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眼神?”正当一出闹剧正要结束,往寝宫走的皇上及皇子们都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陆丰居然举起手,巴掌就要落在陆墨甄的脸上。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贴上去,就有另外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拦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陆煜的浓浓蔑视:“你就这点出息,难堪到现在还要找你儿子麻烦。”
陆丰红着眼睛瞪他,凶狠道:“滚,轮不到你管我的事!”
陆煜就是不松手,拉过陆墨甄离开,丢下一句:“你也该废了。”此话一出,没有人再敢说话,除了皇上冷眼看着,道:“走。”
寝宫里,皇后还没歇息,嫔妃已经被命令回自己的宫里去了,因着她是唯一母仪天下的女人,今日端王出了这种事玷污了臣妻的事,不论真假,她也不敢闭眼休息,只得默默等着皇上回来,得个消息。
一荣一损,皆是一体。关乎于皇室宗亲的名誉,若是真出了丑闻,那她这母仪天下的皇后日后在宗妇里,面对满朝臣子的家眷时颜面何存哪!即便没有人胆敢直言,半点颜色也不敢再脸上显露,可谁不知道到时候已经是别人心里一个笑话了。
思来想去,颇为焦心,也叫她对印象中那个本就不怎么喜欢的端王心生更多埋怨了。
皇后贤淑多年,唯一个众所周知不太好的缺点就是爱面子。她不能忍受人打她脸,而这些人里除了皇上,哪怕是她爹娘都不行。
苦苦等了半夜,皇上才眼带疲倦的走进她的寝宫。皇后周氏也才卸了妆容换了一身舒适的衣裳,立马迎上去给皇上宽衣解带服侍起来。
屏退了周围宫女后,皇上才在皇后探究的目光中淡淡道:“朕已经吩咐羊泰,无论宫里宫外今日在场的都管好口舌,不得流出一丝传言。你亦要管束好宫中嫔妃才行。”
皇后拿着他的衣袍哑然的怔怔站在原地,一脸的不可置信。皇上哪里管她是怎么想的,他也是疲倦非常,今夜还只是小菜,等天一亮,日后朝堂不知会如何腥风血雨要应对。于是转身朝床上走去,掀开被子入寝了。
皇后还傻愣着回不过神,天哪,端王这是要毁了啊!
窗外,忽然狂风大作,雷声轰鸣,倾盆大雨忽至,扰乱多人清梦。
陆墨甄同陆丰一前一后回到王府后,徐侧妃一人关怀的围上去,“王爷,可还要吃用些吃食,还是现下直接休息?”
陆丰对她不理不睬,脸色铁青的从她身边走过,直接回他的院子里去了。而陆墨甄也正要离开,徐侧妃却突然叫住他,因为顾忌到他现在并不是任由自己拿捏的孩子,只得放下心中嫉恨询问:“王爷这是怎么了,面色看着不好呢。”
陆墨甄冷冷与她对视,瞧见她想打听又担心自己不会说的样子,淡讽道:“你这么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个清楚。”说罢,他也不愿多停留离开了,徒留徐侧妃站在原地脸色难看咬牙切齿。
只道这该死的东西别让她抓住把柄,若是日后河清袭了王位,看她再如何整治他!
