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陆惜杰再仔细看看一定就能发现他的糖罐子不见了,但是他这会儿只想着换内裤的问题还没想到其它。
方静出去开大门的时候见着大门还是锁着的,便以为陈源还没走呢,谁知开完门却发现陈源的车不见了。这可把她吓坏了,于是她赶紧往屋里冲,见着孩子就说:“儿子,陈源还睡呢?是的话你快让他醒醒,他的车不见了啊!”
陆惜杰嗖一下把内裤藏在身后,“妈您别急,车没丢,是他自己开走了。”
“那就好,可把妈吓死了。”方静长出口气,又说:“不对啊,那我出来的时候大门怎么还是锁着的?”
“他应该是怕有人偷偷进来所以跳墙出去的。”
现在他家外墙的高度他费点劲能跳过去,陈源估计应该也没问题。陈源的爆发力比他还好很多,这点从以前相处时的一些细节里便能看出一二。比如那次一起贴墙壁纸,陈源能轻松一跃就跃到那么高的凳子上且十分稳,轻灵得跟猫一样,这点连他都做不到。而且陈源说以前当过兵,还是比较特殊的兵种,所以他猜陈源可能单兵作战能力非常强。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一想他倒是记起陈源说过腿不好的事情来了,今天天阴呢,风还大,这小子不会是腿疼得厉害所以先走了吧?
陈源皱了皱眉,手忍不住捶了捶腿。如果这时候他要知道陆惜杰所想,一定会忍不住夸他一句你记性不错,因为他确实是老毛病犯了。但是他提前离开的原因却并非如此,而是因为,他听到陆惜杰做梦时叫他的名字,那种寻求什么的感觉让他在当时有些负罪感,类似某种欺骗良善之人之后的愧疚,好像自己在无意中做了件错事一样。明明他接近陆惜杰只是因为把他看作朋友或者是小兄弟,但是却一不小心把他带进了大坑里。
他显然不是故意,但是他知道这种感觉有多糟糕,因为他自己就曾经深刻地体会过。
他大胆地猜测,陆惜杰对他的感情大约是已经超出了兄弟之情,只不过还很细微所以可能他自己也是刚开始察觉而已。
其实按理说这倒也没什么,他也一直希望能有个人帮他冲破心里的那道坎,如果那人真的是陆惜杰他也很乐意尝试。
但是……
陈源熄了火进而把头往方向盘上一伏,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怎么才十六呢?十八老子也能试试啊!妈的,十六!居然才十六!”
嘀嘀嘀……
后面的车喇叭响起,陈源一抬头才看见轮到他的车加油了,他于是赶紧催车上前,加完油开往市里。本来他的打算是直接回父母那儿,但是想了想还是把车开回了他在这座城市的家。
他家离陆惜杰家的明珠家园有些远,是一处新开发不久的小区,他加起来大概住了有一年。
房子是两室两厅,因为他买的时候是内部价所以倒也没花多少钱,因此预算里多出来的部分也全补到了装修上,如今住着倒是挺舒服的。不过说起来他还从来没带陆惜杰来过,准确地说,这房子装修好之后至今还没进过第二个人。
陈源把从陆惜杰那儿顺来的糖罐子放到了茶几上,从里头拿出一只烟点燃。他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觉得这散了大半味道的烟有一种独特的,特别吸引他的味道,他只知道他欠陆惜杰一个解释。当然,其实他也欠家人一个解释,但是他不打算说。
于是三天后,陈家出现了这么一种说法。
刘巧云切了些水果放到了茶几上,颇犹豫了一阵之后看向老伴,“他爸,你说,你说小源会不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年纪大很多的人啦?要不他怎么会寻思去送大都是老头老太太喜欢的玩意儿呢?”
