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瑟瑟发抖,也就是说,红狐需要的不过是一具可以方便她行进的躯体,而我前世平白遭了那些无妄之灾,竟然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杀戮之欲?而今生,对我还这般穷追不舍,是要我的躯体吗?还是忍受不了我那一模一样的脸,好让世间只得她一个红狐?
我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木叶风轻云淡道:“杀了她。”
木叶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就好似只是失误碾死了一只蚂蚁一样平静,看来这样血腥的事情早就被他计划好了。
我转身跪在木叶的腿上,好让自己比他高出半个头。
我伸手捧住他的脸侧,低头吻了上去,湿润柔软的双唇和想象中的触觉相差无几,只是这样主动的行为,我还真是第一次,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木叶像是又笑了,他忽的将我压到身下,原本盖在身上的华袍正巧当了垫在底下的毯子,他双手死死禁锢住我的手腕,将其扣在我的两侧,眼里像是有火在烧,一贯温顺的木叶,此时此刻也有种猛兽的狠辣之色,让我有些紧张,甚至是害怕。
他低头,将唇贴在我的颈侧,呵了一口气道:“哦?竟然这么主动吗?”
本他这样‘提点’一番,我也有些害臊了,整张脸腾的烧红了半边。
这个,美□□人,把持不住也是人之常情吗?qaq
我的心似小鹿乱撞,突突的,突突的,还有些蠢蠢欲动。
婚前被男友扑倒在地该怎么守身,在线等,挺急的……
我在这胡思乱想个没完没了,木叶倒是有更近一步的意思,他将膝盖抵入我两腿之间,就这么死死擒住我,居高临下道:“夜色正浓,没有人看见的……”
我装傻充愣:“天……天色是不错。”
他低低唤我:“阿渡……”
他眼里是一汪深池,夜色在其中搅了搅,荡起了涟漪,一寸寸波及开,骚动之意越来越甚,竟是平静不下来。我跌入其中,像是要被那股深黑色的漩涡诱导,不做出回应就会深陷其中,有一种不可抗的魔力。
“阿渡呀……”
他唤得我心猿意马,腿间被他膝盖困住,压制住,又无法动弹,整个人就以这样羞|耻的姿势被他挟持在身下。
我呼吸都有些急促了,总觉得热,身上泛起一阵一阵的,像是海潮,要把我往深处推。
木叶吻上了我,湿滑的长舌卷入我口中,肆意掠夺,迫使我也热情地回应。那滑腻的触觉从舌根开始细细撩动,一点一点遍布我的全身,连手指都忍不住蜷起,发颤。
木叶还不肯放手,他松开我的手腕,一手揽住脊背滑到我的腰处,轻轻托起,好适应他猛烈的攻势。
他像是急红了眼,这个吻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缠绵,越来越温柔。
木叶的呼吸急促,偶尔溢出的喘息竟让我更加面红耳赤了,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我低低唤了句:“疼啊……”
他松了口,这才发现我的舌尖被他的牙齿刮出了一些血,木叶似怜惜一般,复而轻轻吻了吻我,又探手将我裹入怀中,牢牢拥住。
就这么不知时间地躺在一起许久,木叶终于抱起我道:“走吧,先回去。”
我打了个哈欠,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个真老板怎么了?”
若是木叶现在的身份是真的,那就说明还另有一人是真正的老板。
他干咳一声:“险些忘了,还晕在地窖里。”
果然,那老板常年戴着面具,木叶怕是就看准他这一点才下的手,好掩饰自己的身份,而他这般潜伏在我身边,恐怕就是为了红狐吧?
也就是说,不用多久,红狐便会找到我,隐藏在暗处的木叶或许还能救我,或者,出其不意,杀了她。
等我们回到祭台处,所有的灯火都暗了下来。
仅有月色笼罩在上面,朦朦胧胧,照出一地血色。
迟了一步,红狐,已经找来了。
☆、第60章 【酒馆4】
浓郁的血腥味钻入我的五官之内,从鼻腔到喉头,一丝丝,一缕缕,尽是催人作呕的滋味。
在那些杂草和鲜血糅合,一同掩盖之下,我已经不知晓有多少的尸体深埋在此处了。
我也不想知晓,那些原本是一同来凑热闹的良善妖怪,那些弱小的,还来不及逃跑的孩童,可能只是五六岁,也可能只是在逃跑的人潮中迷了路才惨遭屠杀。
所有人跑的时候都是以后背对着执刀的红狐,由于恐惧,他们只知道逃跑,毫无防备,就这样把自己的软肋暴露给红狐这个杀人鬼。
不过是想杀我一个啊,何必让他们陪葬?!
