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啊,哀家真的是老了,如今眼不能视物,随意什么人都可以诓骗阿娇?你阿母真的是生病了吗?”窦太后看似随口一问,却让陈阿娇一阵心惊,果然她有所料,准备了万全之策,不然以馆陶公主水平,还真的不能与老谋深算的窦太后相提并论。
“皇祖母何处此言,阿母自然是病了,只是这病是不是和巫蛊有关系,还有料考究!如今阿母也上了年纪,身子也不如以前康健,皇祖母阿母也不在年轻了。有时候我常见她一个人对着铜镜,兀自垂泪,感叹年华老去。”陈阿娇说道这里,也是一声长叹。
想到她在大唐时候的情景,她初为李治皇后,到李治驾崩称帝,已经年过六旬,尽管她有惊天的才华,也无法抵挡岁月的无情。是人总会变老,她老过,最清楚此时窦太后心里最顾忌之事。但凡世间的女子,谁不想永远年轻貌美,可是又有几人可以一直坚持这样年轻貌美下去呢。
陈阿娇从这一点作为切入,果然是直击窦太后的内心,此时的窦太后心里也是一阵波澜,也长叹道:“是啊,嫖儿如今也不小了。哀家竟会如此想她,前不久嫖儿还这么小,还在哀家的膝下,如今到有了阿娇你这么大的女儿。哀家也老了。今日之事,你觉得是谁所为?”窦太后伸出手去摸着放在矮桌上的竹简。
“以阿娇看,应该不是王夫人所为,尽管栗姬娘娘和贾夫人都以死明志,指出乃是王夫人所为。阿娇更觉得也是两位夫人无法自辩,才做出的极端行为,至于王夫人被为她人所妒!”
窦太后听到陈阿娇一言,竟是抬起头来,朝着陈阿娇说话的方向望去,尽管窦太后什么也看不到:“阿娇你竟会帮王夫人说话,哀家近日你因金屋藏娇之事,与王夫人不睦,没想到今日你竟是如此的大气,竟然在哀家的面前帮王夫人说话!”
陈阿娇用手掩鼻,轻轻一笑:“皇祖母,阿娇才不大气,小气着呢?金屋藏娇之事我自然是十分的介意。只是阿娇就事论事,觉得此事不是王夫人所为,至于其他阿娇也未可知。”
窦太后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阿娇你可以这般想,作为一名女子实属不易,若你不是女儿家,定有一番作为,可惜竟是女儿身!罢了,哀家已经让人去查了,今晚便见真假,启儿做事就是太过优柔寡断,感情用事!”
落日西垂,傍晚时分,陈阿娇正在和窦太后两个人一同用饭,便见素锦领着一帮宫人来了,在窦太后的耳边悄声的说这话,陈阿娇靠的近,不过她并未抬头,依旧安静的用饭。此时陈阿娇已经发现窦太后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这个女子能成为一国太后,而且历经文帝,景帝,武帝三朝,足见此人能力非凡。对于这样宫斗高手,陈阿娇不想与她为敌。
再说登临皇位之时,能够得到窦太后的助力,那当真是如虎添翼。
“好,你去将她给我请来便是,让她先在宫外跪着,哀家用完饭才说。”
素锦便领人下去,窦太后继续和陈阿娇一同用饭,之后便是漱口,净手,换衣。
“阿娇啊,有时候不咬人的狗才是最可怕,看似柔弱的女人心才是最毒,你要记住,不要被人的面容给骗了,而且人永远都不会满足。你随我出去瞧瞧,看到底是何人要害人?”
尽管此时陈阿娇已经猜测到那人是谁了?不过还是装作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扶着窦太后出去,果然见到长乐宫的石阶上跪着王皃姁,但见朱粉未施,脸泪痕,见到窦太后来,便浑身发抖。她本就长得柔弱,此番看到竟也有几分楚楚动人的样子。
“你可知罪?”
窦太后的声音十分的低沉,不大,只是现场太过安静。
“太后饶命,臣妾真的没有想害馆陶公主,真的没有……”
王皃姁说着便跪着来到窦太后的脚边,又是磕头又是望着她。只是可惜她似乎忘记了,如今的窦太后眼睛已经看不到了,她做的这些窦太后通通都瞧不见。
“哀家再问你一次,你可知罪?”