陈大柱这么一听便觉得也不是没这种可能性。从小到大,二儿子陈源一直是个皮猴子,野得就没有他不敢干的事。当了兵之后性子倒是沉稳些了,但骨子里还是离经叛道,居然喜欢男人。所以说大儿子要做了点什么出格的他不信,但是要说这二儿子能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年长的,他觉得也真不一定。
刘巧云是个后妈,但是她一直没孩子,所以拿陈江跟陈源这两兄弟都当自己的亲儿子一样疼,因此这一想到陈源可能是喜欢上了年纪比他自己还大很多的人,她就忍不住开始担心。大一点点还好了,但要是大太多,那、那多配不上她儿子啊!
陈源的大哥陈江跟他的未婚妻王若兰早已经下班回来,王若兰听了公公婆婆的话不由说:“不能吧,小源前些日子不是还帮个小孩儿弄合约的事么?叫什么来着我还特意看过一眼,哦对了,陆惜杰!我当时还想着他对那孩子挺特别的呢。”
陈江也知道这事,但是正因为他知道,所以他清楚未婚妻说的那叫陆惜杰的孩子过了年才只有十六,因此结合父母的话,他开始猜测,“小源喜欢的该不会,该不会是那孩子他爸爸吧?”
陈大柱啪一声拍响茶几,“你小子少给我胡扯!要是真那样对方不是都得有四十来岁了?都快赶你爹我年纪大了!”
陈江也觉得自己猜的好像有些离谱,可是晚上的时候,未婚妻告诉他,“老公,我之前好像听小源说起过,那孩子的父母离婚了,所以你说会不会真的……”
王若兰觉得差二十来岁啥的真的太夸张了,但是,万一要是真的那可咋办?!
陈江觉得这事得跟兄弟好好说说。他不在意兄弟是个同性恋,但是要真跟着相差二十来岁的人,他觉得还是得劝劝,毕竟人生的路太长了,就算是找个同性情人也一样要找个年纪不要差太多,至少十岁以内,然后能有共同话题的,要不然这感情能长久么?
王若兰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不过想到爱人对着弟弟的时候总是直来直去的,便忍不住告诉他,问的时候还是婉转点,可别让弟弟心里尴尬。
于是又过了两天的某个晚上,陈江终于给唯一的亲弟弟打了电话。
陈源刚把家收拾完。其实也没有太多可收拾的,但是他请了陆惜杰明天到家里来玩儿,所以就把地什么都擦了一下,毕竟时间长了上头总有浮灰。他找个地方坐下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是自家兄弟的号码,接起来便问:“哥,怎么了?”
陈江本来想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上一个年纪很大的人了?但是想到未婚妻说的,他便先关心了一下弟弟的身体,然后才切入正题,说法也稍稍进行了一下润色,“在那儿遇没遇到合适的人?你过去也一年多了,要是有遇上合适的记得带回家看看,你知道咱爸妈虽然拧不过弯但是也并不反对这事。”
陈源看了眼已经被他抽干净的空糖罐,“过两年再说吧。”
陈江试探地说:“那就是真的有?”
陈源抚了抚额,“也……不是。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过两天回去再跟你讲。”
搞不好根本就是他多想了,万一陆惜杰根本没那意思呢?!而且他比陆惜杰大这么多,他怀疑他就算喜欢陆惜杰都不好意思跟他说!
反正不管怎么样,陈源觉得还是好好弄清楚才行,如果陆惜杰压根儿就没那意思,那么他们还是朋友,以后要是感情能发展起来那再好不过,发展不起来那一生有个这样谈得来的知己也不错。而如果陆惜杰真的喜欢他,那他们就还像原来一样相处着,然后他会把他的过往告诉陆惜杰,如果陆惜杰觉得没什么,那他们就可以试着交往看看了。至于年纪问题,大不了他等陆惜杰成年。
于是想通了的陈源睡了个好觉,起床之后把该洗的东西扔进洗衣机里,之后出门去买东西。
他不太喜欢一个人开火,所以平时在外头吃的时候比较多,但是陆惜杰来的话,他觉得他俩可以弄点火锅。正好天冷,可以一起暖和暖和顺便聊聊天,再喝点酒套套这小子的话。反正就他们俩,他可以多灌他点!
