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如此,怪道红枝说这位公子天天来这里看呢,原是被自己妹妹给吵的,便笑着应道:“公子且放心吧,十日之内,小女子一定赶制出来。”顿了一顿,有些迟疑地问道,“只是这款式……”
那杨公子已经站了起来:“在下相信姑娘的眼光,姑娘设计的款式跟花样,都是京城里今春必然会时兴的。在下还有事情要忙,便先告辞了。”
红枝送那杨公子出了门,回来后兴奋道:“姑娘,这位杨公子家里必然富裕得很,出手也极为大方,随随便便就拿出五十两银子来,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想着,若是能够留得住这样的大客户,花好月圆头一年至少是不会赔钱了。
谢繁华道:“不过是定金而已,还得咱们活儿做好了,得到人家认可才行。若是做得不合他的心意,或者他妹妹不喜欢,岂不是白高兴了?”谢繁华也是真心想留住这位大买家的,自然会花好一番心思去做。
之前那件,不过是谢繁华的尝试之作,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想过要开成衣铺子,自然全是凭着自己喜好来设计的。如今若是刻意想着去迎合京中贵女的喜好的话,怕是会得不偿失,倒不如还是按着自己心中喜欢的去设计,若是杨公子不喜欢,大不了再重新做就是。
如此想着,谢繁华便打算回家专心设计去,因而吩咐红枝道:“红枝,你不必留在这里了,随我一道回家吧。”又见此时铺子里似乎生意还不错,心里想着,若是能够一直这样下去,该是得另外请几个人了,又道,“改明儿你不忙的时候,跟绿叶姐姐两个费点心,在京城里请几个长工帮忙吧。将底下的人培养起来了,你们也可以渐渐放开手去,忙些别的事情。”
红枝笑道:“奴跟绿叶也是这般想的,想着能跟姑娘您学点什么,好帮衬着姑娘。”
谢繁华点头,想起来家里面的绣线快没有了,便吩咐说:“你先去买些绣线回来,每种颜色的都多买些,回头我琢磨着到底怎么用。”
红枝应着去了,便就剩下谢繁华一人,因为谢府离东市很近,而谢繁华又不想让旁人知道这花好月圆的铺子是她开的,所以方才来的时候并没有坐马车,而是徒步来的。眼下见身边跟着的人一个都没有,心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上次发生张续那样的事情之后,谢繁华着实被膈应到了。
从东市往谢府去,如果不想绕路的话,必须经过一条狭长的巷子。谢繁华怕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便想着能够超近路早些回家,却不料,人若是背运的话,连喝水都是塞牙。大路没走成,倒是在小巷子口遇到了歹人。
对面走过来的几个人瞧着似乎是有备而来,仿佛就是蹲点在等着她一般,谢繁华感觉到事情不妙,转身便往外面跑。后面蹲点的人见人竟然跑了,个个都手持棍棒去追,却在巷子口处停下了。
谢繁华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遇到夏盛廷,也是挺意外,上辈子他那般伤害自己,怕是见着自己都想绕道三尺,如今倒是愿意救自己了。
夏盛廷瞥了谢繁华一眼,淡淡道:“谢三姑娘到在下身后来,在下对付他们。”
虽然不想跟夏盛廷有过多交流,但是此时到底是他为了救自己跟歹人顶上的,若是自己此时丢下他跑了,到底有失道义。不过,倒也没有躲到他身后去,只是乖乖站在了一边,尽量不给他拖后腿就行。
见谢繁华这般行为,夏盛廷浓眉微微蹙了一下,走了点神,对面的人便趁虚而入了。
谢繁华好心提醒道:“夏公子小心。”
夏盛廷在书院念书的时候,各门功课都是优等,骑马射箭也是常常得授课老师的夸奖,身上功夫也是有的。因此,三五个毛贼根本不在他话下,轻轻松松就收拾掉了。
他踩着一个人的脸,问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干的?”