窦太后这边还再审王皃姁,而此时刘启已经领着众人来到这里,见王皃姁跪在地上,一脸的心疼。这全部都被陈阿娇看在眼里,看来刘启当真对王皃姁有情,只是可惜了这个女子太过眼浅,太过沉不住气。生有四子傍身,还有帝王恩宠,即便此时刘荣身为太子,那又如何?陈阿娇只能在心里蔑视一笑,王皃姁的手段当真低劣。
想当年她刚刚入宫的时候,前有王皇后,后有萧淑妃,哪一个比她不厉害,结果呢,还不是被她斗倒在地。当时她的情况还没有这王皃姁好的。而现在此人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当真自作孽不可活。
“陛下,陛下,救命啊,臣妾知道错了,臣妾……”
王皃姁见刘启果然,一下子便转向刘启,像他求情。而此时刘启见平日他最宠爱的妃子此时跪在地上,还是这副伤心的模样,面上也显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只是他是帝王,加上今日之事非同小可。而且这一次还是窦太后直接绕过他,亲自调查。
“母后……”
“启儿,你可知道当年你阿姐被慎夫人所害之事?当时你父皇极为的宠爱慎夫人……”
尽管窦太后的话还没有说完,刘启的脸色已经变了。他自然是记得当时的情景,慎夫人当年是如何的得宠,竟然可以和身为皇后的窦太后平起平坐,尽管后来又大臣指出,父皇还心生不满。好在是慎夫人一直无子,威胁不到他的皇位。
“只是母后,王夫人她平日……”
窦太后扶着陈阿娇站起,便道:“那启儿你还记得慎夫人平素是如何对待哀家,在他人眼中他恭谨贤良,对哀家恭顺有加,可是后来她还不是做出那般事情。尽管你父皇说慎夫人无子,无道理做出那事。可是多年之后的今天,启儿你告诉哀家,慎夫人是不是做出那种事情?若是做出那种事情该如何处置?但凭启儿你一句话,当杀不当杀?!”
窦太后的话掷地有声,却已经将王皃姁吓得花容失色,现在她也知道,现在全看刘启的意思。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的孩子都还年幼,臣妾……”王皃姁一直在哭泣,他扶着刘启的腿,祈求这刘启。
刘启眉头紧锁,不说话。他在沉默,过了许久,但见他握紧拳头,闭上眼睛,“当杀!”之后便带着宫人转身离去,“此事就交予母后处置,儿臣先行告退!”刘启选择了离开。
“陛下,陛下,臣妾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了!”
王皃姁见刘启走了,当即便崩溃了,就要爬过去寻刘启,可是已经被宫人们按下了。
“早日今日何必当初!”窦太后甩了一下长袖:“把人给哀家拖下去,赐死!”
人定胜天
杀伐决断,果然是不让男子,窦太后当真名不虚传,真乃是闻名不如见面。陈阿娇见窦太后虽然眼盲,心却如明镜一般,又想起今日窦太后试探她的那番话,料想此人也是多疑之人,看来直到现在窦太后还没有完全信任陈阿娇。陈阿娇便在心中兀自思量,必要想一个办法,让窦太后相信她才是。
“阿娇走吧!”
窦太后伸出手来,陈阿娇却在此时沉思,再想如何让窦太后彻底相信她的办法,因而没有反应出来,窦太后的手自然便落空。等到陈阿娇抬头看的时候,发现素锦已经扶住了窦太后。
“皇祖母,我……”
陈阿娇说话微弱的带了一点急切的语气,被窦太后听出来,便笑道:“阿娇,哀家还当你是多么沉稳的人呢?方才是被哀家给吓到了是不是?王夫人犯了大罪,自然当杀!阿娇,你要记住,对于犯错的人绝对不能心软,有一便有二。你道她可怜,可是你没有想过,若是这一次哀家没有查出是她?那她姐姐王娡便成了替死鬼。你瞧瞧这皇宫之中,哪里来的真姐妹啊!”
