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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让黄莺在茶房里看着呢,我这就去取。”
    洛瑾瑶靠在床上,目光从水墨字画的床幔,看到此时她正躺着的四进雕仙鹿牡丹卷叶的拔步床,再到看见正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个丫头,她微微张开樱唇,艰难的吐出一对名字:“明月……碧云……”
    那时她跟赵筠走时,四个贴身丫头,只带了明月一个走,后来从赵筠那里得知碧云三个被爹爹要了回去,受她牵累,都被随意发卖了出去,从此杳无音讯,而明月,明月这个蹄子不是爬了赵筠的床被她撵出去了吗?怎么会都在这里?
    还有这奢华的四进红木拔步床,这张床不是她曾经的夫君钱金银专为她打造的吗?
    “小姐,您身上可觉得大好了?”明月坐到床沿上,笑着从碧云手里端过药来。
    碧云没吱声,瞧着洛瑾瑶气色好些了,心里安稳就准备退出来,把位子让给明月。
    “碧云,你等等。”洛瑾瑶挣扎坐起来,伸手要摸。
    “小姐。”碧云连忙捧住她的手。
    “碧云,我这是在哪儿,他、钱金银把我接回来了?这床,还有她,快把她撵出去,我不想见到她,怎么会连她也接回来了呢。”靠在碧云身上,洛瑾瑶一指明月,心里几乎认定,自己撞了柱子没死成,反而被钱金银找了回来,是以这才又躺到了这张拔步床上。但她的身子被糟蹋了,还有何脸面再活在这世上?再见钱金银?
    如此一想,她面色便一霎雪白。
    明月顿时懵了,忙往地上一跪便哭道:“小姐,奴婢做错了什么,您竟要撵奴婢走?小姐,你糊涂了?您忘了,您还要奴婢帮您传信呢,表少爷还等着您呢。”
    自从赵筠来了之后,明月搭上赵筠给洛瑾瑶鸿雁传书,洛瑾瑶便渐渐亲近起她来,反倒把碧云忘在了后头,这会儿洛瑾瑶又突然亲近起碧云来,碧云闹不清洛瑾瑶心里想什么,不敢乱答话,但见洛瑾瑶气色如此难看,便推着明月道:“小姐身子不舒服,你快去请大夫。”
    听了明月的话,洛瑾瑶却突然道:“你说的什么信?”此时她已彻底糊涂了,一边紧紧攥着碧云的手一边左右乱看,她心里从来都知道碧云是待她好的,这会儿便只信她,到得寒烟、秋梦闻声从大厅那边赶过来,洛瑾瑶更懵了,指着她们就道:“你们怎么都在?”
    “小姐是不想看到奴婢吧,何必牵累秋梦,奴婢出去就是。”因寒烟多次力劝以前的洛瑾瑶与赵筠断绝关系的缘故,以前的洛瑾瑶并不喜她,她这才这般说。
    “寒烟,你别走。”洛瑾瑶挣扎着下地,从四进拔步床里走出来,望着屋里的一片狼藉道:“发生了何事?这都是怎么了?”她整个人都恍惚起来,忽的一阵天旋地转,已不知今夕何夕。
    寒烟、秋梦二婢慌忙抱住即将要倒的洛瑾瑶,纷纷惊呼,“小姐,您怎么了?”
