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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惜杰只能胡扯,“昨天我去听课,那英语老师讲得还没陈源好呢,再说他还能教我用电脑,又不用来回跑了。”
    方静没说话。她知道儿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抹着鼻涕跟她要零花钱的小孩儿了,他有了自己的主见跟想法,特别是这一年多来赚了些钱,腰杆子也硬了,这时候跟他对着干,除了伤感情还能有啥?而且这小子现在真是,在喜欢男人这件事情上对她连点掩示都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孩子以前说过的那句话:要是找到了合适的人,我会带回家给您看看的。
    陆惜杰上一世在这个时候就是强硬地跟家里对着干,死活要跟庄少风在一起,所以才会跟母亲闹得特别僵。但是这一世不同了,这一世他是温水煮青蛙,让你想阻拦的时候已经没法拦了。
    方静心善,对着与她为恶的人她能狠起心来,但是像陈源这样处处为她家着想的,她哪怕心里憋着也说不出一句狠话。
    如此,晚上的时候陈源就把自己的电脑跟电脑桌都给搬来了,正好挨着陆惜杰的放在了一起。他还从父母那儿得了些从旅游地点带来的特产给方静。
    方静捧着,看着两个孩子头挨着头学习。
    陈源跟陆惜杰谁都没有再提起赵生河,而这时候的赵生河则集中了自己的一帮兄弟,想要弄清陆惜杰跟陈源的底细。
    赵生河还从来没这么憋过气,刚看上个小崽子还没等他下手呢人就找不着了,想起那天开车跟着陈源结果还被他给甩了他就直窝火。好么这个陈源还敢来上课?
    康凯说:“要不找个机会堵那小子一回,让他长长记性不就得了么?看他到时候还不乖乖把他朋友送到你面前。”
    赵生河皱着眉说:“不行,我老子最近盯我盯得紧,万一真惹了麻烦我非得被送走不可。你们还是给我稳妥点儿,先打听一下陆惜杰那小子到底住哪儿。我还就不信了,我哪点不如陈源了?跟我争?我看他以后把脸往哪搁!”
    陈源的脸就离陆惜杰的脸三十公分远,这已经是一个相当近的距离,但是陈源觉得还不够。
    陆惜杰已经睡着,所以他才敢放开胆子仔细看看他。他没想到陆惜杰真能让他住下,这让他高兴得想睡都睡不着。还有他真是太喜欢陆惜杰的眼睫毛了,一个小小子眼睫毛怎么能长这么长这么密?还有他的眉毛也挺浓的,不过最美的还是那双眼睛。他以前觉得陆惜杰的眼睛跟凌琤长的很像,但是细一看又不太像。凌琤的眼睛充满温暖,但是陆惜杰的眼睛只是乍一看时如此,细细感觉便能探知到内里藏着一丝黑暗,就好像他经历过某种非常令人绝望的东西。
    可是陆惜杰才十六,他能经历过什么?
    陈源觉得有点猜不透,但是这样的陆惜杰却偏偏特别吸引他,他甚至觉得他最开始帮助陆惜杰好像就是因为感知出了这些被陆惜杰小心藏起来的东西。
    不知不觉间距离越来越近,陈源支着自己的头,只要向前稍稍倾一下,就能吻上陆惜杰饱满的额头。陆惜杰的额头光润细腻,还属于青少年的身体跟皮肤都显得有些青涩。陈源却觉得这种纯纯的气息才是最要命的。他很快发现他有点儿难受,这种难受就像身体里积攒的力气想要找个途径用出去。
    于是陈源壮起胆子,缓慢而谨慎地吻上了陆惜杰的额头……
    体内的躁动好像被稍稍安抚了一点点,陈源偷偷松口气,弓起食指轻轻在陆惜杰的鼻子上勾了一下。
    然后陆惜杰缓缓睁开眼睛,炙热的目光注视着陈源。他笑着看向陈源,抬起手臂轻轻勾住了陈源的脖子。他没有说话,但是陈源明显被他这个动作鼓励了,于是他狠狠压到陆惜杰的身上撕扯着他的衣服,狂乱的吻控制不住地落在了陆惜杰身上。
    陈源的动作粗爆极了,但是陆惜杰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他所有的感觉好像都集中到了一个地方,那儿火热火热的,被陈源碰触的时候酥酥麻麻,就好像就有股热流轻轻滑过一样。陈源抱着他粗重地喘息着,好像一头欲求不满的兽。他在陈源怀里飘飘荡荡,直到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个精光。
    这真是一个……特别疯狂而淫荡的梦==#
    但是做这个梦的人,今天不是陆惜杰一个。
    陈源呼吸不稳地看着陆惜杰,感受着身下的潮湿,脑子里在想,他昨天带了键盘带了鼠标也带了电脑,独独没有带!内!裤!完了完了,这下脸要丢到姥姥家了。
    陆惜杰皱着眉,语气也颇有些懊恼,“你怎么还不起来?”
