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弯下腰,抓住简玲的下巴,看着她痛到扭曲的表情,简如心里那个痛快,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小婊砸,玩阴谋诡计我玩不过你,那我就直接从肉,体上打击你,我看谁敢给你出头。’
一瞬间,简如感觉到了完全碾压的痛快,用力收紧手,她悲痛的发现,这一刻,她似乎跟落霞郡主同调了。
“大姐,你这是要干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简玲捂着一头秀发,疼的眼泪哗哗直流,她就不明白了,她不过是跟来看看劳动成果而已,用不用这么凶残的对待她啊?
便宜大姐怎么会?巨烈的疼痛让简玲的脑子晕乎乎的,在原主的记忆里,她跟嫡姐根本就没怎么相处过,而自穿越过来后,除了那次一石几鸟的谋划外,简玲也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便宜大姐。
那次的事,她已经全推给了杨嬷嬷和小杨姨娘,不可能有什么漏洞,简玲自信,便宜大姐不会有渠道知道那件事是她在背后指使,她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对立点。
就是坚信便宜大姐什么都不知道,简玲才会这样上窜下跳,她甚至还想过,等便宜大姐被休之后,她一定会以一个好妹妹的形象去安慰她,用来满足她不为人知的那点隐密乐趣,为此,她和落霞郡主说话时,还特意压低了声音,以防便宜大姐那几个眼线听见。
可是现在?感觉头发被死死的拧紧,膝盖也因为承受忽然跪地的重力而阵阵发痛,简玲死死的瞪大眼睛,难道,便宜大姐一直都知道她的心思,然后,像看小丑似的看着她表演?
不,不会的,她才不相信,她可是能撬走大咖老公的简玲,一个古人而已,怎么可能戏耍的了她!!
“大姐,呜呜,我知道,大姐你受了很大打击,可是你也,也不能这样对我啊?”简玲抽抽搭搭的哭泣着,她伸出一只手,够像楚寻站立的地方,哽咽的喊着:“姐夫快点救救我,大姐疯了,我好疼。”
简玲明显是气急了,要不然,‘疯了’这种攻击性这样强的话,是绝对不会出现在她嘴里的。
“我疯了?”简如‘噗哧’笑了一声,然后转头望向楚寻,意味深长的问:“相公,你觉得我疯了吗?”
楚寻直视着媳妇的眼神,然后坚定的摇了摇头,无原无故被写休书这种事,是个女人就受不了,楚寻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只要媳妇打的不他,那他就绝对要帮着摇旗呐喊。
打小姨子算什么,但凡媳妇能出了气,让他帮着一起打都行,他这三小姨子,媳妇平时也跟他聊起过,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饼,别的事就不说了,就只说今天,楚家发生了这样的事,要是个懂事的小姑娘,根本就不应该跟着来,就算是关心姐姐无故被休,那回家通知父母一声,让长辈来处理不是更合适吗?
出嫁女被休这种事,是未出阁的小孩该管的吗?更何况,楚寻能清楚的看到,她眼中的喜悦之情都快流趟出来了,这种情绪,是为姐姐担心的样吗?
坑姐的妹妹什么的!被打完全是活该啊,但凡他能有媳妇这魄力,也不至于被楚凝气了这么多年。
媳妇威武雄壮,楚寻激动的不要不要的。
“简玲,你看见了吗?在这里,没人会帮你。”
简如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狠拍她的脸,现在这屋里的几个人,楚凝摔的鼻血横流,好像连牙都飞出去一颗,现在正自己把自己吓的直翻白眼,容氏正忙活着安慰楚凝,或许也是看她这凶悍的样儿,不敢往前招呼,至于连诚,那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叫‘我看不见,我听不见。’
至于外头,全是她家的仆人,一声招呼能直接把简玲打吐血……
“你做出这副可怜的表情,根本就没用,在这儿,不会有人可怜你。”简如说:“简玲,你信不信,今天就是打烂了你的脸,简府也不会给你出头,只要我给出足够的利益,老太太绝对会无视你这个孙女,你说,她是会把你送进寺庙,还是会直接让你病逝?”
