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答应上来,就是以为他家还有人,哪知道这里原来是空房。现在可好,她跟着他都走到家门口了,孤男寡女的,段西安这个人她还不甚了解,去陌生男人的家里,想想就觉得危险。
静下心思考,又发觉有不对劲的地方。
段西安的车快没油了,但只要开在大路上,根本不需过于担心。市里好多地方有加油站,去她家的路上就设有几个。其实,完全可以在途中加油,哪需要这么麻烦,专门跑到他家车库来换车的。
多此一举必定是不安好心。
想通这些,她都已经站在段西安家门前了,段西安已经把大门打开,他走进去拿了一双拖鞋摆在她眼下。这时候提出要走,会很奇怪吧。
姚东京硬着头皮走进去,换上拖鞋。
屋内的地灯是亮着的,因此一走进去,就能看清内部的摆设和装潢。
客厅的面积很大,近80平米,餐厅也有2、30平米,两者间夹着短楼梯,楼梯的里面迎面便是一面全身镜,整个空间看起来很大。
段西安换好拖鞋,见姚东京局促地站在门口,他朝她挥挥手,指了指楼梯:“浴室在最里面,你冲个澡吧,衣服换下来我帮你拿去烘。”
姚东京蹙眉:“我自己来吧。”
“你怎么自己来?”段西安笑,“烘箱不在浴室里,在储物间。难道你要捧着湿衣服,裸/着烘?”
见姚东京面有难色,段西安举手发誓:“我绝对不会为难你的,我爸妈都怀疑我是gay,允许你也怀疑一次。”
姚东京看了他一眼,他要真是gay,她就不必这么担忧了。
心里还很犹豫,可傻站着也不好。她只好放缓速度,慢慢地踱步上楼梯,脑子飞速地运转,仔细回忆很久之前学过的女子防身术。
浴室的灯是亮着的。姚东京还没上去开门,浴室门就自己打开了。
从里面走出一个男人,只在重点部位裹着一条浴巾。
这个人她还认识:宗以文。
宗以文显然也认出她,可却想不明白姚东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的表情特别精彩,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段西安上楼看见宗以文,皱了皱眉:“你怎么又来我家蹭洗澡水。”
宗以文缩回浴室,又挑了条浴巾,遮住光/裸的上半身:“突然下雨,被淋湿了,路过就洗个澡。”他拍了拍段西安的胸膛:“喂,大少爷,你不必这么小气吧。”
“我不是小气。”段西安拍掉宗以文的手,欲言又止。
宗以文立马反应过来:姚东京是段西安带到家里来的,他显然成为一颗锃亮的电灯泡,毁掉了段西安的泡妞计划。
*一刻值千金,宗以文很有眼力地张嘴就道:“我还有事,马上就得走,你们继续。”
他一边笑一边拍段西安的肩膀,压低声音道:“姚家的女儿哟,不错嘛。”
段西安没听明白,宗以文抽身就走,姚东京也不傻站着,她好不容易碰见个熟人,哪能让他就这么溜了。
姚东京一把抓住宗以文的手臂:“你有车么?”
宗以文点头:“有。”
“你送我回去。”
比起段西安,姚东京更相信宗以文的人品。和段西安不过几天的交情,和宗以文却是从爸爸辈就熟识了,两家关系至今维持着,就是不怎么亲,双方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
宗以文却为难了,他和姚东京只是认识,互相清楚底细,可和段西安,却是能穿同一条裤衩的兄弟情谊。孰轻孰重,显而易见。
他真心不想毁了兄弟的好事,可姚东京都直说了,他总不好拒绝吧。
宗以文脸色尴尬地看向段西安,发现段西安的脸色也很尴尬,不仅尴尬,还很遗憾。
煮熟的鸭子要跟着别人跑了,真蛋疼。
犹豫时,姚东京已经换好鞋子等在门口了,宗以文干笑:“别急,你总得等我换了衣服吧?”
事已至此,看来段西安是不能开荤了。宗以文替他点蜡:“毁了你的破/处计划,对不住了兄弟。”
段西安愤愤地朝宗以文胸上揍了一拳,暗暗发誓,他一定要到罗伊娜面前说宗以文坏话。
*
姚东京回到家后立马扑到床上,今天一整天特别累,她恨不得立刻睡着。可是身上还湿漉漉的,她得先洗澡。幸好家里有地暖,又开了中央空调,温度很舒适,她冰凉的身体渐渐回温。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卧室门被敲响,进来的是妈妈。
姚东京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杏眼睁得圆圆的:“妈妈。”
“嗯。”姚东京妈妈叫骆金银,人如其名,总是穿金戴银,人到中年这个爱好更是发扬光大。
骆金银皱着眉看姚东京:“你怎么都是水?一点大家闺秀的自觉都没有。”没等姚东京回答,她又另起话头:“沈孙义说你不接他电话,怎么回事?过几天得和沈家吃个饭,到时候你穿漂亮点。”
自始至终,骆金银都没露笑脸。她性子冷,对大多数事情都不感兴趣,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挣钱,也算是个女强人。说完这一席话,骆金银便带门出去了。
姚东京失落地抿抿嘴,慢悠悠取出手机一看,果然有好几通沈孙义的未接电话。手机刚从段西安那里要回来,她还没检查过,段西安也没和她说起有未接电话这回事。
她没存沈孙义的号码,显示的是一串数字,但她记性好,很多人的号码她看一眼就记住了,沈孙义的也是。
她给沈孙义回拨电话,沈孙义很快接起,声音慵懒,带着一丝低哑,似乎刚睡醒。
姚东京马上道歉:“对不起哦,是不是把你吵醒啦?”
“唔。”沈孙义低低地哼了一声,“没关系,接到你的电话我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