    洛瑾瑶定定神,一把抓住寒烟的手臂,抬起眼来时就已是泪水涟涟,道:“你告诉我,我是谁,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觉得我好想经历过这一天,就是在这天,我用茶碗砸破了他的头,我逃了出去,然后在凤翔客栈里和、和赵筠……就那么糊里糊涂的*给了他,再然后我就不得不跟了他走,再然后我就被害死了,被那畜生给害了!爹爹死了,娘也死了,是我害了他们。”洛瑾瑶嚎啕大哭,其声悲切。
    三个丫头一起淌眼抹泪,碧云搬了月牙凳过来扶着洛瑾瑶坐下,秋梦去倒茶,寒烟边给她抚弄胸口边哭道:“小姐说的这话我信,表少爷原就不是什么好人。小姐,你就听我的吧,和表少爷断了往来吧。”
    原本正弄不清状况的明月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忙将赵筠给洛瑾瑶的情信都拿出来捧到洛瑾瑶眼前道:“小姐,这些您都不要了吗,这可都是表少爷的一片真心啊,您怎能辜负了表少爷对您的情深意重。”
    “情深意重?”洛瑾瑶一把抢过那些信就开始疯魔撕扯,她力气小还嫌撕的不够碎,激动的大喊道:“拢一盆火来。”
    “小姐,您疯魔了吗,您做什么都撕了呀,这可都是表少爷为了您泣血写成的啊。”明月慌忙来抢,寒烟岂能让她得逞,一把推开明月,挤到洛瑾瑶身前挡着,指着明月道:“你给我滚,也不知你收了表少爷什么好处这么处心积虑的撺掇着小姐干坏事,你看你倒不像是小姐的丫头反倒是那赵筠的丫头。”见洛瑾瑶已不把赵筠当宝,她顿时连称呼也变了。
    “寒烟,你敢推我,我和你拼了。”明月爬起来就拱向寒烟,寒烟可不像秋梦、碧云那么让事,憋了这些日子她早看明月不顺眼了,连忙一卷袖子就和明月干起架来,急得碧云道:“可了不得,都多大的人了还打架,仔细下头的小丫头们笑话你们,还不快松开。”
    此时秋梦正端了火盆回来,见她二人打架,碧云在一旁干着急插不上手,洛瑾瑶坐在一边瞪大了眼睛不知所措,忙将火盆一放,扬声喊道:“姑爷来了,姑爷来了。”
    钱金银在丫头们眼里向来是威严赫赫的人物,说一不二,对下人更是严苛,寒烟、明月二人下意识的噗通一声跪倒,哭叫道:“姑爷饶命。”
    碧云抿唇一笑,“还是你有办法。”
    秋梦笑笑,又将火盆往洛瑾瑶身前移了移。
    “烧了,都烧了,还有、我记得他还送了我一些小玩意,竹马、簪子、香囊,对,还有我绣了一半的香囊,都烧了,他给我的东西,我给他的东西,一丁点也别留,都烧了,烧成灰,我再也不想看见他。”洛瑾瑶捂住脸呜咽哭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他,畜生。”
    四个丫头顿时都懵了,她们不知洛瑾瑶怎么了,还是秋梦大着胆子道:“小姐,您是做什么噩梦了吗?”
    洛瑾瑶摇头又点头,最后什么也不说,只是哭,哭的脸色涨红,喘息不稳,可怜极了。
    四个丫头只当是她做噩梦了,明月顿时又起了主意,凑近洛瑾瑶笑道:“奴婢想小姐您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心里定然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但又怕将来表少爷待您不好,左思右想之下这才做了那般的噩梦。不都说当局者迷吗,依奴婢这个旁观者来看,表少爷待您的心是一等一的真诚,他必会待您好的。两个人既然相知相爱何必在乎什么名分呢,小姐您心里不是早已认定表少爷是您的夫君了吗,您和表少爷所差的不过是媒妁之言罢了,但小姐似您这般神仙样儿的人物,还会在乎那些吗?”
    “好个巧言令色的明月,我看死人……”寒烟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啪”的一声。
    “……也能被您老人家说活了吧。”寒烟诧异的望着扇了明月一巴掌的洛瑾瑶。
    自从伺候小姐以来,何曾看见过她打人,就算是与人吵架,今日瞧见她气急和姑爷吵也是头一遭,今日小姐是怎么了。
    “你给我滚!”洛瑾瑶气的浑身发抖。
    “小姐?”明月傻眼了。
    此时,外面书房里,钱金银摸着自己破了皮的额头,心寒暴躁,他已把自己书房里能摔的东西都摔碎了,伺候的来旺、来兴两个小厮没有敢近前的,恰在这个时候大门上的小幺来禀报说贾二爷来了,来旺双手合十念了声佛,忙去敲门道:“爷,贾二爷来瞧您了。您见还是不见?”