然,徐氏哪里会想到,她的王妃梦将遥遥无期,她的儿子女儿任何一个都不会得到最好的结果。
人生如梦,醒来遭殃。
果然第二日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已上朝,皇上也早早清醒了,大家都带着你懂我懂都明白的心情和表情站在大殿上,那位被夺妻的臣子姓陈,名游徳。第二日也是一脸憔悴,大事发生以后心如死灰的样子。若非家里人劝着他强撑着让他把自己打理整洁,怕是看到的会是一个更落魄邋遢的中年人。
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陈游徳身上,毕竟他头上帽子着实太绿了,任任何郎子都无法容忍,何况昨夜动静闹得那么大,有消息灵通的还得知昨夜宫中有人出来,直往桃山啊。而今日也就知晓,陈府已经挂起白绫,白灯笼,以说明府中出了白喜事。
而另一个人,端王陆丰却根本不见人影。不知是他自己没来,还是皇上下令不准他出现在朝堂上。
皇上坐在龙椅上,正听着大臣报道江州有关洪水一事,等臣子说完后,又点了几个臣子的姓名,让他们即日就去江州查探洪水情况。这样一场朝会下来,根本没有半点要提到端王的意思,陈游徳站直的身躯慢慢弯下了,像佝偻的老头一样,老了好几岁。
他这过门才一年的夫人,其实是他表妹,也是他的第二任夫人。前位夫人早年得了疾病,已经逝世多年了。现在这位表妹,腹中也有些诗书,嫁进门以后同陈游徳也是好一段风花雪月过,怎料会红颜薄命。
回忆起同表妹那些柔情蜜意的往事,陈游徳又一时半会等不到皇上对端王的惩罚,颇为心如死灰。就在太监要宣布退朝时,他突然冲出队伍的行列,直直跪在天子脚下,眼睛下是浓浓的青黑色。
诸位大臣面露讶异,片刻归为平静,要挪动的脚步此时也收了回来,有大胆的抬头去看皇上,瞥见那难看的脸色后立马低下头来,生怕触了个眉头。
皇上一身威严,面无表情的俯视坐下的各位臣子,触及他目光胆小的都先挪开了,胆大也是在对视过后眼观鼻鼻观心。除了陈游徳,没有人敢同皇上对抗。他默默扫视一圈,众位臣子都不说话,唯有陈游徳一人开口字字泣血道:“皇上,臣实在有违圣心,不得不吐臣心中肺腑之言!”
皇上眉头微皱,眼皮轻动,直觉不好。然,他还是没来得及拦住陈游徳说出口的话:“臣之妻被端王凌辱,不能容忍自身清白被毁,已经跳湖自尽,此等畜生之行径,皇上该作何处置?”
陈游徳面不改色道,大殿上安静到极点,听到他这样直白质问皇上的臣子们都倒吸一口凉气。陈游徳是不想要命了!哪怕这次如了他的意,惩治了端王,可哪有他日后的日子好过?!他在自寻死路啊!
毕竟,皇上今日朝会只字未提端王,怕是想私下了结了这场事,毕竟顾忌天家,不宜闹大,显然陈游徳不知好歹,直接拔了这身防身的亵衣,似是要不顾颜面了。
大殿上,陈游徳越说越激愤,甚至已经到了大逆不道想要至端王于死地的地步了。终于,皇上开始出声呵斥他:“够了!陈游徳,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以死明志”,又是什么叫“端王不配为人”他不配为人,你将整个天家置于何地,啊?!”
对于陈游徳的口无遮拦,皇上气的脖子都红了,他知道,这臣子若不是得了他的恩师提拔,哪里有他进入翰林院的份,性格迂腐,不会说话,做人不行,而今敢在朝堂上说出这么一堆大逆不道的话,简直杀了他的心都有了!可是人言轻微,端王有错在先,他在怎么想偏袒他也不行了。
必须马上给个态度,不然让朝堂上诸位臣子心里怎么想。皇上冷眼看着,想着等处置了陈游徳以后,再好好清一清这朝堂,怕是有些人,早已经人心浮躁了!
“你想朕如何处置端王?”
陈游徳心神一定,连忙道:“微臣恳请皇上,革职端王,收回王爵!”
此言一出,殿上人都震惊了,皆以一副“陈游徳你疯了”的目光看他。就连皇上都被他震的半天没说话。
最后,他无视掉了陈游徳的请求,冷哼一声,道:“陈游徳,哪怕端王有错在先,你不仁却在后。满口胡言,蔑视天家威严,你岂能无罪!?哼,朕今日就如了你心愿,端王即日起停职在府中修养,不得上朝!”他一手宣过近侍,不等陈游徳还有诸多反驳,就开始念起口谕,让人写下。
继而又道:“爱卿陈游徳,身体欠安,朕念其劳累,特命其在家中修养一年,赏三年俸禄,南州丝绸十匹,御膳一顿。各位爱卿,跪安吧!”
“皇上!”
“吾皇英明!”