陆惜杰这边已经把该忙活的都忙活完了,也跟母亲说了,要去陈源家。他有点想明白了,有些时候与其遮挡还不如完全开放,这样一来对方虽然会知道的多点但是却不会过于胡思乱想。
果然,方静直接问:“儿子,你是不是喜欢陈源啊?”
陆惜杰说:“好像有点儿吧,他人挺好的,先相处着再说,况且我难得遇上一个跟我一样又比较聊得来的。不过妈您放心,我自己会小心的。对了还有,他以后要是来家里玩,妈您别把他防得跟贼似的,我都感觉出来了他肯定也能看出来。”
方静闻言还能说什么?要是儿子年纪大她好歹还能给他说两个姑娘相相亲,看看能不能扭转心意,可是这才十六啊,哪个姑娘家肯跟个半大孩子相亲?!
不过好在能看出陈源不是那种乱来的孩子,这大概是她目前唯一的安慰了吧……
陆惜杰于是拎着提前弄好的皮冻出门了,因为说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半,所以他也不着急,坐着公交车去了市里之后又倒了一趟车赶往陈源跟他说的住宅小区。这会儿的手机也没什么好玩儿的游戏,路上他就看了看车窗外的街景,谁知可巧了,居然路过中级人民法院,而且还看到了方娴的两个孩子站在那里。那两个孩子旁边还有大人,但是陆惜杰没看清是谁,车就已经开出挺远。
上次在陈源那里打听过一嘴方娴的开庭日期,没得到确切的回复后陆惜杰就没再关注过这件事情,不过看起来好像就是在今天。
想着一会儿好好问问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安排的,陆惜杰到站下了车,结果找到陈源住的小区时才发现这里有门禁,他没业主卡还进不去。这时候这个城市有门禁的小区还不多,他一时还真没想到这儿,谁知刚把手机拿出来想要拨过去,陈源他本人低沉的声音很快就从后面传了过来。
“我说你可怪准时的。”陈源左手拎一箱啤酒,右手两大袋子吃的东西。陆惜杰要接一把,他就直接把菜给了他,然后用空出来的那只手去掏了门卡刷上,又说:“我正郁闷忘了让你做点皮冻带过来,你倒是有自觉。上次你给我做的没到两天就吃没了。”他还刻意为了那点皮冻买了个电饭锅,原来家里都没这东西,他一直是靠一个微波炉解决的。
“你买得可够多的。”陆惜杰笑笑,“对了,我来的时候见着方娴的孩子了,你知道他们怎么安排的么?”
“我听说方娴的生母还活着,孩子就由她来抚养了,说是五年。”陈源说:“方娴正好判了五年,到时候她出来了之后是什么样就不好说了。不过那两个孩子要是争气,我估计他们的舅舅和舅妈就会继续管着。”
陆惜杰觉得这样不错,方娴生母家的家风可比养母家的家风正多了,那两个孩子能在他们手里长大比跟在陆胜天和方娴这种人身边强得多。
两人进了屋,陆惜杰换了鞋一抬头就看见茶几上的糖罐子。他于是把下巴朝那里一努,“我说,你能不能给我说说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的东西?好么我找了好几天原来真是被你给拿来了。”
“反正你也不抽烟,正好便宜我。”陈源脱了衣服说:“你随便坐,我早上没吃东西有点儿饿了,先把菜准备一下。”
陆惜杰四处看了看,觉得挺舒服的,一看就是男人的窝,是那种特别硬朗的风格。要是有点活物就更好了,因为屋子里总感觉少了点生气。
陈源闻言低叹一声,“原来是养过鱼的,结果我一回老家再回来都饿死了,你说我总不能来回家还带着个鱼缸吧?”