    “爷这个样子怎么见人,不见。”里面传来暴喝声,登时震的来旺两耳嗡嗡响,下腰打千儿就要走。
    远远的就是一阵笑,来旺一瞧,那贾二爷不请自来了,往日这也是常有的,便迎上来道:“给二爷请安。”
    “钱大哥,感情是兄弟得罪你了,我老远就听着你骂我了。”
    人已到书房门口了,不见也得见,钱金银从里面打开门,捂着额头稍有尴尬,轻咳一声道:“怪狗才,谁骂你来,这屋里乱,咱们去花厅。”
    贾靖一抬眼就“嗐”了一声,拍掌大笑道:“你家的葡萄架子倒了砸的吧。”
    钱金银啐了他一口,二人边说边来到花厅,丫头上茶,各自坐定。
    “说罢,你来找我何事?”钱金银故意绕开葡萄架子倒了这个话题。
    贾靖也不追着取笑,道:“没事就不能来瞧瞧大哥了?”
    “行了,说正事吧,我知道你无事不登我这三宝殿。”
    贾靖笑着摇头,“今儿还真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来瞧瞧大哥可好,顺便勾着大哥去耍耍,大哥啊,你哪天一定要请嫂夫人给咱们兄弟几个看看,让咱们兄弟也长长眼,到底是什么样儿的倾城佳人让大哥一霎儿改了性子,不眠花也不宿柳了,连和兄弟们赌两把也推三阻四的,这些日子以来我尽听着大哥四处淘换宝贝去了,人都说大哥你是钱多了烧的。”说罢哈哈大笑。
    钱金银怔了半天,长叹一口气,道:“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被天鹅啄瞎了眼吗。不说也罢。”
    “大哥,别怪兄弟不会说哈,你娶的这个贵女外面的名声可不好,现在外面都骂你什么知道吗?”
    “戴绿帽子的老王八。”钱金银自嘲的道。
    “大哥既然知道当初为何还要娶这样的女人回来,难道真如坊间传闻的那般是不得不娶?”
    钱金银摇头,“你觉得大哥需要靠着鲁国公府什么?”
    贾靖想了想,点头道:“那也是。”
    “嗨,别想那些糟心的事儿了。大哥你今儿个跟着兄弟去耍耍吧,兄弟这可是亲自来请你的啊,这个面子一定得给。走走。”贾靖起身,拽起钱金银就往外拖。
    钱金银笑道:“你小子给我说实话,可是你那个老相好让你来拉生意的?”
