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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锦瑟何尝不知道丁玲的好心。只是,她就是看不得丁玲把自己当成佣人看待。她们是朋友,是知己,是闺蜜,从来也没有谁低谁一等。
    哪怕是她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锦瑟也没有觉得自己比丁玲高贵在哪里,她们是平等的。
    丁玲是来陪她的,而不是来伺候的。
    锦瑟十分明白自己的用意,丁玲也懂。见她如此,也只好作罢,由着她在那儿低着头认真的切着葱花儿。
    锦瑟专注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动作,刚要走神儿,就立马拉回了自己的思绪,开始和丁玲闲聊,“丁当什么时候出国?”
    从昨天到现在,锦瑟最怕的就是闲下来。身体闲下来,心里就闲不下来了,忍不住的疯狂想念。想念那个人,想念他的一切。
    锦瑟的话音才落,丁玲手里的动作一顿,然后平静的开口,“最多再过一个月,她已经在准备了。”
    “她要是闲着没事儿的话,让她过来玩儿吧。她这一走,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说到这里,锦瑟眉眼间不禁染上了几分忧愁。
    毕竟是相处的久了,有感情了。一想到自己将要在很长的时间内都见不到曾经天天见的人,锦瑟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感慨。再退一步说,她还能有机会再见到丁当么?
    不过是几十个小时的时间,感觉一切都变了。那个被她视为家的地方,一下子就少了三个人,也不知道那边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帝豪府邸的主人。
    “我昨天过来之前,已经告诉她最近不要联系我。一切,都要等你平安生完孩子再说。如果她现在过来的话,没准儿就会暴露了你,你要相信二爷,他绝对有这个实力。也许,这个时候二爷已经开始地毯式找你了。”
    丁玲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顿了顿,又继续说道,“丁当也不小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放心吧。”
    丁玲这么说,无非是要消除锦瑟的顾虑。这一点,锦瑟也是知道的。她想让丁玲去陪丁当,但是她也知道丁玲是一定不会去。
    顾虑不是随便说说就能消除的,为自己给她们来的麻烦,她很抱歉。
    但是,朋友之间若是说多了抱歉,就显得太过矫情了。
    总之,这情,她深深地记在心里了。
    然而,现在的锦瑟绝对不会想到未来某天会发生的事情。她欠丁玲的,何止是情那么简单?欠了,没有办法还,才是最让人痛苦的。
    “她这一走,邱狄知道么?我觉得他们俩……”
    说到这里,锦瑟没有继续说下去把话给挑明,但是她相信,丁玲肯定会明白她的欲言又止。
    其实,最初的时候锦瑟是很不看好丁当和邱狄的。可是,她没有想到邱狄竟然会对丁当如此坚持,好像非丁当不可似的。每每邱狄的失落锦瑟都看在眼里,那样阴郁的表情不像是在作假。
    起初锦瑟以为邱狄只是一时兴起,三分钟热度,可是一来二去,这都过了多久了,邱狄也依然在坚持,更是不在乎丁当每次的冷脸相对。而且,据庄易所言,邱狄已经不再去那些灯红酒绿的地方了,身边更是没有了其他女人的影子。
    邱狄这一次对丁当,十有*是真的。
    再者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样的男人,一旦深情起来,未必会比其他那些痴情种要逊色。
    总之,锦瑟觉得,倘若这次邱狄是来真的,那可真是阴沟儿里翻船,栽在丁当的身上了。就邱狄现在的架势,明显是要赖上丁当要丁当负责到底了。
    “他们不可能!”
    出乎锦瑟意料,丁玲一句话说的干脆,眸子中更是闪烁着某种坚定,白皙的脸蛋儿上也闪现着不常见的厉色,好像她就是丁当,能替丁当做这个决定似的。
    老实说,锦瑟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她觉得其实丁当不对邱狄动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是那天她听墙角听到的和看到的。如果不是她惊吓出声打破了那暧昧至极氛围,估计邱狄就要得手了吧?当时,那样的画面看的她心里都痒痒了。
    试想,邱狄外表俊美帅气,家境优渥,又会哄女人,从之前的流连花丛到现在的片叶不沾身,简直就是质的转变。但凡是个正常的单身女人,都会有动心的可能吧?不动心才不正常!