“皇上!”陈游徳还在依依不饶。
然,众位臣子都知道,收尾的一刻是彻底来了,再这样继续下去,陈游徳肯定死在端王前面,更不用说还能好好说话了,几位同他交好的臣子上前拉住他劝慰,一直将他架起出了朝堂。
“陈兄,陈兄,你好好想想,事情还是有回旋余地的,一口吃不了大胖子,端王一事皇上会公平定夺的!”“是啊陈兄,你岂能在朝堂上给皇上没脸?”“陈兄,你还是好好修养一番吧,你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着实损伤元气啊!”……
陈游徳回首磅礴的大殿,心中悲痛,眼神黯淡,没弄死端王,他心有不甘!
而远在王府的陆丰接到皇上口谕之后,书房里摔碎了所有能碎的东西,叫守在门房外面的下人心惊胆颤。
然而,比陆丰知道的更多的是陆墨甄。他默默看着手里的纸件,阅读过后一把火烧了,这是陆煜给他的有关朝堂上的风云变化的消息。这个大伯想要做什么,他暂时不清楚,但经过今日之事,他相信这件事哪怕有一分陆煜的影子,也不是他做的。
陆煜的纸件上的事情,处处透露出这件事有人在引导的嫌疑,陆墨甄虽然不知陆煜居然会主动传递消息给自己,不过也不是坏事他便收下了。
因为端王心情不佳,府中只知道王爷似是被禁足了,哪里会知道更多。而陆墨甄近几日都出入国公府,他的课业渐渐有了起色,即日起也要去珠黄书院上学去了,而琳琅书院同珠黄书院也不过隔了五六条街的距离。
☆、第27章
卢娉菀已经在琳琅书院上学了,书院的先生皆是六七十岁的老人,严肃又守规矩,还有宫里来的老嬷嬷教习她们的礼仪。书院并非只是读书,还有专门为姑娘设立的舞坊,棋室,画室。
这一代的书院院长心思活泛,不拘一格,使得琳琅书院一举成为名门世家贵女中最受欢迎的书院了。卢娉菀刚上学的时候,出于礼仪都同各家贵女认识了遍,也有专门过来瞧她,找她说话的。这其中原由自然还得归结在她那在宫宴上大出风头的卢泯然身上。
似是都认为,同卢娉菀结交个好,就能得到卢泯然的赏识,近水楼台先得月,春心渐起的贵女们有不少都在碰见卢娉菀的时候,以姐姐自称,好像卢娉菀叫了她们一声都跟占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等卢娉菀一进书院的时候,就遇上了几个小熟人。正是在宫宴上的那几位年级一般大的小姑娘,其中叫封印秀小姑娘看见她了,直往她身后张望,一张有着两层肉下巴的小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绯色:“哎,卢氏阿菀,你大兄呢?”
卢娉菀道:“今天不是大兄来送我的。”
她可是知道书院有多少人在觊觎大兄了,同她一个先生的封印秀就时常追着自己问大兄在哪里,若是大兄来送自己的,定会跑出去找大兄的身影。
这下不止封印秀一个人在唉唉叹气,她身边围着的小姑娘都叹气了,然后在看见教导礼仪的嬷嬷后,飞快的掩饰的微微咳了一声,大家都同她各自告别了:“我还要去棋室,先走了。”“我也是……不过下次你大兄送你了要提前说啊!”这绝对是胖子封印秀的声音。
一天的课业下来,卢娉菀又练了一个时辰的字,才被先生允许休息一下。众人同她一样,手早已有些乏力了,正好趁着吃午食的时间,各自的婢女们才会出现服侍她们。
知礼同知雅呈上来美味的吃食,知文则在为卢娉菀收拾桌子。知礼在一旁给她添菜,一边道:“姑娘,坐了一个上午,身子可有哪里不爽利的地方,待你用过吃食好给你揉捏揉捏。”
卢娉菀先喝了半碗浓汤,等胃里变得暖和和的后才小口小口的吃饭,她对知礼摇摇头,表示她身子好,不用。然后目光一动,落在另一边,只见封印秀那个小胖姑娘居然给自己添了两碗饭。
卢娉菀虽然爱吃,但胃小,装不下多好饭,第一次看见和她一样大的姑娘居然吃的这么多,眼睛顿时睁得又圆又大,唇角沾了点菜屑,看着吃饭的封印秀见跟在看一个神奇的人物一样。
不过吃完第二碗还要继续让婢女添饭,确实很神奇哒~卢娉菀默默咽下最后一口米饭,又喝了小半碗的烫,发现看着封印秀吃饭,自己居然吃的比以往要多。看看知礼知雅知文欣慰的目光,卢娉菀到最后终于吃撑了。而她的目光中,小胖子封印秀还在游刃有余的解决一个鸡腿,实在不得了哦!
