颊,眼里的浓情蜜意险些溢出来。
    “要是有个女人,这么气势汹汹地把你压在床上,你能君子么?”陆瑾佩奋力地挣扎了两下,内心万马奔腾,呼啸而过。
    秦作庭捏着两条小细腕子稍稍一用力,止住了这个无时无刻不想反抗的姑娘:“如果是你,我当然不能君子,你这么说是想对我图谋不轨么?”
    “……对。”这种事情就得礼尚往来,哪能只叫这厮单单的占了便宜。
    “早说啊。”秦作庭翻了个身,就把这姑娘给搁在了胸口,两只手环着她,眯了眯眸子:“来吧,为所欲为,悉听尊便。”
    ……其实,皇帝陛下的成语修习地尤为的好,用得也极是恰当。
    待佩姑娘俯下身子,龇牙咧嘴地准备去咬,才觉得当真是着了这厮的道,遂将胳膊肘撑在这人胸口乐呵呵地瞧着他:“秦作庭,你是不是等这一刻等很久了?”
    “嗯?”莫说这话音多么得撩人了。
    ……陆瑾佩内心就是一阵哆嗦,对他翻了个白眼,撇过头去冷哼:“不要脸。”
    “我为了讨着媳妇,要脸干嘛使?”
    皇帝陛下气定神闲,言辞恳切,教陆瑾佩极为鄙视:“后宫美人一堆,那你得是多么不要脸。”
    “小佩,我从来都没有过女人,哪来的妻子?”
    她回头看他,莫名得觉得被惊到,秦作庭这人果然今晚吃错药了。
    愣怔间,秦作庭松开她的手,将她向身子前抱了抱,勾了唇角,眉眼间却是风情婉转:“你喜欢好看的男子,以前就那么喜欢傅尧徽。”
    “……”咱们能不能不老拿这个说事。
    “明晔生得极是好看,如今,他也入得了你的眼。”秦作庭攥了她的手,挨个的捏着,捏的陆瑾佩心惊肉跳。
    “难道,朕长得就不堪入目么?”皇帝陛下很生气,连带着攥着她的手都用了几分力。
    “……生得极好。”陆瑾佩还是没有胆子往外瞎说实话,秦作庭生得很好看,只是平日里头无论喜怒,皆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像极了不怀好意的狐狸,时时刻刻都准备着给你来上一爪子。
    姑娘们痴迷这张脸,争一争宠,但还是有分寸的,妃嫔们抖得死去活来,可也没见哪个胆大的敢对这人下手,由此可见,当真龙威难测。
    “我以为上次和你说明白了我的心意,可如今,你眼睛里有我这个人么?”秦作庭看着她,笑得一脸无奈。
    “你你你你你,你别这么煽情,我……”佩姑娘觉得今儿个晚上特别邪乎,皇帝陛下端的有些不正常。
    “感动了?其实,我是逗你玩的,自诩聪明一世的陆太后,竟也能被我这小小伎俩唬到,人生如此圆满,夫复何求。”
    秦作庭乐得眯缝了眼睛,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身下,脑袋埋在她颈下,笑得无奈。
    ……
    床边铜鹤的烛台,烛火并不是很亮,暗黄色,极暖,她伸手推开他的头,皱着眉,若有所思。
    秦作庭避开她的手,直起腰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继续说:“明晔生得好看,你难不成也要让他做你的男宠么?”
    “你都是在说什么呀,能不能别老拿男宠说事,又不是我心甘情愿招男宠的,都是你们这些人无中生有,惹事生非。”譬如傅尧徽、譬如这厮、譬如自家那个学坏了的实诚大哥。
    “朕许你招了么?”
    陆瑾佩笑得眯缝着眼和他唱反调:“哀家是你娘,哀家要招男宠你管的了我,你讲不讲理。”
    秦作庭听了这话,眼皮默默地眨了几眨,好奇地道:“讲理?和你?我是有病么?”讲理那种东西,在陆瑾佩这根本就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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