陆惜杰失笑,“可以养鸟啊,或者仓鼠跟龙猫什么的,走哪儿都能带着。”
陈源这一听更郁闷了,“原来可不是养过一只鸟。可后来我拿回家我爸就看上眼了,说什么都要拿去送给我妈。我一寻思,那行,忍痛割爱吧,结果我再回去的时候它也挂了。明明是撑死的,我爸楞跟我说是它太想我,想得都上火了。”
陆惜杰笑说你爸还怪幽默,然后洗了手便去帮忙去了。虽然是吃火锅,但要洗的菜多还是挺麻烦的,他就把洗菜的事情接手过来,让陈源去准备汤底去了,
陈源其实是有点心虚的,因为他打定主意今天要灌醉陆惜杰。同时他觉得他也可能有点紧张,因为他发现他的话比平时有点多。
陆惜杰也多少看出来了,陈源今天有点儿跟以往不太一样。不过不是那么特别奇怪的转变,所以他暗暗想他可能难得跟同圈子里的朋友吃火锅所以高兴?!
俩人各持心思准备着东西,不一会儿也就忙完了。陆惜杰这才发现陈源家里居然有电磁炉。他一直以为这东西还要过两年才多见的。
陈源不知搁哪里弄的一个鸳鸯锅,还弄了清汤跟麻辣两种口味,之后把菜跟肉往桌上一摆,朝陆惜杰说:“我去拿酒。”
啤酒买回来之后放进了冰箱里,因为家里取暖好,温度高,要是吃火锅再喝温啤酒那就不爽了。不过可能是因为放的时间不够长,酒还不那么太凉。陈源摸了一下说:“你饿不饿?要是不饿就再等一会儿。”
陆惜杰说:“可你来吧,我早上吃饭了。”
陈源就把啤酒罐取出来放进了冷冻里,觉得这样就快了,而陆惜杰则坐到沙发上打开了电视,想着看看有没有什么老片子。其实相比起后世的那些添加多种流行元素的片子,他更喜欢像六小龄童他们演的西游记,或者黄日华版的天龙八部什么的。
不过可能赶的时间不好,这个点没什么电视剧,就有一个抗战片但是陆惜杰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把台调了一下,然后放了会儿新闻。新闻是关于某家公司剪采活动的,里头到场的还有凌琤,于是陆惜杰调侃地大喊:“陈源快来,你暗恋对象出来了!”
陈源莫的一顿,向电视这边看过来一眼,随即笑笑,“帅吧?”
陆惜杰就事论事地说:“那是自然,不过我觉得他男朋友好像更有看头一点,他俩是那种不同风格的,但站到一起很和谐。对了,你认识宝乐园的人,那是不是也见过他们?”
陈源说:“嗯,不过也都是以前了,现在很少见。”
陆惜杰说:“也算正常吧,感觉他们应该会很忙。”
陈源点点头,目光在电视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陆惜杰则去了趟洗手间。
洗手间里的洗衣机刚工作完传来了提示声音,陆惜杰寻思着一会儿出去再告诉陈源。
新闻依然在直播着剪彩场面,陈源想着再过一会儿就吃饭了便也没调台,干脆就坐下来看了一会儿顺便等陆惜杰出来,谁知这时候剪彩的那一排人上方搭着的灯架突然掉了下来,哐啷一声之后紧接着便是人群中的尖叫!本来热热闹闹的剪彩仪式立时大乱,陈源一眼就看到前一秒还低着头准备剪彩的凌琤为了护着旁边被邀请的嘉宾而被砸在了灯架底下!
“凌助理!”现场有人大叫着冲过去,这时有人大喊:“天啊,剪子扎到他了!”
陈源的心忽悠一下,再也管不了其它,拿起车钥匙便冲了出去,连句话都没来得及留!
“哐!”防盗门传来了一声重响,陆惜杰洗完手出来之后看了客厅一眼叫了声:“陈源?”