到放学的时候,卢娉菀摸摸自己依旧圆鼓鼓的小肚子往外走,同几个相识的姑娘道别后,坐在温车里被卢泯然抱着坐在他腿上,享受着大兄指节修长白皙的手轻揉肚子。她动了动,被卢泯然小小打了下屁屁:“动来动去做什么。”然后又继续给她揉着。
卢娉菀乖巧的转身,微笑着目光纯真看着他,同他道:“大兄哦,再揉揉,我今日午食吃的太多了,难受。”
卢泯然已经听她的婢女们说了,他先乘着温车过来,无人知道他就同卢娉菀在一起,才没有任何贵女前来打扰。卢泯然微微满意,然后道:“今日在书院如何,可有人欺负你?”
卢娉菀摇头,在小肚子被揉的舒服了以后从卢泯然的腿上下去,滚到一边角落躺着。“没有,午时我瞧见封氏阿秀在吃饭,她吃的可真多。”然后开始对卢泯然扳着手指头数封印秀吃了什么和什么。
卢泯然也没想到引起卢娉菀兴趣的会是这么个小姑娘,还是个小胖子,不过对于他来说外人还是不足以让他挂心的。他见卢娉菀脸上还存留淡淡兴奋,不禁回忆起今日宋云生同自己说起珠黄学院里,陆墨甄所遭受的待遇。
端王行为不端的事情,宫宴上听见太监传话的并不是几个人而已,多数人当场已经明白了,更何况珠黄书院多的是名门贵子,皇室宗亲。有人当着陆墨甄的面说端王枉为封号为端,还讽刺陆墨甄有其父必有其子。
而陆墨甄当真气性好,一不反驳,二不说话,直接动手打人了!想起那个被打得半死的郎子卢泯然也是一阵好笑。最叫他深刻认识到陆墨甄脾性的,是他当场丢下的话:“我既是宗亲,又是世子。你是个什么东西,敢非议于我?但凡是与本世子过不去的,本世子就同他过不去!”
听宋云生说当时周围的郎子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陆墨甄居然武力这么强大,被打得半死的那位郎子可是大他两岁,也是自幼强身健体的,谁知遇上个拳头更硬更大的!又是当场叫诸多郎子禁了声,毕竟端王现下还没真倒,陆墨甄的世子之位就是比他们这些世家子还要高贵。
卢泯然暗中沉思,端王的名声一直比较平淡,没有做过太出格的事,管理工部也从未听说他的属下中有不满他的,想到之前有人说过,端王十分热爱食用寒食,以借扫清所有烦闷思绪,自从王妃病逝后情况就更加厉害了。想必,端王这件事大半部分原因因当出在这上面,有人要害他,自然有千方百计来对付他。而目的,唯有工部之首的位置了。
卢娉菀跟着大兄回府以后,得到门房的消息,说端王府世子过来了,顿时高兴的连卢泯然都忘了,直接飞奔至母亲那儿。小甄哥,她已经连接几日不曾见过他了。好几次睡梦中,卢娉菀都将他一身孤寂,脸色苍白的模样记得清清楚楚的。
她是真将陆墨甄记挂在心上了,在看见他的时候,在侯夫人震惊的目光中直接扑倒了他怀里。侯夫人没想到,女儿会同陆世子感情这么好,可又想一想寒山寺他二人相伴一年,若是没有感情才怪呢。心中那点点尴尬散去,加上昨夜看陆墨甄也着实为他怜惜,便令侯府的下人更加尽心的招待他。
“娉娉,下来。”先开口的是后面进来的卢泯然,他显然还是有些抵抗妹妹亲近别人的,哪怕这个人现在会让人觉得可怜。
卢娉菀听惯了卢泯然的话,在陆墨甄身上磨蹭了半会,才依依不舍的同他拉开距离。她很是贴心的问陆墨甄:“小甄哥肚子饿了吗,要不要吃东西?”她期待的看着他,好像只要他吐出一个“是”字,她就马上给他找吃的。
陆墨甄心中舒畅,在王府里憋的烦闷,和在书院里受到的风言风语,在卢娉菀身上才能找到属于他的宁静和舒适。哪怕过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一些了,他还是在她期待的目光中点了头,不顾卢泯然看混账的眼神等着侯府厨房的投喂。
侯夫人因为有约,在卢泯然代替她招待陆墨甄后便出门了。宴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卢泯然已是了解陆墨甄是什么人了,态度不同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淡,这次倒是比较随意的问他:“你此次出门,王爷没有拦你?”
