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仇的在眼前,身后那位刚刚也算对她有恩,叹了口气,明月香心塞的站了起来,有些事情总是要面对的。
几步走了过去,地上这位看起来就不像坏人,起码穿着正常的人衣服而不像旁边的那位杀手一身黑。
想着不能让人躺在地板上,明月香吃力的将人拉上了床,那人从侧着身子无意识的翻过来,明月香在灯光下看清楚了这位壮士的脸。
“赵陌!!”
明月香惊得一颤,她真的没想到不过一次被人威胁的救助,居然还救了个熟人,也难怪她刚刚觉着声音耳熟。
既然是熟人,那待遇就不能像她原来想得那样了,她转身出了门去了自己的房间拿了一床新被子,赵陌似乎还在发烧,全身直打颤,她将他身上的披风解开放在一旁,又将被子给他压上,最后想了想还给他烧了水,兑了凉的再一点点给他喂了下去。
“九……九娘……咳咳咳……”
也不知道是不是暖和了,赵陌终于舒展开身子,可他依旧发热还说起了胡话。
“九娘……别离开我……九娘……”
明月香拿着湿帕子原还想给他擦擦脸,这会子到是尴尬了。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赵陌,她从来不知道,赵陌居然对她这般用心……她甚至不敢去猜测原本应该在赵地的未来皇帝为什么会出现在宣地。
“哎……算是我欠你的!”明月香低声说着,就伸手麻利的给他散起热来。
天蒙蒙亮,明月香好像都听见了公鸡打鸣的声音,她揉了揉熬红的眼睛,又走到门口踹了一脚已经苏醒却被下了下巴又受了伤的刺客。
天边的启明星已经升起,新一天又到来了。
“主上!主上你在么?”
明月香当场脸就黑了,当真以为她住的地方是客栈,谁都可以进?
她刚想开口,却又害怕外头的人是黑衣人的同党。
“我在里头,我找到九娘了。”床上的赵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明月香讶异的一回头,就看见他亮晶晶的眸子温柔的瞧着她,她明明已经画的那么难看了。
“你的声音,我永远忘不了。”赵陌被高烧烧得发红的脸上露出重逢的喜悦。
此时,厢房的大门被人强行打开,从外头进来三个人,一个是个酒糟鼻,一个个子很高,一个个子很矮。
“主上!”三个人一见赵陌,赶紧围了上去,到将明月香挤的老远。
明月香站在角落,心里头说不出的滋味,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苏醒后的赵陌。
“主上,这婆子……”酒糟鼻眼底泛着狠辣道。
“她是九娘,她是故意画成这样的。”赵陌咳嗽了几声之后,艰难道。
“秦夫人!”矮个子的不敢置信的看着明月香,这要怎么弄才能把未满二十的姑娘画成这副德行!
“此地不宜久留,咱们快走!”高个子的说完就背起赵陌往外走。
酒糟鼻也拎起地上的黑衣人跟在后头。
明月香一动不动,迷茫的看着大门。
“九娘,跟着我走!”赵陌在高个子的背回过头对她道,之后还怕她不肯又道:“我们已经寻到你身边的奴婢,你见一见也好。”
明月香苦笑,只能点点头,回去自己房间收拾好东西全部装进马车,就让高个子将赵陌放进马车里,几人一同离开了明月香曾经住过的地方。
赵陌似乎一点都不嫌弃明月香的鬼样子,他就这么躺在马车里,用柔出水儿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就像害怕她跑了一样。
“你放心,不会再有人来杀你了。”
明月香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低着头心乱如麻,手札中明月香就该和赵陌回去宫中,算算时间赵陌扫清障碍登基的日子也不远了,可这家伙居然冒着生命危险跑到宣地来找她,也难怪有人要杀他。
赵陌见她不回话,眸子有些暗淡,他知道明月香已经嫁人了,甚至与秦蛟的感情特别好,秦蛟为了她散尽府中女子一心一意的宠着她,而他别说马上就要娶夏地的王女,就是院子里也已经被家族塞满了联姻的对象。
然而,他还是不甘心的,所以他听到秦蛟遇袭之后,不是第一时间害怕一位将才就此陨落,而是担心她有没有遇险,甚至偶尔会龌龊的期望要是秦蛟没了,她会不会跟着他回赵地去。只要她肯与他走,他哪怕不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却可以一辈子只爱她这一个女人。
九娘,终归对他来说是不同的。
马车慢慢的跑远,最后变成遥远的一颗黑点。
不过,明月香却不知道,就在她坐着马车离开不久,江河扶着秦蛟摸上了门。
“大哥,这里刚刚有马车经过。”江河推开宅门,扶着秦蛟走了进去。
“咳咳……从咱们最近打听的消息看,香香应该是住到了这里。”秦蛟几乎动用了所有的能力,才隐约猜测到这里。
“这里之前曾经有过打斗,还有不少人来过。”江河皱紧眉头,有些不乐观的说道。
秦蛟扶着门框,喷出一口黑血,强打精神道:“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不会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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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梅枝,红花黄蕊。明月香就坐在亭子里看着亭外的雪景,看着大雪一点点将刚刚露出些原貌的风景重新铺满白色,墙头外似乎还能听见鞭炮的声响,新年的脚步不知不觉又缓缓而来。
“天气太冷了,你还是回屋里去吧。”踩着积雪踏上阶梯,阶梯上留下淡淡的水印,赵陌脸色依旧有些惨白,不过比之前看起来要好了许多。
明月香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没焦距的看着远处,去年过年是怎么过的?夫妻俩坐在一处,满屋子里都是来讨赏钱的下人,大家热热闹闹逗着趣,就是除夕进宫也没觉着多难受。
“有消息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