    尤其,是丁当这样初恋还没有送出去的姑娘,心内还纯情的很,最是容易失了心。
    “为什么不可能?”
    锦瑟先是一愣,然后向丁玲投去了疑惑的眼神儿,满脸的不解。尤其是丁玲的笃定,看在锦瑟眼中更是不解了。虽然说双胞胎之间心有灵犀,但是丁玲也不尽然会知道丁当的全部想法吧?
    如果邱狄真的洗心革面,他和丁当真的是一段美好姻缘也是说不定的,何乐而不为呢?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丁玲舒缓了自己的情绪才渐渐放松了下来,而后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和,“瑟瑟,丁当不可能接受邱狄的,他们……”
    说到这儿,丁玲顿了顿,而后在锦瑟越发好奇的眼神儿下轻叹着说了句,“不可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锦瑟觉得,丁玲原本要说的应该不是“不可能”这三个字儿这么简单。丁玲不说,锦瑟也不会不识趣儿的追问,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她不好去干涉。
    丁玲不说,肯定是因为她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
    “那如果丁当自己决定接受,你肯定是不会阻止的吧?”锦瑟眨眨大眼睛,精致的脸蛋儿上带着俏皮的笑意。
    扯扯嘴角,丁玲对锦瑟的话不置可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做什么呢?这么香……”
    眼看着当前的气氛马上就要变得尴尬之时,锦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刑少鸿略显慵懒的声音。
    锦瑟转过身,刑少鸿已经是神清气爽了,双手还在系着衬衣最上方的那颗扣子,颀长的身躯立在厨房门前,十分随性。
    相比较锦瑟的转身,丁玲则是一下子就借着沉默直接更沉默了,默默的将小盆里的鸡蛋搅拌着,背对着刑少鸿,就连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
    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自己那砰砰的心跳声。
    “家常便饭,鸡蛋饼,你要吃了再走么?”
    说话的时候,锦瑟也没有去关注丁玲的反应,手里还拿着刀,因为说话的时候手会自然而然的跟着动,锦瑟不自觉的就拿着刀对着刑少鸿比划了一下。
    刹那间,看着锦瑟手里明晃晃的刀刃儿,刑少鸿嘴角狠狠一抽搐。
    呃——
    看到刑少鸿琥珀色的眸子从自己手中的刀上扫过,锦瑟马上意识到什么,“咔嚓”一声,赶紧放下了手中的刀在案板上,有些抱歉的看着刑少鸿,忍不住撇撇嘴巴。
    不管怎样,拿着菜刀对着人家比划也是不礼貌的。这是他们距离比较远,还是距离近的话,说伤着也就伤着了。
    “我为什么不吃呢?”随即,刑少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声音含笑,笑意却是不达眼底。锦瑟能对他有抱歉的感觉,无非还是因为没有完全把他当成自己人。
    想到这里,刑少鸿不禁在心里默默发问,如果对象是庄易的话,她还会这样拘谨又礼貌么?
    就算不问,刑少鸿也在心里已经有了杆秤,更是知道答案。怕是在锦瑟的心里,他和庄易从来也不是在一个等级上的吧?
    “啪!”
    突然,一道金属碰击的乒乓声传到了锦瑟的耳朵里。完全没有预兆的锦瑟被吓得冷不丁的瑟缩了一下,然后下意识的看向声源。只见流理台上,蛋液洒了一大半出来,黄黄的一大片,还在缓缓的流淌着,扩散着。
    这会儿,一直在刷低自己存在感的丁玲就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心里更是十分的懊恼,脸颊也浮现出两抹诡异的红晕。
    与此同时,丁玲也忙不迭的拿过旁边的抹布擦着流理台,双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昨晚,她和刑少鸿的对话对她来说并非没有影响,尤其是刚刚在听说刑少鸿要留下来吃饭,她激动的手一抖,手里盛着蛋液的小盆因为她的失手直接就摔在了流理台上。
    她以为,刑少鸿应该不会想吃她做的饭。
    “怎么了?”锦瑟关切的走到丁玲身边,看看她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没事。”
    难得丁玲也会有口齿不清略显结巴的时候。
    不过,锦瑟倒是没有在意这么多,只是担心丁玲有没有伤到哪里。
    突然,锦瑟滴溜溜的黑眼珠儿一闪,精致的脸蛋儿上闪过诧异,“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昨晚睡觉冻着了?”