    “就知道瞒不过大哥。”贾靖小声在钱金银耳边道:“香儿那院里来了个怪齐整的孩子,她妈妈托着香儿跟我说,要我寻摸一个好子弟梳拢了她,兄弟这不就想着大哥你了吗,大哥愿不愿意的先去看看再说。”
    钱金银想着自己的一张热脸贴了人家的冷屁股,一颗真心被人扔地上踩,这心里就不舒服,正值他心情烦闷,想着去疏散疏散也好,就随了贾靖去。
    ☆、第3章 副小姐们逞威风
    为了伺候洛瑾瑶饮茶方便,茶房里是镇日不熄火的,此时一个小丫头子正坐在茶炉子旁看火,见明月进来忙起身道:“明月姐姐,您来了,小姐可是要吃茶,是庐山云雾还是君山银针。哦,这个时辰小姐一般要吃君山银针的,我这就去拿。”小丫头嘴巴灵巧,立起来就要去拿茶罐子。
    明月道:“我让厨房给小姐做了杏仁松糕,你去催催,厨房那起子懒刁的婆娘,你不催上三遍,她们是不会动手做的。茶我来沏。”
    喜鹊把茶罐子放在明月手边,答应一声去了。
    明月见喜鹊走远了,就从袖袋里掏出一个小红纸包来,嘴里咕哝道:“小姐,奴婢也是为了成全您和表少爷,待事成之后,您只有感激奴婢的份。至于您午歇起来说的话,碧云她们三个当真,奴婢可不当真。表少爷那么芝兰玉树的一个人,也只小姐配得,今儿个奴婢就做一回红娘了。表少爷说了,这药不是什么害人的,只是能让您看清楚自己的心罢了,表少爷还说了,只要您用了这药,就一定会去见他的。奴婢这也是忠心为您,成全您的想望。”一边嘀咕着一边把药粉倒了进去,又抓了一把茶叶,遂即手脚麻利的把滚烫的白开水冲了进去,便只见那艳红的粉末顷刻就溶了个没影,细细的茶叶漂浮了上来,茶汤清凉橙黄,茶香弥漫。
    寝房里,洛瑾瑶正命人把所有和赵筠相关的物什都扔进火盆里烧了,有些物件太大,她就让三个丫头拿锤子砸,拿斧子砍,原本屋里就被她自己砸摔坏了好些东西,还没收拾干净呢,这会儿又砸,三个丫头被使唤的团团转,香汗淋漓。
    寒烟是最有兴头的一个,嘿嘿哈哈的砸的最起劲,闹的旁人也不得安生,又是一下子,碎木屑迸到了碧云,碧云一抹脸忙远远的躲开,笑道:“我瞧着,你做丫头倒是屈才了,你得去干别的营生。”
    “做什么?”寒烟问。
    “打家劫舍的匪盗啊。”
    话落三个丫头都嘻嘻玩笑起来。
    洛瑾瑶也微微笑了,转瞬面上又是一片愁郁惨淡。此时明月端着茶走了进来,颤颤巍巍的瞥了碧云三个一眼,仿佛她三个欺负了她似的,寒烟一声冷笑,一把抢过楠木漆雕君子兰花卉茶盘,斜眼看她道:“既你做出了这般模样来,我若不从了你的心,反倒是觉得对不住你了,拿来吧,我伺候着小姐吃茶,哪儿凉快你哪儿呆着去吧。”
    明月也不争抢,继续小媳妇模样,眼圈红红的袖手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瞅着洛瑾瑶,洛瑾瑶此时最厌烦她了,把身子往旁边一移,就着寒烟的手喝了一口。
    明月低下头,微不可见的翘了翘唇角。
    洛瑾瑶环顾了一圈自己狼藉混乱的屋子,知道是自己弄出来的,先羞红了脸,心想,这事是自己对不住钱金银,此番她虽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到底是回到了此时此刻,不管是梦也罢,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也罢,既回来了,她就迫切的想亲自去给钱金银道声愧。
    暗暗掐了自己的手臂肉一把,那疼是真真的,她心里都要激动的哭出来了。
    虽然依旧不相信此时此境,但她就是想去挽回些什么,究竟要挽回什么她不知道,她现在只想随心而行。
    “我要出去找他。”
    寒烟一霎撂下了脸子,碧云僵住了笑容,秋梦垂下了头,唯独明月是打从心眼里高兴,忙上前一步道:“小姐……”
    “他这会儿在哪儿,在外书房吗,我要去找他。”洛瑾瑶站起来,坚定的道。
    碧云缓了缓,试探着道:“小姐是要找姑爷?”