    陈源一咬牙,心说既然都已经认定了,那就豁出去啦!于是他裹着被子跟大虫子似的拱过去,小声说:“小杰,有内裤吗?给我一条。”
    陆惜杰看着陈源尴尬的脸,突然认命地掀开被子站起来,也不管陈源会不会注意到他的情况,直接去翻柜子,然后拿出两条一模一样的白色平角裤递给陈源一条,“你能穿吗?”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在一个型号上啊,包括那玩意儿。
    陆惜杰瞄了一眼,脸色有些不自然,他默默地告诉自己自己还没发育完,陈源这个脸皮超厚的外星人,居然当着他的面脱了就换!
    陈源觉得有些勒蛋蛋,不过总好过不穿,他看着陆惜杰说:“你也换啊。”
    陆惜杰这才想起来刚刚光顾着看陈源的身材和型号了,妈的,他没这人脸皮厚怎么办?
    这时候母亲大人的叫声传了进来,“儿子,小源,起来吃饭了!”
    陆惜杰一努下巴,“你出去应付一下,我马上来!”
    陈源只好放弃福利走出去,而等着孩子们吃早餐的方静却在看到陈源走路的模样时,神色变得十分诡异。
    ☆、第四十三章 迟来的亲吻
    陆惜杰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自我脑补出了一个身高一米八七,体重八十公斤的熊壮儿媳妇儿,他只知道自己的母亲最近几天看着自己时,眼光总有那么一点点……奇奇怪怪的。这种感觉就好像他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细一想,他这几天什么也没干啊。
    难道偷偷帮陈源洗内裤的事情被发现了?
    方静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但是她觉得儿子既然睡了人家的孩子,那总不能始乱终弃,始乱终弃最可耻了。可这样一来她就更更为难了,本来那点反对的心思就不够坚定,现在更是没法说出让孩子们分开的话来。
    美丽的误会就是这么产生的,但是制造误会的两个人一点都没有发觉他们就是误会制造者。
    这日,陈源去上课,顺便把陆惜杰带到了市里。陆惜杰跟一家木器制造商订了一个木质的防腐防霉的双心花盆。陈江和王若兰快要办婚礼了,这是他准备要送给他们用的东西。
    陈源不太清楚陆惜杰是要做什么,不过这几天他每天都很高兴。那天他吃完饭之后无意中看见陆惜杰在帮他洗内裤,这么亲密的事情,让他整个人都要幸福得飘起来了。
    事实上陆惜杰那次绝对是被动的,那天他让陈源出去挡一下母亲,他就抓紧时间换了内裤想要把脏的赶紧收拾起来免得母亲进来看见,结果陈源这个笨蛋不知道搞什么鬼,居然没拦住!母亲进来的时候他正把陈源的那条往袋子里放寻思让陈源拿回去自己洗要么处理掉!他当时本来就有点心虚,于是母亲冷不丁进来说“儿子,是内衣脏了么?拿来妈给你洗吧,你先去吃饭”的时候,他整个人就慌了!
    他啊敢说行啊,便只能把东西赶紧团起来,“不用不用,妈,我自己洗,自己洗就行。”
    方静说:“自己洗你还往口袋里装?那多不卫生,快拿来。”
    陆惜杰恨不得掐死陈源!他说:“不用了妈,我、我这就去洗,您先去吃饭吧要不饭凉了。再说您在屋里不出去,陈源不得以为您不欢迎他来了?那多不好您说是吧?您快出去吧!”
    方静有些狐疑,本来她就是进屋想来看看儿子是不是真的把陈源……结果孩子这样急着想要让她出去,她就觉得更有猫腻,于是她就站那儿说:“你要不现在去,要不把东西给我去吃饭。”
    陆惜杰只能把团在一起的东西拿到后院对着自来水一阵搓,并且为了不让身后的母亲发现那是两条,他还用陈源的大的套住了自己的小的,看上去就像是在洗一条其实是洗两条!妈的,不能更邪恶!