“……”没有回答。屋子里只能听见电视里传来的报道声,“各位观众朋友,这里是凌纵玩具公司剪彩仪式开幕现场,观众朋友们可以看到我身后的位置正是凌纵玩具公司邀请的剪彩嘉宾所站的位置,可就在三分钟前,凌纵公司门口上方的灯架突然掉落,公司的负责人凌琤先生更是为了保护嘉宾而受伤,那么现在他已经被工作人员送往医院…………”
“医院……”陆惜杰将手搭在了自己的糖罐子上嘴里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突然想到陈源有次看着凌琤的海报说过:他是我暗恋对象。
不可否认,一开始他觉得陈源就是开玩笑的,或者说难听点根本就是痴心妄想,毕竟凌琤给他的感觉是,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不过现在想想,或许是他想错了,其实应该是,陈源跟凌琤和他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陈源认识宝乐园的人并且能帮他那么快地签订合约,又告诉过他暗恋凌琤,所以可能这根本就是真的而不是开玩笑。
至少,他不会为了一个不认识的人受伤的消息而冲出家门把朋友扔在家里,这本来就是不合常理的不是么?他本来还以为陈源把他的糖罐子拿来是在向他示好,看来真是他多想了。
陆惜杰坐在沙发上看了会儿时间,给陈源打了电话想问问是不是下次再说,但是陈源没接。他于是又坐了一会儿,想着还是再等等吧,没准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这时鸳鸯锅里的汤已经烧开了,陆惜杰去关了电磁炉,之后去换了个频道继续找其它节目。
时间一分一秒数着好像挺多但其实就是转瞬而过,眨眼的功夫陆惜杰就把动物世界看完了。他又换了个台,看西班牙队对荷兰队的球赛。直到后来西班牙队赢了,再后来天就渐渐黑了,锅里的汤也凉透了。
陈源依旧没有回来,打他的手机,直接提示关机。
陆惜杰于是把能收拾的食材都放进了冰箱里,皮冻也一并放了进去,然后他把甩干筒里还没来得及被晾上的衣服都挂到了阳台上,确定该拔的电源拔了,这才穿上衣服拿着他的糖罐子跟垃圾袋离开。
☆、第三十七章 陈源的解释
陈源被气懵了,最后干脆把家里准备的年货全都搬上了车。因为凌琤的事他一直没脸去找陆惜杰,但是他心里总是惦记着,所以决定今年不在家过年了。公司的年会他也不参加了,他给贺驭东打电话提早拜了年,顺便告诉贺驭东他希望能在他现在工作的地方多呆几年。
贺驭东是他的上司,也帮过他良多,现在更是他们的老板,但在这人眼里更看重的却是兄弟情义,所以听了之后倒也没反对,只是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说:“你去非洲多呆几年也没人管,你这头蠢驴。”
陈源还是乐,“这次多谢你了贺哥,要不是你跟我哥说的那句我还觉得有点想不通。不过以后我一定争取聪明点儿。”
贺驭东说:“是该聪明点儿,因为就你这种情商,接下来要遭受的磨难足以抚平我心中所有的不满,自求多福。”
陈源有听没有懂,不过想到能马上见到陆惜杰他就一阵雀跃,所以贺驭东说的话他只当是他哥说的那种强烈的占有欲又发作了,于是他笑着挂了电话把脚下的油门踩得更彻底了。
陆惜杰这边年前也算忙完了,这两天他没什么事便跟母亲一起办办年货逛逛街。
方静看中了一款黑色的细毛线,想着打件薄毛衣给孩子开春穿肯定好看,便把线拿出来给陆惜杰看了看说:“儿子,这颜色你喜欢么?喜欢妈给你打件薄毛衣。”说完见孩子出神,便拍了拍他又问:“想什么呢?”
陆惜杰回过头来,“没什么。妈,要不还是买现成的吧?这线这么细,织的时间肯定得久,该伤眼睛了。”
方静还是让营业员帮忙包了二斤半,一半黑的一半米色的,然后才问:“陈源最近怎么没到家里来玩?”
陆惜杰不太确定地说:“快过年了,他应该回老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