    寒烟紧接着冷笑道:“先砸破了人家的头,又要追过去砸破人家的什么。”
    洛瑾瑶也不在意寒烟的态度,提起裙子来急急的就往外跑,“我要、哎呀你们别管。”到底她心里还是羞的难以说出口。
    碧云几个紧跟其后,一股脑的往二门那儿奔去,但中间还隔了一个大花园子,正值春季里头万紫千红,蜂舞蝶忙的,洛瑾瑶多年没回来,早忘了这里头的路,这儿撞撞那儿跑跑,不一会儿就弄的浑身香汗淋漓,碧云一把抱住正要往卷棚那边去的洛瑾瑶,哭笑不得道:“我的小祖宗,自己家里怎还迷了路,往二门去的小径在那边呢,您跟奴婢来。”
    洛瑾瑶站在那儿细细喘了一会儿,拿帕子抹抹脖子里的汗,支吾了两句什么话碧云也没听懂。
    不一会儿,碧云、寒烟、秋梦、明月四个就簇拥着洛瑾瑶到了二门,二门紧紧闭着,外头有来财、来福两个小厮坐在长条凳上守着,这会儿正靠着墙说闲话呢,才说到大奶奶砸破了大爷的头,门环就被从里面叩响了。
    “开门,大奶奶要出去。”寒烟喊道。
    有钱金银的话在前,来财、来福两个把耳朵一堵就当没听见,由着寒烟一个劲的敲,寒烟敲烦了,一脚踹上去,凶巴巴道:“快开门,大奶奶是要去见大爷,又不是要出去。作死的小幺儿,快开门,仔细我告诉姑爷你们欺负我们家小姐。”
    门外头还是没什么动静,寒烟转过身来便道:“小姐,姑爷气走时撂下话了,不让您出二门,要么咱还是回去,到了晚上,兴许大爷就来看您了。”
    “才闹的那个样儿,怎可能还来。”明月翻个白眼。
    寒烟重重哼了明月一声。
    “不行,就要现在出去,你接着叫门。”她怕过一会儿她就没勇气亲口向钱金银道歉了,趁着现在她仗着撞过柱子的胆气,还是一鼓作气的好。
    主仆四个就此和这二门杠上了,轮流拍打,闹腾的守门的两个小厮恨不得立时变作聋子才好。
    外书房伺候的两个大丫头听着动静亲自来看,来富、来财两个忙上前来作揖,舔着脸叫姐姐,其中一个穿着枚红色比甲的俏丫头道:“二门里头的人作死呢,唧哩咣当的吵死个人,睡个觉也不安生。”
    来富忙把洛瑾瑶要出二门,钱金银不让她出来的事儿说了。
    俏丫头当下就冷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咱们家大奶奶啊,她把咱们大爷的头砸破了我还没找她算账呢,还是名门贵女呢,这就是名门贵女的教养,拾起茶碗来就敢砸自己的夫君,比我一个贱丫头还倒不如。”
    “珊瑚。”旁边穿秋香色比甲,模样只算周正的丫头拉了她一把,
    珊瑚一吥楞,继续道:“谁都知道她出二门想干什么好事了,她都把咱们钱家的脸面丢尽了。来富,你去给她把门开开,让她滚。”
    这珊瑚仗着洛瑾瑶主仆在门内,她在门外,不曾脸对脸,也就没个指正,就扯着嗓子隔空放话,明摆着是要里头的洛瑾瑶主仆听见。
    洛瑾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心觉羞惭已来不及便没话搡回去,只站在那里浑身发冷的抹眼泪,寒烟气不过别人奚落洛瑾瑶,亦隔着门喊道:“我到不知外面站着哪路神仙,你是个什么身份怎也不喊出来呢,也好让我们知道知道,是谁啊,那么大的尊位,想让谁滚就让谁滚。真真是商贾之家,家里下人就一点尊卑也没有了吗,欺负咱们小姐没有娘家还是怎的。”
    “想要人尊重,也得她自己尊重才是呢。”外头珊瑚一句话又给堵回来。
    寒烟气的脸发青,跺着脚叫道:“外头是谁,报上名号来,看我不扯烂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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