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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天。”他轻轻开口,“三天后我再来,你若是答应做我媳妇,我便来提亲,若是不答应的话......”他沉沉拖了个尾音,抬眸看着他,他的眼神很有穿透力,看得谢繁华不敢与他对视,直觉得做错事情的人好似是自己一般。
    “你若是不答应,我便强要了你。”他生意淡淡,“总之,你休想嫁给旁人,这辈子就只能做我李承堂的媳妇。”
    又来了!她最讨厌他这样霸道不讲理的模样,一点不温柔,只会动粗。
    她力气过小,他本事太大,她拗得过他么?
    李承堂已经站起身子,看着小丫头气鼓鼓的样子煞是可爱,忍不住就俯身轻轻抱住了她。
    身子软软的,香香的,难得这次她没有反抗。
    他抱住有些不舍得松手了,一想到往后一辈子都可以这样抱着她,他一颗心都暖了起来。
    “一定要应了我。”他侧头在她嫩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这才依依不舍起身。
    这一夜,谢繁华想了很多,一整夜都失眠了。
    到了第三日,李承堂再次如约探入香闺的时候,谢繁华点头同意了。
    李承堂原本清冷的脸立即露出笑容,长臂一伸,便将佳人拉入怀中。他的下巴抵着她头尖,健硕的双臂将她整个身子都框住,力气大得惊人,似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身子里。
    “你不许抱我。”谢繁华觉得疼,使劲扭着身子,“你说过什么都听我的。”
    李承堂身子微微一颤,垂眸看着怀中的人,眨了下眼睛,到底是松了手。
    “你走。”谢繁华逃离她的束缚,赶紧跳离他远了些,似是想到什么,又道,“等等!”然后蹭蹭跑到一边案几上,抓了纸笔来,递给他,“婚后都听我的,你得写下来。”
    婚后都听她的......要是她不让自己抱不让自己亲怎么办?
    李承堂不笨,即刻就想到了房中乐事,不免要多望她几眼。
    谢繁华见他犹豫了,斜着眼睛笑道:“原来之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你见自己的奸计得逞,是不是就想反悔?不写最好,总之我跟你什么关系都不是。”
    见她似乎又要闹脾气,李承堂一把夺过纸笔来,弯腰伏在案上龙飞凤舞起来。
    写完直接将纸塞给谢繁华,然后静静站在一边,眉头紧锁看着她。
    谢繁华瞅了瞅字据,不由松了口气,然后送客道:“往后都不要来了......”她秀眉紧锁,故意装得一脸凶煞样,“金贵年纪还小,你每次都用迷香迷晕她,她人本来就傻乎乎的,往后肯定更傻了。”
    李承堂道:“这香是安神的,不碍事。”顿了一会儿,又说,“这个小丫鬟根本伺候不了人,你还是将红枝叫回来吧。”
    谢繁华哼道:“你的人,我凭什么要用?”
    李承堂微微垂头说:“她们对你是死心塌地的,我对你也是死心塌地的,我都是你的人了,我的人怎么不是你的?”
    他嘴角挑着一丝笑意,颇为玩味地看着她。
    谢繁华愣了片刻,他这样说,要她怎么反驳?
    也不理他,只转身坐到一边去,继续拿起给妹妹做的那件小衣裳绣起来。
    李承堂舍不得走,她就快是自己妻子了,他想多陪陪她。
    灯光下,她的眉眼十分柔顺,整张脸也更添了光泽。以前他觉得,她是个爱哭爱闹的小丫头片子,可如今瞧着,他的小妻子真是长大了。
    ☆、第一百零二章
    谢繁华眼睛虽然一直盯着自己手中的小小袄子瞧,但是余光却能瞥到男人一直在看自己,她似乎能感受到那两道火热的目光。那目光如炬,烧得她白净娇俏的小脸红了一片。
    心里实在生气了,她粉拳重重打在桌案上,秀眉近乎拧成了麻花,转头瞪他:“你要看到什么时候?”
    她模样俊俏,又是花一样的好年华,便是生气,那也是美得摄人心魂的。
    娇艳艳如沾了雨露的桃瓣一样的脸,像是被山间清澈的溪水洗过一般的黑眸,水润饱满的红唇,还有那娇小挺立的鼻子......