那小贼被踩得哇哇大叫,使劲求饶道:“好汉饶命!我说!我说!是……是……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拿了银子就是办事的,哪里需要问那么多。哎呦喂,我是真的不知道!姑娘还是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就今儿上午,便有人给了我们银子,又给了我一张画像,说是……说是要我们毁了姑娘您,那位贵人可是给了我们兄弟一百两纹银,我们一时鬼迷了心窍,就应了下来。其实我们平日里没干过什么坏事,只这一次,真的,而且还没得逞!”
“谢三姑娘,既然这几位不肯说,你打算怎么处置?”夏盛廷想着,若是一时莽撞报官了,怕是对姑娘家的名声不好,但若是就这么算了,想必谢三姑娘也咽不下这口气,再说了,总得找出想陷害她的凶手才行。
谢繁华跟夏盛廷想的一样,并未想着要报官,上次张续的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若是再闹到官府去,怕是自己就真的毁了,况且,她的心里,已经隐约猜出些什么了,因此只道:“雇佣你们的人给的银子,在何处?既然事情没有办成,哪里还有拿钱的道理?”
钱跟命比起来,当然是性命重要了,歹人乖乖将银子交了出来,自己就跑了。
谢繁华将几锭银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果然有一股香味,想必是出自女人之手。这样一来,谢繁华就更加肯定了,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这贺氏竟然这么快就按耐不住想要朝她下手了,而且还是用这样下三滥的手段。
若是自己真毁了名誉,她就不怕影响到她女儿吗?
夏盛廷道:“既然谢三姑娘自己心里已经有了想法,在下便不插手此事了,在下送你回府吧。”见眼前谢三姑娘似有拒绝之意,便又道,“你放心吧,我将你送到谢府门口就回去,不会叫旁人瞧见。”
如此一来,谢繁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再拒绝,便就是矫揉造作了。
将谢繁华送到谢府侧门口处,夏盛廷犹豫着,还是问道:“谢三姑娘,在下有个问题想问姑娘,又怕会唐突了姑娘。”
谢繁华转身,皱眉道:“什么?”
夏盛廷一脸严肃的表情:“你是不是看不起在下?”
这个问题倒是将谢繁华给问住了,想着他话中的言外之意,又想着上辈子两人到底是做了几年夫妻的,脸不由就红了。
夏盛廷将她的一应表情都看在眼里,倒并没有就此放过的意思,继续说:“不瞒谢三姑娘,打你出身时起,我母亲便告诉我,将来是要讨你做媳妇的。我母亲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念书,将来考取功名,这样就能够跟谢家三姑娘相配了。这十五年来,我也是一直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的,所以在下能有如今这般成就,还是得多谢姑娘。”
谢繁华哼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夏公子,若我容貌丑陋,你还会这般说吗?怕是躲我还来不及吧。”
夏盛廷不免又想到长大后第一次见到她的场景,蹙眉问道:“谢三姑娘何以觉得在下是在乎容貌之人?初次相见,谢三姑娘便故意扮丑来试探在下,连佛家都说,相由心生,只要一个人心地善良,想来也是丑不到哪儿去的,相反,若是一个人心肠狠毒,便是容貌再美,不过也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听着他说这些,谢繁华不免又想到从前,从前他冷落自己、欺负自己的时候,他一颗心偏帮着林翘的时候,可不是这副嘴脸。不就是嫌弃自己上辈子那副皮囊吗?如今自己不再丑了,他自然说得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来。