巴掌拍打在脸上的清脆声音传遍整个大书房,但简玲却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了,她终于意识到,简如不是开玩笑,她是认真的,如果不说出让她满意的话,她真的会打烂她的脸。
而且,最让她胆寒的是,她清楚的明白,别说只是打烂脸,就算今天简如把她直接弄死在这儿,简老太太也不会给她出头。
“落霞郡主去了皇宫。”简玲尖利的哭嚎着叫出这句话,崩溃般的喊着:“她要请下圣旨赐婚,她拿着体书和罪证,她要请皇上以淫,邪的罪名休了你,然后把楚寻赐给她当郡马。”
穿越了这么久,从来都觉得自己智珠在握,从容不迫的简玲,终于在自身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害怕了,她大声的哭喊求饶,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一脚把简玲从大书房踹到院里,简如甩了甩手站起身,转头看向楚寻,语气里充满寻问:“相公?”
皇宫,那不是她能随意进去的地方,哪怕问出来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
“如儿,我们走。”楚寻一把抓住简如就往外走,他现在万般庆幸,曾得过一块能在白日随意出入宫门的令牌。
“去哪儿?”简如被拽的往前窜了两步。
“去皇宫。”没时间解释了,虽然一般的正常皇帝不会下让人休妻的圣旨,但现在坐龙位的是庆元帝,是大燕历史上最不着调儿的皇帝,也是对漠北问题最重视的皇帝。
谁知道这位会不会忽然脑抽,或者为了某些他没看清的利益就牺牲了他们夫妻啊!
被拉的三步并做两步往外奔的简如,只抽空交代出一句话:““那个,表哥,你看住她们三个,别让她们离开‘状元府’。”
随后,这两夫妻如同一阵风一样刮了出去,徒留连诚在大书房里暗自悲伤。
门外,被踹的不知死活的三表妹一枚,一动不动的扒在地上,脚下,满脸是血的大表妹小姑子一枚,正叫的震天响,眼前,一脸要吃人表情的老太太一枚(容氏),正像看阶级仇人一样的怒视着他。
这画风太清奇,他竟心惊颤抖:表妹啊,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大燕的开国皇帝画风很奇特,他是受不了前朝暴政才当了山贼的,结果发现山贼也不好当,于是,他带着八百饿的只剩意志的兄弟抢了县府的粮库,然后直接造了反。
他是受过穷的,因此很能理解百姓的苦难,这位皇帝把一生的时间都用在提高百姓的生活,和打压处理贪官污吏上。
不管什么背景,只要敢受贿,妥妥撸掉没商量,要是数额过大,扒皮充草,挖眼活埋,五马分尸……什么刑法残酷他用什么,这位根本不在乎后世评说,马背上打来天下的皇帝,就是这么飒爽。
他不只这样要求别人,他自己也是以身做则的,前朝遗留下来的皇宫,直接被他划掉了一大半以做民用,剩下的小半才留做给他自己和后宫中人居住。
这直接导致了皇宫还不如一些王府的面积大这一后果。
开国那段时间,木匠瓦匠这一行当特别受欢迎。
大燕开国至今也有三四百年了,历代的皇帝都住在这显得很寒碜的皇宫里,就算差点亡了燕,被史称‘炀帝’德安帝,也没扩展过皇宫。
微型皇宫所导致的结果之一,就是大燕朝的官员都对升官这件事特别积极,没办法,升不到正二品就没法站在乾坤殿里面见皇上,你说,这当了一辈子官,在外面也是从二品,正三品的大员,结果一辈子没在正殿向皇上禀告过一件事……
太丢脸了吧!
下火的六月,四面不通风的宫殿,碟碟不休的女人和烦心的事件,让上坐的庆元帝有一种生嚼冰块的冲动。
“臣女请皇上成全。”落霞郡主将‘休书和证据’呈上后,足足又说了半个时辰,才闭上嘴,等待庆元帝的答案。
“嗯!”庆元帝垂目扫了眼案上的几张纸,随后拿着茶杯饮了一口,他的态度表现的挺随意,可心中却在呐喊。
楚寻这人他算了解,有范晋这个老师在,叛国基本不可能,所以,对漠北郡马这个位置,他是有些心思让楚寻去当的,至于楚寻有老婆这种事,他不在乎,反正那老婆他也不认识。
当然,如果楚寻为了往上爬就抛弃原配,庆元帝对他的印象也会降下一等,不过,这到底只是小节,在大‘益’面前,适当无视也是可以的。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情我愿,老婆问题漠北和楚寻自行去协商,他只管在事情结束后,下个明旨就得了。
现在,你落霞搞不定那两口子,就弄出一堆‘证据’来让他下旨帮臣子休妻,难道落霞以为他嫌气名声太好吗?