    然后到后院来找陆惜杰的陈源看见他在帮自己洗内裤,暗搓搓幸福,开心得简直要爆掉了,因此他还特意去盛了饭菜过来要喂陆惜杰。
    谁说陆惜杰是把蚌壳合上了?他只是不说而已,但对自己还是有心的嘛!
    陈源又一次忍不住傻乐。
    陆惜杰这几天其实已经有些习惯了,但看到了还是不免问:“笑什么?”
    陈源把车停到一边说:“我觉得阿姨最近对我跟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她有点防着我,但是这几天她对我嘘寒问暖,特别亲切。”他觉得,这绝对是丈母娘看儿子他老公的目光!
    这事陆惜杰也看出来了,但是他不知道母亲这种转变起因何在。虽说这样的发展并不坏,但是他总觉得奇怪。不过想到也有可能是突然想通了,陆惜杰便不纠结了,他说:“你先去上课,我取完东西再到礼品店看看就直接坐车回去了。”
    陈源说:“那你路上小心,有事给我打电话。”
    陆惜杰摆了摆手进了木器加工厂,之后顺利地拿了盒子往礼品店赶过去。这家礼品店在b市一共有三家,现在都开始卖他的微景观,并且卖得还十分火爆。老板娘把推荐词说得也是够热闹,像什么:“您想想,有些东西看来看去也就是那样,过一阵子就腻了。但是这微景观不同,它会长啊,养好了还能开花,多有意义。并且它还不挑人,送多大年纪的都行,还防辐射还能静化空气呢。”
    准备买礼物的人听得一愣愣的,没一会儿就掏钱拿走了一盆。
    陆惜杰直到店里的客人都离开,才笑说:“陈姐你这嘴可真是太厉害了。”
    陈蓉让陆惜杰坐椅子上,之后把客人看过的礼品边往原来的位置重新摆着边说:“是你这东西确实有意思,昨天有个顾客专门跑过来跟我说她的蓝石莲出新叶了,兴奋得跟什么似的。对了,你这拿的又是什么?”
    陆惜杰看陈蓉指的是他的袋子,忙说:“朋友要结婚,准备送礼用的。不过陈姐你也得帮我看看,我这送人所以做的大的,你说我要是做一些小的会不会好卖?这种双心木盒的,里头做微景观。”
    陈蓉在这条街上都卖了多少年礼品了,眼光独道,她一瞅便说:“肯定行啊,其实说白了买礼物的多数还是小年轻,大半全是送对象的,这种最好。”
    陆惜杰于是心里有了谱,把双心盒收回袋里之后又把自己重新弄的多肉微景观画册给陈蓉拿了出来。陈蓉一看这东西好,她原来都是陆惜杰给她拿什么她卖什么,顶多订个型号,但是这一看就不一样了,她可以选她认为会更好卖的那种。
    陈蓉看过之后订了一些设计各异的,她又说:“我家还有个批发市场,那儿的客流量更大,之前没跟你说是因为那儿光线不好,是在市场里头,所以我怕这些东西放那儿养不活。现在看你这画册,我琢磨着,要不你给我弄两本?我放到店里看看有没有人订货。要是那些外县的也来批的话,销量肯定不错。”
    陆惜杰说:“那下次来的时候我给你带画册。不过我那儿也有点儿供不上,毕竟有些苗还没长起来,再过三个月有一次农博会,我去参加完之后还要再弄一批新苗,到时候再谈这事吧。”
    农博会在九月初到九月中旬,是在何大爷那个城市举办的,陆惜杰已经说好了到时候去看看。
    何大爷那边经营得比较早,所以有些陆惜杰没有的品种他那有,而惜杰这边则因为陈源的路子广,所以也弄了些特别的。何大爷就跟陆惜杰商量好了,到时候他俩换一些。陆惜杰就用自家繁殖出的苗换。陈源给他弄的母株是肯定不会拿去换的,特别是有些还是专门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国内还很少见呢。
    陈源如今努力练口语,也不排除有一部分原因是想以后有机会出国给陆惜杰淘到更多更好的多肉品种,事实上最近陆惜杰买的那几本外文书他也在跟着一起看,顺便帮陆惜杰一起翻译,然后有不懂的他会做上标记,课后请教老师。今天亦是如此,但是今天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原因无它,赵生河这小子无故请假。
    本来人家的事陈源也没什么可多想,但是赵生河这小子对陆惜杰有想法这点让他不得不多想。
    陈源给陆惜杰打电话,陆惜杰很快接起来了,说:“我这儿正等车无聊呢,你这电话来的可真是时候。”
    陈源问:“没什么事吧?”
