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明问:“总不会……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儿了吧?”好像是不经意般地问。
白清都否认:“没有没有,你不用多想,早点休息吧……我明天也空闲,就陪你出去四处走走吧。”
安明随口答应了,白清都眼中见了笑意:“那我走了。”
他拉开门走出去,身后传来安明的声音:“白清都,谢谢你今晚请我吃饭啊,这是两年来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晚饭了。”
白清都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用只有自己才听见的声音说:“晚安,小明明。”然后把门轻轻地带上。
白清都刚下楼,就接到王莎莎的来电,他看了一眼,不太想接,就掐断了,低头走到车边的时候,忽然间心有灵犀似的,抬起头来往上看去。
果不其然,二楼的窗口,安明趴在那里,眼睛闪闪发亮,正看着他。
白清都不由地笑了笑,抬手向她挥了挥,安明也冲他摆了摆手。
白清都开车回到楼下,还没下车,就看到楼道前站着一个人,他看了一眼,肩头沉了沉。
把车停好,那边王莎莎已经迎了过来:“清都你去哪儿了?我刚给你打电话。”
白清都把钥匙塞进口袋:“安明回来了,我请她吃了个饭。”
“安明?啊,是杨教授的那个养女。”王莎莎立刻想起来,“她回来了啊,你怎么不叫上我?我也想见见她呢。”
“以后有机会,你来找我有事啊?”
王莎莎举了举手中的蛋糕:“西门那里新开的点心铺子,他们都说好,我给你买了点,你也尝尝看。”
“那麻烦你了……”白清都一笑,王莎莎已经在他之前往楼上走了,白清都只好跟上。
楼道光线不足,王莎莎小心走了两步,差点踩空,白清都忙说:“小心。”
王莎莎定了定神:“清都你怎么还住在博士楼呢,不是说学校早给教授们分了房了吗?”
白清都应了声:“分是分了,不过我还是喜欢这里,住习惯了吧。”
“你这人就是爱念旧。”王莎莎笑吟吟地看他一眼,站在门边。
白清都开了门,请女士进入。王莎莎将蛋糕放在桌上,转头四看:“别说,这里的环境倒是好的,挺适合你这人的气质,就是忒旧了点。”
白清都自嘲似的笑笑:“我有什么气质。”
“仙气儿啊……”王莎莎回头看他,这房里用的还是那种老式的发黄的灯泡,照的所有都显出一种很温暖的金黄色,而她面前的白清都,原本有些清冷的脸被金色的灯光一照,越发显得隽雅非凡。
白清都泡了一壶茶,放在桌上,抬头对上王莎莎的眼睛,觉得她的表情异样:“怎么了?”
王莎莎有些不自在地转开头:“清都,我们认识也……有两个月了,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白清都怔了怔:“你……挺好啊。”
王莎莎面露喜色,重又看向他:“真的?”
“当然是真的。”白清都面上带笑,心底却忽然掠过一丝阴郁,他仿佛猜到了王莎莎要说什么。
果不其然,王莎莎眼睛里带着明显的期盼:“清都,按理说这话让我来说不合适,但是……你也知道,我们两的年纪都不小了,你说……”
不等她说完,白清都一笑打断:“是我不小了,你的年纪正好儿。”
王莎莎愣了愣,抿嘴莞尔:“那你猜到我要说什么了?”
白清都问:“这种事不好猜的。但是如果……真的是我猜的,我觉得,是不是过于仓促了?”
王莎莎的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垂下头去,白清都的笑也渐渐隐没,他微微倾身,看着王莎莎:“你其实……也可以好好地想想,毕竟我们认识才两个月,而这是一辈子的事儿,马虎不得。”
“那你爱我吗?”王莎莎忽然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白清都。
安明一夜翻来覆去,本想睡个懒觉,没想到早上六点的时候,生物钟准时醒了。
她强迫自己再享受一会儿高枕软床,但却全没有睡意,躺着瞪了会儿眼,终于无奈地气呼呼跳下床。
下意识地去冰箱翻了翻,看到昨晚上带回家的剩饭剩菜,一时如获至宝,赶紧全部拿出来,在桌子上摆开,俨然又是一桌儿珍馐。
横竖天热,立刻抄了筷子就吃,正吃得津津有味,门被敲响。
吃饭乃是头等大事,安明舍不得放下筷子,含糊不清地扬声:“谁啊?”
外面白清都回答:“是我。”
安明只好蹦起来去开门,打开门的瞬间又跑回餐桌,还不忘不满地嚷嚷:“你有钥匙呢,敲门干吗。”
白清都跟在她身后进门,看她坐在偌大的餐桌前埋头苦吃,真真目瞪口呆:“我有钥匙那也不能随时都闯进来啊,你……”伸手摸了摸饭盒,都是凉的,气得从她手里夺过来:“你怎么吃凉菜?”
“凉菜怎么了,几多万的非洲兄弟还在挨饿,”安明不忘吸溜一下,把耷拉在嘴角的一根笋丝咬了进去,“别打扰我,吃的正香呢。”
白清都哭笑不得:“你这思想觉悟果然上去了啊。”
安明嘻嘻一笑,伸手去取靠近自己的一盒宫保鸡丁,冷不防白清都顺手往后一拨,让她落了空。
“干吗你?”安明扬眉,瞪向白清都。
他趁机手脚麻利地把剩下的饭盒都归拢起来,一起扔到垃圾桶里,安明气得跳起来,冲到垃圾桶边上,看看最上面一个还没倒,立刻伸手去捞。
白清都始料未及,断喝了声:“安明!”
安明的手抖了抖,回头看看他冷峻的脸色,终于叹了口气,艰难地缩回手来,蔫头耷脑。
白清都瞪着她看了会儿,才缓过劲来,走到她身旁,仍是轻轻拍拍她的手臂:“去收拾一下,出去吃饭。”