谢繁华也不说话,只将一双粉拳攥得紧紧的,目光有些仇恨地盯着夏盛廷瞧。
夏盛廷越发看不明白了,也很是想不通,谢三姑娘瞧着不像是势力之人,自然不会瞧不起自己的出身。他方才那样问,不过是想激她说出真正的原因来,没想到,她却扯到容貌上去。
他垂眸想了想,莫非是怕年老后色衰?所以才一再试探自己的。倒也是,女孩子多半是在乎自己容貌的,这样也解释得通。
因此,夏盛廷笑道:“唐突三姑娘了,在下先告辞。”
才将回府,便见有人鬼鬼祟祟的,似乎在暗中盯着自己,谢繁华只当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兀自往汀兰院去。
陈氏一早便打发翠屏去找女儿,此番翠屏见姑娘回来了,赶紧小跑着过来,笑眯眯地道:“姑娘,太太叫您过去一趟呢。”
谢繁华见翠屏眉开眼笑的样子,好奇道:“今儿是出了什么好事儿,瞧你开心的样子。”
翠屏笑眯眯地道:“自然是好事,姑娘,你随奴婢去了就知道。”
☆、第七十一章
随翠屏进了陈氏屋子,谢繁华见不但外婆在,而且连赵夫人跟赵阿妩都在,她眼睛睁得圆圆的,立即笑了起来。
“外婆今儿怎么来瞧娘了?”谢繁华知道,外婆定然是知道那贺姨娘回来了,所以她怕娘受苦,才来的,她撒娇似的扭着身子窝在陈老太太跟前,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雾蒙蒙的,像是水洗过一般。
陈老太太哼一声,抬手就在谢繁华屁股上打了一下:“你也是个小没良心的,你自己算算,都有多少时日没去瞧外婆了?谢府跟咱们陈家不过隔着一条街,你能多忙?忙得连跟外婆说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不是她不想去看外婆,只是,她有些怕见到赵阿妩。
自打那次上元节见着周庭深与阿妩结伴赏灯后,谢繁华就有些刻意在躲着赵阿妩。人都是自私的,不可能见着自己心仪的男子喜欢别人,她还能装作若无其事。她知道自己没那个福气,也会真心祝福他们的,不过,她心里就是别扭难受。
夜半人静的时候,她睡不着,也总会在想,自己哪里比不上阿妩了?
阿妩会做好吃的菜,她也会。阿妩会骑马,她骑得比阿妩好。阿妩会刺绣,她绣的也比阿妩好。甚至……甚至自己这张脸,长得也是比阿妩好看的。可惜周哥哥却不喜欢自己,她只愿意给阿妩买花灯,他明明见着了那字条,却是只带着阿妩赏灯。
谢繁华悄悄抬眸望着赵阿妩,见几日不见,她小脸似乎微微圆了一圈,平日里那俏皮劲少了,多了几分温婉柔顺的气质,谢繁华心揪着疼。周哥哥肯定对她很好,女人一旦幸福了,那些锋利的棱角就会被磨平,取而代之的,是柔媚、温顺、贤良。
赵阿妩见谢繁华一直眼巴巴望着自己,有些愧疚地低了头,她不敢看谢繁华眼睛。
赵夫人瞧出了端倪,赶紧转了话头说:“谢姑娘,你还不知道吧,三太太又有了身孕,你要做姐姐了。”
谢繁华刚刚就觉得奇怪,怎么来了客人了,娘还躺在床上。可见娘的气色不像是生病了的,原来是有了身孕。娘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怀孕不一定是好事,上了年纪的人生小孩儿,容易出事。
陈氏见女儿似乎不高兴的样子,伸手拉了拉她的小手:“枣儿怎么不开心?你放心好了,就算娘给你添了弟弟或妹妹,娘还是疼你的。”
谢繁华知道自己娘理解错了,倒也没解释,只问道:“这事老太太跟爹爹知道了吗?”