    李承堂目光炽热如火,怎么舍得不看?他恨不得即刻娶她回家,然后夜夜都这样灯下看她。
    “这是给你妹妹做的袄子?”几番接触下来,李承堂也算是了解这丫头的脾气了,她生气的时候,你不能硬往上撞,你想索取,就得付出,于是他便夸赞道,“枣儿妹妹的手真巧,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做出这般精细的活来,可真叫人佩服。”
    谢繁华飞了他一个眼刀子,然后捡起绣花针来继续干活,哼道:“我跟我外婆学来的手艺,我外婆在扬州城可是出了名的刺绣好,我当然做的也好。”
    李承堂想到了小丫头开的成衣铺子,他看过她铺子里的成衣,良莠不齐。
    那些好的自然是出自她的手,略差一些的,是她的手帕交赵姑娘做的,再次一些的,就是铺子里面普通绣娘做的。
    她舅舅是富商,远赴西域之前,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她,她根本不缺钱。
    如今却自己开成衣铺子,定然是喜欢做绣活的,李承堂微微垂眸想了下,方道:“枣儿,我有一个想法。”他黑眸胶在她脸上,见她根本不搭理自己,他身子向前弯了弯,凑到她跟前,嘴唇几乎贴到了她的脸颊上。
    她立即别过头去,离他老远,然后气鼓鼓瞪着他。
    李承堂最喜欢看她这般模样,生气时候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模样,让他忍不住会有强拉她入怀好好宠使劲欺负的欲、望。
    不过,倒是没有不规矩,只是严肃地道:“你如今在东市开的成衣铺子生意还行,我知道你是喜欢别人穿你做的衣服,更喜欢别人赞美你。枣儿,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入股,往后将铺子再往南方开,让全天下所有地方的人都知道你的手艺,如何?”
    谢繁华由愤怒转为震惊,继而是欣喜,然后似乎有些不信地看着李承堂。
    “你们世家之人不是最讨厌商贾之人吗?嫌弃他们身上有铜臭味儿,若是你我真成了夫妻,让别人知道你的娘子是个经商的,就不怕旁人笑话。”这也正是当初谢繁华不让家里人知道自己开成衣铺子的原因。
    但她是在乡下长大的,又是重活了一世的人,有的时候并不在乎什么身份。
    如果能开开心心一辈子,如果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又何必委屈自己呢?
    只是,她没有想到,李承堂竟然会主动提出跟她合伙一起经营。
    趁她放松警惕之时,李承堂坐近了一些道:“我并不排斥你经商,只要是你喜欢做的事情,我都会支持你帮助你。”他言语间近乎有些讨好,不过说的话倒是真心的,他毕竟在边关长大,骨子里没有那种世家子的倨傲。
    他今生唯一引以为傲的,就是能够讨到她当媳妇......虽然目前还不是。
    谢繁华心里到底是高兴的,别说是要他支持自己了,只要不反对就行。
    这样一想,嫁给他的话,倒也挺好的?
    “你笑了,说明你心里是欢喜的,那怎么奖励我?”他厚着脸靠过去,趁佳人此时心最软的时候揽她入怀,将娇娇软软的身子轻轻拥在怀里,低头就在她脸颊上香了一口,然后抱着不松手。
    谢繁华心里还是很抗拒,不过,对于他的身体、对于他的霸道,倒是没有之前那般抗拒了。
    “没几日便是我妹妹的满月酒,你别这个时候捣乱,我既应了你,就不反悔了。”她咬了咬唇,想到那日李家菊园里姐姐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期待的,便也不挣扎了,乖巧地低着头说,“等过些时日你再来吧,我要风风光光的,我要给我娘长脸,你不能委屈了我......当然,我的嫁妆也不会少的。”
    “怎么舍得委屈你?”难得佳人如此乖巧,不跟她哭闹,他一双大手有些不老实起来,紧紧握住那纤细的腰肢,顺着曲线往上摸去,抚在胸前那两团只被薄薄中衣掩住的玉雪春、色上,轻轻缓缓揉搓着。
    谢繁华大惊,觉得这人真是不要脸得很,她真想狠狠打他一顿。
    奈何根本动不了身子,只能被他抱着,任由他欺负。
    抱了好一会儿,李承堂才不舍地松开手,温暖厚实的大手搭在她瘦削的肩头,认真看着她道:“不许你累着,我要看着你睡了,我再走。”
    “哼!你少管我......”谢繁华才不是贤惠淑良型的,更不会对男人言听计从,她飞瞪了他一眼,慢悠悠从袖口掏出那张字据来,咬牙切齿道,“你们行军打仗之人是不是最讲信誉?如何前脚才刚做了承诺,后脚就反悔了?白纸黑字为证,你休想耍赖。”
    李承堂赶紧起身道:“好,我这就走......”疾步往窗户边走去,推开了窗户,忽又停住动作回头道,“我这就走了?”
    谢繁华不理他,只转了身子便徐徐往自己床榻方向走去,自行铺好被子,放了帷幔,就躺下了。
    李承堂低头笑了笑,矫健的身姿一个纵跃,便隐入无限黑暗之中。
    谢繁华则一直睁着眼睛看着帐顶,头一次,对他的提亲......有些期待了。
    第二日一早,谢繁华早早便去母亲那里瞧妹妹去,她因为晚上想着事情没有睡好,早上起得也早。
    她去陈氏那里的时候,谢潮荣还没有去衙门,夫妻两人才将用完早饭,正一起逗着宝贝小女儿玩呢。
    见大女儿来了,陈氏抱着甜瓜儿走过去问道:“可吃过了?”