恨啊,恨啊……
难以言喻的恨意淤积在我胸口,像是雨水冲刷下淤泥和砂石,稀稀落落,直到把山路填满。
而我的心就像是被恨意给堵住了一般,吐不出气,也无法排解。
我忽然张开嘴,俯跪到地下干呕,喉咙里像是有什么要涌出来。
我双手死死钳住自己的脖颈,好像这样就能把里面的东西挤压出来一样。
我伸手想要向木叶求助,可是却发现刚才一直站在自己身侧的木叶早已不见了踪迹。
一回身,发现那里站着握了一把带血长刃的红狐,而她的身后,还立着狐狸君!
只是狐狸君再也没有从前看我的那般柔情,他冰冷地望向我,最终转过身去。他的眼里仿佛只剩下了红狐一人,带着痴迷与宠溺。
就如同,木叶喜欢我一样。
狐狸君,你真的喜欢这样的杀人鬼吗?
我无法发出声音,也还是吐不出气,嘴里传出嗬嗬的声音,如渴水濒死的可怜人。
我捂住嘴,就算不能呼吸,也不想在她面前露怯,心跳猝然加速,让我有点招架不住,因为法用呼吸去调整心律。
有什么液体涌出来了,顺着我双手交握的细微缝隙,粘稠的液体不断涌在了地面上,形成一团团缠绕的黑雾。
这是什么?
红狐笑道:“看来死去的妖怪们把恨意强加到你身上了啊,你看看,你的身边啊,大家都虎视眈眈看着你呢,我猜猜,是要吃掉呢,还是要怎样呢?”
她将冰凉的刀刃抵在我脸上,刀腹尖利,仿佛微微一动,就能破开我的肌肤。
红狐低下头道:“呐,阿渡呀,你怎么还活着呢?看来死了木叶的心还不够,还得再死了你呢,不过我没想到,那个人类这次倒是学聪明了,怎么会将自己最重要的草灯之心拿来护你呢?可惜啊可惜啊,你现在,还是得去死。”
我心里一喜,显然她还不知道木叶没死的事情。
这真是太好了,我死了,还能保全下木叶。
那死我一个,也就好了。
虽然很不想死,但是……我完全杀不了她。
这点,我很有自知之明。
可是不甘心啊,不甘心被她轻易杀死。
我该怎么办呢?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我双手抵在地上,微张着嘴,唾液顺着嘴角滑至下颚,又化作一团团黑雾,随风消散。
五脏六腑都像是被什么绞碎了的疼,是这些怨恨的妖怪们?
不明真相,不敢去怨恨红狐,就来怨恨我吗……
呐,为什么,从来都是强者欺|凌弱者呢?
明明,还可以复仇呀,计划呀,杀死对方呀。
我啊,想杀死红狐。
这不是一句怨恨,是我现在的愿望啊。
以手中之剑,杀死红狐啊!
忽的,我察觉到一股炙热从手掌处蔓延,像是藤蔓攀爬到我的后脊之上,温温热热,酥酥麻麻,是一股强烈的火光,猛然冲破了我心中纠缠的黑雾。
砰——
疾风袭来,扬起浓郁的黑雾,化作细碎的烟絮,蜿蜒缠绕。
它带着即将褪去月色的日火,带着希望的曙光,点燃,我所有的愤怒啊!
杀啊,杀啊,杀死你,就好了嘛!
我灿然一笑,伸出左手握住她刺过来的长刃。
红狐讥笑道:“呐,自寻死路?”
她狠狠从我手中抽出长刃,退开一步。
月光拂过她的脸颊,落下几点晦暗之色。
我垂下手掌,掌心已经破了皮,还感受不到刺痛,鲜血涌出,缓缓滴落到地上,汇成几点小圈。
皮开肉绽的触觉极其鲜明,我却似全然不知疼痛,只觉得心口涌起什么,又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我不知是何处而来的自信,以一种极其缓慢的语气道:“我要,杀了你哦。”
她像是看到什么,错愕地睁大了眼,有些难以置信:“你……你是?”
我是?
我究竟是谁呢?
是木叶所说的人类呢,还是什么?
又或者,我才是红狐呢?
想不明白,不明白啊。
也不需要明白了,我现在啊,只想杀掉红狐。
仅此而已啊!
我嘴角的笑意加深,疾步徒然冲杀过去,手中无剑,又似有感应一般,以月光之辉芒化出一把光剑握在我手里!
是草灯?!
我的庇护之物——草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