陆墨甄同卢娉菀对视,看见她正安静乖巧的坐在一旁,听自己同卢泯然说话,淡淡道:“他自身难保,哪有空理会我。”卢娉菀听他说了这句话,握握他的手,甜甜一笑,也不打乱他们说话,就是想表达一个意思,她会理会他的意思,所以别伤心,别难过。
陆墨甄终于露出一个笑容,扫去了他半身的阴郁,多了一丝快活。卢泯然扫过他们二人一眼,心中感叹,还是娉娉治愈的本领强大,陆墨甄那阴的快出水,白的快跟纸一样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
卢泯然也没有想探听王府的意思,他只是好奇,端王这么个行径,若是突然被曝出来,万一哪个傻子嘴缝的不紧,叫都城的人都知道了,他该如何自处?皇上该如何处置?而陆墨甄该何去何从?他就是好奇这一点。
陆墨甄来侯府可不是跟卢泯然叙旧的,他也和他没什么旧可叙,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娉娉。同卢泯然说不过几句,他便想怎么想法法子让卢泯然走了,别打扰他和娉娉的相处。可是自古以来大舅子和妹夫不对头,陆墨甄八字还没一撇呢,卢泯然可不会让他如意。
一直到卢侯爷回来府里的时候,卢泯然都没挪开他尊贵的脚步,让陆墨甄和他妹妹二人独处。
卢泯然:呵呵呵呵呵,天冷了,是时候让王府破产(倒闭?)了。
陆墨甄:自此以后跟大舅子势不两立。
等陆墨甄回到王府后,听长命说,王爷今日居然接见了一位奇怪的客人。说这话的时候长命等人表情都颇为怪异,直到陆墨甄问起才坦白道:“那位客人身躯高大,不似本国的郎子,倒是同我们四人的身形相似。且在他被领到王爷书房时,百岁还见到他不小心露出的发色,颜色浅淡,同如墨的鬓发不同。”
陆墨甄心里琢磨着这个客人有可能是谁,道:“你去守在门房那里,他若是异族人,定会在离开王府的时候再也憋不住本性。”
长命领下任务离开,陆墨甄却是在想,这人会不会就是同陆嫣然要远嫁北部有关。想到此,心神清明敏捷很多。然而,在长命还没回来复命之前,万事同如意更早的来禀报一件将整个端王府推向不利之地的消息。那就是,太皇妃生辰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被流传出来了!
端王行径不端,品德有污,玷污□□,如今众所周知!等到端王得到消息时,已经为时太晚,明日起,只怕朝中绝对会有不少于二十张的折子来掺他了!
一直到晚上,一个更惊人的消息叫端王不敢再安心入睡——
陈游德留下血书一封,服毒自杀了。
☆、第4章 .7
陈游徳死了,端王也彻底落人口实了。
这些消息也是卢泯然后来才得到的,他在书房里听长命百岁说事情,可不敢叫卢娉莞知道。端王府今日一切都静悄悄的,据说连出府采买的下人都换了生面孔去。
卢泯然有种预感,端王这次逃不掉了。出手策划这场事情的人出手太大了,目的好似就是为了让端王出事,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