    谢繁华见到妹妹就开心,早就换上一副灿烂的笑容,先抱着妹妹嫩嫩的脸颊亲了一口,方回道:“想着来瞧妹妹,还没呢。”
    “那你坐下来,我叫桂妈妈再去做点。”陈氏已经看见女儿脸上的疲惫之色,不免心疼,如今有了小女儿有了对比,才更加知道大女儿小时候是吃了多少苦,她想弥补。
    谢繁华摇摇头:“不要麻烦桂妈妈了,呆会儿还要去老太太的上房请安呢。”
    陈氏望了丈夫一眼,谢潮荣明白妻子的意思,便转头说:“枣儿,你陪着你母亲妹妹,爹爹先去衙门。”然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妻子的肩头,“你才将出了月子,凡事也别太累着了,一切都吩咐院里头丫鬟婆子们去做。”
    陈氏娇娇俏俏地应着了,谢潮荣方才大步离去。
    见丈夫离开后,陈氏将甜瓜儿递给候在一旁的乳娘,吩咐道:“六姑娘方才吃多了些,你抱着她去院子里消消食,去拿了斗篷给她盖上,别冻着她。”
    乳娘应声出去了,赵桂氏便示意候着的丫鬟们收拾碗筷。
    陈氏则拉着女儿的手,母女俩进了内室去。
    “枣儿,你父亲昨儿晚上回来跟娘说了,咱们不逼你,都依着你的意思。”陈氏坐了下来,顺便拉着女儿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你到底怎么想的?”
    谢繁华又想到了昨儿晚上,不由羞红了脸,只低头用手绞着衣角,不说话。
    陈氏道:“那周公子没几日便问斩了,你的心也该死了,你总这样耽搁着自己,娘心疼。”说着陈氏眼圈儿便红了,兀自抽出帕子抹眼泪。
    谢繁华忙道:“娘,你哭什么,女儿应了你便是。”她忙又低了头,不想让母亲看着自己脸上的心虚,只低低地说,“既然娘说李表哥是真心待女儿的,与其往后不知道嫁给什么人,倒不如嫁去李家算了,下次若是李家再着人来提亲,娘便应着,女儿同意。”
    陈氏气得伸手就使劲戳女儿额头,恨得直咬牙道:“你是爹娘掌中宝,人家也是爹娘心头好,人家正正经经托永平郡王妃来提亲,你闹什么别扭,死活不同意。如今倒是好,打了人家脸面,还指望人家再上门来提亲?便是那李世子对你有意一心想要娶你,人家父母那关也不好过了。”
    谢繁华不好跟母亲说得太细,只能含糊道:“若是他遇到一次困难就打退堂鼓了,这样的人女儿也不稀得嫁......”
    陈氏忍不住伸手戳女儿额头,嗔道:“娘托人去说。”她看得出来,女儿必然是后悔了。
    谢繁华却赶紧抱住母亲手臂,撒娇道:“不许娘去说,这种事情,怎么好叫女方去提,说出来多跌份。”当然,她可不敢跟自己母亲坦白,只能磨着道,“娘便再等等吧,等过了妹妹的满月酒,再议不迟。”
    “真是拿你没办法。”陈氏叹息一声,垂眸瞥到女儿的手,见她五个手指上似乎都起了薄薄的茧,不由心疼道,“也别给你妹妹做太多衣裳,别累着自己,瞧你这手......”陈氏捡起女儿的手来,细细瞧着,见那嫩如青葱的手上,五个指头处都磨破了皮,咬着牙说,“怎生这样?”
    就算大女儿给小女儿做衣裳,可也不该会将手弄成这样,若不是自己细细瞧了,还真瞧不出来。
    谢繁华有些心虚,使劲将手抽了回来,不敢看母亲的眼睛,只望着另一处道:“喜欢妹妹,恨不得将妹妹成亲前的衣裳都做好了。”她听到母亲轻轻的抽泣声,不由扶额叹道,“娘,又哭什么,女儿这不是好好的......”
    “你吃了太多苦。”陈氏伸手轻轻抚上女儿的脸,泪眼婆娑道,“都怪娘,没能够好好护着你。”
    如今日子比往前好多了,原本挺开心的事情,怎么又说回去了。
    谢繁华赶紧岔了话题道:“娘,妹妹满月酒的帖子可都送出去了?能来多少人?还有府上一应丫鬟婆子的工作,可都安排好了?谁负责倒茶,谁负责引客人进门,谁负责打扫院子,可都吩咐了下去?还有,两位伯母那边,你都亲自去请了?”
    虽然是三房的喜事,可来的客人多了,也得需要大房跟二房的主人帮忙迎客。
    大伯母二伯母向来跟母亲不亲近,如今这么大的事情,若是母亲没有亲自去请,怕两位伯母真会端着。
    如今三房渐渐由陈氏接手在管,谢繁华也早早将账本交给了母亲,她终归要嫁人的,母亲必须担起这个家。
    陈氏笑着道:“这个理,你爹跟娘说了,娘前几日便去你两位伯母屋里坐了。你大伯母二伯母那边自然没有问题的,这些事情枣儿不必操心。”
    如此一来,谢繁华倒是放心了。
    且说李家那边,李承堂因为前一天晚上心情好,所以难得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起床后,照例先去锻炼身体,然后回房沐浴更衣。
    吃完早饭,想着自己的婚事怎么说也该是要得到母亲同意的,就算是老太太再护着他,若是母亲不答应,也会闹得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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