    一边说着,锦瑟也顾不得自己的手上还沾着葱花儿的味道,已经贴上了丁玲的脑门儿。
    被锦瑟这么一问,丁玲的心跳也漏掉了一拍,脸蛋儿上更像是有一把大火在熊熊燃烧着,火辣辣的。
    “没,瑟瑟,我真的没事。”
    丁玲的声音有些颤抖,也十分轻细,手里的抹布还在擦着流理台上洒出来的蛋液,自始至终眼皮儿都没有撩起来一下。
    “真没事么?要不拿个体温计试试吧?”
    对于丁玲的话,锦瑟明显持怀疑态度。她现在这幅模样儿,说是没事儿,谁信呐?除非瞎子才会信!她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儿的,反而是有事儿的很!
    见着锦瑟是真的关心自己不肯罢休,丁玲尽量的稳了稳心神,抬起头来若无其事的看着锦瑟,“瑟瑟,我真的没事,刚刚就是手滑了,所以才……”
    锦瑟眨巴眨巴大眼睛,眼中闪烁着怪异,好像这会儿的丁玲就像个怪物似的,疑惑的开口,“真没事儿?有事儿你得说啊!生病就去医院,有病治病。”
    自从怀孕开始,本就爱唠叨的锦瑟就变得更加话唠了,关心人的语气那叫一个苦口婆心情真意切啊!这会儿的她在丁玲面前,反倒是有了姐姐的样子,也成熟不少。
    在朋友面前,锦瑟从不吝啬自己的语言。相对的,在陌生人面前,不必要的话多说一个标点符号她都觉得多余。
    这样的锦瑟,看在一旁的男人眼中,无疑是一道风景,一道难以让他将目光移开的风景,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什么时候,她也会像是关心别人一样关心关心他?要不,他假装生一次病?刑少鸿为自己有这样的想法而自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小女人就已经无时不刻的在牵动着她的神经了。更加出乎意料的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小女人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他。
    或许,是全部吧。他这么想着。
    “真的没事。”
    为了证明自己说话的真实性,丁玲破天荒的语言加动作表达着自己的意思,重重的点着头向锦瑟证明自己真的没事。
    “好吧。”
    看着确实已经恢复正常的丁玲,锦瑟松了口气,一颗心也放下了不少。这会儿,丁玲的脸,确实没有那么红了。
    不过,她这脸变得也挺快了吧?不就是把蛋液洒了,这也至于脸红么?锦瑟有点想不通。
    “你还是去外面等会儿吧,厨房重地,我怕伤着你。”
    锦瑟微微侧过身子,目光也从丁玲的身上转移到了刑少鸿的身上。
    锦瑟的声音立即将刑少鸿快要走失的神给拉了回来,琥珀色的眸子定格在锦瑟精致的小脸儿上,嘴角挑起抹笑,“有需要的话,随时叫我。”
    说罢,刑少鸿就转身直奔客厅。
    经过那段时间自己一个人的生活,锦瑟的厨艺可谓是突飞猛进。哪怕是在帝豪府邸的时候她基本上没怎么下过厨房,现在下起厨房来,还是有模有样。
    在锦瑟和丁玲的共同努力之下,不出五分钟,厨房里已经传出来了鸡蛋饼的香味儿。
    厨房里,丁玲负责煎鸡蛋饼,而锦瑟则是开始熬米粥。早上喝点小米粥,养胃。
    “开饭了。”
    没过多久,锦瑟从厨房门口探出一个小脑袋,对着客厅里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刑少鸿喊了一句,“可以洗手准备吃饭了。”
    坐在客厅沙发上背对着锦瑟的刑少鸿闻言,眉梢儿几不可微的一挑,琥珀色的眸子快速划过一抹欢愉,而后随手放下手中的杂志就站起身,颀长的身姿有条不紊的往餐厅的方向走。
    与此同时,丁玲正端着鸡蛋饼走出厨房。
    迅速低下头,丁玲试图掩饰自己眼中闪过的那抹不自然,眼睛瞅着自己的脚尖儿往餐桌的方向走。
    “叮铃叮铃!”
    “叮铃!”
    “叮铃叮铃叮铃!”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门铃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急促,由此可见门外的人是个急脾气的主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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