哦!他下圣旨了,美男落霞抱走了,逼人休妻的屎盆子扣他脑袋上了,他怎么这么闲啊?
他是不着调儿,但也没想过用这种方式被记入史册。
“万岁,休书和物证都在此,请万岁成全落霞一片痴心。”落霞郡主抬头,眼中很是坚定,为了能把楚寻弄到手,她刚才已经隐晦的让出一些漠北在京的利益,她相信,就算觉得为难,庆元帝也不会轻易放弃,毕竟按这位皇帝平时的表现来看,他可没多在乎名声。
而且,她拿出的休书和证据都很充足,只要操作得当,完全可以把简氏打成一个不孝又淫,荡的贱妇,弄不好庆元帝还能得个爱臣如子的称呼呢。
“这……”庆元帝抓耳挠腮,他是真为难啊,落霞要是相中别的男人,赐了就赐了,可她偏偏相中了他很欣赏又妻奴的楚寻,这要是别的高门贵女相中了楚寻,哪怕是公主,他也能撅了就撅了,可偏偏相中楚寻是靖北王的独女落霞……
在大燕和漠北的关系这么微妙的时候,他该怎么办呢?
庆元帝欲哭无泪。
“报——楚状元及其夫人求见!”犹豫且哭笑不得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庆元帝一回头,就看见他的首领大太监咧着嘴,带着一脸苦逼的表情站在殿门口。
李德顺骂娘都有了,他在宫里呆了三十年,就没见过面圣还带着媳妇儿的,这要不是楚寻受万岁看重,他是真想直接让人把这两位轰出去了。
不知道他的首领大太监在内心吐糟,庆元帝只有一种解放了的感觉。
他终于不用在独自面对落霞郡主了,这位郡主的画风,他也有点接受不能啊!
☆、第七十七章
听到一个‘宣’字传出后,楚寻和简如手拉手走进乾坤殿。
“臣,民妇叩见万岁。”两人并排跪在明黄的地砖上,一口同声,步调相同。
次奥,这两人是来秀恩爱的,庆元帝捂住快被闪瞎的狗眼,同调了不起啊?眼神不要太甜蜜啊!他会下旨合离的……
“平身吧!”庆元帝挥手,语气透着浓浓的嫉妒羡慕恨,最近漠北一直困扰着他,他已经很久没进后宫了,扫了同调的两人一眼,他有些不安好心的问:“楚寻,你这带着媳妇儿来见朕,有事?”
从这句问话上,就能看出庆元帝是个什么画风的皇帝了!
“臣今日是来向万岁讨官的,请愿书上,臣已填下希望前往雒阳为官,那地方路途遥远,通信不便,因此,臣便带着夫人一同前来面圣,也希望万岁能直接为臣的夫人赐下诰封。”楚寻开玩笑似的说,因庆元帝的个人风格,再加上楚寻是与他在潜龙时期相交的,因此,行事言谈上就格外的无忌。
“嘶……”庆元帝皱起眉,雒阳那地方是漠北的屯兵之地,几代都由靖北王掌管,他的父亲,老皇帝用了一生的精力,也不过是撬出个七品县令的位置,安排去好几茬人,也不过是个不功不过的局面。
当然,能坐这位置的人肯定是皇帝的心腹,靖北王因着这点不会直接动手干掉,但是,在一个遍布敌人的环境里,肯定是束手束脚,没做出成绩还好,要是做出点成绩来……呵呵。
请愿书是为每三年考出的二百个进士或同进士准备的,那上面会填着希望向哪方面发展,比如,某人算学好,就自填请愿去户部,某人律法好,就请愿去刑部,请愿后如哪部缺少官员,又相中了请愿的人的话,就会发下试题,考中了,就直接被招入。
当然,这个请愿,是书面意义多一些,最后被招入哪部,还得看个人的背景,除非是本事真的过硬,能傲视这介考生,否则,还得老老实实的随朝廷安排。
楚寻请愿书在两天前就交上来了,庆元帝正好有事,就没顾上看,在他想来,这位肯定是要进翰林院的,那地介清贵,又有范晋的旧部在,正适合初入官场的楚寻。
可是……
“楚寻,你要去雒阳当官?”庆元帝眉毛都立起来了,楚寻平时挺理智清冷一人啊?没看出来这么热血激情啊!