陈氏脸微微红了,只低下头说:“你爹爹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的,今儿还没回来呢,自然还不知道。老太太那里,也还不知道,她不待见我,知不知道又有什么要紧的。”
谢繁华转身对翠屏翠竹道:“你们是我精挑细选伺候太太的,如今太太有了身子,往后可更不同了,凡事都要多个心眼。太太的吃食往后都得是经过你们手的,这样吧,总之咱们这里也可以开小灶,太太以后吃的东西都只在这里做。”
翠屏翠竹一一应下,谢繁华还是有些不放心,总怕那贺氏会耍手段。
赵夫人跟赵阿妩坐了一会儿,便就起身告辞道:“来侯府一回,按着规矩,如果老太太有空见我们母女的话,该是给老太太请个安的。”赵夫人有些拘束,说话行事总不自然,“也不知道,就这样贸然打扰她老人家,会不会唐突了。”
谢繁华对一旁的赵桂氏道:“桂妈妈,赵夫人头一回来咱们侯府,按道理该是给老太太请安的。你带着她们去老太太的祥瑞堂吧,我记得,这个时辰老太太该是在祥瑞堂歇着跟伯母们说话的。”
赵夫人跟谢繁华道了声谢,又朝陈氏说了些恭贺的话,便转身走了。
赵阿妩轻轻拽了拽谢繁华袖子,声音低低的道:“枣儿,我想跟你说说话,我们俩都好些日子没见面了,你陪我说说话吧。”
谢繁华见赵阿妩小心翼翼的讨好,纵使不愿意跟她独处,可也狠不下心来拒绝,因此便点头道:“你先去老太太那里,然后叫桂妈妈带你去我的屋子。”她觉得这样跟赵阿妩说话有些见外了,也尴尬得很,顿了一会儿才说,“阿妩,咱们的铺子今天接了一笔生意,回头我跟你细说。”
她尽量想像往常一样用轻快的语气说话,可心情沉重,笑也笑不起来,说出来的话难免叫人不觉得敷衍。
赵阿妩垂下脑袋,轻轻点了点头说:“枣儿,那你等我。”
谢繁华在陈氏屋里坐了一会儿,见外面天色有些晚了,想着父亲该从衙门回来了,便命一个小丫鬟去门子候着,若是父亲回来了,便将他请到母亲这里来。
陈老太太不放心女儿,所以打算多陪女儿一会儿,谢繁华则回了自个儿屋子。
没一会儿功夫,红枝走进屋子道:“姑娘,赵家姑娘来了,在门外候着呢。”
谢繁华惊了一惊,方才道:“外面还冷着呢,快叫阿妩进来。”
这是赵阿妩第一次进谢繁华的闺房,才将进来,她就呆住了,眼睛在屋子里四处打量着。屋内摆设一应俱全,屋子又大又宽敞又暖和,中间摆着描金海棠如意插屏,屋内用一道玉白色的珠帘隔开,她的好姐妹就坐在珠帘里边,盘腿坐在榻上,长发披肩,穿着桃红色中衣,外面只简单套着一件粉白色的春裳,瞧着便是楚楚动人的。
谢繁华见赵阿妩只呆呆立在外面,便唤道:“阿妩,你进来吧,我正在画花样子,就不出去了。”
赵阿妩这才脱了身上披风,红枝将她的披风挂在一边,客气地引着她进去。
她进去的时候,谢繁华已经换了一个姿势,此番正撅着屁股趴在小案上,一头乌亮的黑发披散开,更衬得她脸只有巴掌大小。
赵阿妩轻步走进去,站在一边看着,谢繁华转头,一头黑亮的长发便倾泻下来。
赵阿妩道:“枣儿,我以为你在家的时候会多规矩呢,没想到,跟我一样。”她在谢繁华对面慢慢坐了下来,目不转睛看着她。
谢繁华笑了笑,问道:“见着老太太了吗?”
赵阿道:“见着了,并非我想象中那般严肃,挺和气的一个人。她还招呼我,要我常来府上玩呢。”
谢繁华撇了撇嘴,将已经画了一半的花样子递送到赵阿妩跟前:“就是前些日子买走我亲手做的春裳的那位公子,今儿又说,要我再给她妹妹做一件,付了五十两定金了。你也瞧瞧,看看我这样设计花样好不好?”