    陆惜杰说:“我能有什么事?”话声刚落,他就看到赵生河邪笑着走了过来。
    陈源说:“那我一会儿上完课就回去,你自己小心点儿。”
    陆惜杰嗯一声,挂了电话。
    赵生河说:“陆惜杰,你还真够难找的。怎么不去上课了呢?害我好一阵找。”
    陆惜杰没理他,看了一眼手表之后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师傅,“去火车站。”
    师傅刚要开车,赵生河就坐进来了,“我说陆惜杰你是不是哑吧了?哥跟你说话你没听见?”
    陆惜杰说:“师傅,这人我不认识他,一会儿他要是有什么犯罪行为您就直接往派出所开。”
    师傅不由多看了赵生河两眼,脚下一踩油门直接把车开往火车站。
    赵生河问:“你要去哪儿?”这好像不是那天他跟踪的方向!
    陆惜杰才不会鸟他,他给陈源发了条信息说:“我还要去火车站逛逛,晚点回家。”
    赵生河这下直接火了,一把夺过陆惜杰的手机,“信不信再不说话我抽你?”
    陆惜杰说:“师傅,他抢劫,麻烦您往派出所开,谢谢。”
    师傅说:“火车站旁边就有个怀安区分局。”
    赵生河暗暗把手机弄了静音之后还给陆惜杰,“我说你小子跟我有仇啊!”他怎么了?他不就是想先跟他交个朋友再玩儿他一阵子么?他赵生河要模样有模样要钱有钱,这小子到底是哪里看不上他!有多少人眼巴巴等着跟他交朋友呢,这小子眼睛长屁股底下了吗?!
    陆惜杰把手机收好,到了火车站之后给钱下车。不年不节的,售票处人不是特别多,陆惜杰只排了一会儿队就买到了开往l市方向的火车票。
    赵生河不知道他要搞什么名堂,但见状还是去窗口买了一样的。
    陆惜杰一看还有十五分钟才发车,便找个地方把双心木盒存了一下,之后才到检票口检票,上了开往l市的火车。
    赵生河这下可真犹豫了,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过来坐火车来了?但想着反正自己有时间,他又跟上了。
    好奇心害死猫大概就是这样的,但是没办法啊,猫它就是好奇。
    陆惜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四下看了一眼。这趟车他以前坐过很多回,车是老车,坐椅还是绿色的那种呢,一进车厢里便有一种烟味和各种食物味混杂的味道,但是以前他从b市回l市的时候基本都是坐这趟的,所以如今瞅着倒也不是那么特别陌生了。
    赵生河跟陆惜杰一前一后买的票,所以正好在陆惜杰对面。他问:“你去l市干什么?”
    陆惜杰没理他,见车开动了便去了洗手间。
    赵生河本来想跟上去的,但是见他是进洗手间且车都已经开动了,便就罢了。这时候为止他都没有想通陆惜杰为什么会突然来坐火车,总不能因为是怕他所以要跑吧?而且陆惜杰脸上并没有害怕的神色。
    陆惜杰哪管赵生河想那么多,他趁着火车还缓速行驶的功夫,直接从窗子里跳了出去。他就地一滚起来拍了拍灰尘,动作十分干净利落,连眼都没眨一下。然后出站之后他去取了自己的双心木盒,若无其事地回家。
    火车越开越快了,摇摇晃晃的,赵生河发觉自己有点困。但是陆惜杰那小子掉茅坑里了么?怎么还不回来!
    又过了十分钟,赵生河不耐烦起来,他去拍厕所门,“陆惜杰,你有完没完?!”
    里头没有声音。于是赵生河把门拍得更响,“陆惜杰,你给我出来听见没有?!”
    乘务人员这时皱着眉走过来,用看精神病的眼神看着赵生河,“没看见那门是开着的么?要进直接进得了,里头没人。”
    赵生河懵了,他一直盯着这里就没见过陆惜杰出去啊,怎么可能没人!可是一推门,卧槽,里面真没人!倒是窗户还是开着的!他赶忙拉住欲离开的乘务员,“下一站什么时候时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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