窦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的神色都变了。而陈阿娇此时才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方才那那种误打误撞的表现,倒是很符合陈阿娇的此时的身份,毕竟是一个十岁未出阁的小女孩子,确实不能表现的太过沉稳。
“皇祖母,你所言极是,确实是阿娇想多了!”
窦太后听到陈阿娇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变柔和了许多,便笑道:“阿娇,你表现的已经很好了,哀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有你这般好呢?这宫里的女子都不简单,即便这一次证明乃是她所为,哪有如何呢?也许她也是着了别人的道呢?谁知道呢?哀家这一次只是想要杀一儆百,给宫里诸位夫人看看,哀家还活着,就轮不到他们兴风作浪!来人扶我去见皇后!”
陈阿娇一惊,此时窦太后要去见皇后,会是谁?现在的皇后不是王娡,那么只会是薄皇后。她开始回想,算起来时间还差不多,如今她十岁,刘彘五岁,历史上的薄皇后是刘彘六岁的时候被废了,也就是她此时还在位。只是为何陈阿娇从来不见她来给太后请安,亦没有看到她如其他夫人一般,相伴刘启左右。历史上的薄皇后,无子又无宠,最终被废,晚年凄凉。
当陈阿娇见到她的时候,才知道为何薄皇后得不到刘启的宠爱,原因只有一个,她长得不美,极为的普通,加上年纪稍大,就更觉普通。世间男子皆爱美,世间男子皆爱貌,不得宠的原因怕就在此吧。若她不是薄太后的侄女,也不会入得深宫,成为帝后。只是薄太后原以为做成一桩美事,却圈住了薄皇后的一生,她若是嫁到寻常人家,过的怕要比这里好多了吧。
“太后金安!”
知礼法,进退合理,无不说明薄皇后受过严格的宫廷礼仪教育,就连斟茶的手法也很美,只是这一切现在也只能被陈阿娇看到了,看到这门庭冷落的样子,怕是皇上已经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曾来过了吧。
“皇后如今当真深居简出,不准备去哀家那里了?”窦太后这一次没让任何人帮忙,便十分准备的端起了茶盏。
薄皇后为人极为的寡言,即便在回复窦太后的时候,“太后,臣妾自然愿意去太后那里,只是怕凑巧碰到陛下,恐惹他不快!”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十分的小,怯怯的,这哪有六宫之主的样子。
“皇后你……”
窦太后现在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才好了,本来她还想好生劝说一下薄皇后,此时看来,无需劝说了,罢了!
“阿娇扶哀家出去吧!”
之后薄皇后便提裙十分恭敬的送窦太后出去了,在回长乐宫的路上,窦太后长叹了一口气:“阿娇,你如何看薄皇后!”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阿娇本觉薄皇后无颜可怜,此番见她如此态度,想舅父不宠她,怕也有别的道理!”陈阿娇现在想到薄皇后的相貌,以及她做事情的态度,哪里像一宫皇后所为。
女子可以长得不美,问世间又有几人当真倾国倾城,大部分女子长得也只能说尚可而已,即便她是武媚娘的时候,容貌虽比平常女子长得好点,但是也比不上萧淑妃,以及后来李治的其他妃嫔,可是那又如何。纵观历史上来看,无子被立后成为太后的女子,也有不少。如同薄皇后此等,也只能说她是被厌弃了,若她是刘启,她也会废了薄皇后。
“是啊,今日哀家便是来看看她。昨日,陛下来与哀家说,说如今皇后无子,无子废后本是常理。哀家念她乃是宫中老人,又是薄太后侄女,便想来瞧瞧她,若是她哪怕有一丝的进取心,哀家也会立劝陛下不必废后。只是此番,瞧着她的样子,却是是无威仪成为一宫之后。既然如此,哀家也只能听从陛下所言,废了她!”
窦太后想了想,继续拍着陈阿娇的手道:“阿娇,我们做女人,要自己努力,不能意味着等着别人来帮你,这人都会跑。你瞧瞧薄太后过世之后,皇后便没了靠山,若是当年皇后多努力一点,也不至于如此,你瞧瞧如今宫里哪一位夫人将她放在眼里。”
陈阿娇自然是点头:“谢谢皇祖母,阿娇受教了!”