赵阿妩目光在谢繁华面上停留一会儿,方道:“枣儿,我原以为……以为周哥哥是喜欢你的呢,却没想到…….”她低了头,使劲揪着衣角道,“可是,我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情,周哥哥是故意这样做的。我们都了解他,他不是那样的人,就算他没有娶你为妻的意思,也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伤害你的事情来的。他最近的举动有些反常,我总觉得,是不是周哥哥要出事了。”她一把抓住谢繁华的手,可怜兮兮地哀求着道,“枣儿,若是周哥哥真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帮他才行。”
“周哥哥好好的,怎么会出事。”谢繁华眼圈儿红红的,心里难受得紧,微微撇开头望着另外一边。
赵阿妩使劲摇头:“他肯定是有事瞒着我们的,那天他来找陈叔叔,我就觉得他脸色不太好。后来他走了,我就一直偷偷跟着他,我发现有几个妆扮奇怪的人私下跟他打交道。他一向是坦荡之人,可见那几个人的时候,神色明显不一样。再后来,就是元宵灯节,他突然来找我,刻意对我很好,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听赵阿妩这样一说,谢繁华不免也担心起来,蹙眉道:“可是周哥哥得罪了京中权贵?”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周哥哥是孤儿,原本就无依无靠的,偏生他还从不攀附京中权势,这也就算了,据谢繁华所知道的,周庭深已经得罪了好几家权贵了。
想到这里,谢繁华坐不住了,吩咐红枝道:“你好生招待着阿妩,我去去就来。”
谢繁华简单披了件衣裳,便往前院父亲的书房去,跑了一半,见着父亲跟前伺候的小厮,问了声,急急问了父亲去向,便又往母亲这边来。
陈老太太见谢潮荣回来了,便去了谢老太太那里,虽然陈老太太不喜欢谢老太太,可是自己闺女到底是人家媳妇,为了叫闺女少受点罪,该请的安还是得请的。
谢潮荣见女儿风一样就跑了进来,便站起身子道:“你这是怎么了?衣裳也不穿整齐些,像什么话?”背着手,又说,“你母亲如今怀了身孕,你动作小些,别带了风叫她着凉。”
“娘睡下了?”谢繁华偷偷瞄了一眼,见自己母亲已经睡着了,便道,“爹,女儿有事情想问您,可否借一步说话?”
谢潮荣还从没见女儿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过话呢,不由皱了皱眉,问道:“什么事情,就在这儿说,何故还借一步?都是跟谁学来的。”
谢繁华急得跺脚,谢潮荣转身看了一眼,怕吵着妻子休息,便道:“去外面吧。”
翠竹给妇女俩上了茶,又退了出去,谢繁华才问:“爹,女儿瞧您这些日子似乎挺疲惫的样子,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情?”见自己父亲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自己,她赶忙摆手道,“女儿对政事没有兴趣,只是想问爹爹,府尹周大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潮荣道:“官场上的事情,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该打听的,爹爹知道你聪明,但是这份聪明也该用在该用的地方。”看了女儿一眼,又道,“往后没事就安安静静呆着,爹爹最近忙,没多少时间陪你母亲,你好好陪着你娘。”
“阿妩说的对,肯定是出了事情了。”谢繁华心一急,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爹爹一定要救救他,他一个人无依无靠的,做的又尽是造福百姓的好事儿,肯定是有人陷害他。”她咬着唇,眼泪扑朔朔往外流,脸都哭花了。
谢潮荣又好气又好笑:“也没见你这般关心过你父亲,如今只为着一个不相干的外人,你就哭成这样,真是叫为父心寒。”
她的好女儿可从来没有这般关心过他的,倒也是,父女两人见面才多久,怕是感情还很单薄的。
谢繁华倒是有些羞愧起来,低头道:“爹爹官运亨通,又有爵位伴身,乃是圣上跟前的红人,爹爹不会出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