多少外头的官员削尖了脑袋想回京城啊?这位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就直接自请外放了?还是外放到雒阳那么个地方?除了爱国之外,庆元帝实在是没别的方法去解释了。
“回万岁,臣前几日跟夫人闲谈时,夫人曾提起过,她一直居住京城,从未看过外面的风景,想来颇为遗憾,臣自问也未曾过风霜,因此到想到外面见识见识。”楚寻先对简如柔情一笑,才转头对庆元帝回道。
妈蛋,又秀恩爱!庆元帝满脸的气愤,但心里明白了,这楚寻是指不定从哪得到落霞看上了他的消息,又不愿意休妻另娶,因此,这是准备要躲出去?
至于吗?留京城里落霞也吃不了他?还用的着躲出去?庆元帝的目光落到一直低头,安稳无语的简如身上,这是为了媳妇儿不顾一切了?
“你能专门来为夫人请诰封,想必是夫妻恩爱非常,但朕这却有一份,呃,这个东西……”庆元帝捏起那几份‘证据’:“这是落霞送来的,楚寻,你来看看。”
话罢,他把‘证据’交给身边的小太监。
小太监下御阶,几步走到楚寻身边,恭敬的把‘证据’递上后,就转回了庆元帝身边。
楚寻仔细的看着那几张‘证据’,虽然明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可看着那‘大不孝’的休书,和连诚被迫交代的和简如的二,三事,还是气的肝直疼。
无视了满眼兴趣的庆元帝,楚寻把头转向落霞郡主,眼神淡漠,声音冷的直掉渣:“郡主这是何意?”他晃了晃手中的纸,然后,把它们扔在地上,还狠狠踩了两脚,充分的表示了他对这些‘证据’的态度。
庆元帝半张嘴,伸出手,徒劳的对着空气抓了两下,那些‘证据’已经呈给他了,就是御前的东西,爱卿,就算咱俩关系好,那也不能随便踩啊。
落霞郡主盯着楚寻脚下的纸,眼中有几分怒意,刚才她还觉得胜券在握,但现在却有些不敢肯定了,这夫妻俩,怎么会来这么快?
“我是何意,楚状元不是应该很清楚吗?当初我找上楚状元时,楚状元说与简氏恩爱非常,不愿轻离,现下,看了这些……不知楚状元的心思可有改变?”虽然感觉事情好像要不妙,但落霞依然不露半分胆怯。
“胡言乱语,满纸慌言。”被落霞郡主理直气壮的态度气的胃疼,楚寻狠狠的拧着脚下的纸,直到把它们踩的粉碎。
“哼,胡言乱语?楚状元的母亲自笔下了简氏大不孝,辱骂虐,待婆婆,这也是胡言乱语?”落霞冷笑一声。
辱骂虐,待的真实于否无可去查,可那纸休书却有容氏画押,现在容氏不在,这个罪名,却不是楚寻空口白牙就能轻易否定的。
“容氏已经被家父休弃。”楚寻眼眶都红了,他的嘴唇轻轻颤动着,语调却异常稳定:“楚家家谱上早就没有她了,她并不算家妻的婆婆,因此,她并无说家妻大不孝的权利。”
“你……”落霞郡主卡壳了,她知道容氏是被休的,但绝没想到楚寻能当着皇上的面自揭伤疤,她愤恨的瞪了简如一眼,几乎是怒不可愕的咬牙道:“好,好,容氏没权利休简氏,那么,那个连诚呢?他可是跟简氏有过婚约的,就连她成亲后,都有接触,这又怎么说?”
其实,落霞郡主是被简玲骗了,连诚和简如之间根本只是连氏一相情愿,并没有什么婚约,而简玲却用语言和拿来的私密物件让落霞郡主产生了误会,再加上她个性太傲,在连诚那儿也没仔细去问过,因此才会出现这样理解上的错误。
“哼,荒唐至极,我夫人哪里跟连诚有过婚约。”楚寻不屑的冷笑,他轻蔑的看了一眼落霞郡主,随后转过身,对着庆元帝一躬到底,朗声道:“万岁,今日臣妻的表哥来访,言靖北王之女落霞郡主带侍卫闯入酒楼,威迫他写下与臣妻有染的文书,还偷来臣妻的私物令其四处散播谣言。”楚寻双目迵迵的盯着庆元帝:“万岁,女子名节何其重要,落霞郡主这明显是想逼死臣妻,臣请万岁明鉴,还臣和臣妻一个公道。”
语罢,他拉着简如直接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