现在她才发现,在某些事情上,她竟然和窦太后的观点出奇的一致,是啊,这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她当年,从太宗的才人到高宗的皇后,再到大周的帝皇,她从来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达成。而今她来了大汉,自然也不会屈居任何人之下,命有己定,人定胜天。
“阿娇你知道便好,你可是要比你阿母嫖儿要有慧根的多,当年哀家也曾经与她说了薄皇后的事情,她却一直与我说,皇后不得宠乃是无子,容貌不美!其实哪里有啊,容貌再美的女子,看的时间长了也会习惯,一如长得丑的女子,一样!”
陈阿娇发现她是越发的喜欢和欣赏窦太后,这个女人绝对有大智慧,只可惜相识恨晚,现在才遇到,如今窦太后已经年老。若是她在年轻十多年,便可入当年上官婉儿一般助力与她,完成她的称皇大业。
“走吧,阿娇,你还小,哀家本不该和你说这些。只是一想到哀家年纪已高,你又这般孝心,哀家便将知晓的事情告诉你一些便是。你要多多学习,将来会派上用场!”
“多谢皇祖母,阿娇这边扶你回去!”
两个人便带着众人,准备返回长乐宫。
“太后金安!”
窦太后微微一笑,便道:“原来是晁大人啊,今日可是入宫与启儿商议要事?”
陈阿娇望向此时,晁大人,难道此人就是历史上出了名的晁错晁大人。陈阿娇立马就回想起此人的生平事迹,料想他现在也算是位高权重,位列三公是御史大夫,年少时师从张恢学习法家思想,乃是刘启的智囊,进言削藩,最终被腰斩与东市,当年她看到这段史实的时候,便觉心痛,如此人才,最终竟然被刘启以清君侧之名而被腰斩,实乃可惜。她素来都是惜才之人,此时见晁错真人,便觉欣慰!
恩师晁错
未过多时,景帝刘启也翩然而至,见窦太后正与晁错说话,便开口道:“母后万安,朕是与晁大人有要事相商,既然母后也在此,儿臣还有要事要与母后相商!”
之后刘启到也不避讳陈阿娇再次,便将削藩一事告知窦太后。陈阿娇先是一愣,十分奇怪的望向刘启,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为何刘启此番还和窦太后商议正事。后来她想了想,又想到此时削藩一事,便会影响到梁王刘武的利益,是想看窦太后的反应吧,这般想来,到时候很快便想通。又想起晚年的窦太后溺爱刘武,后来还起兵造反。
“削藩?这是陛下的意思,还是晁大人的意思?”
窦太后果然冷脸下来,她清泠的嗓音听起来有些寒人,果然在削藩一事上,窦太后是不赞成了。
“回太后,是老臣的意思,削藩一事,势在必行。今削之亦反,不削亦反。削之,其反亟,祸小;不削之,其反迟,祸大。”晁错果然如史书上所言一般,峭直刻深,这一点倒是让陈阿娇十分的欣赏,颇有太宗贤臣魏征之态。又想到为了坚定削藩,晁错的父亲劝说他都不听,最后还服毒自尽来说,此人真的乃是大义之人,只是不善于人际处理,看来还需打磨一番,需让晁错吃一些苦头,她才好入手。
那么现在削藩一事,倒是很好的来由,毕竟历史著名“七国之乱”始于晁错,加上陈阿娇也需借景帝刘启之手,将那些诸侯国给灭了,这让才能让她称帝的时候后顾无忧。
“好,好,好,晁错你可知晓那些藩王的先祖都是我大汉开国功臣,削藩一旦尽心,岂不是让那些忠臣之后寒心,让我大汉子民寒心?”窦太后此时倒是保持着十分镇定之色,便开始质问起晁错。
“回太后,臣私以为削藩利大于弊,臣愿以项上人头想保,而今乃是削藩的最佳时期。”
果然晁错也是一个据理力争之人,陈阿娇就看着不卑不亢的他,竟然开始和窦太后争论起来,当真可爱的之人,敢于直言的臣子才是好臣子。想她大唐时期,房玄龄,狄仁杰等人都乃是贤臣也,今晁错也是大贤之人,是她寻之有寻的人才!
“也罢,此事哀家先不论,还是有陛下你自行解决了,只是晁错到时候哀家还希望你记住你自己今日的话,小心你的脑袋,阿娇与我回宫!”这一次窦太后真的是动怒,十分的生气。
陈阿娇自然便扶着她走,临走之时,还回头望了晁错几眼,知晓他肯定是一定坚持削藩的,送太后回长乐宫之后,陈阿娇便自请道:“皇祖母,阿娇也已经入宫两日有余,实在担心阿母健康,今日便想回去看一下阿母身体是否好转?”
“哦,竟是此事,那你便去吧,素锦去给阿娇置办一下补品给她带回去,哀家也担心嫖儿的身体,只是眼瞅着天下即将大乱,哀家还需好生想象才是!”窦太后摆手示意陈阿娇可以离去了。
之后陈阿娇便出宫,特意在宫外等了许久,便见晁错出宫,还有一人,正在和晁错正在大吵,此时陈阿娇之前也见过,乃是大将军窦婴正在激烈的争吵,两个人差点就打起来。又想起晁错自然果然有个性,窦婴乃是武将出生,且腰间还有佩剑,更是窦太后的侄子,位高权重,这两个人竟然在宫外大声的吵起来。若不是陈阿娇亲眼所见,还真的不信。
“你知道什么?一介武夫,冥顽不灵!”晁错与窦婴争论道。
窦婴自然指着晁错的鼻子便骂道:“乱社稷之臣,你……”
两个人一直这般争论下去,陈阿娇看着窦婴这个青史留名的大将军,平定七国之乱的主力,后来竟是因为仗义执言,被害身死,又是一阵唏嘘。
“嘿嘿嘿……”
女子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耳边,果然两人都不吵,便看向陈阿娇。便见陈阿娇一身红衣,站立在撵车身边,瞧着他们两个人笑着。这两人自然觉得脸上挂不住。
“原是阿娇翁主,此番为何在这里?”
晁错转身便道,望向陈阿娇。陈阿娇此时缓步来到了晁错和窦婴的身边,便笑道:“两位大人,方才争论可是让阿娇打开眼界,不过阿娇还是看到两位大人都是在为陛下着想。阿娇虽不知两位大人在争论什么,只是心想但凡做事情,必要有一个万全之策,不可见空中楼阁,大将军虽是反对晁大人,心中所思所想无不为晁大人着想,乃是真的益友来。试问一旦失败,晁大人怕真的要身死,到时候我大汉又缺一贤臣,何苦来哉,还请晁大人三思而后行。当然这乃是阿娇一家之言,还请晁大人当着玩笑话听了去。”
陈阿娇说完,便冲着窦婴笑了笑,窦婴见到陈阿娇这般,当即便笑道:“阿娇果然长大了,你阿母身子如何?”窦婴乃是窦太后的侄子,自然也算是陈阿娇的舅舅了。
而此时晁错却沉思了,望向陈阿娇,竟是拱手作揖,拜倒:“倒是晁错错怪窦将军好意,削藩一事,到时候在下考虑失衡,确系要想一个完全之策。想我堂堂御史大夫,竟然还不如阿娇翁主看的透彻,实在是惭愧。”说着晁错竟是拂袖而去,便返家去。
陈阿娇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心里暗道:“晁大人你可是要好生想想了。如今她陈阿娇还未登帝位,若是真的再度发生七国之乱,出现株晁错,清君侧之事,她也是爱莫能助。”
见窦婴还在身边,陈阿娇便微微施礼,忧心道:“近几日,阿娇都在宫中陪伴皇祖母,今日才回宫,舅舅这是要去?”
“我这要去寻周亚夫,你是不知道,你舅舅乃是武将出生,与晁错这种文臣说起话来,当真费劲,还有他为人十分的实在是太过固执,若不是你,舅舅怕真的要与他打起来。上次你不知道,这晁错和袁盎两人为了策问一事,竟然在朝堂之上,真的动起手来。足见此人脾气直固执,当真到了冥顽不灵的状况。罢了,不说他了!”窦婴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